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下雨的葬礼
世界线，冬
冬天的樱花是不会盛开的。
但哪怕知道如此，米田景虎也还是希望能看到樱花的盛开，在这样一个的日子，只要看到一些美好的事物，都会让人心情好转起来。
现实却总是狠狠给人一巴掌，告诉你不要妄想生命中的美好，你现在所有的就是最珍贵的。
正是如此，当中森明子真的离开之后，突然意识到再也看不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之后，参加她的葬礼之后，似乎米田景虎才有种生命的真实感。
阴沉的云，就好像要掉下来了，聚拢在一起，遮住或许湛蓝的天空。一座座林立的墓碑，望去是一株株树，生长在此地的树，已经看过太多人的离开，因此那叶子都枯得一干二净，觉得生命无关紧要。
这里会有樱花树吗。
米田景虎看着人们痛哭着，哀悼着，心里突然想要寻找一株美好的樱花树，盛开得最热烈的那株，这样便能暂时忘却一些事，安慰自己，令自己不想着“保护”“生命”“葬礼”“人”“爱”之类的词汇。
米田景虎的目光低垂，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看到上面写着的“三十五岁”，长到遮住眼睛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一丝丝，他只想听到风的声音。
他明白，一定会有人咒骂他，“参加葬礼的名人”，多么戏谑而可悲的称呼，此时也被他们愤怒和憎恶。
中森明子的离开似乎改变不了什么，米田景虎明白，就算自己发自内心想要去改变，想要去保护什么，又有什么给自己保护的呢。
爱人吗？亲人吗？朋友吗？
自己有那种东西吗。
“喂！米田景虎！”
米田景虎转回头，迎面而来的碰地就是一拳。
两眼一黑，一下子，米田景虎就倒在了地上，裤子粘上了灰尘，抬头看去，是阴沉的积聚的云，一张愤怒而悲伤的脸庞。
要下雨了吧...
“都怪你！要不是你，明子姐怎么会死！你这个天煞孤星。”是一个高大的红发男子，平井半兵卫，弯下腰，一把揪住米田景虎的衣袖，死死盯着米田景虎，怒吼道。
米田景虎认识他，曾经的平成十六鬼最小的那个家伙，经常来餐馆吃饭，他对明子，是什么感情呢，米田景虎不知道，是尊敬也好，爱慕也好，中森明子已经死了。
如果他要打的话，就打吧。
米田景虎这样想着，懦弱地闭上眼。
看到米田景虎这个样子，红发男子平井半兵卫不仅是怒火中烧，更有无法抑制的悲伤，明子姐的孩子，怎么能这么懦弱，如果他给自己一拳，如果他不是如此懦弱的样子，平井半兵卫不想这样的，他只是...无法接受，失去了中森明子。
于是，平井半兵卫又举起了拳头。
可预想中的重击没有到来，米田景虎睁眼一看，中森万里站在自己面前，面若寒霜，一把推倒平井半兵卫，瞪着他，说道，“平井，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你不能把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
中森万里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丧服，似乎也掩盖住了那藏在冰冷下的热血，此时的她不像是狮子王，像是失去了首领，受伤的狮子，一人舔舐伤口的同时，还要向其他人露出獠牙。
“他害死了明子姐，都是他！要不是明子姐收养了他，怎么可能，明子姐怎么可能就...”说着说着，这个二十多岁的高大男子，话语都哽咽了起来。
天下起了小雨，阴沉的云总算是落下了，这些云啊，受不了天空的寂寞，于是化作雨，天空划过无数泪珠。
“不是他！”中森万里那耀眼的金发被落下的玉珠微微打湿了，此时她看上去那么落寞，但她冲着平井半兵卫吼道。
“平井半兵卫！无论如何，米田景虎，他永远是母亲口中的那个‘小福’，永远是我的弟弟，而不是什么参加葬礼的名人，母亲去世了之后，我会照顾他，无论何种命运，我，中森万里，都会把它打破。”
平井半兵卫，愣愣地看着中森万里，就像看到了中森明子。那也是一个如此的女子，真的就像大将军一样，带领着他们，所谓的平成十六鬼，就是十五个她的崇拜者。
米田景虎的头发已经紧紧地黏在了脸颊上，他不知道两人脸上划过眼睛的水珠，是雨还是泪。平井半兵卫也好，中森万里也好，都是如此悲伤。
天下雨了啊...
米田景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流泪了吧。真是可笑啊，我是如此的一个人啊，心中如何如何伤心，却连泪珠都被漫天的雨珠淹没了。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中森万里把他当作弟弟。
那么，原来的他，又是什么呢。与她们生活的那几年，自己心中，难道没有把她们视为终将离别的人，于是陌生而又不敢靠近吗，当命运如他所念，他又似乎喘不过气来。
米田景虎想要说话，想要说话，想要说话，好想告诉中森万里，好想告诉平井半兵卫，他是如此悲伤，就像一个人堕入深海，哪怕呼吸不过来，也想将自己的痛苦告诉岸上的人。
平井半兵卫试图站起来，但双手是那么无力，痛苦使他感觉大脑和身体分离了。但他还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却倔强地看着他的少女，开口说道，嘶哑的声音充满无力，悲伤。
“万里...我明白了...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一定会站在你身后。我本来...想收养你的...米田景虎...小福吗...真不愧是明子姐啊。”平井半兵卫突然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苦涩极了。
红发的高大男人转过身去，双手插兜。明明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了，还跟以前一样，又爱发火又冲动，又无力又弱小，对着明子姐的孩子也能打起来，真是好笑的人啊，平井半兵卫，你总是不长教训呢。
红发男子默默地走了，影子似乎一下子变得很小，渐渐远去。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黑色的丧服此时全部被打湿了。
米田景虎站了起来，头发已经沾成一团了，因此两人的眼睛能够互相对视。
中森万里的眼睛，是浩渺着烟波的大海。米田景虎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水潭。
“我很讨厌你，真的。”
她突然开口说道。
米田景虎本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以前的话，一听到这话，应该就心里什么也听不到了，像鸵鸟一样扎在地里。
但他现在直直地看着中森万里。
中森万里也是直直地看着米田景虎。
“一开始你被母亲收养的时候，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头发太长了，身子骨太瘦小了，总是喜欢畏缩着，什么也不想去改变，只知道自怨自艾。但母亲很喜欢你，叫你，小福。”
“福气满满，小福小福，母亲走的时候告诉你，要你去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剑道的真谛，就是往前斩。如果前面有什么阻挡你的，就把它斩断好了，哪怕是整个世界。”
“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保护好自己想保护好的人。我要告诉你。”
中森万里此时就像一头狮王，蓝色的眼睛在雨雾里波涛浩荡。
“我会保护好你的！作为我的弟弟，哪怕我不喜欢你，我也会保护你！你只需要看着我的前进就好了，我会为你斩断前方一切阻碍的！”
米田景虎能清晰地看到，随着积聚的阴云的落下，不远处，天边的一处金光，穿过云层，静默无语，悄然落下。
冬天的樱花是不会盛开的。
但哪怕知道如此，米田景虎也还是希望能看到樱花的盛开，在这样一个的日子，只要看到一些美好的事物，都会让人心情好转起来。
现实却总是狠狠给人一巴掌，告诉你不要妄想生命中的美好，你现在所有的就是最珍贵的。
正是如此，当中森明子真的离开之后，突然意识到再也看不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之后，参加她的葬礼之后，似乎米田景虎才有种生命的真实感。
阴沉的云，就好像要掉下来了，聚拢在一起，遮住或许湛蓝的天空。一座座林立的墓碑，望去是一株株树，生长在此地的树，已经看过太多人的离开，因此那叶子都枯得一干二净，觉得生命无关紧要。
这里会有樱花树吗。
米田景虎看着人们痛哭着，哀悼着，心里突然想要寻找一株美好的樱花树，盛开得最热烈的那株，这样便能暂时忘却一些事，安慰自己，令自己不想着“保护”“生命”“葬礼”“人”“爱”之类的词汇。
米田景虎的目光低垂，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看到上面写着的“三十五岁”，长到遮住眼睛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一丝丝，他只想听到风的声音。
他明白，一定会有人咒骂他，“参加葬礼的名人”，多么戏谑而可悲的称呼，此时也被他们愤怒和憎恶。
中森明子的离开似乎改变不了什么，米田景虎明白，就算自己发自内心想要去改变，想要去保护什么，又有什么给自己保护的呢。
爱人吗？亲人吗？朋友吗？
自己有那种东西吗。
“喂！米田景虎！”
米田景虎转回头，迎面而来的碰地就是一拳。
两眼一黑，一下子，米田景虎就倒在了地上，裤子粘上了灰尘，抬头看去，是阴沉的积聚的云，一张愤怒而悲伤的脸庞。
要下雨了吧...
“都怪你！要不是你，明子姐怎么会死！你这个天煞孤星。”是一个高大的红发男子，平井半兵卫，弯下腰，一把揪住米田景虎的衣袖，死死盯着米田景虎，怒吼道。
米田景虎认识他，曾经的平成十六鬼最小的那个家伙，经常来餐馆吃饭，他对明子，是什么感情呢，米田景虎不知道，是尊敬也好，爱慕也好，中森明子已经死了。
如果他要打的话，就打吧。
米田景虎这样想着，懦弱地闭上眼。
看到米田景虎这个样子，红发男子平井半兵卫不仅是怒火中烧，更有无法抑制的悲伤，明子姐的孩子，怎么能这么懦弱，如果他给自己一拳，如果他不是如此懦弱的样子，平井半兵卫不想这样的，他只是...无法接受，失去了中森明子。
于是，平井半兵卫又举起了拳头。
可预想中的重击没有到来，米田景虎睁眼一看，中森万里站在自己面前，面若寒霜，一把推倒平井半兵卫，瞪着他，说道，“平井，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你不能把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
中森万里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丧服，似乎也掩盖住了那藏在冰冷下的热血，此时的她不像是狮子王，像是失去了首领，受伤的狮子，一人舔舐伤口的同时，还要向其他人露出獠牙。
“他害死了明子姐，都是他！要不是明子姐收养了他，怎么可能，明子姐怎么可能就...”说着说着，这个二十多岁的高大男子，话语都哽咽了起来。
天下起了小雨，阴沉的云总算是落下了，这些云啊，受不了天空的寂寞，于是化作雨，天空划过无数泪珠。
“不是他！”中森万里那耀眼的金发被落下的玉珠微微打湿了，此时她看上去那么落寞，但她冲着平井半兵卫吼道。
“平井半兵卫！无论如何，米田景虎，他永远是母亲口中的那个‘小福’，永远是我的弟弟，而不是什么参加葬礼的名人，母亲去世了之后，我会照顾他，无论何种命运，我，中森万里，都会把它打破。”
平井半兵卫，愣愣地看着中森万里，就像看到了中森明子。那也是一个如此的女子，真的就像大将军一样，带领着他们，所谓的平成十六鬼，就是十五个她的崇拜者。
米田景虎的头发已经紧紧地黏在了脸颊上，他不知道两人脸上划过眼睛的水珠，是雨还是泪。平井半兵卫也好，中森万里也好，都是如此悲伤。
天下雨了啊...
米田景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流泪了吧。真是可笑啊，我是如此的一个人啊，心中如何如何伤心，却连泪珠都被漫天的雨珠淹没了。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中森万里把他当作弟弟。
那么，原来的他，又是什么呢。与她们生活的那几年，自己心中，难道没有把她们视为终将离别的人，于是陌生而又不敢靠近吗，当命运如他所念，他又似乎喘不过气来。
米田景虎想要说话，想要说话，想要说话，好想告诉中森万里，好想告诉平井半兵卫，他是如此悲伤，就像一个人堕入深海，哪怕呼吸不过来，也想将自己的痛苦告诉岸上的人。
平井半兵卫试图站起来，但双手是那么无力，痛苦使他感觉大脑和身体分离了。但他还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却倔强地看着他的少女，开口说道，嘶哑的声音充满无力，悲伤。
“万里...我明白了...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一定会站在你身后。我本来...想收养你的...米田景虎...小福吗...真不愧是明子姐啊。”平井半兵卫突然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苦涩极了。
红发的高大男人转过身去，双手插兜。明明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了，还跟以前一样，又爱发火又冲动，又无力又弱小，对着明子姐的孩子也能打起来，真是好笑的人啊，平井半兵卫，你总是不长教训呢。
红发男子默默地走了，影子似乎一下子变得很小，渐渐远去。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黑色的丧服此时全部被打湿了。
米田景虎站了起来，头发已经沾成一团了，因此两人的眼睛能够互相对视。
中森万里的眼睛，是浩渺着烟波的大海。米田景虎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水潭。
“我很讨厌你，真的。”
她突然开口说道。
米田景虎本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以前的话，一听到这话，应该就心里什么也听不到了，像鸵鸟一样扎在地里。
但他现在直直地看着中森万里。
中森万里也是直直地看着米田景虎。
“一开始你被母亲收养的时候，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头发太长了，身子骨太瘦小了，总是喜欢畏缩着，什么也不想去改变，只知道自怨自艾。但母亲很喜欢你，叫你，小福。”
“福气满满，小福小福，母亲走的时候告诉你，要你去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剑道的真谛，就是往前斩。如果前面有什么阻挡你的，就把它斩断好了，哪怕是整个世界。”
“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保护好自己想保护好的人。我要告诉你。”
中森万里此时就像一头狮王，蓝色的眼睛在雨雾里波涛浩荡。
“我会保护好你的！作为我的弟弟，哪怕我不喜欢你，我也会保护你！你只需要看着我的前进就好了，我会为你斩断前方一切阻碍的！”
米田景虎能清晰地看到，随着积聚的阴云的落下，不远处，天边的一处金光，穿过云层，静默无语，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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