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是与不是
黟山云雾缭绕，仙气飘飘，是一个得道求仙的好去处。
一位道人站在悬崖边上，宽大的道袍被风吹起，他举目望着山上的云海，云海云卷云舒，翻腾变幻，他挥了挥衣袖，带走了天边的一朵云彩。
“啊嚏”，道人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有人在说韩神医骂韩神医吗？骂他见死不救，骂他没有医德。
还会骂什么，骂他高兴了就治，不高兴就不治。
看着他人被骂，道人心情莫名变得有些愉悦。
果不其然，耳边传来阿毛气喘吁吁的声音，“师叔，师叔。”
“阿毛，你怎么来了？”道人瞪眼看他，“你快别上来。”
山上并没有路，只有顽石，除了他刚修的一段不远的石阶，可以下脚。
为了避免阿毛爬上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道人飞一般跃下了悬崖，阿毛还是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那个很坏的人又来了。”阿毛很伤心小手指着寺中的方向。
“竟然是很坏的人，就不值得我们为她伤心难过了。”道人并没有准备去擦阿毛的眼泪。
这一次阿毛没有哭，上次师叔说为坏人哭不值得，他就没有再哭了。
“不哭就对了。”道人笑着夸赞他道。
师叔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还夸他呢。
“可是那个姑娘太坏了，又上山来说师父的坏话，说高兴了就治，不高兴就不治。”阿毛道。
道人笑看着阿毛，“是哪家的姑娘，心思这么坏？”
“我知道我知道。”阿毛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
他生气把名帖扔了，但对方的身家名号他记住了。
……
汪洗燕出门的消息，传到了西园。
周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这是还没有放弃。”
汪文韬在廊下逗着他新买的两只鸟，“让她去吧，多碰几次壁吃些苦头，她就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你倒是想得开。”周氏生气得点他的额头，她想的不是这个。
和平时在家中打理庶务不一样，庶务汪文韬也不太懂，但家中有管家，很多事都是管家在操持，也出不了多大的差池。
求医这件事不一样，请来了神医治好了汪文昌，这在汪家来说是大功一件，汪文韬的身份地位也会不一样。
至少汪老太太不会再骂他废物。
汪文韬把周氏的手拿开，周氏常说他玩物丧志，汪文韬也不同她计较，妇人之见，哪懂这其中的乐趣。
“你也去一趟黟山。”周氏道。
汪文韬不理她，“这个时候去，天黑前就赶不回来。”
黟山那么大，不知道汪洗燕走的哪一条路，半路不一定能碰上。
“神医由谁去请都是一样的，燕儿由万三陪着，你不用担心。”他拿来一把鸟食，撒在鸟笼里。
周氏恨他烂泥扶不上墙，她哪是担心这个，再说谁请回来的，可真不一样。
周氏生着闷气，板着一张脸，门前过来传话的小丫头，身影往门后面缩了缩，犹豫着要不要这个时候进去。
周氏一扭头就发现了，这个是东园那边的小丫头。
“什么事？”周氏问道。
小丫头忙上前施礼，“二太太，罗家的公子来了，请二老爷二太太您们过去。”
罗家的公子？
周氏恍惚，记不起罗家的公子是谁？
脑海里才想起来，汪文昌在四小姐生下的那一年新建了绣楼，他就说过，汪家的大小姐是要抛绣球招婿的，他也不食言，在汪洗燕十三岁生辰的那日，在招娣楼的绣楼，汪洗燕抛绣球招亲。
抛中的就是罗家的公子。
也不能算是公子，就是一个穷小子。
刚好那日进城来卖柴，看见楼下围着一群年轻的男子，他也跟着看热闹。
抛绣球招亲这种事总是能掀起一个地方的热闹。
谁知道汪洗燕的手劲那么大，她似乎也是有怨气，她不想招婿，她想像其他的小姐那样嫁出去，轻松地相夫教子，不用担负起家族的重担。
绣球带着她的怨气，越过下面的人群，落在边上，一个背着柴火的少年的柴上。
这到底算还是不算？
背柴的少年也很惊恐，没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周氏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这是一场闹剧。
汪大老爷家产万贯，上天许是嫉妒他这份家产，给他选中的是一个家徒四壁的穷小子。
那个穷小子来了。
……
这就是罗定，罗定这个名字不止一次出现在汪家姐妹的耳中，但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他就是罗定？”汪家的几个姐妹躲在偏房的门后，窃窃私语。
透过门缝看着庭院中的少年，或许是因为他的紧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丝不安。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都说了是穷小子。”姐妹们叽叽喳喳的，你挤我我挤你。
这是汪洗燕抛绣球抛中的夫婿，大家都想看一看。抛绣球那日，人太多闹哄哄的，也没看太清楚，后来少年被汪家长辈请进屋，把她们都赶了出来，不让看呢。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汪洗琴挤到最前面。
她今日到东园来找汪洗珠玩，刚好遇上贵客临门。
“这是老天选的，这是天意，天意让你们有一个这样的姐夫。”汪洗琴扭过头来笑嘻嘻说道。
换了在平时，汪洗珠肯定会笑着要打她，然后两人扭成一团，但今日，家中有事。
罗定来的太不巧了，汪文昌病了，万三又不在，大房这边没有其他可以出面招待客人的男眷了，汪老太太范氏那边已经让金妈妈去通禀了，二房那边也派人去请了。
汪洗珠走出来，家中大人不在，她这样出面招待客人，也不算失礼。
“你就是罗定？”汪洗珠看着他。
罗定俯身施礼，“在下罗定。”
汪洗珠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似乎要看清楚这个老天给她们汪家选中的人。
“家父卧床不方便见客，小叔那边已经派人去请了。”汪洗珠这样给人解释道。
“无妨。”罗定站直身，“我是来探病的。”
日光下穿着旧衫的年轻人，温和有礼，虽然第一次上汪家来，有些紧张，话不多，但有问有答，显得人也谦和。
除了穷，这个年轻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老天给她们选中的，自然有老天的道理。
汪洗珠有些走神，刚好金妈妈来了，请罗定过去堂屋那边坐，汪二老爷闻讯正在赶来。
“元清少爷去学堂了吗？”金妈妈低声问汪洗珠，“我派人去把元清少爷也叫过来。”
金妈妈见罗公子和汪元清差不多的年纪，年轻人见面有话说，免得汪二老爷一个人面对罗公子，两人尴尬。
汪洗珠点头，“金妈妈吩咐就好。”
“至于元琦少爷。”金妈妈心里犹豫。
汪家的男丁就那么多，二房的次子汪元琦庶出，刚满周岁刚学会走路，更多的时候是要奶娘抱着，要不要抱过来充数。
汪洗珠心不在焉道，“太小了，带过来也是添乱。”
她不耐烦这些琐事，心里想的更多的是等下回去和姐妹们分享，她刚才可是看清楚了罗定长什么样。
金妈妈笑呵呵道，“好，听三小姐的。”
一位道人站在悬崖边上，宽大的道袍被风吹起，他举目望着山上的云海，云海云卷云舒，翻腾变幻，他挥了挥衣袖，带走了天边的一朵云彩。
“啊嚏”，道人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有人在说韩神医骂韩神医吗？骂他见死不救，骂他没有医德。
还会骂什么，骂他高兴了就治，不高兴就不治。
看着他人被骂，道人心情莫名变得有些愉悦。
果不其然，耳边传来阿毛气喘吁吁的声音，“师叔，师叔。”
“阿毛，你怎么来了？”道人瞪眼看他，“你快别上来。”
山上并没有路，只有顽石，除了他刚修的一段不远的石阶，可以下脚。
为了避免阿毛爬上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道人飞一般跃下了悬崖，阿毛还是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那个很坏的人又来了。”阿毛很伤心小手指着寺中的方向。
“竟然是很坏的人，就不值得我们为她伤心难过了。”道人并没有准备去擦阿毛的眼泪。
这一次阿毛没有哭，上次师叔说为坏人哭不值得，他就没有再哭了。
“不哭就对了。”道人笑着夸赞他道。
师叔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还夸他呢。
“可是那个姑娘太坏了，又上山来说师父的坏话，说高兴了就治，不高兴就不治。”阿毛道。
道人笑看着阿毛，“是哪家的姑娘，心思这么坏？”
“我知道我知道。”阿毛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
他生气把名帖扔了，但对方的身家名号他记住了。
……
汪洗燕出门的消息，传到了西园。
周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这是还没有放弃。”
汪文韬在廊下逗着他新买的两只鸟，“让她去吧，多碰几次壁吃些苦头，她就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你倒是想得开。”周氏生气得点他的额头，她想的不是这个。
和平时在家中打理庶务不一样，庶务汪文韬也不太懂，但家中有管家，很多事都是管家在操持，也出不了多大的差池。
求医这件事不一样，请来了神医治好了汪文昌，这在汪家来说是大功一件，汪文韬的身份地位也会不一样。
至少汪老太太不会再骂他废物。
汪文韬把周氏的手拿开，周氏常说他玩物丧志，汪文韬也不同她计较，妇人之见，哪懂这其中的乐趣。
“你也去一趟黟山。”周氏道。
汪文韬不理她，“这个时候去，天黑前就赶不回来。”
黟山那么大，不知道汪洗燕走的哪一条路，半路不一定能碰上。
“神医由谁去请都是一样的，燕儿由万三陪着，你不用担心。”他拿来一把鸟食，撒在鸟笼里。
周氏恨他烂泥扶不上墙，她哪是担心这个，再说谁请回来的，可真不一样。
周氏生着闷气，板着一张脸，门前过来传话的小丫头，身影往门后面缩了缩，犹豫着要不要这个时候进去。
周氏一扭头就发现了，这个是东园那边的小丫头。
“什么事？”周氏问道。
小丫头忙上前施礼，“二太太，罗家的公子来了，请二老爷二太太您们过去。”
罗家的公子？
周氏恍惚，记不起罗家的公子是谁？
脑海里才想起来，汪文昌在四小姐生下的那一年新建了绣楼，他就说过，汪家的大小姐是要抛绣球招婿的，他也不食言，在汪洗燕十三岁生辰的那日，在招娣楼的绣楼，汪洗燕抛绣球招亲。
抛中的就是罗家的公子。
也不能算是公子，就是一个穷小子。
刚好那日进城来卖柴，看见楼下围着一群年轻的男子，他也跟着看热闹。
抛绣球招亲这种事总是能掀起一个地方的热闹。
谁知道汪洗燕的手劲那么大，她似乎也是有怨气，她不想招婿，她想像其他的小姐那样嫁出去，轻松地相夫教子，不用担负起家族的重担。
绣球带着她的怨气，越过下面的人群，落在边上，一个背着柴火的少年的柴上。
这到底算还是不算？
背柴的少年也很惊恐，没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周氏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这是一场闹剧。
汪大老爷家产万贯，上天许是嫉妒他这份家产，给他选中的是一个家徒四壁的穷小子。
那个穷小子来了。
……
这就是罗定，罗定这个名字不止一次出现在汪家姐妹的耳中，但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他就是罗定？”汪家的几个姐妹躲在偏房的门后，窃窃私语。
透过门缝看着庭院中的少年，或许是因为他的紧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丝不安。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都说了是穷小子。”姐妹们叽叽喳喳的，你挤我我挤你。
这是汪洗燕抛绣球抛中的夫婿，大家都想看一看。抛绣球那日，人太多闹哄哄的，也没看太清楚，后来少年被汪家长辈请进屋，把她们都赶了出来，不让看呢。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汪洗琴挤到最前面。
她今日到东园来找汪洗珠玩，刚好遇上贵客临门。
“这是老天选的，这是天意，天意让你们有一个这样的姐夫。”汪洗琴扭过头来笑嘻嘻说道。
换了在平时，汪洗珠肯定会笑着要打她，然后两人扭成一团，但今日，家中有事。
罗定来的太不巧了，汪文昌病了，万三又不在，大房这边没有其他可以出面招待客人的男眷了，汪老太太范氏那边已经让金妈妈去通禀了，二房那边也派人去请了。
汪洗珠走出来，家中大人不在，她这样出面招待客人，也不算失礼。
“你就是罗定？”汪洗珠看着他。
罗定俯身施礼，“在下罗定。”
汪洗珠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似乎要看清楚这个老天给她们汪家选中的人。
“家父卧床不方便见客，小叔那边已经派人去请了。”汪洗珠这样给人解释道。
“无妨。”罗定站直身，“我是来探病的。”
日光下穿着旧衫的年轻人，温和有礼，虽然第一次上汪家来，有些紧张，话不多，但有问有答，显得人也谦和。
除了穷，这个年轻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老天给她们选中的，自然有老天的道理。
汪洗珠有些走神，刚好金妈妈来了，请罗定过去堂屋那边坐，汪二老爷闻讯正在赶来。
“元清少爷去学堂了吗？”金妈妈低声问汪洗珠，“我派人去把元清少爷也叫过来。”
金妈妈见罗公子和汪元清差不多的年纪，年轻人见面有话说，免得汪二老爷一个人面对罗公子，两人尴尬。
汪洗珠点头，“金妈妈吩咐就好。”
“至于元琦少爷。”金妈妈心里犹豫。
汪家的男丁就那么多，二房的次子汪元琦庶出，刚满周岁刚学会走路，更多的时候是要奶娘抱着，要不要抱过来充数。
汪洗珠心不在焉道，“太小了，带过来也是添乱。”
她不耐烦这些琐事，心里想的更多的是等下回去和姐妹们分享，她刚才可是看清楚了罗定长什么样。
金妈妈笑呵呵道，“好，听三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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