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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回到房中的杜仲,对庞知府和李路遥说的京里变化有些迷糊,隐隐感觉和桃河村捕鱼祥瑞鱼有关,杜仲也没多想,毕竟京中有那些势力他都不清楚,又怎么看清楚呢,只是对崔府抱着丝怀疑,会不会是母亲说的本家。

    没过多久,杜仲便把这些问题抛在脑后,因为他被杀人不眨眼的李路遥带他上路去汴京了。杜仲一言不发的偷看着李路遥,只见他面色阴沉的仿佛要下雨,心事重重的李路遥被恒帝的一道南下寻马的旨意,折磨得要死要活,不清楚杜仲是否是预知自己将死的恒帝留下的后手,路上询问杜仲姓和名却都不和宗室有关联,于是又询问起杜仲的来历又为什么要去汴京。

    本来杜仲全盘托出他的经过李路遥对他的误会也就解除了,但是杜仲看着他突然打听起自己事来,秉持着小心谨慎多说不如少说,只告诉了李路遥,他母亲被官府抓去了,他母亲走之前让他躲好,给了他一块玉佩让他去汴京找人就可以救她,我甚至可能住在汴京,他母亲也没和他说找谁,只告诉他拿着玉佩道汴京就知道了。

    李路遥一听,这不是妥妥的是先帝遗子逆袭的剧本,李路遥把这一路的事脑补起来,顿时肯定是恒帝的后手,不然找个马还要他一个隶属于禁军的侍卫亲军马军司指挥使来吗?又端详起杜仲拿出的玉佩,只见羊脂玉上刻印孔雀,精细无比。李路遥自然见过皇家宗室的金牌,知道这和宗室的不同,但一想是恒帝隐藏起来的,肯定不会记录下来,因此才给了一个这般贵气的玉佩以做身份象征。

    李路遥此时才会不想杜仲身份的其他可能,他就只想杜仲是先帝的私生子并把这个可能给确认下来,还确定成是先帝派他来接杜仲的,杜仲知道后可无语了。

    李路遥想通的一刹那,就感觉活了过来,眼前的世界变得明媚,充满着阳光,就连带着丝丝凉意的风也变得和煦。杜仲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路遥的变化,明明他的面色变的更好,杜仲心中却感觉到一些不太妙。

    李路遥随手举刀高声一喝:“兄弟们,奉陛下旨意成功接到陛下的遗落在外的皇子,如今陛下驾崩,社稷不稳,山河蒙尘,我们要尊先帝遗志,拥新皇赵世仲继位!”

    杜仲人傻了,怎么这一会我就成别人家的了,还给我改了个名,站在李路遥边上杜仲慌张的摆手说着:“我不是,我不是。”李路遥可不会等他说完,直接就给他提起扔进了马车里,李路遥想明白了,无论他是不是都要以即将继位的皇子去汴京,去管理这个国家,他不在意杜仲能不能管好,但他不想再困皇宫里,被皇权压的喘不过气。

    他要赌上一把,成了他功名利禄尽收,名传万世,输了他也不担心,如今李路遥年近四十,却还未成家,孜然一身的他一点都不惧怕死亡,只怕他这一生因为无名受辱而死,如果到时事败,他是不会让兄弟们陪他白白送死,他有着把握能一人抗下所有的罪名,这应该就是他敢面对皇权的底气。

    李路遥眼神坚毅的看着眼前的初冬山景,金黄的叶子在空中荡漾,无名的溪水被金黄的落叶遮掩的碰不到一缕风,平静如死水,李路遥有些像此时的溪水,他的生机被恒帝霸道的抽取着,身为侍卫亲军司指挥使的他,不出意外一生都会掩埋在皇权之下,无声的为皇帝做着任何事,金黄的叶子就像高高在上的皇帝,将它狠狠的压在身下,在许多次的夜晚,浑身湿透的李路遥在阴暗处喘着粗气,在恒帝的威压下,他见不到梦中在草原上驱逐匈奴的理想,只能在毫无自由的宫中被恒帝当成宠物一样训教。

    杜仲这一天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又一日清晨,杜仲是被冷醒了,杜仲心中感慨这秋和李路遥一样善变,毫无预兆的变寒让他应接不暇。

    “好好好,你们叫我主上,却让我什么都不能干,解下手都要看着,我撞死得了。”杜仲仿佛气的发抖一样,手指颤抖着指着掀开帘子送餐的人。

    “嘿嘿,主上,你也不必过多焦虑,您明白这是为您好就是。”掀着帘子的人,脸上堆着笑意躬身对着杜仲说着,随后将餐食放下后离开。

    人家看鸟都能觉得喜上眉梢的,杜仲能怎么办,晚上只得把被子裹紧就好,杜仲轻哼一声,甩了甩衣袖后,开始吃早饭,杜仲觉得这里哪都不好,唯一好的是一天三餐,菜可是比在村中丰盛美味多了,现在当了他们主上,更是有着四餐,每次吃饭杜仲心里美滋滋,李路遥的每一餐饭都减少着杜仲的不满值。

    李路遥并不打算直奔京城,他先派人将新皇的消息传回京城,他需要给京城里的人时间,让那些权贵们缓一缓,讲京城中的水再搅浑,把那些刚刚站好队的人打的措手不及,同时他也需要时间来让杜仲好好学习皇家礼仪。

    李路遥掀起帘子走进杜仲在的马车里,躬身并拿出本册子对着杜仲说:“主上,你今天就有事忙了,我会教你怎么更好的做人。”杜仲瞪大了眼睛歪着头看向李路遥,还没开口,李路遥就丢过来一本册子,上面工整的写着礼仪两字。杜仲打开书粗略的一扫,上面就写着有一百三十六条规矩,李路遥看着杜仲的表情,也忍俊不禁的笑着说:“这还是我精简了的,你今天就看一条给我摆好一个动作,不然我的刀鞘就要往你屁股上招呼。”

    杜仲怒火熊熊燃烧,把脑袋一伸,冲着李路遥开口说道:“这么多,你把我砍了吧!”李路遥当场作势拔刀,杜仲眼看不能让李路遥不会退步免掉,只能委曲求全的好好学,毕竟他还有母亲要救,需要忍辱负重,但是这可止不住杜仲的不满值蹭蹭往上涨的趋势。

    这几天和杜仲打交道,李路遥也知道杜仲是吃软不吃硬主,于是李路遥对杜仲的不满值,让杜仲能心甘情愿的好好学,不整幺蛾子,想出了三个等级的解决办法,初级是好言相劝,阐明利害,中级是珍馐美馔投喂,要是还是不行,李路遥还有高级方法,煽情,怎么肉麻怎么来,对于在恒帝面前表演的他可是熟练的很。

    李路遥看着杜仲越学越没劲,开口说:“主上,你可知我们前往汴京会发生什么吗?我们过的是汹涌澎湃的长江,脚下是根独木,这块木头的粗细就在你身上。”

    杜仲听后,放松下身体,倒吸口气,说:“我教你怎么过,你就倒吊在木头上,爬着就能过去,像李大人这样肯定轻轻松松的,掉到江里我也相信李大人能擒住条黑鱼骑着它上岸。”

    李路遥,面色一沉,做了一遍深呼吸开口道:“你要是学好,当了皇帝什么山珍海味你一声令下都给你送来,你要想清楚了,山中的没有吃不到的,海没见过吧,海中的也是你的,尤其是海里的鱼,鲜的很。”

    杜仲听后,吞咽了一下,有些犹豫不定,这时李路遥乘胜追击,抽了下鼻子,含泪如泣的声音就传到了杜仲耳里:“主上,那一日在庞府邸的话你也听见了,京中现在是危机四伏,动辄就身家性命不保,主上可愿托付于臣。”杜仲迷茫了起来,却一下回过神来打断了李路遥刚想继续煽情,怒喊道:“这不是你拉我进坑的吗,你个老匹夫,误我不浅啊!”

    李路遥听后,也老脸一红,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头。杜仲刚想继续声讨李路遥,李路遥深吸了口气,脸上变回了严肃认真的神色,开口说着:“确实是我有些自私,不顾你的感受,但你身为天皇贵胄,我又有先帝“命令”在身,如今你是必须有责无旁贷的承担起这个国家的命运,社稷将托付于你,杜仲,你不需要担心,是我李路遥带你去的京城,只要我还喘着一口气,就不会有一人能碰到你一根毫毛。”

    杜仲见到李路遥这么认真的说着,有点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回想起小的时候村里他们这群孩子也扮演过话本里的忠臣义士见面也有这般煽情的情节。杜仲不由得哽咽得冒出句:“为吾这孺子,却白白损一员柱国大将,怎可如此啊!”

    李路遥听后,刚准备偷偷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却听见这话不由得脸上一凝:“嗯?我还没肝脑涂怎么我就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