第三十四章 计划
我躺到钟鱼的身边，钟鱼感觉到我的靠近，就往我这边靠了点，迷糊不清地对我说：“睡吧睡吧小封封，别害怕，我没睡着，到时候出事了我叫你。”
我有点想笑，却觉得鼻子一酸。
靠着钟鱼睡了还没有半个小时，我就觉得脚底一凉，迷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门口蹲了个人。
我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直到手电的光亮起来，我才看见门口蹲的是卫见山。他自顾自钻进来拉上了拉链，然后就躺在了钟鱼的另一边。
钟鱼摸了一把卫见山的脸，嘀咕着说：“小山山也来了啊，睡吧，你也别担心。”
我实在是困得厉害，躺下就开始犯困，虽然我很想坚持坚持，或者是把我的神经质稍微发挥一下，但是我只保持了几分钟的理智，很快就睡得昏死过去了。
早上钟鱼叫我起来的时候，我几乎是被吓醒的，我坐起来，就看见钟鱼和卫见山都已经在外面了，钟鱼一只手掀着帘子看着我，我钻出去，就看见卫也一脸疲惫地站在小屋的门口，他看起来非常困，一直在打哈欠。
“你也没睡好？”我走到他身边跟他说闲话。
“你怎么好意思用‘也’这个字的？”卫也嗤笑一声，“昨天晚上你的呼噜声大的都快把施干吵醒了。”
我顿了一下，有点心虚，看了看钟鱼，钟鱼只是扫了我一眼，马上就接话了：“呼噜是我打的吧。”
卫也就笑笑，转身进屋去了。屋里的人除了那个缅甸人都已经醒了。
我走到卫见山身边，还没开口，卫见山就说：“是你打的，你应该是太累了。”
“你手怎么样了？”我问。
卫见山摇摇头走进去了，我一进去，乔司南就上下把我打量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冲我招招手，示意我站到他边上去。
我走过去，褚游他们三个一直看着地上，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昨天晚上说的吃个早饭这件事并不现实。
愧疚感太重了，以至于我一直都在沉默，一屋子的人就这么看着地板，我感觉地板都要被我们看穿了。
“什么时候走？”褚游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我问。
“也许今天下午。”我说着，脑子里还在想我应该说一个什么借口来让自己的离开显得体面一点。
“不如早点。”褚河说，“现在你们就可以回镇上，然后去机场。”
我应了一声，既愧疚又失落，我并不是舍不得离开，只是觉得施干的话总是在我耳边回响。
“你们做的够多了。”乔司南拍了拍我的肩，冲我笑笑，“昨天晚上他们都和我说过了，如果你们不来的话，他们估计都已经死了。”
“可是还是没帮上忙。”我说。
乔司南拍了拍我的背，然后就从地上捡起一个背包塞给我，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推着我把我推出去了，顺带手还把钟鱼和卫见山也推了出来，然后他回头看着屋里面，对着外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你们还有谁要跟着去干大事的，请吧。”
我突然意识到，乔司南不会跟我一起回去，他要留下来和褚游他们一起。我有点着急了，但是乔司南眼神平静地看着我，冲我摇头，然后何罗鱼和卫也他们就走出来了，他们挡在我和乔司南中间，我再能看见小屋的时候，乔司南已经关上门了。
“没想到老乔也挺绝情的啊。”钟鱼斜了我一眼，然后揽住我的肩往外走，“走吧走吧，坐飞机回家喽。”
我知道我掺和不了这边的事情，家里面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收拾，我叹了口气，顺着钟鱼的力气走，说：“我记得你是非法偷渡过来的，你有身份证吗？”
钟鱼一下停在原地，我头也不回地带着卫见山他们往前走，说：“不管你什么办法回来，海南见，我们去看看郤昱监修的别墅。”
卫也在边上笑得一脸灿烂，我们走得很快，但是还是走了大半天才回到镇上，我们去了机场，坐上了回去的飞机，我把我整个人都瘫在座椅上，看着窗户外面的云出神。
“别太担心了，等你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过来就是了。”卫见山坐在我边上安慰我。
我点了点头，还是看着外面，卫见山在边上翻着一本杂志，语气平淡地对我说：“回了海南我要先走，要去XZ看看。”
“好。”我说。
卫见山就停了一下，然后说：“我来之前收到了洛桑卓嘎的信，她说有事情要我帮忙。”
“嗯。”我说，“你不用跟我报备，我回去以后也不会马上就开始动手，如果你要参加行动的话，我会等你的。”
“为什么？”何罗鱼探个头来问我，“你还要等什么？”
我看了看他，说：“虽然那二十个人是你推荐的，但是我觉得还是要筛查一下。”
何罗鱼知道我是在忌惮老黑的叛变，他只是“哦”了一声，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
我开始在脑子里思考筛选的事情。这二十个人我会分成两拨，分开进行测试，如果最后二十个都留下固然是好事，如果少人我也不会觉得奇怪。我突然发现我的心态现在已经这么平和了，我意识到我不会一直成功，我也不需要固执地去坚持些什么。
回了海南以后我们先去了别墅，别墅已经完工了，速度非常快，一度让我觉得是什么烂尾工程，但是好在强碱池已经处理干净了，虽然看起来还是个毛坯房，但是至少这次我们真的拥有二楼了。
郤昱看见我们回来的时候一脸高兴，说他去给我们准备晚饭，钟鱼本意是反对的，他不想再看见带包装袋的外卖，但是我们一路奔波太累了，只能由着郤昱去干。
房间都在二楼，我上去仔细检查了一下，二楼清理的也很干净，每间房间都有床，我迫不及待躺在床上，抱着还没套枕套的枕头芯就睡着了。
下楼吃饭的时候我还有点恍惚，虽然别墅看起来还很破败，所有线路都还是漏在外面的，但是不得不说，别墅的灯非常多，我下去的时候还以为天亮了，没有灯罩，灯泡就显得很亮，我看见钟鱼跟在我后面下来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这次的别墅有饭厅，桌子上的饭菜一看就不是打包的，因为我一进饭厅的时候就闻到了油烟味，我看了看厨房，厨房里面挺混乱的，一看就是有人做过饭。
然后我就看见卫也解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了。
我拉椅子的手顿了一下，钟鱼拿起筷子本来已经夹了一块肉了，看见卫也围着围裙马上就把肉丢进了盘子里，说：“别吃，有毒。”
卫也不屑地笑了一下，卫见山自顾自去盛了几碗饭出来放到我们面前，然后就夹了块鱼肉开始挑鱼刺。
“别一惊一乍的。”我坐下，打了个哈欠开始吃饭。
我倒是没想到卫也做饭会这么好吃，刚睡足了，现在饭也吃饱了，我产生了点惬意的感觉，看着外面就想出去遛遛弯。
“出去走走吗？”我看向卫也，“我们俩一起。”
钟鱼在我边上发出一声怪声，卫也擦擦嘴站起来说：“走啊。”然后他看着施干说：“你记得帮着洗碗。”
我站起身，对郤昱说：“你也别忘了洗碗。”
何罗鱼跟在我们后面出去，转身就朝他自己的小屋去了，钟鱼拉着卫见山出来，我扭头看着他们，钟鱼就冲我挥挥手说：“我带小山山去何罗鱼那里检查检查，你爱干嘛干嘛去。”
我带着卫也朝海边走，我是想让卫也帮着我一起搞这个测试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没办法把卫也当成卫见山他们，我不能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我需要语言的艺术。
“有事就说，你已经看了我好几眼了。”卫也抽着烟，烟雾被海风吹散，我只能看见火光在他唇间闪烁。
“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帮我。”我犹豫了一下，去他妈的语言的艺术，大不了就是他拒绝我，然后我自己去搞。
“帮你什么？”卫也好像是轻笑了几声，“你不会想让我回东南亚吧？”
“没有。”我摇摇头，“我只是不太相信乔三的人，想让你跟我一起搞个小测试。”
卫也停下，我本来就没看他，走出去好几步了才发现他没跟上来，就停下来看他，准确地说，是看着那一点火光。
他许久不说话，还是站在那里，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太相信我了？”卫也上前几步走到我身边，撞了我肩膀一下，往前走。
我跟上他，说：“因为你帮过卫见山，而且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还是有很多美好回忆的。”
卫也就笑了几声，把烟掐了重新点了一根，借着打火机的灯光我能看见他在笑，火光灭了以后我才收回目光，卫也说：“乔封，有的时候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挺奇妙的，你凭一己之力就把所有之前想害你的人都变成了朋友。”
听见卫也这么说，我就有点惆怅，仔细想想，现在我身边的人除了卫见山，一开始的时候好像对我恶意都挺大的。我越想越觉得想不通，就问卫也：“我之前有那么讨人厌吗？”
卫也笑了几声，递给我一根烟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沈景那里你实在算不上一个好人。”
“造我的谣是吧？”我接过烟，摸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
“回归正题吧，你打算怎么测试？”卫也停下不走了，转身看着海面，虽然并不能看清什么，只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我问，“对这方面你应该比我了解。”
卫也拿着手机打开手电，在沙滩上找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当笔在沙滩上写写画画，对我说：“看你想做到什么程度了，或者说，看你能牺牲到什么程度了。”
我看着他在沙滩上画的图案，突然一阵恶寒，看着他说：“你认真的？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借机整死我？”
卫也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满不在乎地说：“这些人跟着乔三的时候你可能还没出生呢，要想他们接受你难度不小，我给你写的这个计划，既能把人筛出来，还能帮你树立威风。”
“那我的牺牲可太大了。”我蹲在他边上，卫也非常简短地跟我说了一遍他的想法，然后就看着我说：“细节你就自己补充了，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思路。”
我看着他在最后的那个小人上面打的叉，开始思考要不要今天晚上就联合钟鱼把他搞死。
“你只要把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出来，那些想对你动手的自然会动手。”卫也把棍子一丢，坐在沙滩上，“他们都是跟着乔三摸爬滚打的人，你是不是真的弱，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卫也在跟我强调真实性，而我在思考可行性。
“你的行动要出其不意，当然，你要承担的风险也很大，毕竟这次只有你自己。是真的只有你自己。”卫也扭头看着我，“如果你需要的话，卫见山他们这边我会帮你拖住。”
“你要我孤立无援？”我看着他。
卫也盯着我的眼睛，说：“乔封，人是要成长的，如果你连出发前的准备工作都不能自己完成，那你有什么资格带着他们去炸基地？”
我把烟头插进地里说：“我没说我非要炸。”
“不，你一定要炸。”卫也躺下看着天上，“你要让沈景知道，你不会一直受他控制，你要让他知道你会进行反抗。”
我笑了笑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我向一个我从没见过面的人证明些什么。”
“也许你不是没见过面呢。”卫也枕着双手把烟斜叼着让烟灰掉在地上，“也许你见过他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他是沈景而已。”
我愣住，脑子里只有一个人选，就是那个黑面具。我有点呆住了，一动没动，直到烟烧到头了烫了我的嘴唇我才把烟吐出来。
我有点想笑，却觉得鼻子一酸。
靠着钟鱼睡了还没有半个小时，我就觉得脚底一凉，迷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门口蹲了个人。
我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直到手电的光亮起来，我才看见门口蹲的是卫见山。他自顾自钻进来拉上了拉链，然后就躺在了钟鱼的另一边。
钟鱼摸了一把卫见山的脸，嘀咕着说：“小山山也来了啊，睡吧，你也别担心。”
我实在是困得厉害，躺下就开始犯困，虽然我很想坚持坚持，或者是把我的神经质稍微发挥一下，但是我只保持了几分钟的理智，很快就睡得昏死过去了。
早上钟鱼叫我起来的时候，我几乎是被吓醒的，我坐起来，就看见钟鱼和卫见山都已经在外面了，钟鱼一只手掀着帘子看着我，我钻出去，就看见卫也一脸疲惫地站在小屋的门口，他看起来非常困，一直在打哈欠。
“你也没睡好？”我走到他身边跟他说闲话。
“你怎么好意思用‘也’这个字的？”卫也嗤笑一声，“昨天晚上你的呼噜声大的都快把施干吵醒了。”
我顿了一下，有点心虚，看了看钟鱼，钟鱼只是扫了我一眼，马上就接话了：“呼噜是我打的吧。”
卫也就笑笑，转身进屋去了。屋里的人除了那个缅甸人都已经醒了。
我走到卫见山身边，还没开口，卫见山就说：“是你打的，你应该是太累了。”
“你手怎么样了？”我问。
卫见山摇摇头走进去了，我一进去，乔司南就上下把我打量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冲我招招手，示意我站到他边上去。
我走过去，褚游他们三个一直看着地上，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昨天晚上说的吃个早饭这件事并不现实。
愧疚感太重了，以至于我一直都在沉默，一屋子的人就这么看着地板，我感觉地板都要被我们看穿了。
“什么时候走？”褚游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我问。
“也许今天下午。”我说着，脑子里还在想我应该说一个什么借口来让自己的离开显得体面一点。
“不如早点。”褚河说，“现在你们就可以回镇上，然后去机场。”
我应了一声，既愧疚又失落，我并不是舍不得离开，只是觉得施干的话总是在我耳边回响。
“你们做的够多了。”乔司南拍了拍我的肩，冲我笑笑，“昨天晚上他们都和我说过了，如果你们不来的话，他们估计都已经死了。”
“可是还是没帮上忙。”我说。
乔司南拍了拍我的背，然后就从地上捡起一个背包塞给我，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推着我把我推出去了，顺带手还把钟鱼和卫见山也推了出来，然后他回头看着屋里面，对着外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你们还有谁要跟着去干大事的，请吧。”
我突然意识到，乔司南不会跟我一起回去，他要留下来和褚游他们一起。我有点着急了，但是乔司南眼神平静地看着我，冲我摇头，然后何罗鱼和卫也他们就走出来了，他们挡在我和乔司南中间，我再能看见小屋的时候，乔司南已经关上门了。
“没想到老乔也挺绝情的啊。”钟鱼斜了我一眼，然后揽住我的肩往外走，“走吧走吧，坐飞机回家喽。”
我知道我掺和不了这边的事情，家里面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收拾，我叹了口气，顺着钟鱼的力气走，说：“我记得你是非法偷渡过来的，你有身份证吗？”
钟鱼一下停在原地，我头也不回地带着卫见山他们往前走，说：“不管你什么办法回来，海南见，我们去看看郤昱监修的别墅。”
卫也在边上笑得一脸灿烂，我们走得很快，但是还是走了大半天才回到镇上，我们去了机场，坐上了回去的飞机，我把我整个人都瘫在座椅上，看着窗户外面的云出神。
“别太担心了，等你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过来就是了。”卫见山坐在我边上安慰我。
我点了点头，还是看着外面，卫见山在边上翻着一本杂志，语气平淡地对我说：“回了海南我要先走，要去XZ看看。”
“好。”我说。
卫见山就停了一下，然后说：“我来之前收到了洛桑卓嘎的信，她说有事情要我帮忙。”
“嗯。”我说，“你不用跟我报备，我回去以后也不会马上就开始动手，如果你要参加行动的话，我会等你的。”
“为什么？”何罗鱼探个头来问我，“你还要等什么？”
我看了看他，说：“虽然那二十个人是你推荐的，但是我觉得还是要筛查一下。”
何罗鱼知道我是在忌惮老黑的叛变，他只是“哦”了一声，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
我开始在脑子里思考筛选的事情。这二十个人我会分成两拨，分开进行测试，如果最后二十个都留下固然是好事，如果少人我也不会觉得奇怪。我突然发现我的心态现在已经这么平和了，我意识到我不会一直成功，我也不需要固执地去坚持些什么。
回了海南以后我们先去了别墅，别墅已经完工了，速度非常快，一度让我觉得是什么烂尾工程，但是好在强碱池已经处理干净了，虽然看起来还是个毛坯房，但是至少这次我们真的拥有二楼了。
郤昱看见我们回来的时候一脸高兴，说他去给我们准备晚饭，钟鱼本意是反对的，他不想再看见带包装袋的外卖，但是我们一路奔波太累了，只能由着郤昱去干。
房间都在二楼，我上去仔细检查了一下，二楼清理的也很干净，每间房间都有床，我迫不及待躺在床上，抱着还没套枕套的枕头芯就睡着了。
下楼吃饭的时候我还有点恍惚，虽然别墅看起来还很破败，所有线路都还是漏在外面的，但是不得不说，别墅的灯非常多，我下去的时候还以为天亮了，没有灯罩，灯泡就显得很亮，我看见钟鱼跟在我后面下来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这次的别墅有饭厅，桌子上的饭菜一看就不是打包的，因为我一进饭厅的时候就闻到了油烟味，我看了看厨房，厨房里面挺混乱的，一看就是有人做过饭。
然后我就看见卫也解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了。
我拉椅子的手顿了一下，钟鱼拿起筷子本来已经夹了一块肉了，看见卫也围着围裙马上就把肉丢进了盘子里，说：“别吃，有毒。”
卫也不屑地笑了一下，卫见山自顾自去盛了几碗饭出来放到我们面前，然后就夹了块鱼肉开始挑鱼刺。
“别一惊一乍的。”我坐下，打了个哈欠开始吃饭。
我倒是没想到卫也做饭会这么好吃，刚睡足了，现在饭也吃饱了，我产生了点惬意的感觉，看着外面就想出去遛遛弯。
“出去走走吗？”我看向卫也，“我们俩一起。”
钟鱼在我边上发出一声怪声，卫也擦擦嘴站起来说：“走啊。”然后他看着施干说：“你记得帮着洗碗。”
我站起身，对郤昱说：“你也别忘了洗碗。”
何罗鱼跟在我们后面出去，转身就朝他自己的小屋去了，钟鱼拉着卫见山出来，我扭头看着他们，钟鱼就冲我挥挥手说：“我带小山山去何罗鱼那里检查检查，你爱干嘛干嘛去。”
我带着卫也朝海边走，我是想让卫也帮着我一起搞这个测试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没办法把卫也当成卫见山他们，我不能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我需要语言的艺术。
“有事就说，你已经看了我好几眼了。”卫也抽着烟，烟雾被海风吹散，我只能看见火光在他唇间闪烁。
“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帮我。”我犹豫了一下，去他妈的语言的艺术，大不了就是他拒绝我，然后我自己去搞。
“帮你什么？”卫也好像是轻笑了几声，“你不会想让我回东南亚吧？”
“没有。”我摇摇头，“我只是不太相信乔三的人，想让你跟我一起搞个小测试。”
卫也停下，我本来就没看他，走出去好几步了才发现他没跟上来，就停下来看他，准确地说，是看着那一点火光。
他许久不说话，还是站在那里，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太相信我了？”卫也上前几步走到我身边，撞了我肩膀一下，往前走。
我跟上他，说：“因为你帮过卫见山，而且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还是有很多美好回忆的。”
卫也就笑了几声，把烟掐了重新点了一根，借着打火机的灯光我能看见他在笑，火光灭了以后我才收回目光，卫也说：“乔封，有的时候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挺奇妙的，你凭一己之力就把所有之前想害你的人都变成了朋友。”
听见卫也这么说，我就有点惆怅，仔细想想，现在我身边的人除了卫见山，一开始的时候好像对我恶意都挺大的。我越想越觉得想不通，就问卫也：“我之前有那么讨人厌吗？”
卫也笑了几声，递给我一根烟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沈景那里你实在算不上一个好人。”
“造我的谣是吧？”我接过烟，摸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
“回归正题吧，你打算怎么测试？”卫也停下不走了，转身看着海面，虽然并不能看清什么，只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我问，“对这方面你应该比我了解。”
卫也拿着手机打开手电，在沙滩上找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当笔在沙滩上写写画画，对我说：“看你想做到什么程度了，或者说，看你能牺牲到什么程度了。”
我看着他在沙滩上画的图案，突然一阵恶寒，看着他说：“你认真的？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借机整死我？”
卫也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满不在乎地说：“这些人跟着乔三的时候你可能还没出生呢，要想他们接受你难度不小，我给你写的这个计划，既能把人筛出来，还能帮你树立威风。”
“那我的牺牲可太大了。”我蹲在他边上，卫也非常简短地跟我说了一遍他的想法，然后就看着我说：“细节你就自己补充了，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思路。”
我看着他在最后的那个小人上面打的叉，开始思考要不要今天晚上就联合钟鱼把他搞死。
“你只要把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出来，那些想对你动手的自然会动手。”卫也把棍子一丢，坐在沙滩上，“他们都是跟着乔三摸爬滚打的人，你是不是真的弱，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卫也在跟我强调真实性，而我在思考可行性。
“你的行动要出其不意，当然，你要承担的风险也很大，毕竟这次只有你自己。是真的只有你自己。”卫也扭头看着我，“如果你需要的话，卫见山他们这边我会帮你拖住。”
“你要我孤立无援？”我看着他。
卫也盯着我的眼睛，说：“乔封，人是要成长的，如果你连出发前的准备工作都不能自己完成，那你有什么资格带着他们去炸基地？”
我把烟头插进地里说：“我没说我非要炸。”
“不，你一定要炸。”卫也躺下看着天上，“你要让沈景知道，你不会一直受他控制，你要让他知道你会进行反抗。”
我笑了笑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我向一个我从没见过面的人证明些什么。”
“也许你不是没见过面呢。”卫也枕着双手把烟斜叼着让烟灰掉在地上，“也许你见过他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他是沈景而已。”
我愣住，脑子里只有一个人选，就是那个黑面具。我有点呆住了，一动没动，直到烟烧到头了烫了我的嘴唇我才把烟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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