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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是偶然

    言欢儿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黑蒙蒙的。头顶上方还有雨水在淋下来,隐隐的可以见到头顶光亮的地方,一块黑乎乎的影子占据了老大一块。

    她动了动脖子,好的;又抬了抬头,好的;动了动手指头,好的;再踢了踢腿,还是好的。

    她这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来。

    四肢都在,全须全影。就是自己好像躺在泥地里,身子底下也是湿湿的。

    阴森森的地方,阴森森的氛围,这大热的天里,这里有着一股很重的泥土气味,还夹杂着另外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味道。

    感觉自己此刻正仰天躺在地上,并且有可能姿势不太雅观,四仰八叉的吧。想到这里,言欢儿便想坐起来,因为爸爸不止一次说过她,睡相难看。

    可是才一用力,胸口便传过来撕裂般的一阵疼痛,她竟然坐不起来。

    言欢儿心里一下子慌起来,大着声音喊:“救命啊!救命啊!”

    空旷的地底,回声倒是有,“救命啊”“救命啊”的响了一小会,可就是没人应。

    言欢儿猛然想到,最近看的书,都是穿越型的,不会自己也穿越了吧!

    正待想想自己有什么能力在陌生的朝代可以大开金手指的,就听到头顶旁边一个声音低低地说着:“对不起啊,对不起啊!谢天谢地,都活着,你可千万不要乱动啊。”

    听上去正是那位司机的声音。还好,还好,穿越这种事,轮不到自己。

    言欢儿努力抬起头想看看这是哪里。

    此时的眼睛已渐渐接受了黑暗,透过隐隐的光线看过去,都是铁架子。

    言欢儿看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自己好象掉进了一个装着大大管道的地下工事里面,只是这管道的上方怎么是开口的呢?

    言欢儿不知道这里是修建的是什么工程,总之自己现在躺倒在管道的外面,也是稀奇。

    言欢儿用力回想自己是怎么从车子里爬出来的,想了半天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喂,你救了我吗?”

    言欢儿转头向那个司机发问。

    “没,没,咳咳咳……”男人的声音依旧低沉,还在不断咳嗽。

    “你伤得重不重?能动吗?我胸背痛,好象动不了。”

    言欢儿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胸口痛,便把背也加了进来。

    “咳咳咳,我可能腿骨断了,头也很痛,还好还好都没死,真是谢天谢地,命大,命大,咳咳咳……”

    言欢儿顺着声音找过去才发现那个男人就躺在自己头顶前方一点,整个人蜷缩着,看不见全身的模样。

    “那个,美女啊,和你商量个事呗,等下警察来,能不能别说我是私家车载人的,就说,就说我们是朋友,行不行啊?”

    这司机刚捡回条命,立刻就急着想办法逃避黑车拉客的罪名了。

    “好吧!看在我们都活着的面上,行吧,我不说。不过,我的医药费你得负责啊。”言欢儿爽快地应承了一声。

    “那…咳咳咳,多谢了。应该的应该的!美女,我叫许文乐,家住清潭。你叫什么名字,等下也好回话啊。”

    “我叫言欢儿,大一学生,在滨海大学上学,家住朝阳里。你要记住啊,省得等下你自己说漏了嘴。”

    言欢儿到底是学生实诚得很。想着自己答应别人是朋友了,总得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谁,家住哪里,不然,一问就露馅了。

    “言欢儿,这名字有些怪。你,唉哟……”

    司机话未说完,便怪叫了一声,言欢儿被他吓了一跳。

    正要问问这人怎么了?言欢儿突然想到妈妈还在酒店里等着自己。

    立刻伸手摸进口袋,还好手机还在。平时没有玩手机的习惯就是好啊!关健时刻手机没有离她而去。

    言欢儿刚把手机拿出来,铃声就响了。

    这突然而起的铃声又吓了言欢儿一大跳。

    接通,就听见妈妈的声音在焦急地问着:“到哪了呀?到哪了呀?不是说马上到的吗?我都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言欢儿就在心里叹了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回着电话。

    “妈妈,我来不了酒店了,你放心我没什么事,就是出了交通事故,现在正在处理,我一时过不去了,你别和顾家姆妈说出了事情啊,就说车堵得很我去不了了。”

    话筒里立刻响起言妈妈惊慌失措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了?!你没事吧?没事吧?你可别吓妈妈啊!”

    言欢儿只好在话筒里向妈妈保证,自己没有事,很安全,就是前面车堵了,去不了了。

    言欢儿保证了好几回言妈妈才肯收线。

    挂上电话她立即扭头问司机:“喂,许文乐,我们报警了没啊?”

    司机咳了一下还没出声,就听见头顶上方有声音在喊:“底下的人,能不能说话?我们这就下来,你们不要乱动啊。”

    这时候言欢儿才听清了警车呜鸣的声音,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声。总算有人来救自己了,速度还很快!

    言欢儿的心里一时充满了感激,疼痛感顿时减弱了几分。

    等言欢儿与司机分别躺在急救担架上时,才看明白自己的确是掉进了一个大工程里面。

    可是,自己是怎么摔到地上的,真是莫名其妙。

    这会儿两位伤员并躺在一起,担架挨着担架,所以头就挨头,一转脑袋正好是大眼瞪小眼。

    言欢儿是痛并清醒着,估计那位肇事司机也一样。

    身边的护士动作很迅速,不一会,两人就被抬到了救护车上。

    言欢儿看到司机的头上有血流下来糊了一脸,就忍着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干干净净。

    两人在各自的担架上互看了一眼,便把头都转了开去。

    到了医院,言欢儿在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才打了妈妈的电话,让她到第一医院急诊室来,言妈妈在电话里顿时就哭了。

    言欢儿只好对妈妈说,别在人家的婚礼上哭啊,很失礼的。然后,言欢儿交出了手机被推进了手术室,最后再次失去了知觉。

    等她从那个缠绕了无数遍的噩梦中再次醒来,言妈妈已经在身旁了,眼睛红红的哭肿了。

    言欢儿定了定神,才看清楚大半年不见的妈妈。

    今天的言妈妈穿得很好看。

    金色的中式毛呢半截袖背心,蝴蝶盘扣乖巧地趴在领口上。一件紫色的薄款连身及膝羊毛裙,脚上一双驼色猄皮鞋,颜色搭配得无可挑剔,还是言欢儿心目中那个年轻美丽的妈妈。

    言妈妈的美丽,都是因为言爸爸的缘故。

    以前言爸爸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给言妈妈买衣服,反而自己这个女儿很少得到爸爸买的漂亮衣服。

    而且,言爸爸给言妈妈买衣服,总是挑色彩鲜艳的。言妈妈被自己的丈夫捧在手心的样子,从她时不时的新衣里,就可见到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

    妈妈还是那样美丽啊。

    言欢儿忍不住就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尽捡着爸爸的缺点长了。

    小眼睛,单眼皮,嘴唇还有点厚,虽然妈妈总说自己是菱角嘴,但长了一张胖胖的脸蛋,这让言欢儿多伤心啊!

    言妈妈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怎么就没传给自己呢?让她的花季少女时期,头上整天阴云密布,连一丝阳光男孩的影子都没留下来过。

    “欢欢,你哪里疼吗?”

    言妈妈俯下身来,轻轻和言欢儿说话。

    靠近了言欢儿才发现,妈妈额头的白发一下子多了好多,细细碎碎的藏在发际,眼角的皱纹也明显了起来。

    言欢儿心里那个温婉淑女,年轻美丽的妈妈,这半年不见已显沧桑了。

    “妈妈,我没事,哪哪也不疼。警察说什么了吗?还有那个司机,哦,他叫许文乐,你去找找在哪个病房,我都不知道这下子住院费要怎么办呢!”

    “欢欢,不着急,不着急,我等下再去问。你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我也不敢走开。现在你醒了,我下去给你买些吃的上来。”

    言妈妈还是那样轻声细语说着话,顺手把言欢儿盖在胸口的被子又往上提了提。看她站在床边的样子,真是想把自己劈成两半的模样,一半去买东西给女儿吃,一半坐在床边看着小女儿。

    言欢儿这时候就有些想哭了。

    真是没有天理啊!

    考上大学,爸爸没了。放假回来,出车祸了。家里又没多少钱,妈妈可从来没有工作过的。

    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倒霉鬼。

    要是不上这个大学,说不定,说不定,爸爸和自己都好好的。妈妈还可以一样年轻美丽,自己就算丑了点,也可以照样没心没肺。

    还有,还有,自己也不必这样心上好像丢了一块似的回到家来。

    言欢儿想到这里心就揪着疼。

    “妈妈,我想吃东西了,你多买点陪我一起吃。去吧去吧,我饿了。”

    言欢儿有些撒娇地回应着妈妈。

    鼻子酸酸的,可言欢儿得忍着不能哭。否则妈妈一定会比自己哭得还要惨,不能再让妈妈陪着自己伤心了。

    言欢儿就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把眼泪给逼回去了。

    “那好,你乖乖躺着别动啊,妈妈一会就回来。”

    言妈妈说完就急急往外走,走到门边不忘回头看看言欢儿。

    言欢儿等妈妈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就把被子往脸上一蒙,躲在被窝里开始流起泪来。

    胸骨开始疼了,哪哪也开始疼了,反正言欢儿就是浑身都疼。

    一个人正专心在被窝里发泄情绪呢,冷不防头顶的被子就被人用手轻轻拍了拍。

    “你好,我是杨峰,北分刑局的,警号A87465900,现在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言欢儿的情绪立刻被这个突来的声音给打扰了。

    慢慢从被子底下探出脑袋来,便见到一位年轻的警察正站在床边向自己微笑。

    她急忙用手擦了一下眼睛,怪不好意思的被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丑样子。

    “啊,警察叔叔,你有什么事?”

    言欢儿没有注意到年轻的警官脸上抽了一下的表情。

    “你好,是这样的,我要给你做个笔录……”

    警官拿出了纸笔,开始执行起此次前来的录口供任务。

    等言妈妈手里拎着食盒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到女儿伸出一只手在一张纸上写字,旁边一位高个警察正半弯着腰在那张纸上指指点点。

    言妈妈就叫了一声:“欢欢。”

    言欢儿立即抬起头来冲妈妈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好,阿姨,我是北分刑警队的,来做一份笔录。”

    说着,年轻的警察还向言妈妈行了一个军礼。

    言妈妈便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脸就微微的红了,她还不太习惯这样的待遇。

    “啊,警察同志啊,你坐你坐。”言妈妈急走两步,拉过一张凳子来。

    “哦,不了,谢谢阿姨。口供已经录完。接下来的处理会在一周内给你们通知。我还要去楼下,找一下另一位当事人。你们有什么问题的,可以到北分刑警队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

    礼貌的警察朝着床上的言欢儿笑了笑,又对着言妈妈点了点头就快速就离开了病房。

    言欢儿这才有时间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居然只有自己一张病床,病房还很宽敞。看来,这个假期要先在这间豪华病房里渡过了。

    言妈妈那里已经开始给她洗手,准备喂她吃东西了。

    这一夜,言家母女两个都没睡好。言欢儿是麻药过后的疼痛,言妈妈是感同身受的煎熬。

    转眼已经一周过去了,言妈妈也没接到医院的通知说要去付费。言欢儿也被照顾得好好的,每天还有护士专门来给言欢儿翻身,还有按摩。

    反正言家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虽说言妈妈准备了银行卡,但没人说要去付钱,言妈妈就安心的每天来来往往,一心一意照顾着女儿。

    言欢儿断了一根胸骨,也不知道是怎么摔的,人最后是仰躺的,可是胸骨却断了一根。言欢儿那一阵子也是失去知觉的。

    好在,只是断了骨头,接上就好。只是从此以后,言欢儿的胸口就多了一道难看的伤疤。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为了让胸骨长好,言欢儿得保持不能动的姿势,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这让言欢儿很委屈也很羞恼,可是又没办法。

    所以,她每天只喝少少的水,尽量不方便。言妈妈劝说了许多次也没用,言欢儿就是不愿喝水,不愿如厕。

    这天,言妈妈还没来,言欢儿正在床上胡思乱想,想到那个远在天边的人,又觉得莫名烦燥。

    这时候,门上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言欢儿的坏情绪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原来是“罪魁祸首”自动上门。

    “小美女,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算是活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