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线索
军营大帐内，书案旁正拨弄砚台的郑钧义注视着面前的李渊，忍不住地轻叹气道。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渊忍住内心别扭尴尬的情绪，正声说道，“我想查看一下最近这些天巡逻队的出勤册。”
“你看那东西干嘛？”郑钧义困惑地说着。
“调查凶杀案。”李渊简洁地回复着。
郑钧义随即对其抛掷来诧异问询的目光，“你糊涂了吗？既然会怀疑到巡逻队的头上。”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将其忽略，所以才需要认真调查一遍。”李渊义正言辞地说道。
郑钧义轻揉着额头，对李渊说道，“先不说巡逻队中相互监督的制度。就算凶手真的在巡逻队中，也不可能一直都没有问题。”
“但事实是，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所以，我们才要认真地对待任何一处疑点。”
郑钧义抬起头，略有些不耐烦地瞥了眼李渊，然后沉思般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过李渊。
“走吧。我给你去要通勤册去。”
李渊紧跟在其身后。
老主簿的帐篷位于军营东南侧靠近演练场的地方。两人找来的时候，对方正坐在帐篷口慵懒地晒着太阳。
“许老，好久不见。”郑钧义走到老人身边，向对方打着招呼。
“嗯？是小郑啊。”老人睁开婆娑睡眼，望向来人。“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许老，我们想借巡逻队的出勤册一看。”郑钧义直接道明来意。
“哦。那东西啊，在里面第三排架子上，你自己去找吧。”
老人挥了挥手，便重新闭上眼睛，睡着了过去。
郑钧义谢过老人，和李渊走进身后的帐篷。帐篷内，一排排的架子上，存放着众多的书册。
两人找到第三排的架子，在架子那里寻找了半天，才从一众书册中找到最近这些天的出勤册。
郑钧义将册子扔给李渊，略有些不耐地说道，“你自己查吧。”
接过册子，将其放到就近的书案上，李渊开始翻阅这些天的出勤记录，同时比对着脑海内记住的每一处案发时的时间地点。
册子被一页页地翻过。一旁的郑钧义有些无聊地靠着旁边的书架，正无聊地四处打量，直到目光飘落到李渊身上。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认真地注视向李渊，同时，瞳孔的颜色逐渐转变成澄澈的海蓝色。
此刻，在郑钧义的眼中，天地间的“气”正徐徐地向着李渊身边汇聚，并通过脉门流淌入李渊体内。
对于这一现象，让他感觉到诧异，要知道只有在修炼时，身体才会主动吸收天地间的“气”，除非携带有特殊的天地异宝。但在郑钧义的眼中，并未察觉到它们的存在。
“为什么？”郑钧义皱着眉，脑海中不断沉思着种种可能。直至某刻，他忽然想起一人，那位在江总旗马厩内的古怪老人。记得镇抚使曾对其说过，那位古怪老人曾是农家学派的魁首，却因误入歧途，毁了自身的根基，跌落凡境，甚至还得罪了朝廷，被发配至边疆多年。
郑钧义依稀记得，那位古怪老人所坚持的谬论，正是一种可以无时不刻进行修炼的修行方式。也正是这一谬论，将老人的根基尽毁，只剩下肉体凡胎一具。
“成功了吗？”郑钧义呢喃着，但随后便摇头否认掉了。
“还不能确认。只是这位‘宫差’可真是够狠的，竟然连这类方法都敢使用。真不怕落得一个更惨的下场。”
郑钧义唏嘘地轻摇着头。
另一边，翻阅出勤册的李渊皱起了眉头，在这半天的翻阅中，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为了证实自己的这种猜想，李渊重新翻回到最开始的位置，重新一页一页地翻阅过，并在其中几处停留，用手指隔开书页已做标记。
李渊很快地翻阅完全部的记录，并转身对郑钧义说道，“找到了。”
本还在思索问题的郑钧义回过神，错愕地望向李渊，“真找到了。”
他快步地走上前，俯身查看起李渊特别标记的几页。
李渊在旁，指着这几页中同时都出现的一支队伍说道，“从第一起案件开始，到最近的凶杀案发生。几乎每一起，这支巡逻队都会经过案发地点，同时，按照路线推算，所经过的时间与案情发生的时间几乎吻合。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巧合，那么往后的每一次，无不在说明其中的古怪。”
郑钧义查看着这支巡逻队的每一次出勤记录，同时也在比对自己脑海中每一起案件的时间地点。
最终竟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郑钧义震惊地瞥向李渊，片刻后，果决地开口道，“跟我走！”
离开帐篷，手持着出勤册，李渊紧随着郑钧义快步地走向军营的最中心位置。
那里，有着一张硕大的军帐。两人走到军帐前，门口守卫的士兵手持着长戈，将两人拦住。
“请禀报千户大人，钧义有要事求见。”
“郑钧义，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情啊？”门帘被掀开，一位瘦弱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从中走出。
郑钧义赶忙抱拳说道，“见过千户大人。”
李渊则在后面，跟随着施礼。
邢千户并未在意郑钧义身后的李渊，而是蔑视地俯瞰向郑钧义，一脸不屑地冷哼一声。“郑大人，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吧，我很忙的。”
郑钧义的表面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匆匆地汇报道，“凶杀案情已经有了新的进展，请千户大人立刻查办张百户手下的魏征轩及其所统领的巡逻小队。”
在听见凶杀案情有了新的进展，邢千户略微一惊，但很快被其他情绪所支配，继续不屑地望向郑钧义，用极尽挖苦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着，“郑百户，郑大人，这凶杀案你可查得够久啊，这期间陆陆续续地死了多少人，你到现在才跟我说有了新的进展？”
随即，邢千户的话锋一转，言辞犀利地指责道，“如此怠慢案情，郑百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治你一渎职之罪！”
郑钧义仍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抱拳恭敬地向邢千户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千户责罚。”
邢千户冷冷地藐视向郑钧义，嘴角泛起得意的笑，“看你终究还是查清案情的份上，就罚俸一年，以示警戒。”
郑钧义恭敬地抱拳，向对方谢道，“千户大人的恩情，小人没齿难忘。”
邢千户得意地笑出声来，“你知道就好。”
始终站在后面，被忽视的李渊偷偷抬头，瞥向这位邢千户。小人得志的嘴脸，已经让对方发挥到了淋淋尽致的水平。
随后，李渊又偷偷瞥向始终平静，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郑钧义。对方的隐忍也让他有所惊讶，在这样的嘲讽挖苦中，竟然连一丝情绪都未透露出来。这让李渊对自己的这位百户更加忌惮。
“好啦，既然你想让我查办张百户手下的巡逻队，那么证据在那儿？”邢千户伸手讨要道。
这一刻，郑钧义第一次地流露出一丝情绪，那是一份迟疑，他迟疑了半刻，随后说道，“这是我属下兵士李渊所发现的线索，经调查，最近这些天的巡逻出勤册内，凡是有发生案情的地点，在案发之前，都有着同一支巡逻队伍经过。而那支巡逻队正是张百户手下，魏征轩所统领的小队。”
“是嘛。”邢千户平淡地说着，并一手拿过出勤册，简单翻阅后，便失去耐心地对属下喊道，“去将那支小队立即查处，为首者给我带来，我要亲自问话。”
然后，又望向李渊两人，随意地挥了挥手，“郑百户，你可以回去啦。”
郑钧义早有预料般回应道，“是。”
李渊跟随着郑钧义离开。
回去的路上，郑钧义对一旁的李渊试探地说道，“你的功劳没啦。”
“我知道。”李渊随意地说着，随后又说道，“你的功劳也没啦。”
“我也知道。”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渊忍住内心别扭尴尬的情绪，正声说道，“我想查看一下最近这些天巡逻队的出勤册。”
“你看那东西干嘛？”郑钧义困惑地说着。
“调查凶杀案。”李渊简洁地回复着。
郑钧义随即对其抛掷来诧异问询的目光，“你糊涂了吗？既然会怀疑到巡逻队的头上。”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将其忽略，所以才需要认真调查一遍。”李渊义正言辞地说道。
郑钧义轻揉着额头，对李渊说道，“先不说巡逻队中相互监督的制度。就算凶手真的在巡逻队中，也不可能一直都没有问题。”
“但事实是，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所以，我们才要认真地对待任何一处疑点。”
郑钧义抬起头，略有些不耐烦地瞥了眼李渊，然后沉思般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过李渊。
“走吧。我给你去要通勤册去。”
李渊紧跟在其身后。
老主簿的帐篷位于军营东南侧靠近演练场的地方。两人找来的时候，对方正坐在帐篷口慵懒地晒着太阳。
“许老，好久不见。”郑钧义走到老人身边，向对方打着招呼。
“嗯？是小郑啊。”老人睁开婆娑睡眼，望向来人。“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许老，我们想借巡逻队的出勤册一看。”郑钧义直接道明来意。
“哦。那东西啊，在里面第三排架子上，你自己去找吧。”
老人挥了挥手，便重新闭上眼睛，睡着了过去。
郑钧义谢过老人，和李渊走进身后的帐篷。帐篷内，一排排的架子上，存放着众多的书册。
两人找到第三排的架子，在架子那里寻找了半天，才从一众书册中找到最近这些天的出勤册。
郑钧义将册子扔给李渊，略有些不耐地说道，“你自己查吧。”
接过册子，将其放到就近的书案上，李渊开始翻阅这些天的出勤记录，同时比对着脑海内记住的每一处案发时的时间地点。
册子被一页页地翻过。一旁的郑钧义有些无聊地靠着旁边的书架，正无聊地四处打量，直到目光飘落到李渊身上。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认真地注视向李渊，同时，瞳孔的颜色逐渐转变成澄澈的海蓝色。
此刻，在郑钧义的眼中，天地间的“气”正徐徐地向着李渊身边汇聚，并通过脉门流淌入李渊体内。
对于这一现象，让他感觉到诧异，要知道只有在修炼时，身体才会主动吸收天地间的“气”，除非携带有特殊的天地异宝。但在郑钧义的眼中，并未察觉到它们的存在。
“为什么？”郑钧义皱着眉，脑海中不断沉思着种种可能。直至某刻，他忽然想起一人，那位在江总旗马厩内的古怪老人。记得镇抚使曾对其说过，那位古怪老人曾是农家学派的魁首，却因误入歧途，毁了自身的根基，跌落凡境，甚至还得罪了朝廷，被发配至边疆多年。
郑钧义依稀记得，那位古怪老人所坚持的谬论，正是一种可以无时不刻进行修炼的修行方式。也正是这一谬论，将老人的根基尽毁，只剩下肉体凡胎一具。
“成功了吗？”郑钧义呢喃着，但随后便摇头否认掉了。
“还不能确认。只是这位‘宫差’可真是够狠的，竟然连这类方法都敢使用。真不怕落得一个更惨的下场。”
郑钧义唏嘘地轻摇着头。
另一边，翻阅出勤册的李渊皱起了眉头，在这半天的翻阅中，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为了证实自己的这种猜想，李渊重新翻回到最开始的位置，重新一页一页地翻阅过，并在其中几处停留，用手指隔开书页已做标记。
李渊很快地翻阅完全部的记录，并转身对郑钧义说道，“找到了。”
本还在思索问题的郑钧义回过神，错愕地望向李渊，“真找到了。”
他快步地走上前，俯身查看起李渊特别标记的几页。
李渊在旁，指着这几页中同时都出现的一支队伍说道，“从第一起案件开始，到最近的凶杀案发生。几乎每一起，这支巡逻队都会经过案发地点，同时，按照路线推算，所经过的时间与案情发生的时间几乎吻合。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巧合，那么往后的每一次，无不在说明其中的古怪。”
郑钧义查看着这支巡逻队的每一次出勤记录，同时也在比对自己脑海中每一起案件的时间地点。
最终竟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郑钧义震惊地瞥向李渊，片刻后，果决地开口道，“跟我走！”
离开帐篷，手持着出勤册，李渊紧随着郑钧义快步地走向军营的最中心位置。
那里，有着一张硕大的军帐。两人走到军帐前，门口守卫的士兵手持着长戈，将两人拦住。
“请禀报千户大人，钧义有要事求见。”
“郑钧义，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情啊？”门帘被掀开，一位瘦弱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从中走出。
郑钧义赶忙抱拳说道，“见过千户大人。”
李渊则在后面，跟随着施礼。
邢千户并未在意郑钧义身后的李渊，而是蔑视地俯瞰向郑钧义，一脸不屑地冷哼一声。“郑大人，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吧，我很忙的。”
郑钧义的表面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匆匆地汇报道，“凶杀案情已经有了新的进展，请千户大人立刻查办张百户手下的魏征轩及其所统领的巡逻小队。”
在听见凶杀案情有了新的进展，邢千户略微一惊，但很快被其他情绪所支配，继续不屑地望向郑钧义，用极尽挖苦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着，“郑百户，郑大人，这凶杀案你可查得够久啊，这期间陆陆续续地死了多少人，你到现在才跟我说有了新的进展？”
随即，邢千户的话锋一转，言辞犀利地指责道，“如此怠慢案情，郑百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治你一渎职之罪！”
郑钧义仍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抱拳恭敬地向邢千户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千户责罚。”
邢千户冷冷地藐视向郑钧义，嘴角泛起得意的笑，“看你终究还是查清案情的份上，就罚俸一年，以示警戒。”
郑钧义恭敬地抱拳，向对方谢道，“千户大人的恩情，小人没齿难忘。”
邢千户得意地笑出声来，“你知道就好。”
始终站在后面，被忽视的李渊偷偷抬头，瞥向这位邢千户。小人得志的嘴脸，已经让对方发挥到了淋淋尽致的水平。
随后，李渊又偷偷瞥向始终平静，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郑钧义。对方的隐忍也让他有所惊讶，在这样的嘲讽挖苦中，竟然连一丝情绪都未透露出来。这让李渊对自己的这位百户更加忌惮。
“好啦，既然你想让我查办张百户手下的巡逻队，那么证据在那儿？”邢千户伸手讨要道。
这一刻，郑钧义第一次地流露出一丝情绪，那是一份迟疑，他迟疑了半刻，随后说道，“这是我属下兵士李渊所发现的线索，经调查，最近这些天的巡逻出勤册内，凡是有发生案情的地点，在案发之前，都有着同一支巡逻队伍经过。而那支巡逻队正是张百户手下，魏征轩所统领的小队。”
“是嘛。”邢千户平淡地说着，并一手拿过出勤册，简单翻阅后，便失去耐心地对属下喊道，“去将那支小队立即查处，为首者给我带来，我要亲自问话。”
然后，又望向李渊两人，随意地挥了挥手，“郑百户，你可以回去啦。”
郑钧义早有预料般回应道，“是。”
李渊跟随着郑钧义离开。
回去的路上，郑钧义对一旁的李渊试探地说道，“你的功劳没啦。”
“我知道。”李渊随意地说着，随后又说道，“你的功劳也没啦。”
“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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