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讨好
周氏在骂着女儿不懂事的同时，她也深知这一点，汪洗燕这样做，不是为了汪洗琴汪洗珠，或者说是为了汪洗月。
因为汪洗月最得汪文昌的喜欢。
大小姐都要刻意地去讨好谁，其他人是不是更应该如此？
汪洗燕刚刚帮了汪文韬的忙，她作为大人，应该主动去表达谢意。
“我们去一趟东园，去看看大小姐。”周氏携了女儿的手道。
“她有什么好看。”汪洗琴不乐意。
周氏一个人去的，她站在汪洗燕的院子门口。
因为汪洗燕在看账册，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打扰她，连汪洗珠和汪洗月都被奶娘们带出去，去后面的花园玩了。
周氏看向招娣楼的眼神变得怅然，她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
她这个时候来，确实是打扰到她了。
周氏徘徊的身影，小鱼看在眼里，她低声向汪洗燕禀告，“二太太来了。”
二太太不轻易登她的门。
“请她进来。”汪洗燕道。
小鱼下楼来请周氏的时候，周氏神情惊讶，从她踏进这个院子起，就逃不过别人的目光，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她派人去通禀了。
周氏坦坦然地跟着小鱼上了楼。
汪洗燕坐在桌前看账册。
“大小姐，你那么忙那么操劳，就不要亲自送妹妹们去上学了。”周氏开门见山道，“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要是下人做不好…”
做不好就交给人牙子，拿出去发卖了，这在大户人家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只见汪洗燕微微皱眉，她轻轻摇了摇头，“是我要送的，与下人无关。”
“虽然这么说，但是太麻烦你了。”周氏道。
“不麻烦，都是自家姐妹。”汪洗燕言简意赅道。
屋内的谈话因为短言短语，显得并不愉快，或者是因为看账册烦闷微微蹙起的眉头。
“要不要我帮忙？”周氏问。
当然不是指看账册这件事，账册是很机密的事，不会让第二个人插手，周氏更不行，不能代劳。
“谢谢婶娘。”汪洗燕抬头看她，“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汪洗燕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虽然拒绝了，但也让人心里感到很舒服，周氏笑着点头，“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她没有说因为什么要谢，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汪洗燕低着头，目光重新在账册上扫过，“婶娘要是没别的事，我要忙了。”
周氏忙道，“你忙你的，以后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她笑着告退退出去。
周氏离开招娣楼的时候，迎面遇见万三风尘仆仆的过来请汪洗燕，应该是外地的管事到了。
周氏留下身边的大丫头去打听，她则借故去了汪老太太那里。
让她没想到的是范氏也在，婆媳俩交头接耳的，在商量着什么。
范氏手里拿着一本黄历，“找人看了几个日子，十月二十，冬月初八，还有腊月二十二，这三个都是好日子，母亲你给挑一个。前面两个日子离得太近了，也没几天了，我担心来不及。”
虽然说是招婿，不是嫁闺女，不用准备那么多的嫁妆，但这是家中的大喜事，当然要办得风风光光。
汪家的根基不能跟那些盘踞三代的徽州富豪相比。汪氏以前也打过长工，做过苦力，当过学徒，从第一块石雕开始，再到第一间工坊，再到有了自家的矿山，汪氏已经跻身于当地的富豪之列了。
汪家办喜事不能太寒酸，时间太仓促了，难免会有不足，就会留有遗憾。
范氏不想女儿留有遗憾。
汪老太太拿过黄历，在膝头翻了翻。
是她提出的，把汪洗燕的亲事提前办了，但没有仓促到一个月内就把亲事办了。
周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场景。
范氏也看见她，招呼她，“你过来帮我拿拿主意。”
周氏笑着走近，“你们定吧，我等着喝燕儿的喜酒。”
老二媳妇这副软塌塌的模样，指望她是指望不上，汪老太太嗔她一眼，便自己拿主意，“我看就腊月二十二吧。”她还轻松地笑笑，说了一句俗语，“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听得范氏和周氏都笑起来。
“听母亲的，那就腊月二十二，还有两三个月，我也有时间操办。”范氏收好黄历，日子选定了，她也落得轻松。
“嫂子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快开口。”周氏忙道。
兄弟两个虽分开住着，但没有分家，这是家中的大事，理应齐心协力合办，范氏没有同她客套。
家中很快就要办亲事，这种开心的事让妯娌两个在婆婆面前说说笑笑，妯娌、婆媳之间的气氛非常得好。
周氏从老太太那里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刚才去打听消息的大丫头也回来了，在她耳边低语，“大老爷没有出面见那些管事，但是叫了万三去喊二老爷……”
不如刚才在老太太屋里的乖巧软弱，周氏哎哟一声。
汪洗燕的话太管用了，她说一句话顶别人十句百句千句。
“太好了，这么说大老爷肯用他了。”周氏激动地抚掌道。
见主人高兴，大丫头也高高兴兴地说着后面的话，“后来是二老爷和大小姐一起出面，连罗公子都没有这份荣耀呢。”
罗公子都没有这份资格，这确实是让人开心的事，周氏脸上再次浮现笑意，跟刚才的笑意不同，现在是真的。
罗公子去哪里了？
见完管事后，汪洗燕带着同样的疑问问万三。
“他去黟山修路去了。”万三道。
说到修路，汪洗燕朝卫夫住着的庭院望了望，如今夜幕时分，庭院那边饭香浓浓，卫夫已经在享用晚饭了，他这般乐不思蜀，已经忘记了要回去修路了吧。
“胡闹。”汪洗燕顿时不悦。
万三一怔，这是打情骂俏吗？
万三至今没有成亲，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汪文昌东奔西跑，他没有相过亲，不知道打情骂俏是什么，后来他向汪文昌表明心志不成亲，他更是走路连女人都不多看一眼。
一个一声不吭替大小姐还人情债去了，一个说他胡闹。
这大概就是情话吧。
万三低着头，“罗公子说他修好了路就回来，也算是为大小姐了却一桩心事。”
汪洗燕听了还是生气，“他不用为了我，我也没有让他这么做。”
修路这种事让人去矿上找十个矿工就行了，开山凿石这种活很辛苦，罗公子不一定做得过来，汪洗燕一方面是体恤罗公子，另一方面是埋怨罗公子大材小用。
万三是这样想的。
“等他回来，我让他亲自跟你说。”万三道。
年轻的男男女女，有什么话让他们两个面对面说吧，也省得他这个中间人夹在中间难堪。
因为汪洗月最得汪文昌的喜欢。
大小姐都要刻意地去讨好谁，其他人是不是更应该如此？
汪洗燕刚刚帮了汪文韬的忙，她作为大人，应该主动去表达谢意。
“我们去一趟东园，去看看大小姐。”周氏携了女儿的手道。
“她有什么好看。”汪洗琴不乐意。
周氏一个人去的，她站在汪洗燕的院子门口。
因为汪洗燕在看账册，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打扰她，连汪洗珠和汪洗月都被奶娘们带出去，去后面的花园玩了。
周氏看向招娣楼的眼神变得怅然，她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
她这个时候来，确实是打扰到她了。
周氏徘徊的身影，小鱼看在眼里，她低声向汪洗燕禀告，“二太太来了。”
二太太不轻易登她的门。
“请她进来。”汪洗燕道。
小鱼下楼来请周氏的时候，周氏神情惊讶，从她踏进这个院子起，就逃不过别人的目光，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她派人去通禀了。
周氏坦坦然地跟着小鱼上了楼。
汪洗燕坐在桌前看账册。
“大小姐，你那么忙那么操劳，就不要亲自送妹妹们去上学了。”周氏开门见山道，“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要是下人做不好…”
做不好就交给人牙子，拿出去发卖了，这在大户人家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只见汪洗燕微微皱眉，她轻轻摇了摇头，“是我要送的，与下人无关。”
“虽然这么说，但是太麻烦你了。”周氏道。
“不麻烦，都是自家姐妹。”汪洗燕言简意赅道。
屋内的谈话因为短言短语，显得并不愉快，或者是因为看账册烦闷微微蹙起的眉头。
“要不要我帮忙？”周氏问。
当然不是指看账册这件事，账册是很机密的事，不会让第二个人插手，周氏更不行，不能代劳。
“谢谢婶娘。”汪洗燕抬头看她，“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汪洗燕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虽然拒绝了，但也让人心里感到很舒服，周氏笑着点头，“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她没有说因为什么要谢，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汪洗燕低着头，目光重新在账册上扫过，“婶娘要是没别的事，我要忙了。”
周氏忙道，“你忙你的，以后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她笑着告退退出去。
周氏离开招娣楼的时候，迎面遇见万三风尘仆仆的过来请汪洗燕，应该是外地的管事到了。
周氏留下身边的大丫头去打听，她则借故去了汪老太太那里。
让她没想到的是范氏也在，婆媳俩交头接耳的，在商量着什么。
范氏手里拿着一本黄历，“找人看了几个日子，十月二十，冬月初八，还有腊月二十二，这三个都是好日子，母亲你给挑一个。前面两个日子离得太近了，也没几天了，我担心来不及。”
虽然说是招婿，不是嫁闺女，不用准备那么多的嫁妆，但这是家中的大喜事，当然要办得风风光光。
汪家的根基不能跟那些盘踞三代的徽州富豪相比。汪氏以前也打过长工，做过苦力，当过学徒，从第一块石雕开始，再到第一间工坊，再到有了自家的矿山，汪氏已经跻身于当地的富豪之列了。
汪家办喜事不能太寒酸，时间太仓促了，难免会有不足，就会留有遗憾。
范氏不想女儿留有遗憾。
汪老太太拿过黄历，在膝头翻了翻。
是她提出的，把汪洗燕的亲事提前办了，但没有仓促到一个月内就把亲事办了。
周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场景。
范氏也看见她，招呼她，“你过来帮我拿拿主意。”
周氏笑着走近，“你们定吧，我等着喝燕儿的喜酒。”
老二媳妇这副软塌塌的模样，指望她是指望不上，汪老太太嗔她一眼，便自己拿主意，“我看就腊月二十二吧。”她还轻松地笑笑，说了一句俗语，“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听得范氏和周氏都笑起来。
“听母亲的，那就腊月二十二，还有两三个月，我也有时间操办。”范氏收好黄历，日子选定了，她也落得轻松。
“嫂子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快开口。”周氏忙道。
兄弟两个虽分开住着，但没有分家，这是家中的大事，理应齐心协力合办，范氏没有同她客套。
家中很快就要办亲事，这种开心的事让妯娌两个在婆婆面前说说笑笑，妯娌、婆媳之间的气氛非常得好。
周氏从老太太那里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刚才去打听消息的大丫头也回来了，在她耳边低语，“大老爷没有出面见那些管事，但是叫了万三去喊二老爷……”
不如刚才在老太太屋里的乖巧软弱，周氏哎哟一声。
汪洗燕的话太管用了，她说一句话顶别人十句百句千句。
“太好了，这么说大老爷肯用他了。”周氏激动地抚掌道。
见主人高兴，大丫头也高高兴兴地说着后面的话，“后来是二老爷和大小姐一起出面，连罗公子都没有这份荣耀呢。”
罗公子都没有这份资格，这确实是让人开心的事，周氏脸上再次浮现笑意，跟刚才的笑意不同，现在是真的。
罗公子去哪里了？
见完管事后，汪洗燕带着同样的疑问问万三。
“他去黟山修路去了。”万三道。
说到修路，汪洗燕朝卫夫住着的庭院望了望，如今夜幕时分，庭院那边饭香浓浓，卫夫已经在享用晚饭了，他这般乐不思蜀，已经忘记了要回去修路了吧。
“胡闹。”汪洗燕顿时不悦。
万三一怔，这是打情骂俏吗？
万三至今没有成亲，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汪文昌东奔西跑，他没有相过亲，不知道打情骂俏是什么，后来他向汪文昌表明心志不成亲，他更是走路连女人都不多看一眼。
一个一声不吭替大小姐还人情债去了，一个说他胡闹。
这大概就是情话吧。
万三低着头，“罗公子说他修好了路就回来，也算是为大小姐了却一桩心事。”
汪洗燕听了还是生气，“他不用为了我，我也没有让他这么做。”
修路这种事让人去矿上找十个矿工就行了，开山凿石这种活很辛苦，罗公子不一定做得过来，汪洗燕一方面是体恤罗公子，另一方面是埋怨罗公子大材小用。
万三是这样想的。
“等他回来，我让他亲自跟你说。”万三道。
年轻的男男女女，有什么话让他们两个面对面说吧，也省得他这个中间人夹在中间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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