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技艺
李知府并没有去前台看戏，因为他的到来，戏台上有些混乱，差点进行不下去，他坐在园子里的阁楼，由汪文滔和其他的几位老太爷老爷陪着说话。
唐老太爷听闻李知府来了，带着唐氏子孙过来见礼。
戏台那边咚咚锵锵的鼓声已经撤下，乐声未起，先闻到一阵好闻的茶香。
几位老爷左右看了看，相视一眼，他们坐在汪家的阁楼，阁楼有两层楼高，建在园子的最高处，园外的景致也一览无余，应该是周家的小姐登场了。
“周小姐她真的表演了铁锅炒茶。”小鱼笑着跑来，也将前边戏台上的消息带回。
一口大的铁锅，一位盛妆的小姐头发整齐衣饰干净利落，束了袖口和裤脚。
汪洗燕正在一块石头上刻字。
小鱼高兴地跑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周小姐还用茶叶煮了蛋，大小姐，你看。”
小鱼将手伸开，手心里捧着一个蛋。
“闻起来好香，大小姐，你尝尝。”
“是茶叶蛋。”汪洗燕没想到周小姐居然在这个时空做出了茶叶蛋。
小鱼将蛋剥了壳，用帕子小心地递给她吃。
不止汪洗燕，戏台下看戏的不少人也分到了茶叶蛋。
周二老爷捧着一碟子鸡蛋，在通往阁楼的楼梯间踌躇不前。
汪文滔看见了，吸了吸鼻子，笑道，“闻起来好香，什么好东西，快端上来。”
周二老爷道，“孙女劣作，莫让大人见笑。”
李知府也看过来，“我不像周老爷这般对茶道精通，但我平时也好这一口，好的坏的也能品出来。”说着抬手，“来来，端上来无妨。”
见他如此，周二老爷只好硬着头皮把黑漆漆的蛋端上桌，心里虽然高兴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但也充满忐忑。
孙女顽劣，这一次虽然有厨娘帮忙，但孙女做出来的这个东西能不能吃？
看上去卖相不太好，周二老爷有些后悔端来之前他自己没有先尝一个。
不能吃，端到知府面前真是献丑了。
不能吃是小事，别吃坏了肚子。
李知府不以为疑，对汪家的人示意，汪文韬引了几个美婢上前伺候，又让人去吩咐继续比试。
酒水点心都摆上来，美婢贴心地将蛋剥了壳分给其内的人，戏台上还是没有人出来。
李知府好奇的探身，“怎么回事。”
他的位置最好，能居高临下看到一墙之隔的戏台。
戏台上的灯光都熄了，处在一片黯淡之中，更没有人登台。
汪文滔也看向戏台那边，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一个小厮来回跑动打听消息，片刻之后擦着汗跟厅外的一个管事回话，“到大小姐登台了。”
汪洗燕没有出面，她站在幕后，戏台灯光全无，一片昏暗，也让人看不清她的眉眼。
不过在长街上布置的灯光辉映下，能看到戏台上人影绰绰，出现了两个黑影，捧着一物，用黑布遮着。
和之前出场的唐小姐用红布遮着卖弄玄关不同，这块黑布蒙得密不透风，其内一点光都透不出来。
偶尔有小孩打了两个呵欠，哭着闹着要回家，被大人拉着“再等等看，说不定等下又有吃的。”
小孩觉多，平时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下，刚才吃过的东西很好吃，但困了再有吃的也提不起兴趣，便恹恹地趴在大人肩头，微微闭目。
突然一束光射入孩童的眼睛里，孩童并没有睡。
“是夜明珠。”大人喊道。
他摇了摇粘在身上的孩子快看。
歌舞宴席年年有，大同小异，再惊艳也惊艳不到哪里去，但夜明珠不一样，他们很多人都没有见过。
真的是夜明珠，那么大的夜明珠就那样摆在人前，不担心有人把持不住上台去抢。
明珠高悬，显得周围恍如白昼。
“珠子上还刻有字。”有人惊喜地发现了什么。
汪家做石雕生意，在石头上刻字没什么稀奇，但是在夜明珠上刻字，是不是暴殄天物。
台下的人立刻向前涌去，站在夜明珠旁的赵管事差点被人冲散。
他面色铁青手执长棍维持秩序，像个工具人。
刚才还好大小姐没有出面，要不然得被这些人冲撞。
“一群乡下人，有什么大惊小怪。”赵管事冷声呵斥。
夜明珠上刻着一方字，只有小小的一屏，简单清秀，用的是女子惯用的字体。
“除了夜明珠好看，这字没什么好看。”随从嘀咕道，“还没有我写的好。”
旁边脸带面具的男子说，“这是双面字。”
随从只听过双面刺绣，到了这里才听说过双面石雕，但没听过双面字。
“是不是双面的，都很厉害。”随从搞不懂还这样说。
面具男长臂一伸，将摆台上的夜明珠转动。
一个棍子落在男子的手上，并没有真的一棍打下去。
“不要乱动。”赵管事呵斥。
刚才的一转动，背面也是字，不过不是刻在背面，而是从开始的那一面透出来，字不是反的，是端端正正的小楷。
围观的人才反应过来，随即瞪大了眼目瞪口呆。
“这就是双面字啊。”
“双面石雕已经很厉害了，还有双面字。”
汪家的双面石雕让人匪夷所思不能仿制，双面字更是让人惊叹。
面具男子在转完珠子之后便退回去。
“大小姐，有人还真的认出了你的字。”小鱼说道。
汪洗燕站在黑暗之中，四周的光辉也让她脸上有了光。
她颌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朝外看去。
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碰撞。
那人带着一张脸谱的面具，看不到脸，唯有面具下的一双眼，黑幽幽如深谭。
这个人是什么人？
她功底浅，一个月内不可能雕出一副好的作品来，便想到了在石头上刻字，她请求让余师傅教她。
余师傅教了她双面字。
他怎么会认识双面字？
男子穿着黑色织金的长袍，因为脸上带着凶神恶煞的面具，让他面具下的目光也变得凶狠。
汪洗燕忙垂下眼帘，倒不是因为怕他，而是觉得这个眼神有些熟悉。
等她抬起头想再看一眼，那人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唐老太爷听闻李知府来了，带着唐氏子孙过来见礼。
戏台那边咚咚锵锵的鼓声已经撤下，乐声未起，先闻到一阵好闻的茶香。
几位老爷左右看了看，相视一眼，他们坐在汪家的阁楼，阁楼有两层楼高，建在园子的最高处，园外的景致也一览无余，应该是周家的小姐登场了。
“周小姐她真的表演了铁锅炒茶。”小鱼笑着跑来，也将前边戏台上的消息带回。
一口大的铁锅，一位盛妆的小姐头发整齐衣饰干净利落，束了袖口和裤脚。
汪洗燕正在一块石头上刻字。
小鱼高兴地跑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周小姐还用茶叶煮了蛋，大小姐，你看。”
小鱼将手伸开，手心里捧着一个蛋。
“闻起来好香，大小姐，你尝尝。”
“是茶叶蛋。”汪洗燕没想到周小姐居然在这个时空做出了茶叶蛋。
小鱼将蛋剥了壳，用帕子小心地递给她吃。
不止汪洗燕，戏台下看戏的不少人也分到了茶叶蛋。
周二老爷捧着一碟子鸡蛋，在通往阁楼的楼梯间踌躇不前。
汪文滔看见了，吸了吸鼻子，笑道，“闻起来好香，什么好东西，快端上来。”
周二老爷道，“孙女劣作，莫让大人见笑。”
李知府也看过来，“我不像周老爷这般对茶道精通，但我平时也好这一口，好的坏的也能品出来。”说着抬手，“来来，端上来无妨。”
见他如此，周二老爷只好硬着头皮把黑漆漆的蛋端上桌，心里虽然高兴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但也充满忐忑。
孙女顽劣，这一次虽然有厨娘帮忙，但孙女做出来的这个东西能不能吃？
看上去卖相不太好，周二老爷有些后悔端来之前他自己没有先尝一个。
不能吃，端到知府面前真是献丑了。
不能吃是小事，别吃坏了肚子。
李知府不以为疑，对汪家的人示意，汪文韬引了几个美婢上前伺候，又让人去吩咐继续比试。
酒水点心都摆上来，美婢贴心地将蛋剥了壳分给其内的人，戏台上还是没有人出来。
李知府好奇的探身，“怎么回事。”
他的位置最好，能居高临下看到一墙之隔的戏台。
戏台上的灯光都熄了，处在一片黯淡之中，更没有人登台。
汪文滔也看向戏台那边，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一个小厮来回跑动打听消息，片刻之后擦着汗跟厅外的一个管事回话，“到大小姐登台了。”
汪洗燕没有出面，她站在幕后，戏台灯光全无，一片昏暗，也让人看不清她的眉眼。
不过在长街上布置的灯光辉映下，能看到戏台上人影绰绰，出现了两个黑影，捧着一物，用黑布遮着。
和之前出场的唐小姐用红布遮着卖弄玄关不同，这块黑布蒙得密不透风，其内一点光都透不出来。
偶尔有小孩打了两个呵欠，哭着闹着要回家，被大人拉着“再等等看，说不定等下又有吃的。”
小孩觉多，平时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下，刚才吃过的东西很好吃，但困了再有吃的也提不起兴趣，便恹恹地趴在大人肩头，微微闭目。
突然一束光射入孩童的眼睛里，孩童并没有睡。
“是夜明珠。”大人喊道。
他摇了摇粘在身上的孩子快看。
歌舞宴席年年有，大同小异，再惊艳也惊艳不到哪里去，但夜明珠不一样，他们很多人都没有见过。
真的是夜明珠，那么大的夜明珠就那样摆在人前，不担心有人把持不住上台去抢。
明珠高悬，显得周围恍如白昼。
“珠子上还刻有字。”有人惊喜地发现了什么。
汪家做石雕生意，在石头上刻字没什么稀奇，但是在夜明珠上刻字，是不是暴殄天物。
台下的人立刻向前涌去，站在夜明珠旁的赵管事差点被人冲散。
他面色铁青手执长棍维持秩序，像个工具人。
刚才还好大小姐没有出面，要不然得被这些人冲撞。
“一群乡下人，有什么大惊小怪。”赵管事冷声呵斥。
夜明珠上刻着一方字，只有小小的一屏，简单清秀，用的是女子惯用的字体。
“除了夜明珠好看，这字没什么好看。”随从嘀咕道，“还没有我写的好。”
旁边脸带面具的男子说，“这是双面字。”
随从只听过双面刺绣，到了这里才听说过双面石雕，但没听过双面字。
“是不是双面的，都很厉害。”随从搞不懂还这样说。
面具男长臂一伸，将摆台上的夜明珠转动。
一个棍子落在男子的手上，并没有真的一棍打下去。
“不要乱动。”赵管事呵斥。
刚才的一转动，背面也是字，不过不是刻在背面，而是从开始的那一面透出来，字不是反的，是端端正正的小楷。
围观的人才反应过来，随即瞪大了眼目瞪口呆。
“这就是双面字啊。”
“双面石雕已经很厉害了，还有双面字。”
汪家的双面石雕让人匪夷所思不能仿制，双面字更是让人惊叹。
面具男子在转完珠子之后便退回去。
“大小姐，有人还真的认出了你的字。”小鱼说道。
汪洗燕站在黑暗之中，四周的光辉也让她脸上有了光。
她颌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朝外看去。
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碰撞。
那人带着一张脸谱的面具，看不到脸，唯有面具下的一双眼，黑幽幽如深谭。
这个人是什么人？
她功底浅，一个月内不可能雕出一副好的作品来，便想到了在石头上刻字，她请求让余师傅教她。
余师傅教了她双面字。
他怎么会认识双面字？
男子穿着黑色织金的长袍，因为脸上带着凶神恶煞的面具，让他面具下的目光也变得凶狠。
汪洗燕忙垂下眼帘，倒不是因为怕他，而是觉得这个眼神有些熟悉。
等她抬起头想再看一眼，那人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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