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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系列调查后,时志龙松了一口气,情况远没有他们想象那么复杂,这只是一起很普通的车祸,栾伟栋伤得远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肋骨断了两根,轻度脑震荡,休养几天就好了。

    时志龙带着小夏登门拜访,路过花店的时候买了一束白色康乃馨。

    白色的病床上,栾伟栋头上缠着绷带,一只脚吊起来打着石膏,此刻正拿着手机刷抖音,看到穿制服的警察进来,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您好,栾伟栋先生是吧,我是市局刑警一大队的时志龙,这是我的助理小夏。”时志龙上前打了招呼,拉了条板凳坐在旁边,“现在有这么个事情,想向你了解下情况。”

    时志龙将大致情况简单讲解了下,然后询问起来自己关心的问题。

    “其实,我跟李丽的关系,可能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男女朋友关系,虽然明面上也是这样说的。”栾伟栋叹息了一口气,缓缓道:“她跟我是同一家公司的,我是项目部经理,她是业务员,平时也经常交际,她们寻常工资不高,只有接到单子拿提成,收入才能上去,你也知道我经常跟这个总,那个总的打交道,手上资源还有一些,所以不知不觉,我们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虽然没有明说,时志龙听懂了,说白了,权色交易,这种现象在私企司空见惯,有些厂子,区区线长都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为了谁加工资,谁不加工资的事情胁迫手下女员工跟自己发生关系,何况对方堂堂一个经理呢。

    这样就说得通了,只是寻常的肉体藉慰,并非情感上的关系,相信跟他维持关系的远远不止一个小丽。失不失踪,没有太过关注,也显得人之常情,毕竟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一方要断绝不联络了,另一方肯定不会主动去复合。

    “嗯,还有一件事,我看了一下你的违章记录,平时也挺注意遵守交通规章的,怎么五月五号那次这么冲动呢?”时志龙一边笔走游龙的做着笔记,一边询问。

    “是这样的,那天临时有一个大客户过来考察,上头李总和我一起组的局,当时一起吃饭的还有采购部的小张,销售部的郝姐,我们在丽晶酒店吃饱喝足,李总让我安排下后续环节,当时正是高峰期,一时打不到车,又不好意思让客户等,只好自己开车去娱乐会所,没想到,偏偏遇到查酒驾,逃也没法逃。”栾伟栋苦笑连连,“这些事情,你可以跟我的同事们去求证,我说的都是事实。毕竟当时在场那么多人。”

    “我会的。”时志龙点了点头。

    他又问了些细节,然后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配合。”

    “应该的,应该的。”

    “您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两人并肩离开病房,顺着电梯去了地下车库,取了车后正准备打道回府。

    自动付费升降杆处,一辆黑色凯美瑞从对向车道驶来,驾驶室里,戴着黑色棒球帽,大墨镜,戴口罩的中年男子轻踩了下刹车,等待面前栏杆升起。

    两车交错而过,副驾驶的时志龙瞥了一眼对方。

    “怎么了?时队?”小夏问。

    “没事,你好好开车。”时志龙说。

    .........

    叶讫言带着杨颖颖在私人岛屿上玩了三天,这是一座面积仅有0.75公里的小岛屿,但是布置精美,仿照欧洲中世纪风格筑造。海滩,酒吧,游乐园应有尽有,各种充满异域风味的项目更是让杨颖颖大饱眼福。

    两人的感情也在这段时间迅速升温,之前那点小龌龊,在这次旅行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原本预备的一盒套套,仅仅两天就告罄了,剩下一天,没有任何措施,杨颖颖一整天都提心吊胆,内心却暗戳戳的期待着些什么。

    回程自然没有再租赁私人飞机,而是坐韩国到靖江的商务机,主要是太贵了,饶是叶讫言钱不当钱,也没奢靡到这种程度,一整趟旅行靡费三百多万,足够在市中心买一套150平方的豪华住宅了。当然了,大头主要是私人飞机和游艇。

    叶讫言在花前月下,华晨这边也没松懈,这几天李佑跟曲玫玫的关系也突飞猛进,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呸,良辰美景下,顺理成章的在如家开了房间。

    华晨用李佑室友小浩的微信给白婉婷发了一张图片,是李佑跟曲玫玫勾肩搭背一起进如家的画面。

    收到照片的白婉婷脸都绿了,那是被气的,当场就打电话过去,结果还是一个女的接的,说李佑在洗澡,等会儿让他给你回电话。

    白婉婷当场就发飙了。

    .............

    回校之后,叶讫言被杨教授十二道金牌叫了过去,当着一众研究生的面,足足骂了一个小时,直到口干舌燥才罢休,原因是叶讫言又放杨教授鸽子了,论文论文没修改,帮忙帮忙不去,能不被屌吗。

    “怎么了?”咖啡厅里,杨颖颖发现叶讫言最近频繁揉捏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痛难抑。

    “头疼,”叶讫言蹙眉,脸上带着一丝痛苦。

    他发现福尔摩斯的结论是正确的,人的大脑就跟房间一样,你需要什么,就放些什么,而不是一股脑的甭管什么,全往里扔,最终只会造成大脑无效数据太多,运行冗长,阻塞艰难,时间长了还会对大脑皮层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阿瑟·柯南·道尔如果不是成为作家的话,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哲学家。叶讫言心想。

    这段时间,叶讫言一直在清空大脑,去旅游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因果纠缠论公式给他带来的负担太大,也是他一开始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的咎由。

    假设人的大脑内存是一百G,人耗尽一辈子摄入的知识也就几十兆而已,这点基数,连个零头都算不上,根本不会对大脑造成任何负担。所以正常人,甚至是天才都不会遇到叶讫言那样的烦恼。

    他最近研究发现,线性人种的未来,是由一件件重大事件组成,好比一颗大树的主干,重大事件是固定的极难被更改的,视为主因,也就是人生当中的急剧转折性的锚点。余下的则是点缀枝干的次要事件,即次因。比如明天打算喝杯奶茶或者去游乐场玩耍,这些小事件丰富了我们的人生,但它就像大海起伏的浪花或者迎风摇曳的树杈,很容易受外界影响而随机变化,虽然有迹可循,但是计算量太繁复了。

    叶讫言就像初入游乐园的稚童,眼里充满了新奇和雀跃,而且这个游乐园还没有工作人员,虽然可以肆无忌惮遨游,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制止。

    一个人的人生,涉及方方面面很多事情,这是因果链,所以里面计算的繁复量简直超出一般计算机的负荷,就算粗略查看一眼,也会被潮水般的海量数据淹没。叶讫言目前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几个他人的未来化作繁复数据入侵了大脑,虽然后续叶讫言警觉后果断放弃,但是大量的冗长数据依然冲破了他的脑部防线,盘桓在大脑皮层中不愿意离去。

    处理这些数据变成了叶讫言的当务之急。大脑不比得电脑,直接点击格式化就能够快速清理不需要的数据,只能通过遗忘或者其他方式缓慢的删除,这个过程将持续很久,而脑部过劳导致的头痛也会徘徊很久。

    叶讫言已经为自己的突兀付出了代价,现在已经不敢随意窥探他人未来了,生怕哪天不小心把自己玩爆了。

    杨颖颖起身站到叶讫言身后,玉葱般的纤长五指伸出,摁住头部几个舒经活血的穴位,轻轻揉捏。

    叶讫言发出了舒服的呻.吟,他发现杨颖颖在按摩上的造诣很高,指尖微微散发的热量,轻重适度的力道夹杂了身上散发的那一股令人心旷的体香,叶讫言不由得想打个盹儿。

    “靠着我的肩膀睡一会儿吧,你只是太累了。”杨颖颖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叶讫言依言倒卧在其怀中,眯着眼睛小憩。

    午后和煦的风吹过,带来丝丝清爽的凉意。

    ...........

    午夜十二点,靖江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

    栾伟栋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人影晃动,他睡意正浓,本不愿意醒来,于是强打精神眯开一道缝,却见其身畔有个黑影正在拿着针筒,对着自己的输液袋里注射着些什么。

    栾伟栋亡魂大冒,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挣扎着想起来,对方嘴角划过一道残忍的虐笑,拿起枕头干净利索的一把捂住对方脑袋。

    栾伟栋剧烈挣扎,手脚并用,对方捂着枕头的手跟钢浇铁铸一般,丝毫不动摇分毫,渐渐的,栾伟栋的反抗越来越弱,直至双腿一蹬,再也不动了。

    同一病房的几个病友包括睡在躺椅上的陪护家属,鼾声如雷,对面前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过道上,护士台里的护士趴在桌上,迷迷糊糊打着盹儿。

    一切显得即诡异又不合理。

    第二天上午。

    栾伟栋收拾了行装,跟相处了几天的病友一一道别,将别人送来的水果,没吃完的零食一一分了。

    病友们对这个仪貌堂堂,彬彬有礼的社会精英很有好感,客气的寒暄了几句。

    他拖着大号的行李箱在门诊窗口办理了出院手续,主治医师单手插着口袋,吩咐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之类的唠叨,栾伟栋一一点头应下。

    两个护工见他一个瘸子拖着这么重的旅行箱不容易,客气的上前帮忙,他也不客气,抽出中华烟分了一圈。

    护工帮他送到停车场,抬上了一辆黑色凯美瑞的后备箱,有个护工还开玩笑说:“你住院是把家里搬空了吧,这行李箱可真重。”

    栾伟栋从车里拿出半条中华,掏出两包分给了他们,不住的道谢。

    “您客气啦,”两护工喜滋滋的拿着中华烟走了。

    ..........

    刑警一大队占着会议室正在紧张的探讨案情。

    虽然这段时间加班加点,获取了大量的线索,但案子不可遏制的还是进入了死胡同,主要是无法确定嫌疑人,连怀疑对象也没有。

    此刻是九点三十分,窗外天空阴沉着下着稀稀落落的小雨,如同此刻众人的内心世界。

    刑警就是这样,一个案子过来,几天几夜不下班是常态,往往结项一个大案后,整个人都馊了。

    走廊里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粗暴的推开,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正在主持会议的时志龙皱起了眉头。

    “出事了,江大发生重大命案,国内知名教授,杨鉴元先生被发现死在实验楼里,从现场情况看,确定是他杀。”

    “什么!”夏漪腾的一下站起来,脸色发白,连椅子倒了都没注意到,整个人的身子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