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即将死去的明子
世界线，冬。
明子看着米田景虎。
这其实是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吧。明子常常这样想到。
如果把头发剪得清爽些，或是用发带绑起，露出那张显得稚嫩但清秀的脸，想必会受人欢迎的吧。
但明子又不想让他改变。
因为知道只要自己一说，他肯定就会去改。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反而令人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改变米田景虎到底是好是坏，他是一个那样孤僻的孩子，但又显得天真，会因为恩情去报答，会被人们的恶意所袭击，因为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施加恶意。
“小福，要好好，好好地活下去。”
中森明子最后一次告诫他了，用从未有过的直接的话语，从未有过温柔的话。
或许作为曾经的黑道，甚至中二的时候自称为“平成十六鬼”，做事风风火火的她，不像个女孩子，作为妈妈，与孩子的相处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不能把米田景虎当兄弟，嘻嘻哈哈和他打闹，这个孩子太敏感也太善良了。
米田景虎想要闭上双眼，想要一下子跳起来，然后大喊一声，“说什么呢，不要用这种丧气的语气！”
但那是风风火火，从不言弃的中森明子会说的话。
又或者盯着她，说着冷冰冰的话，“你也要活下去。”
但那是狮子王一样的姐姐中森万里说的话。
至于米田景虎，他只能颤抖着，牙齿似乎摩擦着，阻碍他说出任何一句话。
看着米田景虎的样子，那很悲伤很悲伤的样子，中森明子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嘴上却挂起了微笑，放下了手，靠在床上。
那是或许他自己都从来未曾发现，总是很悲伤的样子，被中森明子牢牢印在眼底。
“小福，其实，我很舍不得离开你们。你还没有自主的经济能力，又总是让人担心，万里太骄傲了，会有一天摔倒的，这家餐馆以后还只能交给你了，万里她肯定又会说，‘我不要别人给我的东西’之类的话的。”
明子依旧笑着，想到曾经那些美好甜蜜的事。
“小福，西瓜你也要学会吃，你总是不擅长吃西瓜，每次都把籽咽下去。万里她不会烧饭，你要有空也多帮帮她。还记得上次把厨房都炸了，把客人吓了一大跳。还有还有啊，以前的朋友来拜访我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哪里的黑帮一拳打过去了呢。真是的，明明是女孩子呢。”
“小福...我，我啊，从来没有后悔收养你哦。”
明子她为什么流泪了，为什么笑着流泪了呢，用着和以往不一样的温柔的话语，说着以往从不会说的絮絮叨叨的话，为什么让米田景虎那么想哭泣呢。
米田景虎的心被明子哭泣的眼泪所深深浸湿了，而那笑容又令他的灵魂为之一颤。
“我...明子阿姨...我...我。”
我到底要说什么呢，我到底想叙说什么样的心情呢，只是想要挽留住眼前生命无时无刻不在消逝的人，或许什么时候，眼前的人已经被米田景虎深深记住了。
曾经发誓远离所有人，让自己的厄运自己承担，哪怕没有人靠近自己也没关系，他叫米田景虎，母亲告诉他，那是战国的豪杰长尾景虎的名字，是大英雄的名字。
于是，幼时的米田景虎在梦中成为了人们的大英雄。
然后现实的是，生命与现实的碰撞破碎。
面对一次次身边人的死去，记忆中看不清脸的人们说道，“那就是米田家的名人吧，参加葬礼的名人，听说，身边所有的人都死了。”
直到一个晴朗的天气，云朵闲适地飘荡着，叫做中森明子的女人叉着腰，头发长长，眼睛是深黑的颜色，穿着一身黑色丧服，盯着他，像个男孩子一样，说道，“喂，小子，跟我混吧！”
米田景虎什么时候两眸流出了眼泪，已经看不清女人的脸了，于是他用力把眼泪擦掉，湿湿的，仿佛就像东京的大雨，打在身上，就是冰冷的。
中森明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哽咽的话语说不出鼓励，明子本来想告诉米田景虎，让他照顾好自己，让他跟中森万里好好生活，可是，越是如此，心中强烈的不舍鼓动得越厉害。
“我...不想就这么离开啊...当初还说要去环游世界的...”
自言自语的呢喃，米田景虎听到的却很清晰，于是，他第一次伸出手，拥抱住了第二个“妈妈”，第一次选择靠近，靠近的却是一个将死之人。
中森明子被突然的拥抱愣了神，突然破涕为笑，也抱住了米田景虎，低声说道。
“小福，要保护好万里哦。”
“你可是男孩子哦。”
“如果真的有什么厄运的话，就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吧。”
站在木门外，中森万里那似乎永远充满威严的蓝眼睛闭上了，流下来水晶一般的泪珠，靠在木门上，心中强烈地希望，生命永远不会离开。
中森万里从来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她的心藏在冰冷的外壳，因为那足够坚硬，足够她去冲，去保护其他人，保护母亲中森明子，保护那个，弟弟，米田景虎。
米田景虎心中无比地痛恨自己是个没用的家伙，无法信誓旦旦地承诺，自己会保护好，在未来，一定会保护好所有人。
因为是他，因为是米田景虎，所以不能。
可他，真的很想很想改变。
日式的窗户精致而细腻，仔细看有精美的花朵绽放，还是鸢尾花，自然的花绽放在死亡的金属上，有着不一样的美感。从这扇美的窗户向外看去，天空依旧是湛蓝的，东京的太阳依旧照耀着。
谁也不知道，在这里，一个男子汉要诞生了。
“嗯。明子阿姨，我...我一定会，一定会保护好的...我要保护好...无论是谁...我不会再失去了...”
米田景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刺痛着，因为他许下了一个缥缈的诺言，他想着，他希冀着，于是告诉眼前的“妈妈”，但是心中竟然有着些许的振奋和喜悦，这些许的喜悦能盖过无穷的悲伤。
他好久没笑过了，笑出来有点怪，但很好看。
看到他笑，中森明子也笑了起来。
他们互相幸福着对方的幸福。
明子看着米田景虎。
这其实是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吧。明子常常这样想到。
如果把头发剪得清爽些，或是用发带绑起，露出那张显得稚嫩但清秀的脸，想必会受人欢迎的吧。
但明子又不想让他改变。
因为知道只要自己一说，他肯定就会去改。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反而令人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改变米田景虎到底是好是坏，他是一个那样孤僻的孩子，但又显得天真，会因为恩情去报答，会被人们的恶意所袭击，因为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施加恶意。
“小福，要好好，好好地活下去。”
中森明子最后一次告诫他了，用从未有过的直接的话语，从未有过温柔的话。
或许作为曾经的黑道，甚至中二的时候自称为“平成十六鬼”，做事风风火火的她，不像个女孩子，作为妈妈，与孩子的相处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不能把米田景虎当兄弟，嘻嘻哈哈和他打闹，这个孩子太敏感也太善良了。
米田景虎想要闭上双眼，想要一下子跳起来，然后大喊一声，“说什么呢，不要用这种丧气的语气！”
但那是风风火火，从不言弃的中森明子会说的话。
又或者盯着她，说着冷冰冰的话，“你也要活下去。”
但那是狮子王一样的姐姐中森万里说的话。
至于米田景虎，他只能颤抖着，牙齿似乎摩擦着，阻碍他说出任何一句话。
看着米田景虎的样子，那很悲伤很悲伤的样子，中森明子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嘴上却挂起了微笑，放下了手，靠在床上。
那是或许他自己都从来未曾发现，总是很悲伤的样子，被中森明子牢牢印在眼底。
“小福，其实，我很舍不得离开你们。你还没有自主的经济能力，又总是让人担心，万里太骄傲了，会有一天摔倒的，这家餐馆以后还只能交给你了，万里她肯定又会说，‘我不要别人给我的东西’之类的话的。”
明子依旧笑着，想到曾经那些美好甜蜜的事。
“小福，西瓜你也要学会吃，你总是不擅长吃西瓜，每次都把籽咽下去。万里她不会烧饭，你要有空也多帮帮她。还记得上次把厨房都炸了，把客人吓了一大跳。还有还有啊，以前的朋友来拜访我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哪里的黑帮一拳打过去了呢。真是的，明明是女孩子呢。”
“小福...我，我啊，从来没有后悔收养你哦。”
明子她为什么流泪了，为什么笑着流泪了呢，用着和以往不一样的温柔的话语，说着以往从不会说的絮絮叨叨的话，为什么让米田景虎那么想哭泣呢。
米田景虎的心被明子哭泣的眼泪所深深浸湿了，而那笑容又令他的灵魂为之一颤。
“我...明子阿姨...我...我。”
我到底要说什么呢，我到底想叙说什么样的心情呢，只是想要挽留住眼前生命无时无刻不在消逝的人，或许什么时候，眼前的人已经被米田景虎深深记住了。
曾经发誓远离所有人，让自己的厄运自己承担，哪怕没有人靠近自己也没关系，他叫米田景虎，母亲告诉他，那是战国的豪杰长尾景虎的名字，是大英雄的名字。
于是，幼时的米田景虎在梦中成为了人们的大英雄。
然后现实的是，生命与现实的碰撞破碎。
面对一次次身边人的死去，记忆中看不清脸的人们说道，“那就是米田家的名人吧，参加葬礼的名人，听说，身边所有的人都死了。”
直到一个晴朗的天气，云朵闲适地飘荡着，叫做中森明子的女人叉着腰，头发长长，眼睛是深黑的颜色，穿着一身黑色丧服，盯着他，像个男孩子一样，说道，“喂，小子，跟我混吧！”
米田景虎什么时候两眸流出了眼泪，已经看不清女人的脸了，于是他用力把眼泪擦掉，湿湿的，仿佛就像东京的大雨，打在身上，就是冰冷的。
中森明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哽咽的话语说不出鼓励，明子本来想告诉米田景虎，让他照顾好自己，让他跟中森万里好好生活，可是，越是如此，心中强烈的不舍鼓动得越厉害。
“我...不想就这么离开啊...当初还说要去环游世界的...”
自言自语的呢喃，米田景虎听到的却很清晰，于是，他第一次伸出手，拥抱住了第二个“妈妈”，第一次选择靠近，靠近的却是一个将死之人。
中森明子被突然的拥抱愣了神，突然破涕为笑，也抱住了米田景虎，低声说道。
“小福，要保护好万里哦。”
“你可是男孩子哦。”
“如果真的有什么厄运的话，就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吧。”
站在木门外，中森万里那似乎永远充满威严的蓝眼睛闭上了，流下来水晶一般的泪珠，靠在木门上，心中强烈地希望，生命永远不会离开。
中森万里从来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她的心藏在冰冷的外壳，因为那足够坚硬，足够她去冲，去保护其他人，保护母亲中森明子，保护那个，弟弟，米田景虎。
米田景虎心中无比地痛恨自己是个没用的家伙，无法信誓旦旦地承诺，自己会保护好，在未来，一定会保护好所有人。
因为是他，因为是米田景虎，所以不能。
可他，真的很想很想改变。
日式的窗户精致而细腻，仔细看有精美的花朵绽放，还是鸢尾花，自然的花绽放在死亡的金属上，有着不一样的美感。从这扇美的窗户向外看去，天空依旧是湛蓝的，东京的太阳依旧照耀着。
谁也不知道，在这里，一个男子汉要诞生了。
“嗯。明子阿姨，我...我一定会，一定会保护好的...我要保护好...无论是谁...我不会再失去了...”
米田景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刺痛着，因为他许下了一个缥缈的诺言，他想着，他希冀着，于是告诉眼前的“妈妈”，但是心中竟然有着些许的振奋和喜悦，这些许的喜悦能盖过无穷的悲伤。
他好久没笑过了，笑出来有点怪，但很好看。
看到他笑，中森明子也笑了起来。
他们互相幸福着对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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