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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

    嘀嗒、嘀嗒——

    古老的红松座钟针尖滑动,浓稠湿润的木香飘散,宛如置身于阴暗的森林。

    一根手指攀上座钟镜面,摩擦着透明的玻璃往上爬去。

    纤细手指的主人是个脸色苍白的男子,嘀嗒、嘀嗒——

    古老的红松座钟针尖滑动,浓稠湿润的木香飘散,宛如置身于阴暗的森林。

    一根手指攀上座钟镜面,摩擦着透明的玻璃往上爬去。

    纤细手指的主人是个脸色苍白的男子,他身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略显瘦弱的小骨架驮着他的皮肤。

    细看过去,男子眼角低沉地往下垂着,透出股阴郁的丧气。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个好人。

    滴滴——

    男子衬衣兜里的电话响起铃声,他拿出那台老式的按键手机,接起电话。

    “嘿?孤儿,找到你的亲人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青涩,带着一股与男子相冲的活力,以及兴奋。

    “你想说什么?”

    男子开口,发出的声音却与样貌格格不入。

    如果说他看上去像是个惨遭打击后一蹶不振的颓废贵公子,那他的声音则是在森林间穿梭的自由精灵。

    “哈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可是已经非常清楚了!等一下……我刚才那句话有语病吗?没有吧?

    先不提这个,我问你,你现在坐的船是不是叫做赫尔曼?”

    “对,有问题吗?”

    看了眼座钟的镜面,男子不自觉昂起了头,思索着电话那头的人在搞什么鬼。

    “哈哈,你中奖了!我看看,赫尔曼伯母号产自英伦,嗯……运转时间啊……这个不重要,从两个月前开始就死人了!”

    “嗯。”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并无引起多大波澜,甚至让男子皱皱眉头都没做到。

    “很幽默的笑话。”

    说完,男子便准备挂断电话,但马上又被电话那头的声音给吵的拿远了手机。

    “嘿嘿嘿,我也没时间骗你,只是你啊多小心点吧!你还要找爸爸呢,哦错了,不仅是爸爸还有妈妈,你要是死了还怎么找他们呢?

    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他们死掉的几率比你大多了呀,你说是吧?陆文川先生?”

    等电话那头戏剧般的讥讽吵闹声停下,被称作陆文川的男子立刻挂断了电话,并把电话扔到了身侧几米处的床上。

    再没有吵闹声,陆文川松了口气,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书桌上。

    洁白的四角书桌上面,除了座钟和几支笔,便只剩一张细薄的宽大报纸,几乎铺满了桌面。

    而那张飘着纸屑的白灰色报纸头条上,印着一条重磅新闻。

    [著名游轮公司大型游轮重启,身负百条命案的赫尔曼·伯母号再次踏上远航之路]

    陆文川又望了眼报纸日期,上面的数字如同几个面目可憎的小人,在视线中跳动。

    [10月13日登]

    那是他踏上赫尔曼·伯母号,正式开始首次长途海上旅行,同时也是计划拜访航行路线上一座名不经传的城市的日子。

    但当航行到一半,他拿到这张名曰最新刊登日期的报纸时,顿时感觉剩下的时间索然无味。

    五场大型命案,三场中型命案,共计死亡一千名乘客,案情至今没有头绪。

    死者多为成队或结伴同行的小群体,但也不排除独自一人的乘客。

    作案时间不固定,作案手法根据人数的多少而变化,相同点是死者身上都被水浸泡,并且那时监控会长时间处于黑屏状态。

    这些资料信息都是从网上收集的,不少人都调侃作案者是一边提着水桶,一边抬着笔记本电脑黑掉游轮监控,悠闲地哼着歌杀人。

    不过更多人都认为,这些命案都是精心谋划过的团体作案,甚至有赫尔曼号上的工作人员们的参与。

    他们对此说法最大的依据是,即便命案发生两次后,游轮公司升级了不下十次监控系统,当下一次命案发生时,监控还是会被黑掉。

    为此游轮公司分三次更替海上工作人员,以及船长和副手,期间还在当事人同意下,请警局调出了这些海上工作人员的背景和阅历。

    做这些繁杂的举动,不仅是为了保全造价高昂的赫尔曼·伯母号,更是为了替这一航线上的其他遇难船只正名。

    正如他在世界新闻中听到的点评,这是一条比百慕大三角更为恐怖的航线。

    目前会上到这艘船的人,要么像他这样毫不知情的,要么是想要感受面对死亡的刺激的,要么就是借着船票大跌价占便宜的。

    五分之一的死亡率,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享受到物超所值的乘船体验。

    抖了抖报纸表面的纸屑,陆文川拿起一对配套的墨菲尔牌钢笔和铅笔,走出了花香扑鼻、华灯相映的轻奢风格总统套房。

    像这样只有原先半价的套房,此时却并没有多少人在住。

    一是为了刺激的人都去了普通舱,如此来增加自己的死亡体验。

    二是平时大多住总统套房的乘客,在买票之前不会像陆文川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即便自己没有注意到,身边人也会提醒。

    因此,原应该人影交错,商客名家推杯换盏的VIP观景区,此时虽灯火辉煌,却少有人在。

    就连服务那些上层人士的低级船员,也都只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快速略过几个服装各异的乘客,陆文川找了个靠在玻璃护栏的位置坐下。

    咸湿刺鼻的海风拂过,他把报纸对折后用手肘压了压,又把两支笔放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他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没有相应的敏锐洞察力和判断能力,想要在偌大的赫尔曼·伯母号上找到凶手团伙简直痴人做梦。

    只要了解到大概信息,心里对现状有一定的认知便好。

    再者说,即便真的找到了又怎么样?船上有几个便衣警察?又有几个杀人犯?费心费力找到他们之后怎么办?

    毕竟谁也说不准那些以杀人为乐的人,被发现秘密之后的面目如何。

    倒不如就这样,等待着命案重演。

    到时候,如果运气不错活下来了,给那些死者烧些买命的黄纸也不为过。

    “那个,你好?”

    从思绪中脱离出来,陆文川抬头一看,问好的是个脸上长满褶皱细纹,抹着白面粉,两颊点了两团殷红的中年女人。

    她穿着单薄的一件衣裳,像层猪皮,把肌肤遮的严严实实的,活像个露头的人粽子。

    “有事吗?”

    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椅背上,陆文川抬头斜视着中年女人,就像是审视犯人一般,以一副松散的姿态回应来人窘迫的目光。

    “俺听说这船上有怪物嘞?会杀人!所以想问问你知道是个啥情况么?”

    “怪物?”

    陆文川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没有怪物。”

    “怎么会不是怪物呢?俺可是听见那些开船的人说了!这船上……有怪物!”

    大娘忽然左右看了两眼,然后抱起了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会杀人嘞!虽然俺没见过模样,但是俺可是知道那个怪物杀了好几百号人嘞!”

    “原来您知道啊。”

    看着谈话间大娘脸上掉落的白粉,陆文川默默地往后挪了挪,然后回道:

    “我知道的也就您说的这些,不好意思。”

    “哦,好的,谢谢……”

    陆文川撇了眼依旧杵在原地,想继续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的女人,见她不准备走,只好收拾起桌上的报纸和笔。

    他现在还没有,至少目前没有,拿自己掌握的所有信息一点点剥开给别人看的心情。

    再者说,除去中年女人说的怪物,两人知道的有用的东西可能都差不多。

    海风吹拂,凉意顺着脸庞传至心头,陆文川拿起理好的纸笔站起身,转头却愣住了神。

    刚才那个妆容诡异,像是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水饺一样的中年女人站的地方,已经被一个带着脸颊腮红微笑的纸人替代。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陆文川半张着嘴,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后,面色如常的拿着东西转身离去。

    中途经过穿着奇装异服的那伙人时,一个花绿衬衣搭天蓝海洋泳裤的青年笑着问道:

    “遇到麻烦了?”

    话语中,带着一股调戏的意味。

    不过陆文川并未搭理他;在登上游轮的这段时间中,陆文川遇见过不少次这个奇怪的人,但内心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并不是说这个人本身危险,而是在这个人周遭的地方,处处都是危险。

    简单来说就是扫把星体质。

    回到房间之后,陆文川重新来到了那张书桌面前,从一堆废稿中抽出一张A4白纸,上面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翻译一下。”

    陆文川看着那张纸淡淡说道,似乎是等待着空气回应。

    不过很快,一小团黑雾便从陆文川后背中冒了出来,同样是割裂感十分严重的声音。

    “我拒绝你的请求。”

    这声音理应属于一位傲娇的女性,但它又确确实实是从那团黑雾里传出来的。

    “第一,我没有请你。

    第二,如果我死了,那你也活不了。”

    “啊?是吗是吗?那请你赶快去死吧。”

    黑雾里传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好像对陆文川的窘境感到无比的兴奋。

    待黑雾中的笑声慢慢缓下来后,陆文川又跟着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

    “我错了,设想出了问题。”

    “认错态度不是很好。”

    “怎样算好?”

    “在你察觉到自己的错误之前认错。”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还是去死吧。”

    黑雾又愉悦的笑了起来,同时哼起了一阵异族的歌谣。

    “十二月轻敲门扉,

    凛冽冬日游荡肆虐,

    在那逝去之爱的重压下,

    我们的心灵也渐渐衰弱,

    十二月已接近尾声,

    你心底深知此事。

    ……

    无论是她们的长裙,

    还是凋零剥落的玫瑰,

    时间的流逝都将其装饰得如此美好,

    若生命如此渺小,

    如此渺小,

    死亡也无足轻重。”

    这首歌谣的命名者赋予了个凄美的名字,十二月,正是一年殆尽之时,是延续,但同时也代表着无法触碰的残酷的时间,正在走向终点。他身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略显瘦弱的小骨架驮着他的皮肤。

    细看过去,男子眼角低沉地往下垂着,透出股阴郁的丧气。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个好人。

    滴滴——

    男子衬衣兜里的电话响起铃声,他拿出那台老式的按键手机,接起电话。

    “嘿?孤儿,找到你的亲人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青涩,带着一股与男子相冲的活力,以及兴奋。

    “你想说什么?”

    男子开口,发出的声音却与样貌格格不入。

    如果说他看上去像是个惨遭打击后一蹶不振的颓废贵公子,那他的声音则是在森林间穿梭的自由精灵。

    “哈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可是已经非常清楚了!等一下……我刚才那句话有语病吗?没有吧?

    先不提这个,我问你,你现在坐的船是不是叫做赫尔曼?”

    “对,有问题吗?”

    看了眼座钟的镜面,男子不自觉昂起了头,思索着电话那头的人在搞什么鬼。

    “哈哈,你中奖了!我看看,赫尔曼伯母号产自英伦,嗯……运转时间啊……这个不重要,从两个月前开始就死人了!”

    “嗯。”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并无引起多大波澜,甚至让男子皱皱眉头都没做到。

    “很幽默的笑话。”

    说完,男子便准备挂断电话,但马上又被电话那头的声音给吵的拿远了手机。

    “嘿嘿嘿,我也没时间骗你,只是你啊多小心点吧!你还要找爸爸呢,哦错了,不仅是爸爸还有妈妈,你要是死了还怎么找他们呢?

    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他们死掉的几率比你大多了呀,你说是吧?陆文川先生?”

    等电话那头戏剧般的讥讽吵闹声停下,被称作陆文川的男子立刻挂断了电话,并把电话扔到了身侧几米处的床上。

    再没有吵闹声,陆文川松了口气,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书桌上。

    洁白的四角书桌上面,除了座钟和几支笔,便只剩一张细薄的宽大报纸,几乎铺满了桌面。

    而那张飘着纸屑的白灰色报纸头条上,印着一条重磅新闻。

    [著名游轮公司大型游轮重启,身负百条命案的赫尔曼·伯母号再次踏上远航之路]

    陆文川又望了眼报纸日期,上面的数字如同几个面目可憎的小人,在视线中跳动。

    [10月13日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