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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城管

    柯林顿时瞪直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问号大起,不等他表示什么,老人已经站了起来,侧在他耳边又说道,“书籍,是进步的阶梯。”

    随后老人走进店里,留下一脸懵逼的柯林,这时的他思绪混乱,这人是谁?是干嘛的?难道我的金手指要到了?

    “嘿,臭小子,你不要买书吗,愣在那干嘛。”

    老人看见柯林还愣在原地,大声呵道,口水喷了一地,刚刚的形象荡然无存。

    “......”

    态度的转变让柯林一阵语塞,额边流下冷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旁边的路人大笑调侃起来,

    “哈哈哈哈,帕罗莱布尔,别整天搞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知道吓唬年轻人,小伙子,这个糟老头子最大的兴趣,就是逮着人神神叨叨地念《奥斯特语录》。”

    说罢,书店老板帕罗莱布尔也“哼哼哼”地低笑起来,露出深深的法令纹,这时他已经戴上了小型的圆框老花眼镜,站在书店阴影处,显得有些怪异。

    《奥斯特语录》?原来是中二病老头。柯林一阵腹诽,踏入书店,由于还不识字,只能询问,

    “莱布尔先生,我想要一本基础的识字书,还有字典,这里有地图吗,有的话我也需要一份,噢还有笔和纸。”

    莱布尔熟练得从里面的货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图册,又在下面的书堆里开始翻找,

    “《伊特雷斯通用拼音图册》5个银索,《伊特雷斯通用词典》8个银索,地图你想要哪里的,我先说好王城的可没有,莱茵?又或者整个伊特雷斯的,还是要加上东大陆的,东大陆的可得加不少钱。”

    说罢,他已经从书堆中找到了《伊特雷斯通用词典》,把两本书叠放在柜台上,然后侧着身子,把手伸进柜台拿出几张薄薄的地图。

    听到报价时,柯林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甚至没有去思考“伊特雷斯”的概念。虽然对于这个时代的“书”有较贵的预期,但是这也太贵了!拼图手册是一定要的,想要加强字词的拓展理解,词典也是需要的。

    柯林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刚想开口,就被老板的话提前堵住了嘴,

    “莱茵王国地图4个银索,伊特雷斯6个银索,当然我们的地图都是最新彩绘版,质量是非常非常好的。”

    “事实上我还建议你买一本《伊特雷斯通用语语法基础》,大多数初学者都会买这样的配套,来加深语言理解,只要5个银索。”

    柯林在心里撇了撇嘴,他的语文还算可以,又有一定的“英语”和“日语”学习基础,对于语种的适应和归纳有自己的见解,无非是“主谓宾定状补”的各种改版,语法书还是算了,能省则省,以后出现问题再补也不迟。

    深思熟虑后,柯林还是决定不买地图,留着以后有新的经济来源再说,而《伊特雷斯通用拼音图册》和《伊特雷斯通用词典》,以及相应的一沓纸、两根羽毛笔和墨水加起来一共花了15个银索,最后柯林瞥见了一幅日历,老板大手一挥直接笑嘻嘻地赠送给他。

    早上的一个金道尔现在只剩下65个银索,抱着一布袋书籍的柯林站在十字路口,周遭人来人往,太阳光既强烈又不炎热,他的内心既复杂又安逸。

    柯林低头抱着袋子穿过大街,走进对面的集市。人群熙熙攘攘,他边走边看,碰到一些没见过的水果和蔬菜也会停下脚步细察,不过一圈逛下来大多数生物还是保持着和地球类似的模样。

    这个点出门的有许多披着灰色或者黄色头巾的妇女,也有背着行包风尘仆仆的旅人,也有三个穿着红边板甲手持长枪巡逻的卫兵一一那大概就是同事了。柯林抽了下鼻子,讪讪地走开。

    前面是一片肉禽类区,边上的笼子里关着嘎嘎叫的鸡鸭,还有拴在蓬柱边的小羊,黑白红蓝颜色和形态各异。柯林本想问问这里家禽的价格,但极其热情的摊贩大妈和摊贩大叔们忙着招呼和招揽客人,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暂时还不想买。

    穿过家禽区来到一排排小贩们铺摆地摊的地方一一这里大多数是手工作物。

    这也是柯林的目标所在,由于出来前奥米戴尔太太说过“一楼的橱柜里有成制的木碗木勺,还有陶锅,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直接使用”,此行他只打算买一个新的大一点的木盆和提水的木桶,但是走半天才发现摊上基本上只有小物件,柯林在城墙角问一位蜷曲灰白头发、穿着灰色破洞厚衣的扣脚老头,才知道大玩意得在正式的木匠坊买。

    柯林顿回身子,抿了抿嘴,感觉有点蛋疼。这时一阵风拂过,吹起柯林不长的刘海,伴随着悠扬轻快的琴声,彩旗飞扬,鲁特琴和哨笛的组合穿过大街和人群,轻柔的风带着流淌的乐声飘逸在街道上空,时而高昂激愤,时而低沉舒缓,让人不自觉得敞开胸怀。

    一曲听罢,柯林驻足观望,面色平和,只是心底掀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往前再走一条街就是塞提喷泉广场,经常有流浪的吟游诗人在那里唱歌。”

    扣脚老头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烟斗,靠在墙边吞云吐雾,如是说道。

    柯林笑着答谢老头,看了眼远方,回头往家的地方走去。

    区防营的对面是书店、面包店、布料店、一家酒馆还有旅馆等,再过去的奥米戴尔当铺对面的街道上则有一些蔬果店、肉铺、裁缝店、规模差不多的面包店以及藏在巷子里的木匠和铁匠铺。实际上能买的东西都有,来集市也是看看环境顺便搞些生活用件。

    考虑到大部分吃饭应该都在单位里,柯林只买了一磅的黑麦面包带回家作应急粮备用,一共两根价值10个铜克。至于白面包则是至少要50铜克以上,精致一点的甚至要银索起步,使他望而却步。

    由于身上的衣服还是boss凯特在后营给他搜刮的成旧制服,于是他又在成衣店铺里买了一套成套的白色衬衫加棕色棉外套加阔腿长裤,加上一双皮靴,又是12个银索,附赠两双白袜。

    “钱还真是不禁花啊!”

    感叹完后,柯林一脸沉痛,抱着两大袋东西踱步回家,快要拐进巷子时,他又突然感觉有些奇怪,猛地回头望去,街上是来往的人群。

    柯林眉头微皱,努了努嘴,忽然想起什么,又去对面巷子里的香料店买了一些粗盐、糖和干辣椒,这里的盐不贵但是糖却贵的吓人,半磅花了他1个银索同样的重量盐只要6铜克,而辣椒则是50铜克买了整整两磅。

    柯林哼着小曲儿满意地回到新家,把东西放置好后,连忙赶往区防营,二楼对面的大钟显示还有十几分钟就到10点,他可不想第一天就迟到。

    穿过巷子时,柯林特地掏出只剩下一半的钱袋,提在手上掂量了一番,叹了口气,又塞回内衫的口袋里。

    一路小跑,终于在十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柯林见到了早已在柜台的朱蒂,今天她穿着糙黄色的外套和深绿的披肩,显得十分沉稳厚重。柯林调整呼吸节奏,装作淡定地招呼道:

    “早上好,朱蒂。”

    “早上好,柯林。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赖,听了一晚上的管弦乐四重奏,参差有力。”

    柯林摊手苦笑,一脸无奈,朱蒂淡然一笑,“习惯就好。”

    随后她起身带柯林往后廊走去,后廊只设备一个常用的医务室,值班的是梅德森老医生,这位老先生在这里工作超过50年,由于现在是和平年间,所以他只有一个年轻助手,并没有配备多的人。

    一通扒光摸骨后,柯林已经憋红了脸,不敢说话,随后又听老医生摆出几个怪异的动作,就算完成基本的检查。

    “良好,你的身体还不错嘛。”

    朱蒂看着检查报告喃喃道,身后跟着紧捂着脸的柯林。

    医务室的隔壁就是资料室,朱蒂将柯林的档案归档,又带着他前往走廊尽头的后勤处领了制服一一一套红边棉制板甲包括裤腿护膝,一个T字型头盔,以及一套亚麻制内穿的米黄色戴帽长外套,这应该是先戴起来然后再穿头盔,当然还有一整套的粗麻布外衫和束脚裤,整体以普通和简约为主,当然配套制服发放都是免费的。

    柯林穿上棕色的粗制外衫和束脚裤,去宿舍找约翰,此时的约翰也正刚准备穿衣出门,柯林便和他一同前往校场。

    此时校场上已经有不少人正在操练,让柯林心头一紧一一果然军训这种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柯林和约翰这批一共九个人加上组长一共十人被称为一组,在区防营里的编号是第五大队第六小组,刚好是末尾,基本上都是新兵蛋子,组长是一位约摸二十多点的年轻人叫做希夫·罗格斯,训练时有些严肃,但私下为人非常随和,训练间隙和队友们谈笑风生,他个子不算高,但天庭光滑饱满,还有点小帅。

    还在打量组长的柯林脑海里突然升起“有点小帅”这个念头,“嘶”了一声,连忙打住,甩了甩脑袋,这个念头有点危险。

    在经过站立、走步和跑步过后,柯林感觉四肢麻木、脑袋放空,四肢长出了自己的意识变得发软无力,还好天气算是比较“凉爽”,虽然有太阳也不热。

    在冬天的最后一场雪过后,气温回暖得飞快,柯林感觉到中午太阳下基本上有七八度的样子,只是晚上可能冷一些。

    休息阶段,柯林在约翰那里得知,普通士兵想晋升“战士”,需要坚持不懈的努力训练,运气好哪天体内就会“蹭”的一下出现“斗气”,也会“蹭”的一下升职加薪。

    约翰的语气十分乖张,难掩慕意,柯林转头看向不远处认真训练的其他队的同事们,心中小小的疑惑随之而解一一难怪一天到晚这片校场都有不停的人在训练,这么简单粗暴的跃迁方式确实挺令人心动的,可惜运气很重要。

    当然,运气在哪都重要。

    他们的组长希夫就是因为有“斗气”才成为组长,又因为年纪比较轻,所以来带他们相对更年轻的新人。

    在这期间,希夫给大家演示斗气附体的表现,他握拳凝视前方,淡金色的光浅浅亮起,一拳打出,罡风煞煞,好不凶烈,看的大家大声高呼拍手示好。

    这让柯林想起在森林遇见的金发大小姐,只是那时候看她飞奔乱跳地抡大剑砸熊,并没有什么金色的光显现,于是没多想,又投入训练之中。

    训练时间不长,大概中午十二点左右,钟声敲了三下,希夫喊人去吃饭,吃饭加午休有一个小时,下午出勤去巡逻。

    食堂的午餐非常简单,鹰嘴豆泥、咸肉、腌萝卜、蔬菜汤和黑麦面包。唯一让柯林惊喜的就是这里有抹在面包上的不限量的蜂蜜,听队伍里的另一个年轻小伙亚伯·查苏斯说,奥特莱茵附近有好几个农庄盛产蜂蜜,所以比较便宜,还有用蜂蜜酿制的密酒。听罢,柯林有些跃跃欲试,甜食总能让人心情愉悦,他琢磨着以后可以买一点蜂蜜备着,好放又好吃。

    下午的时间,希夫将人分成三个三人的小队,柯林、约翰和刚刚说话的亚伯为一个队,分批负责第一到第五街区的巡查。

    亚伯·查苏斯的肤色偏白,有着金黄色的短发,鼻梁坚挺,皮肤干净,算是一个白嫩小生,家庭条件似乎还不错,算是“城里人”,家里人希望他能成为一名光荣的“战士”。但是说话间亚伯轻佻浮夸的语气就让柯林感觉到,这不过是一个有点贪玩的小孩。

    不过这样的组合也好,大家没什么花花心思。

    穿好板甲制服戴上头盔拿起长枪,柯林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城管”,他扭摆着有些僵硬的腰部,“哼”了一口气,意气风发地走向岗位,黑棍子则是被他套着一个长袋别在腰间,

    路边的行人看到这身打扮都下意识地让开道路,让盔甲下的柯林有些不自觉地挺直身子。

    本地人亚伯一路上给柯林讲解附近的店铺和位置,沿着这条东西向的路一一环城大道,穿过第一街区和第二街区的商业街,后面第三到第四街区就是住宅区基本上只有住人,零散地分布着几家用品和面包店,再过去第五街区就是“富人区”,那里沿着河岸有不少“高档餐厅”,以及非常豪华的旅馆。

    穿过街区走到尽头,一座雕刻鹰头狮身石像的石桥出现在眼前,桥下就是绝美的莱茵河,河面泛着粼粼波光,河岸用白色的石栏隔起,旁边铺着整齐的鹅卵石路还有高低错落的植物绿化带,大街上则是正常有序的青白石板,另一侧靠近街区的则有桌椅、盆栽、和精致的高蓬。

    果然有钱人就是会享受,柯林在心底默默嘀咕着,然后跟亚伯调头,拐进另一个巷子一一作为城管,对这里的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