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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林中小屋(新书求票收藏)

    不多时,似乎和人吵了一架的老师傅胡子颤着大步走了回来,动作粗鲁地跨上了摩托,踢掉停车的小支架,然后像螃蟹似的划脚,一点点的挪着摩托车。

    待挪到了荼邑身边,老师傅瞪着眼敲了敲老女人最后不见身影的超市门口,然后气呼呼地压着嗓音咒骂到:

    “什么破加油站,加个油要那么多钱!?态度一般就算了!根本比不上大城市里的!长得像只老蛤蟆一样还想让我多掏钱?!”

    被咒骂声吸引住的荼邑回过神,不解地在小笔记本上简单写了两笔。

    [怎么了?]

    “你刚才看见了吧?就那个加油的女的,摆着张臭脸给我让我给钱,我欠她的吗?!”

    [我们加了油。]

    老师傅刚想继续咒骂,但看见荼邑那张木讷的脸下面的字迹,顿时噎住了一般愣了好一会,才不甘心地小声嘀咕几句,悻悻地发动力摩托车引擎。

    “上车吧,上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快了,还有十公里。]

    “十公里,你是要去哪?”

    摩托车引擎聒噪的响着,老师傅两颊处不多的肉皱了起来,扭头看了看萧瑟的煤渣路,又回过头对上荼邑的目光。

    手指指向站点出口处,那个路牌似的椭圆形墓碑状金属,在看到老师傅往那望去后,荼邑坐上失去了温度的坐垫,拍了拍老师傅的肩膀,示意对方可以开车了。

    荼邑没注意到的是,在往他指的地方看去的老师傅回头时,只有满脸的疑惑,似乎没有理解荼邑的举止有什么意义。

    但老师傅心里还有一股火气,也就没有过多关注这仅仅存在了几秒钟的困惑的心理。

    随着摩托车的轰鸣,荼邑两人调头驶离了经历并不愉快的站点,在出站点的出口时,无意间往后看的荼邑注意到,在加油站超市的窗户上,有一双恐怖的浑圆瞪着向他看来的眼睛,可再眨眼之后就看不见了。

    那双眼睛好像属于某种神秘存在的一部分,在突然之间出现,又在忽然之间消失,虽然荼邑把这认定为幻觉,但还是留下了一丝摸不着的后怕感。

    想到这,荼邑又不得不回忆起那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绝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的可怖景象,那真实到无以复加的恐怖和诡异。说真的,有些时候荼邑都不得不感叹自己内心的强大,至今为止除了多疑和偶尔无法思考外,他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他曾经在做思维混乱的流浪者的报告时,找寻到了一种极为有趣的说法:当人类看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或者神祗一般的存在时,会惊骇到精神错乱。

    这种说法并没有引起波动,也没有被爱管闲事的媒体争相报告。荼邑注意到那篇算不上严谨,却又处处透露着诡异信徒般的虔诚论文,更多的还是因为它的发布者。

    从照片上看,那是一个俊朗的黑人,虽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黑人显著的长相特征就是了。他的中文名叫慧学,一股宗教徒的味道,在某知名医学院担任心理学临时导师,但看他的履历他在脑神经方面才是特长。

    那时的荼邑忙着整理报告的资料,会多看几眼那个名叫慧学的黑人也是因为太过疲劳,需要一点新鲜的东西提提神,因此并不了解更多的关于那个黑人的信息了。

    不过以那次可怖经历来讲,那个现在不知道在何处任何职的医生的确有些本事;虽然那次经历没有给荼邑的生活带来太大影响,偶尔出现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也仅仅只会持续几秒就消失了,但确实和那黑人医生的猜想不谋而合。至于他为什么没有精神失常,荼邑坚定认为,这是他的信念在发挥着作用。

    十公里的路程对一路狂飙的老师傅来说,不亚于婴儿上厕所般的随意,正好卡在荼邑对自己的信念充满了自信时,到了黑湖应该在的位置。

    这里的大树广袤而少叶,粗壮的灰色枝干就好像远古野人的皮肤般粗糙,道路在前方几百米的位置进入了弯道,一直望去,只能看见被无数片同样高大而阴森的少叶树林簇拥的雪山。

    按照路牌上的距离,黑湖就在附近,这或许需要两个或更多的人分头寻找,否则很容易迷失在这迷宫般的地方。

    本来荼邑计划和老师傅分头去找,又转头想到如果两人都离开,那就没人看着摩托了,于是只好吩咐对方无论如何请在原地等着他;这样即便没有找到黑湖,也能顺利回去,不至于摩托被人偷走之后两人风餐露宿。

    在确定自己的路线之前,荼邑着重观察了道路两旁,被纤细树枝和部分落叶铺满的林地。在又一次嘱咐老师傅千万不要离开后,他朝着林地表面枝丫更少的一头走去。

    这是属于哺乳动物的认路方式。无论是水源还是景点,都会造成相差无几的奔赴现象,从而导致一条线路开始产生变化,这种变化可以让有相关认知的哺乳类动物得到想要的结果。

    荼邑很幸运,成功被这来自于某个科教频道传授的野外生存知识引领着,来到了水面如同墨水一般漆黑的湖泊旁。

    但和荼邑想象中区别极大的是:作为一个看上去噱头十足的景点,这里居然没有大量的垃圾,甚至连动物的粪便都没有。

    他曾养过一些鸟类,知道鸟类对水源的需求非常之大,所以在排除掉季节,天气、温度、以及地区的关系后,荼邑仍没有找到一丁点能在这里栖息的鸟类痕迹。

    野草间的蟋蟀、厚土里的甲虫、乱石间的难以计数的蚂蚁、树洞附近的蜥蜴、乃至硬土坡上结网的蜘蛛和穴中的蜈蚣,都如同泡影一般,在这本该孕育些什么的土地上消失了。

    直到早晨的太阳升起,带着凉意的阳光照在了满手泥土和根茎的荼邑身上,这片林子里的某些事物好像才活了起来。

    “旺旺旺!!!”

    粗重的狗吠带着er的尾音,像是森林里的精灵般忽然出现,荼邑肩膀一抖,在一颗两个成年人合抱才能碰到对方指尖的巨树旁,找到了牵着狗的那个人影。

    他的头发金黄,在阳光下散着光,眉眼与颧骨之间的三角区深邃诱人,眼眸呈幽蓝色,穿着一件古旧的外套,仿佛上个世纪大洋彼岸远航而来的旅行学者。

    值得一提的是,他瘦高的身形下,那只似乎只需使使劲就能挣脱主人的长毛黑色藏獒,除了警告般的吼叫外,只是四肢蠢蠢欲动的来回踩着,并没有其余的举动。

    这说明训狗者的手法不仅高明,而且有着高明手法也无法达到的秘密培训方式,因为相较于其他作为宠物的大型犬来说,藏獒并不算聪明。

    荼邑没有冒然靠近对方,也没有傻傻站着什么都不做;他在脑海里理出一条能以最快速度回到摩托车处的路线,同时高高地举起一只手,友好的冲对方挥了挥。

    那个英俊的外国人看见荼邑挥手后,也象征性地朝荼邑挥了挥手,不过他的手所处的位置并不像荼邑那般高,与肩并齐,带着显而易见的戒备。

    虽然不明白这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外国人,但见对方能交***神貌似正常,荼邑也就放下了大部分的担忧了。

    不过他也不准备和那个外国人接触,之前老师傅和他说过,这个地方最近死了人,说不准那个外国人就是凶手。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放狗,指挥那一米多高的凶狠藏獒让他失去抵抗力……

    荼邑记得一些很经典的电影桥段里,很多心理变态的杀人犯都是这样降低目标警惕的,只有在他们心仪的条件或场景下动手,才能最大程度上的取悦他们那扭曲肮脏的内心。

    但一切都还不确定,荼邑觉得,擅自将对方列入杀人犯的嫌疑名单里已经足够冒昧了,所以在望见对方还在打量他后,朝对方点头示意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见荼邑要离开,那个外国人急忙开口了,说的英语,十分标准的伦敦腔下,是英俊且带着焦虑神色的面孔。

    荼邑上学时就读于语言学校,算上母语总共会三门语言,都能无障碍交流,所以在外国人讲出那学过英语的小孩都能听懂的话时,荼邑十分僵硬不自然地转回了身子。

    他不敢想对方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只求对方最好是提醒自己的鞋带松了这样的话题。

    “等等!先生!”外国男人牵着狗,神色保持着清晰可见的焦虑,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后背已经挺直发麻的荼邑前面。“可以帮个忙吗?”

    呼吸开始急促,荼邑生怕对方忽然变脸,面部扭曲地继续说‘可以帮我处理一下尸体吗’这样恐怖的话语。

    沉默着,一秒、两秒、四秒或者三秒,荼邑抬起僵硬的手,艰难的,在小笔记本上留下或许是最后一次的字迹。

    [什么?]

    “我在找我的一个伙伴……”

    另一边,树荫下,老师傅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支卷烟抽了起来,烟雾飘散之间,裤子的兜里传出一阵响动。

    滴、滴滴——

    打开手机一看,是自己的儿子,老师傅没好气的接通,并赶在对方开口之前骂到:

    “没钱!要死要活你自己选!我早就告诉你了不要赌不要赌!怎么着?!不信?现在欠了一屁股债看谁给你还!”

    骂完后,老师傅喘着粗气,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把卷烟扔到地上,重重地踩了几下,却因为用力过猛喘了起来。

    “诶,爸?你没事吧?别着急,儿子这次不是来找您要钱的,您放心好了,债的事情以后都不用您操心了!

    我中彩票了!可不是去买的啊,我很久之前就不玩那个了,是在彩票店门口捡到的,然后我跑去另一个城市兑掉了,五百多万啊!还完债还能剩三百多万,到时候您就享福吧啊。

    对了,您现在干嘛呢,天气冷了,没什么的话就别出门,啊?小心着凉生病了。”

    老师傅听着电话里,那不知道算不算是喜讯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终于在一声叹息后,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不求享福,你别再惹事就好,人都说了白来的好运不比飞来横祸好多少,也不是爸迷信,这些事你自己掂量就好。

    至于我,平时跑点车能养活自己,你抓紧时间找个对象生个孩子,那就是给我最好的消息了。

    诶——

    说起来也奇怪,今天拉了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年轻小伙子,是个哑巴,很坚强的一个人,可惜好像精神有问题。”

    “神经病?”

    电话来头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声音,被老师傅说了一道后也就闭嘴了。看着荼邑离开的,那条幽暗阴森的林地,老师傅回想起来时,在树林间若隐若现的黑色人影,加油站里的比硅胶假人还要劣质的老女人,莫名其妙的有种不安的感觉。

    但他也没忘记自己还在打电话,所以在教育完儿子之后,才继续解释道:

    “我们去到地方比较远,中途上了一个黑心加油站加油,走的时候吧,他就像着魔了一样,干楞楞的指着,加油站外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