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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林中小屋·二(新书求票收藏)

    “我祖父来自伦敦,是一个编剧。”英俊的外国人跨上一阶埋在土里的大石块,然后神采奕奕的继续说道:“他有很多出名的作品。”

    跟在外国人和那条凶猛的藏獒后面,荼邑轻轻一跃;也跳到了石块上面。此时的视线相较于之前开拓了许多;可能是受高度的影响。一轮璀璨的椭圆形光团出现在数不清的树干上,仿佛是某种神迹降临前,前去朝拜时指引的圣光。

    不知道为什么,荼邑并没有聊天的欲望;这可能是脚下红黄掺杂的落叶太吵,也可能是因为穿梭在密林间带来的冒险般的神秘感,正充填着那颗不安和疑虑参半的心。

    “他死于一场意外,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的意外。那时候,他正从无聊的童话剧编剧的职位上离开,想要找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写一些能够启蒙一些迷茫的人,又带点神话色彩的有趣故事。”

    继续往前行进,越来越密集的聚集在林地上空的枯燥枝干中,阳光只能通过大小形状都不一的缝隙里射进。也因此,本就阴冷潮湿的空气忽的开始明暗交错起来,仿佛初日升起时的破败遗迹。

    “所以,在寻找志趣相投的朋友时,正巧听说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剧本后,他带着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故事草稿;大多是童话故事。独自驾车去往了那被诅咒了的剧本的主人居住的地方。”

    脸上看不出明显情绪的外国人停下,心有灵犀般地牵着狗走到一颗树的旁边,待那条黑色长毛藏獒抬起一条腿尿尿时,他趁机介绍道:

    “你可以叫我考尔特。”

    [我的名字是荼邑。]

    尽管主体都是用英文撰写,但写名字时,荼邑还是用了拼音;他正好想看看,这个冒然来到异国他乡还将伙伴丢失的外国人是什么水准。

    “荼姨?”

    荼邑没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有种古希腊雕像般的美感的外国人,并不似想象中的愚蠢;两个字的拼音中,对方除了有些蹩脚的口音外,几乎都念对了。

    [你会中文?]

    荼邑有些诧异;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真的误会这个出现于土坡上,带着自己最信赖的宠物找寻同伴的人了。

    为了证实这一点,荼邑甚至只在纸上写下了中文而没有翻译。而当对方开口时,荼邑已经彻底不再怀疑考尔特了。

    “会一点点,但是我更喜欢讲英文,这样会比较自然一些。”

    考尔特谦虚地摆了摆手,拽了拽狗绳继续往营地走去。荼邑跟在身后,为了弥补擅自将别人想象成罪犯的举动,他停下来,在笔记本上飞速的留下一串英文,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你的同伴消失在哪?]

    察觉到身后的跑动声,考尔特转身,正好对上了荼邑的目光,以及视线下衣后,那飞舞但仍能看清字迹的文体。

    “我也不知道,这需要回到我们的营地问过和那人同行的人才行。”

    [报过警了吗?]

    “抱歉,我们试过了,电话一直在忙线。”

    考尔特挤出一个不知是无奈还是讥讽的笑,这让荼邑倍感尴尬;这座城市的治安一直是个非常大的问题,从连续发生过几条命案的这条路上,差不多就能了解个大概;他们甚至不愿立一个警戒牌。

    但是很快,荼邑就毫无负担的把笔和笔记本收了起来,然后跟着考尔特继续前进,前往对方口中似乎是营地的地方了。

    在路上,考尔特提及他们以及更早些他还在遛狗的时候,听见同伴失踪的慌张举措;他貌似并不是特别担心同伴,因为到了后面,考尔特又讲起了他祖父的故事。

    “我的祖父并不是在那次拜访中失去了宝贵的生命的。恰恰相反,在那次拜访之后,他创作出了许多受人推崇的斗争主义作品,并于收到大笔稿费和分红后再度拜访。然而可笑的是,在我的祖父又有了不小的收获时,却在一个会客的深夜,于小巷子里被一个发疯了的黑人奴隶杀死了。”

    听到这,荼邑不仅唏嘘其祖父的命运,连带着考尔特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祖父留下的不止那些财富,还有许多让人心生敬畏的抄录的手稿,这正是因为这些,才让我走上了这条神圣而伟大的道路。”

    不等满脑子疑问的荼邑抬手,考尔特便继续补充道:

    “那时候,因为手稿的问题,我的父亲他们遭到了某个信仰章鱼的教团追杀,直到后来躲到了伦敦一个亲戚的家里长住;他们同样也是某种神秘教会的教徒。在那些好心人的帮助下,我成功的安全活到了成年,并在其中一个亲戚介绍下,加入了我们的教团。”

    冗杂的信息一时间让荼邑理不清了;无论是因为手稿追杀考尔特一家的教团,还是似乎已经加入了另一个教团继续寻求庇护的考尔特,在漫长的沉默中都蒙上了一层迷雾。

    甚至于,直到后面考尔特停下脚步,转过身询问起荼邑的状况时,他都没有理解考尔特口中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深思许久后,荼邑忐忑的抬起了手……

    [我们?]

    “抱歉,使者大人,原谅我的无意之举;我实在是太担心巴顿了,您不知道,这次教团派我过来寻找您只给了五个随从,巴顿失踪,我们会越来越困难的。”

    考尔特脸上再次露出焦虑的神色,不过这次他并未掩饰自己的慌张;垂头丧气的不成样子。就像是刚被人从打烊的酒吧里扔出去的醉鬼。

    而荼邑,则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在考尔特的古怪行为和语言之间做着自己的猜测。

    他想,考尔特大概是将自己误认为了承担某种使命的重要人物了,而且根据言语间的信息还可知道对方属于某个神秘教团,这个教团所做的事情可能还和最近发生的杀人案有关系。

    现在最关键的是,这个隶属神秘教团下的小团队的首领并不认识所谓的使者,甚至不知道使者长什么样子。又或者使者身上的某种特征正好在他身上重合了?

    荼邑不敢细想,因为要说他身上有什么秘密或者蹊跷的话,无非就两件事;一件是他一直在做的掩饰一些社会秘闻的线索,另一件则是那至今还让他夜不能眠的可怖的景象。

    如果要涉及到宗教以及教团组织的话,那就只可能是有关那个不可名状之物的,或者是那无与伦比的惊骇之物的信仰团体了。

    作为被信仰者的可怖,已经深深烙印进了荼邑的大脑中;那是任何一个人类,不,是任何一种智慧生物都不愿意面对的混乱扭曲的存在。

    幸运的是,这在脑海里找到的,和神秘教团成员考尔特确有关系的事物,能让荼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安全一些。虽然这也并不长久;荼邑和神秘教团的矛盾联系会在真正的使者出现后完全断开。

    而到了那时候,他有极大可能会被举行祭祀的狂热信徒当做牲畜,献给那他们自身都从未曾见过的‘伟大存在’。

    想到这,考尔特俊美的面庞在荼邑眼里不再那么亲切了。黑色长毛藏獒隐约间变得凶狠,那在老师傅的口中脑袋搬家的受害者,此刻似乎也有了大概的结局;他们的脑袋一定非常受教团信仰者的青睐,所以对教团成员来说累赘一般的身体,才被留了下来,并被无辜的路人发现。

    不安和恐惧几乎到达了极点,荼邑甚至神游时已经看见了那群残忍邪教徒的昏暗房间;里面有着各种用以酷刑的生锈刑具,到处都是新鲜或凝固了的血液,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

    冷汗打湿了后背,荼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慌张,可拙劣的演技还是被考尔特看出些许端倪。

    “怎么了?”

    考尔特关切的问道。

    [没事。]

    手指僵硬的曲折又舒展开,恍惚间,荼邑仿佛看到了无数在考尔特身后,身着异服,其貌不扬的密密麻麻将他团团围住的邪教徒。

    他们高歌、欢呼、神志不清的舞蹈,将从他身上得到的鲜血和神经围绕篝火画符,勾勒出一个癫狂的,邪恶惊悚的恐怖画卷,然后将那不可名状之物的混乱身形从虚无之地召唤出来。

    直到再一次的,看见了那黄衣下诡异的,透露着古怪和混沌气息的深渊般的面孔,荼邑才从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其疯狂想象的幻觉中脱离出来。

    而那之后,是考尔特无微不至的关怀及小心的询问。

    “您怎么了?”

    大脑犹如被撞击,荼邑再无法用已经颤抖到没有知觉的手来写字,只能用惊恐的眼神向考尔特发出求救信息。

    神智在脱离,思维在混乱……

    在几个眼神模糊的瞬间,荼邑都认为自己要离开这个怪诞的世界了。

    可,不知为何,朦胧中的考尔特似乎在低语着什么东西;即便理智在告诉荼邑对方只是慌张于他的异样,从而以不同的询问方式问同一个问题,但耳朵和眼球这两个感官,似乎只能接收到被某种存在恶意扭曲过后的信息。

    那幽灵般的低语声呼唤着,嘶哑着,传达着某个没落神祗的名字,直至有人重新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