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午夜凶杀，血色探戈
叶讫言的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是白婉婷发来的。
“我失恋了，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叶讫言淡淡的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华晨，竖起了大拇指。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时间进入霜降，北方冷空气降临，很多人不由自主多加了件衣物。
大晚上的缩在被窝里别提多享受了，此刻外出需要不小的毅力。
叶讫言穿了件带绒的厚外套，拿了把雨伞就往外走。
行至半路，一群盛装打扮的女孩迎面走来，其中一人，正是杨颖颖，只见她跟小姐妹打了个招呼，小跑几步过来，“正准备去找你呢，没想到这儿碰上了，正好，跟我走。”
“去哪？”
“去参加大四学长们的毕业狂欢啊，他们一部分人马上要考研了。”
叶讫言这才想起，再过一个半月就是全国研究生联考。
“我没什么准备。”叶讫言望着自己一身土包子装扮。
“早就准备好了，”杨颖颖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里面是一套裁剪得体的黑色男士礼服。
叶讫言左右为难，虽说一开始只是玩玩，但是人非圣贤，上床次数多了，情感难免发生些独特的化学变化，他不忍心拒绝杨颖颖的邀请，也不忍放白婉婷鸽子。
“那行，走吧。”叶讫言挠了挠头，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舞会地点在一家中档酒店，学生会的人包下了整个二层。舞台，聚光灯，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条桌椅，上面放着琳琅满目的各式糕点。
可以看出来，这次学长们用了心，布置得美轮美奂，三三两两的人群开始入场，他们盛装打扮，男的文质彬彬，女的青春靓丽。
一场普通典礼弄出了欧式上流社会的调调。
叶讫言在洗手间里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眼前一亮，杨颖颖穿着低胸红色蕾丝长裙，天鹅绒般光洁细腻的颈部上带着一串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她上前挽住叶讫言的手，并不介意四周遮遮掩掩躲藏的窥伺目光。
“肚子好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她调皮的吐吐舌头，拉着叶讫言就往会场走。
他们寻了个角落，并没有上去凑热闹，这只是一场交际性质的聚会，各人有各人的圈子，杨颖颖没有去寻她那些好姐妹，而是两人孤零零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她拿了两个盘子起身去主餐桌上装了满满两大盘食物回来。
“cheers，”杨颖颖拿起酒杯碰了下，然后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看来她真的饿坏了。
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叽叽喳喳的喧闹甚嚣尘上。
叶讫言跟杨颖颖就是风暴中的孤岛，屹立在整个世界之外。
两人情投意合，你侬我侬。
有人不时打量着他们这一对，隔着几张桌子，室友胡娇娇撇了撇嘴，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不能接受杨颖颖跟叶讫言在一起的事实。
其实不看好的又何止胡娇娇一人，但是人家就是从循序渐进到如胶似漆，眼看着感情越发升华，还没处说理呢。
“不明白杨颖颖看上他啥了，口味真重。”有个颇有姿色的女孩轻蔑的说，他的男友在一侧，是个多金的富二代，长得又高又帅。
“一朵妖娆的玫瑰，可惜插在牛粪上。”有男的顾盼自怜，自己论长相，论学识，论背景，哪一点比那个只会死读书的叶讫言差，杨颖颖怎么就看不到自己的优秀呢。
外界议论，并没有跨过空间传到这里来。舞会渐渐进入高潮，高亢的音乐响起，很多人开始邀请舞伴入场，跳起了拿手的舞蹈。
“你会跳舞吗？”杨颖颖问。
叶讫言木然，这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
“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事物啊，我一直以为你万能的呢。”杨颖颖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一把拉起他，“走，我教你。”
两人没有选择舞池中央，而是挑了个人少的边缘，杨颖颖舞姿热辣奔放，动作娴熟中带着一种妩媚。
叶讫言动作僵硬，像个僵尸一样一蹦一跳，旁人发出了嘲讽的嗤笑。
“这个动作不对，应该这么来，”杨颖颖整个身体贴了上来，手把手教导，那如兰似麝的香味氤氲开去，令人迷醉。
“太难了，”叶讫言很想放弃。
“没关系，已经很不错啦，”杨颖颖鼓励着，继续牵着他的手跳动，时不时蹙下眉头，那是她的脚被踩了，但她并没有抱怨。
.........
江大实验楼。
杨鉴元独自一人整理着近期报告，电脑屏幕的光亮不断跳动。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谁会过来。
他起身开门，披着黑色雨衣的叶讫言站在门外，雨水顺着头发末梢滑落，在下面积聚起了一小滩水渍。他脸色惨白，目露凶光，残忍的一笑，扬起手，一柄铁质榔头在灯光下闪烁着寒芒，以雷霆般的速度砸落。
杨教授猝不及防，甚至都不曾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竟然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一下，两下，三下。
叶讫言不断扬起榔头砸落，躺在血泊中的杨教授已然没了气息，半个脑袋都凹陷下去，洁白的大理石底板上，到处是飞溅的组织器官。
窗外，倏然间一道闪电划过，短暂的光亮将整个实验室照得格外阴森恐怖。
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过道上有手电筒光柱扫过。
几分钟后，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划过整个江大上空。
———
十分钟后，大学城派出所片警先赶到，一看架势，麻瓜了，赶紧汇报给上级领导，同时布置起警戒线，保护现场。
半个小时后，市局刑警一大队赶到，乌拉乌拉七八辆车开道过来。
技术科的人紧张的展开了工作，提取组织物，拍照，搜查线索，一丝不苟。
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这个鬼天气，糟糕气候下，校园摄像头成了摆设，往往视频上黑蒙蒙一片，又不是买的高级货，根本指望不上。而且外部脚印痕迹等也会被雨水冲刷，增加了破案难度。
时志龙下车的时候，在冰雨中缩了缩脑袋，现在是晚上十点，距离案发时间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技术科的人首先确定了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凶器是类似榔头之类的钝型工具，目前没有提取到任何关于犯罪分子的相关生物信息，比如毛发，指纹，甚至是鞋子上的颗粒，一样都没有，清理得很干净。
这不是一般形式上的即时犯罪，而是有预谋的杀人。
所有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短短一个小时，从组织到实施，时间如此仓促，手尾却清理得如此干净，显然不是新手。
时志龙围着现场打量，旁边技术科人员不断按动照相机快门，一阵阵闪光令人炫目也惹人心烦。
“唉，你不能进去！”
“同志，请您克制一下。”
“我爸在里面，滚开，放我进去。”
警戒线入口一阵嘈杂，夏漪一听声音就知道谁来了，赶紧过去，果不其然，两个干警抱着浑身是水的杨少康摔在楼道上翻滚。
杨少康这是一路冒雨赶过来的，又冲击哨卡，没人说情，一个恶意扰乱办案秩序的罪名逃不了。
“杨少康，你冷静一下。”
面对熟悉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好意思，杨教授的儿子。”夏漪歉意的跟同事致意。
两名干警表示理解，松开了对他的控制，警惕的站在一边，冷冷的盯着他，这个时候家属普遍情绪波动剧烈，万一什么时候突然发作，也好及时出手制止。
“没事了，没事了。”夏漪俯下身子，抱着他，轻轻抚摸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小漪，我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个杀千刀的凶手是谁？”杨少康呜呜的哭。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你要相信警方，也要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伯父报仇的。”夏漪斩钉截铁。
“嗯嗯——”随着情绪的发泄，杨少康终于好受多了，刚才校方领导突然给他打电话说父亲没了，被人打死了，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直以来，父亲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为人温厚，学术精湛，他一直躲在父亲的羽翼下。突然，羽翼没了，他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妈还不知道，要是听到这个消息，我怕她承受不了。”杨少康呢喃道。
另一边，时志龙跟着技术科的人仔细观察了痕迹，他凑在门把手上盯了半天，又趴在地上看两个脚纹，脑子里闪过一丝疑虑。
“小吕，你过来。”时志龙叫上组员，将他单独关在另一个教室里。
咚咚咚！！！
小吕一头雾水的开门，面前站着时志龙，他一脸懵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时大队葫芦里装什么药。
“进去，”时志龙挥了挥手让他继续呆里面。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小吕烦躁的一把拉开房门，门口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正一脸木讷的盯着自己。
小吕下意识退了一步，跟其保持一个安全间距。这个时候侧面躲着时志龙大踏步走出来，得出了结论，熟人干的。
时志龙说：“凶手是杨教授熟识的人，而且关系挺近。”
“何以见得？”旁观民警一头雾水。
“你们过来看，杨教授的脚印从讲台往房门移动，然后在这里站住，前后左右，并没有再次移动的痕迹，刚才小吕也演示过了，看到我的时候，站着没动，看到陌生人的时候，下意识会退后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在独处以及昏暗的场所里，人都会下意识提高警觉，但遇到熟识的人的时候，会放下警觉，因为人是社会性生物，害怕未知，遵循已知，是人之常情。所以遇到熟人，放松警惕，是社会基本逻辑。”
“头，这话说得像哲学。”小吕赶紧拍了个马屁。
“刘主任，杨教授带了几个学生？”时志龙转身朝着学校方面派遣过来协助的教导处主任问道。
“五个，四个研究生加一个大三生。”刘主任思索片刻后回道。
时志龙再次转身盯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心里有数了。杨教授作为学究派，圈子不大，熟识的人基本都七老八十，不可能造成这种钝器伤害，首先力度跟角度就有偏颇，排除掉这些，剩下的就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也就是他带的那一帮学生。
“全体都有，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杨教授的学生。”探勘现场不到一个小时，时志龙胸有成竹的锁定了嫌疑犯，所有人给整得热情澎湃。
..........
舞会刚到高潮，受不了聒噪的叶讫言先回去了。
刚回寝室还没两分钟，一伙干警就冲了进来。
“谁是叶讫言。”
“我是，怎么了？”叶讫言在上铺上莫名其妙，心里则咯噔一声。
果不其然，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你下来，赶紧的，蹲下，双手抱头。”干警如临大敌。
叶讫言依言做了，穿着睡衣蹲在角落里，双手抱头，眼神迷茫。两个膀大腰圆的干警一左一右盯着他。
“喂，同学，他哪个柜子，还有哪些行李是他的。”干警又问。
室友们颤颤巍巍指了指，干警们开始翻找私人物品，一阵翻箱倒柜后，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把用缠绕膜缠起来的血渍斑驳的铁榔头。在行李箱里发现了染血的血衣。
面对事实依据，叶讫言蒙了。
“带走。”
两干警二话不说，直接扭过胳膊拷了起来，押着他就往外走。
在出去的刹那，叶讫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华晨，华晨心里有数了。
远在百米开外，实验楼的时志龙收到消息，摆摆手说嫌疑人落网了，收队。
众人暗舒一口气，同时也对时大队的能力顶礼膜拜，一场棘手的谋杀案，仅仅一个多小时，就彻底结案了，牛逼！
“我失恋了，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叶讫言淡淡的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华晨，竖起了大拇指。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时间进入霜降，北方冷空气降临，很多人不由自主多加了件衣物。
大晚上的缩在被窝里别提多享受了，此刻外出需要不小的毅力。
叶讫言穿了件带绒的厚外套，拿了把雨伞就往外走。
行至半路，一群盛装打扮的女孩迎面走来，其中一人，正是杨颖颖，只见她跟小姐妹打了个招呼，小跑几步过来，“正准备去找你呢，没想到这儿碰上了，正好，跟我走。”
“去哪？”
“去参加大四学长们的毕业狂欢啊，他们一部分人马上要考研了。”
叶讫言这才想起，再过一个半月就是全国研究生联考。
“我没什么准备。”叶讫言望着自己一身土包子装扮。
“早就准备好了，”杨颖颖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里面是一套裁剪得体的黑色男士礼服。
叶讫言左右为难，虽说一开始只是玩玩，但是人非圣贤，上床次数多了，情感难免发生些独特的化学变化，他不忍心拒绝杨颖颖的邀请，也不忍放白婉婷鸽子。
“那行，走吧。”叶讫言挠了挠头，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舞会地点在一家中档酒店，学生会的人包下了整个二层。舞台，聚光灯，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条桌椅，上面放着琳琅满目的各式糕点。
可以看出来，这次学长们用了心，布置得美轮美奂，三三两两的人群开始入场，他们盛装打扮，男的文质彬彬，女的青春靓丽。
一场普通典礼弄出了欧式上流社会的调调。
叶讫言在洗手间里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眼前一亮，杨颖颖穿着低胸红色蕾丝长裙，天鹅绒般光洁细腻的颈部上带着一串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她上前挽住叶讫言的手，并不介意四周遮遮掩掩躲藏的窥伺目光。
“肚子好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她调皮的吐吐舌头，拉着叶讫言就往会场走。
他们寻了个角落，并没有上去凑热闹，这只是一场交际性质的聚会，各人有各人的圈子，杨颖颖没有去寻她那些好姐妹，而是两人孤零零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她拿了两个盘子起身去主餐桌上装了满满两大盘食物回来。
“cheers，”杨颖颖拿起酒杯碰了下，然后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看来她真的饿坏了。
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叽叽喳喳的喧闹甚嚣尘上。
叶讫言跟杨颖颖就是风暴中的孤岛，屹立在整个世界之外。
两人情投意合，你侬我侬。
有人不时打量着他们这一对，隔着几张桌子，室友胡娇娇撇了撇嘴，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不能接受杨颖颖跟叶讫言在一起的事实。
其实不看好的又何止胡娇娇一人，但是人家就是从循序渐进到如胶似漆，眼看着感情越发升华，还没处说理呢。
“不明白杨颖颖看上他啥了，口味真重。”有个颇有姿色的女孩轻蔑的说，他的男友在一侧，是个多金的富二代，长得又高又帅。
“一朵妖娆的玫瑰，可惜插在牛粪上。”有男的顾盼自怜，自己论长相，论学识，论背景，哪一点比那个只会死读书的叶讫言差，杨颖颖怎么就看不到自己的优秀呢。
外界议论，并没有跨过空间传到这里来。舞会渐渐进入高潮，高亢的音乐响起，很多人开始邀请舞伴入场，跳起了拿手的舞蹈。
“你会跳舞吗？”杨颖颖问。
叶讫言木然，这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
“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事物啊，我一直以为你万能的呢。”杨颖颖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一把拉起他，“走，我教你。”
两人没有选择舞池中央，而是挑了个人少的边缘，杨颖颖舞姿热辣奔放，动作娴熟中带着一种妩媚。
叶讫言动作僵硬，像个僵尸一样一蹦一跳，旁人发出了嘲讽的嗤笑。
“这个动作不对，应该这么来，”杨颖颖整个身体贴了上来，手把手教导，那如兰似麝的香味氤氲开去，令人迷醉。
“太难了，”叶讫言很想放弃。
“没关系，已经很不错啦，”杨颖颖鼓励着，继续牵着他的手跳动，时不时蹙下眉头，那是她的脚被踩了，但她并没有抱怨。
.........
江大实验楼。
杨鉴元独自一人整理着近期报告，电脑屏幕的光亮不断跳动。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谁会过来。
他起身开门，披着黑色雨衣的叶讫言站在门外，雨水顺着头发末梢滑落，在下面积聚起了一小滩水渍。他脸色惨白，目露凶光，残忍的一笑，扬起手，一柄铁质榔头在灯光下闪烁着寒芒，以雷霆般的速度砸落。
杨教授猝不及防，甚至都不曾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竟然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一下，两下，三下。
叶讫言不断扬起榔头砸落，躺在血泊中的杨教授已然没了气息，半个脑袋都凹陷下去，洁白的大理石底板上，到处是飞溅的组织器官。
窗外，倏然间一道闪电划过，短暂的光亮将整个实验室照得格外阴森恐怖。
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过道上有手电筒光柱扫过。
几分钟后，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划过整个江大上空。
———
十分钟后，大学城派出所片警先赶到，一看架势，麻瓜了，赶紧汇报给上级领导，同时布置起警戒线，保护现场。
半个小时后，市局刑警一大队赶到，乌拉乌拉七八辆车开道过来。
技术科的人紧张的展开了工作，提取组织物，拍照，搜查线索，一丝不苟。
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这个鬼天气，糟糕气候下，校园摄像头成了摆设，往往视频上黑蒙蒙一片，又不是买的高级货，根本指望不上。而且外部脚印痕迹等也会被雨水冲刷，增加了破案难度。
时志龙下车的时候，在冰雨中缩了缩脑袋，现在是晚上十点，距离案发时间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技术科的人首先确定了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凶器是类似榔头之类的钝型工具，目前没有提取到任何关于犯罪分子的相关生物信息，比如毛发，指纹，甚至是鞋子上的颗粒，一样都没有，清理得很干净。
这不是一般形式上的即时犯罪，而是有预谋的杀人。
所有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短短一个小时，从组织到实施，时间如此仓促，手尾却清理得如此干净，显然不是新手。
时志龙围着现场打量，旁边技术科人员不断按动照相机快门，一阵阵闪光令人炫目也惹人心烦。
“唉，你不能进去！”
“同志，请您克制一下。”
“我爸在里面，滚开，放我进去。”
警戒线入口一阵嘈杂，夏漪一听声音就知道谁来了，赶紧过去，果不其然，两个干警抱着浑身是水的杨少康摔在楼道上翻滚。
杨少康这是一路冒雨赶过来的，又冲击哨卡，没人说情，一个恶意扰乱办案秩序的罪名逃不了。
“杨少康，你冷静一下。”
面对熟悉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好意思，杨教授的儿子。”夏漪歉意的跟同事致意。
两名干警表示理解，松开了对他的控制，警惕的站在一边，冷冷的盯着他，这个时候家属普遍情绪波动剧烈，万一什么时候突然发作，也好及时出手制止。
“没事了，没事了。”夏漪俯下身子，抱着他，轻轻抚摸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小漪，我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个杀千刀的凶手是谁？”杨少康呜呜的哭。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你要相信警方，也要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伯父报仇的。”夏漪斩钉截铁。
“嗯嗯——”随着情绪的发泄，杨少康终于好受多了，刚才校方领导突然给他打电话说父亲没了，被人打死了，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直以来，父亲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为人温厚，学术精湛，他一直躲在父亲的羽翼下。突然，羽翼没了，他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妈还不知道，要是听到这个消息，我怕她承受不了。”杨少康呢喃道。
另一边，时志龙跟着技术科的人仔细观察了痕迹，他凑在门把手上盯了半天，又趴在地上看两个脚纹，脑子里闪过一丝疑虑。
“小吕，你过来。”时志龙叫上组员，将他单独关在另一个教室里。
咚咚咚！！！
小吕一头雾水的开门，面前站着时志龙，他一脸懵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时大队葫芦里装什么药。
“进去，”时志龙挥了挥手让他继续呆里面。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小吕烦躁的一把拉开房门，门口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正一脸木讷的盯着自己。
小吕下意识退了一步，跟其保持一个安全间距。这个时候侧面躲着时志龙大踏步走出来，得出了结论，熟人干的。
时志龙说：“凶手是杨教授熟识的人，而且关系挺近。”
“何以见得？”旁观民警一头雾水。
“你们过来看，杨教授的脚印从讲台往房门移动，然后在这里站住，前后左右，并没有再次移动的痕迹，刚才小吕也演示过了，看到我的时候，站着没动，看到陌生人的时候，下意识会退后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在独处以及昏暗的场所里，人都会下意识提高警觉，但遇到熟识的人的时候，会放下警觉，因为人是社会性生物，害怕未知，遵循已知，是人之常情。所以遇到熟人，放松警惕，是社会基本逻辑。”
“头，这话说得像哲学。”小吕赶紧拍了个马屁。
“刘主任，杨教授带了几个学生？”时志龙转身朝着学校方面派遣过来协助的教导处主任问道。
“五个，四个研究生加一个大三生。”刘主任思索片刻后回道。
时志龙再次转身盯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心里有数了。杨教授作为学究派，圈子不大，熟识的人基本都七老八十，不可能造成这种钝器伤害，首先力度跟角度就有偏颇，排除掉这些，剩下的就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也就是他带的那一帮学生。
“全体都有，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杨教授的学生。”探勘现场不到一个小时，时志龙胸有成竹的锁定了嫌疑犯，所有人给整得热情澎湃。
..........
舞会刚到高潮，受不了聒噪的叶讫言先回去了。
刚回寝室还没两分钟，一伙干警就冲了进来。
“谁是叶讫言。”
“我是，怎么了？”叶讫言在上铺上莫名其妙，心里则咯噔一声。
果不其然，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你下来，赶紧的，蹲下，双手抱头。”干警如临大敌。
叶讫言依言做了，穿着睡衣蹲在角落里，双手抱头，眼神迷茫。两个膀大腰圆的干警一左一右盯着他。
“喂，同学，他哪个柜子，还有哪些行李是他的。”干警又问。
室友们颤颤巍巍指了指，干警们开始翻找私人物品，一阵翻箱倒柜后，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把用缠绕膜缠起来的血渍斑驳的铁榔头。在行李箱里发现了染血的血衣。
面对事实依据，叶讫言蒙了。
“带走。”
两干警二话不说，直接扭过胳膊拷了起来，押着他就往外走。
在出去的刹那，叶讫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华晨，华晨心里有数了。
远在百米开外，实验楼的时志龙收到消息，摆摆手说嫌疑人落网了，收队。
众人暗舒一口气，同时也对时大队的能力顶礼膜拜，一场棘手的谋杀案，仅仅一个多小时，就彻底结案了，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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