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杀戮，之镰
“血族又来袭了？”镜耸了耸肩，一摊手道：“这些天它们时不时地就来袭几次，离哥不必担心了，它们要是能攻进来，两年前可能就攻进来了。”
“你没仔细听我的话吗？”高渐离道：“我说的是‘大规模’。之前这两年血族来过无主之城几十次，但基本不过是派了几百个炮灰在各个城门处晃了晃，发现爬不上去就撤了。这次可不一样，数量不少嘞，不过他们还没被你们的守军发现，所以还没敲钟。这下可惨了，今夜你们的这些守卫是在偷懒啊。”
“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镜半信半疑地还把耳朵贴在第上：“似乎是有些震动，但距离好像还挺远的。”
“确实还远着，但目标就是这里。”高渐离仔细听了听，指了指脚下道：“大概还有十里地吧。从规模来看，应该得有十万之众。比起之前几十次的小打小闹，这次应该是来玩命的。”
“十万之众？”镜瞪大了眼睛道：“如果几位城主的消息准确无误的话，两年前血族之乱爆发的时候，西线血族军队总量巅峰时不过二十万，在这两年里被玄雍大军打击之下损失了一半有余，按你这么说，西线的血族全部都往无主之城来了？它们要做什么？”
“在血族后面还有一支军队，人数不多，大概是玄雍的军队。”高渐离又仔细听了听，自言自语道：“两年前玄雍之王从太后芈月手中夺回了前三代玄雍君王都没能收回的实权之后，便自称皇帝，对玄雍大行改制，并与大齐、燕北共同对抗血族。除了用兵稳健的蒙恬和王翦之外，这个白起也算是玄雍的一大杀招，以一己之力杀败千万血族都不在话下。说也奇怪啊，玄雍那鬼地方穷得要死到处都是沙漠，打起仗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有一个家伙的脚步蕴含着强于旁人千百倍的能量，应该就是那白起了。”
“人走路的时候脚步能量你都能听得这么明白？”镜大感诧异：“这是什么功法？能教教吗？”
“听力是一种天赋，就如同你们的星辰之力一样。”高渐离很是自豪地拍了拍胸脯：“不骄傲的说一句啊，离哥这听力，在整个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呢。当乐师的，对于每一个音符的声音，都应该异常的敏感。不论弹奏的速度有多快，只要出现了一丝一毫的错误，都逃不过离哥的耳朵。”
“离哥你应该没去当什么乐师大赛的评委吧？”镜对此不禁汗颜：“要是你当了评委，那些参赛的乐师可就得遭殃了。你不进宫对你自己和宫里原本的乐师都是好事。”
“切，他们有本事就别犯错，被离哥揪出错了，怎么能怪离哥······咳咳咳好像扯远了。”高渐离急忙道：“血族这次是来玩命的，就凭你们那些使城墙变滑溜的油可挡不住他们，得想别的办法。要是让血族攻进来，那可就完蛋了。”
“咚咚咚——嘟嘟嘟——”无主之城守城的号角和钟声在五个城区同时响起，声音规模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袭击，显然是守军发现了情况不妙。
“那有什么办法能够守住城不让血族攻进来吗？”镜被钟声和号角声震得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对着高渐离的耳朵高声喊叫着自己的疑问。
高渐离顿时也是一脸难色，耸了耸肩做出无可奈何的手势。镜只得道：“那我们也得引着众人都往内城中区去，在外围一旦被血族伤到，就全变成感染体了。”
“疏散人群，有意思。不过这都是你的任务了。”高渐离抚摸着自己的琴弦道：“城内有没有什么中心区的制高点，离哥去那里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镜点了点头道：“中城区的钟楼，是全城的最高点，不过在中城区城主府的府邸内部，可能不太好······”
“管他城不城主的，离哥在他府里弹奏，那也是他的荣幸！”高渐离说着便纵身跃起，背着他心爱的琴如一道旋风般直奔中城区而去。
镜赶忙赶回家中，对还在练剑的曜道：“别练了，血族来袭！速速退往中城区！”
“不就是血族吗？都来多少次了，有什么好怕的？”曜不以为然道：“你就别大惊小怪了，能不能成熟点啊？离哥就不会像你这样······”“别在这废话了！”镜猛地掐住他的耳朵揪着他看向高渐离狂奔的方向道：“你现在就跟着你的离哥走，千万别被他甩开了。这次的血族有十万之众！”
“十······十万之众？”曜吓了一跳：“它们想来做什么？举家搬迁吗？无主之城恐怕撑不下这么多新住户吧······”
“少废话！快走！”镜听着周围大地的震动声逐渐强烈了起来，猛地一脚踢在曜的屁股上，曜这才很不情愿的纵身跃起朝着高渐离离去的方向出发，没跑出两步他还回头道：“那你去做什么？”
“救人。”镜招了招手：“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跟上去。”
“切，谁管你会不会有事啊。”曜做了个鬼脸道：“又是自己去当英雄了，却还把我当成个小孩子。”嘀咕完便直奔中城区而去。
“情况当中有些不妙了。”镜清楚地感觉到城南这边的城门方向传来阵阵嘶吼声，而那边的火把也算得上是全城最亮。她知道这无主之城规模很大，即便是十万血族，也不可能包围全城，顶多就是围一小半，大概两个城区就差不多了，眼看现在的架势血族是都往城南来了。她不敢再有所耽搁，立即抓起一个火把挥舞起来，招呼城内的民众前往其他城区避难。
······
无主之城以西十里地，玄雍大军正急速向东行进。
“前面就是无主之城了。”王翦对身旁白起道：“血族恐怕已经对无主之城发起进攻了。”
“城内情况不明，大军进入或许会有变故。”白起道：“无主之城一共只有四座城门，等我进城之后，你们分兵把四座城门都看死了，不允许任何东西出城。但凡靠近城门的，用阵法挡住或者直接射杀。现在天黑难以分辨是否被血族感染，要是让血族逃出去几个，又会是心腹大患。这次我一定要把西线的所有血族全部歼灭在此。”
“这无主之城内的民众恐有近百万啊。”王翦有些担忧道：“将军你就这么杀进去，难免会伤到一些无辜群众，肯定会留下恶名的······”
“所以我才要一个人进去。”白起看了看手中沾满干涸血迹的镰刀：“我会尽力控制自己，不去伤害正常人的。即便是要背负承担什么恶名，被万世唾骂，也只是骂我一个，不至于归罪于玄雍。”
“话虽如此，将军你一个人进城，如果血族之毒爆发的话，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王翦还是不安：“不如我陪将军一起······”“不必了。”白起不留任何余地：“血毒真的爆发的话，我眼里就没有自己人了，到时候连你都一起伤。陛下和蒙将军他们主力离我们不远，估摸着很快就会赶过来，有陛下在，收拾剩余的血族不成问题。王将军，我们和血族鏖战了两年了，今日势必要把西线的血族给赶回南荒，答应我，封死四门，一个血族贼子都不要放出去。”
“王翦明白！”王翦握剑喝道：“只要王翦还活着，绝不会让任何血族逃出城外！”
高渐离此时已在无主之城中城区城主府的最高钟楼处展开了演奏。曜紧随其后躲在了他所在的隔壁屋顶，听着高渐离时快时慢节奏变幻莫测但却富含了强劲能量波的演奏，曜只觉魔音灌耳，但却不知道这琴音的确切作用。
“离哥！你这琴音到底有什么帮助啊？”曜看着大量流民和散户争先恐后的涌入中城区，逆着风向对高渐离大声喊道。
“中城区加速，其他城区边缘地带减速，给大家争取时间。”高渐离一边演奏一边降低弹奏速度，突然他脸色一变：“不好，城门被破！等等······他也来了，他也进城了！”立即加快弹奏，将无数道音波往南城区拨去。
“什么情况？谁来了？”曜顿时来了兴趣，于是站起身子不住地往南面眺望。
镜此时正在南城区引导众人往中城区撤退，正好碰到了王龁。王龁灰头土脸道：“真倒霉，不知道为什么，血族大队全部朝着我们南城门涌过来了。这势头根本抵挡不住，我的精壮手下全去抵挡城门了，但是也没多撑几下，城门便被数千血族直接碾碎了，我们守军基本都已经被血族残害完了。”
“您尽力了。”镜安慰了王龁一番：“快和大家先去中城区避难吧，这里有我。”
“全靠你了。”王龁便也跟手下残部和许多流民一起往中城区退去。镜又在中城区和南城区的交界处引导了一番，可以清楚感受到还在往这边赶的民众少了很多，而且耳边血族的嚎叫声和撕咬声正在逐步接近。
“不好！”此时四处浓烟冒起，不少房屋都被血族所破坏，流民们四处奔走，溅起脚下黄沙漫天，也遮蔽住了镜的部分视野。
“在看不见的情况下，静心细听是最好的办法。”镜回忆起少时父亲的教诲，于是闭上双目仔细听取周围的动静。
“叮——”突然有一块飞石卷来，镜抬手一剑将飞石挡开，只见一个踉踉跄跄的身躯正挣扎着朝着这边爬来。
“救救我······救······我······”镜仔细一看，竟是一个身上正沸腾着黑色与红色光芒的普通人，但他的面目和身躯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身躯骤然拉长，脸上也逐渐生出鳞甲，嘴里长出獠牙。明显是被血族之毒所感染。
“这······”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杀他还是救他。看着他眼中祈求的眼神，她想要狠一次，但又有些下不定决心，突然脚下一震，镜急忙向后跳开，只见从地下猛地钻出三只红色的獠牙，直接将大地拉出宽阔的裂缝。獠牙猛地往后收回，那个半人半血族的家伙便哀嚎着被拉回到了浓雾当中，只剩下惨叫声还在此起彼伏。
“咚咚咚——”只听强大的震荡声传来，高渐离的演奏竟被强行逼断，他继续向外传播的音符也全都在震荡当中被打散。于是他纵身一跃来到曜身旁也往南面眺望：“你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也看不到啊？”曜摇摇头道：“全是浓雾和沙尘，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呆在这别动，我去看看。”高渐离说着便挂着琴往前飞速窜出。直奔南城区而去。
镜听着前方不断传来的震荡声、嚎叫声和锋利武器的切割声，很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高渐离却上前阻止了他：“不要往前去，前面应该都是他的杀戮之所。”
镜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等着浓雾逐渐散去，只见前方并非是在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大量还在南城区的血族和人类哭喊着四散奔逃，但无一例外地被到处从地下冒出的锯齿獠牙无情的拉了回去，就在南城区城主府的中央，一个身着黑红盔甲的癫狂怪物正在不断地挥舞着手中一柄狞恶镰刀，旋转着它将所有接近的生命，尽数切割至粉碎。
“你没仔细听我的话吗？”高渐离道：“我说的是‘大规模’。之前这两年血族来过无主之城几十次，但基本不过是派了几百个炮灰在各个城门处晃了晃，发现爬不上去就撤了。这次可不一样，数量不少嘞，不过他们还没被你们的守军发现，所以还没敲钟。这下可惨了，今夜你们的这些守卫是在偷懒啊。”
“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镜半信半疑地还把耳朵贴在第上：“似乎是有些震动，但距离好像还挺远的。”
“确实还远着，但目标就是这里。”高渐离仔细听了听，指了指脚下道：“大概还有十里地吧。从规模来看，应该得有十万之众。比起之前几十次的小打小闹，这次应该是来玩命的。”
“十万之众？”镜瞪大了眼睛道：“如果几位城主的消息准确无误的话，两年前血族之乱爆发的时候，西线血族军队总量巅峰时不过二十万，在这两年里被玄雍大军打击之下损失了一半有余，按你这么说，西线的血族全部都往无主之城来了？它们要做什么？”
“在血族后面还有一支军队，人数不多，大概是玄雍的军队。”高渐离又仔细听了听，自言自语道：“两年前玄雍之王从太后芈月手中夺回了前三代玄雍君王都没能收回的实权之后，便自称皇帝，对玄雍大行改制，并与大齐、燕北共同对抗血族。除了用兵稳健的蒙恬和王翦之外，这个白起也算是玄雍的一大杀招，以一己之力杀败千万血族都不在话下。说也奇怪啊，玄雍那鬼地方穷得要死到处都是沙漠，打起仗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有一个家伙的脚步蕴含着强于旁人千百倍的能量，应该就是那白起了。”
“人走路的时候脚步能量你都能听得这么明白？”镜大感诧异：“这是什么功法？能教教吗？”
“听力是一种天赋，就如同你们的星辰之力一样。”高渐离很是自豪地拍了拍胸脯：“不骄傲的说一句啊，离哥这听力，在整个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呢。当乐师的，对于每一个音符的声音，都应该异常的敏感。不论弹奏的速度有多快，只要出现了一丝一毫的错误，都逃不过离哥的耳朵。”
“离哥你应该没去当什么乐师大赛的评委吧？”镜对此不禁汗颜：“要是你当了评委，那些参赛的乐师可就得遭殃了。你不进宫对你自己和宫里原本的乐师都是好事。”
“切，他们有本事就别犯错，被离哥揪出错了，怎么能怪离哥······咳咳咳好像扯远了。”高渐离急忙道：“血族这次是来玩命的，就凭你们那些使城墙变滑溜的油可挡不住他们，得想别的办法。要是让血族攻进来，那可就完蛋了。”
“咚咚咚——嘟嘟嘟——”无主之城守城的号角和钟声在五个城区同时响起，声音规模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袭击，显然是守军发现了情况不妙。
“那有什么办法能够守住城不让血族攻进来吗？”镜被钟声和号角声震得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对着高渐离的耳朵高声喊叫着自己的疑问。
高渐离顿时也是一脸难色，耸了耸肩做出无可奈何的手势。镜只得道：“那我们也得引着众人都往内城中区去，在外围一旦被血族伤到，就全变成感染体了。”
“疏散人群，有意思。不过这都是你的任务了。”高渐离抚摸着自己的琴弦道：“城内有没有什么中心区的制高点，离哥去那里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镜点了点头道：“中城区的钟楼，是全城的最高点，不过在中城区城主府的府邸内部，可能不太好······”
“管他城不城主的，离哥在他府里弹奏，那也是他的荣幸！”高渐离说着便纵身跃起，背着他心爱的琴如一道旋风般直奔中城区而去。
镜赶忙赶回家中，对还在练剑的曜道：“别练了，血族来袭！速速退往中城区！”
“不就是血族吗？都来多少次了，有什么好怕的？”曜不以为然道：“你就别大惊小怪了，能不能成熟点啊？离哥就不会像你这样······”“别在这废话了！”镜猛地掐住他的耳朵揪着他看向高渐离狂奔的方向道：“你现在就跟着你的离哥走，千万别被他甩开了。这次的血族有十万之众！”
“十······十万之众？”曜吓了一跳：“它们想来做什么？举家搬迁吗？无主之城恐怕撑不下这么多新住户吧······”
“少废话！快走！”镜听着周围大地的震动声逐渐强烈了起来，猛地一脚踢在曜的屁股上，曜这才很不情愿的纵身跃起朝着高渐离离去的方向出发，没跑出两步他还回头道：“那你去做什么？”
“救人。”镜招了招手：“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跟上去。”
“切，谁管你会不会有事啊。”曜做了个鬼脸道：“又是自己去当英雄了，却还把我当成个小孩子。”嘀咕完便直奔中城区而去。
“情况当中有些不妙了。”镜清楚地感觉到城南这边的城门方向传来阵阵嘶吼声，而那边的火把也算得上是全城最亮。她知道这无主之城规模很大，即便是十万血族，也不可能包围全城，顶多就是围一小半，大概两个城区就差不多了，眼看现在的架势血族是都往城南来了。她不敢再有所耽搁，立即抓起一个火把挥舞起来，招呼城内的民众前往其他城区避难。
······
无主之城以西十里地，玄雍大军正急速向东行进。
“前面就是无主之城了。”王翦对身旁白起道：“血族恐怕已经对无主之城发起进攻了。”
“城内情况不明，大军进入或许会有变故。”白起道：“无主之城一共只有四座城门，等我进城之后，你们分兵把四座城门都看死了，不允许任何东西出城。但凡靠近城门的，用阵法挡住或者直接射杀。现在天黑难以分辨是否被血族感染，要是让血族逃出去几个，又会是心腹大患。这次我一定要把西线的所有血族全部歼灭在此。”
“这无主之城内的民众恐有近百万啊。”王翦有些担忧道：“将军你就这么杀进去，难免会伤到一些无辜群众，肯定会留下恶名的······”
“所以我才要一个人进去。”白起看了看手中沾满干涸血迹的镰刀：“我会尽力控制自己，不去伤害正常人的。即便是要背负承担什么恶名，被万世唾骂，也只是骂我一个，不至于归罪于玄雍。”
“话虽如此，将军你一个人进城，如果血族之毒爆发的话，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王翦还是不安：“不如我陪将军一起······”“不必了。”白起不留任何余地：“血毒真的爆发的话，我眼里就没有自己人了，到时候连你都一起伤。陛下和蒙将军他们主力离我们不远，估摸着很快就会赶过来，有陛下在，收拾剩余的血族不成问题。王将军，我们和血族鏖战了两年了，今日势必要把西线的血族给赶回南荒，答应我，封死四门，一个血族贼子都不要放出去。”
“王翦明白！”王翦握剑喝道：“只要王翦还活着，绝不会让任何血族逃出城外！”
高渐离此时已在无主之城中城区城主府的最高钟楼处展开了演奏。曜紧随其后躲在了他所在的隔壁屋顶，听着高渐离时快时慢节奏变幻莫测但却富含了强劲能量波的演奏，曜只觉魔音灌耳，但却不知道这琴音的确切作用。
“离哥！你这琴音到底有什么帮助啊？”曜看着大量流民和散户争先恐后的涌入中城区，逆着风向对高渐离大声喊道。
“中城区加速，其他城区边缘地带减速，给大家争取时间。”高渐离一边演奏一边降低弹奏速度，突然他脸色一变：“不好，城门被破！等等······他也来了，他也进城了！”立即加快弹奏，将无数道音波往南城区拨去。
“什么情况？谁来了？”曜顿时来了兴趣，于是站起身子不住地往南面眺望。
镜此时正在南城区引导众人往中城区撤退，正好碰到了王龁。王龁灰头土脸道：“真倒霉，不知道为什么，血族大队全部朝着我们南城门涌过来了。这势头根本抵挡不住，我的精壮手下全去抵挡城门了，但是也没多撑几下，城门便被数千血族直接碾碎了，我们守军基本都已经被血族残害完了。”
“您尽力了。”镜安慰了王龁一番：“快和大家先去中城区避难吧，这里有我。”
“全靠你了。”王龁便也跟手下残部和许多流民一起往中城区退去。镜又在中城区和南城区的交界处引导了一番，可以清楚感受到还在往这边赶的民众少了很多，而且耳边血族的嚎叫声和撕咬声正在逐步接近。
“不好！”此时四处浓烟冒起，不少房屋都被血族所破坏，流民们四处奔走，溅起脚下黄沙漫天，也遮蔽住了镜的部分视野。
“在看不见的情况下，静心细听是最好的办法。”镜回忆起少时父亲的教诲，于是闭上双目仔细听取周围的动静。
“叮——”突然有一块飞石卷来，镜抬手一剑将飞石挡开，只见一个踉踉跄跄的身躯正挣扎着朝着这边爬来。
“救救我······救······我······”镜仔细一看，竟是一个身上正沸腾着黑色与红色光芒的普通人，但他的面目和身躯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身躯骤然拉长，脸上也逐渐生出鳞甲，嘴里长出獠牙。明显是被血族之毒所感染。
“这······”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杀他还是救他。看着他眼中祈求的眼神，她想要狠一次，但又有些下不定决心，突然脚下一震，镜急忙向后跳开，只见从地下猛地钻出三只红色的獠牙，直接将大地拉出宽阔的裂缝。獠牙猛地往后收回，那个半人半血族的家伙便哀嚎着被拉回到了浓雾当中，只剩下惨叫声还在此起彼伏。
“咚咚咚——”只听强大的震荡声传来，高渐离的演奏竟被强行逼断，他继续向外传播的音符也全都在震荡当中被打散。于是他纵身一跃来到曜身旁也往南面眺望：“你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也看不到啊？”曜摇摇头道：“全是浓雾和沙尘，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呆在这别动，我去看看。”高渐离说着便挂着琴往前飞速窜出。直奔南城区而去。
镜听着前方不断传来的震荡声、嚎叫声和锋利武器的切割声，很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高渐离却上前阻止了他：“不要往前去，前面应该都是他的杀戮之所。”
镜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等着浓雾逐渐散去，只见前方并非是在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大量还在南城区的血族和人类哭喊着四散奔逃，但无一例外地被到处从地下冒出的锯齿獠牙无情的拉了回去，就在南城区城主府的中央，一个身着黑红盔甲的癫狂怪物正在不断地挥舞着手中一柄狞恶镰刀，旋转着它将所有接近的生命，尽数切割至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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