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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偷天换日

    云戒,一种空间储存灵器,品阶跟里面的空间相关,不过最低的也是灵器,若是空间超过百丈,并且能存活物,那就是准圣器了。

    至于圣器有着更严格的标准,单是储物一项功能,无论多么逆天,都不能被成为圣器。类似这种情况的,统一被称作准圣器。

    此类空间存储灵器,正式诞生于第一位灵道五境,溟。

    溟在晋升第五境的时候,觉醒了一个空间类的本命神通,通过这个神通他发现一种名叫云英石的矿石,里面蕴含着隐晦却稳定的破碎空间法则,经过研究,最终造出了第一枚储物灵器——云戒,虽然只有一丈大小。

    此后,云英石的开采就没有停止过,毕竟这东西实在太方便了,谁想天天背个包拎个箱子到处跑。而且你不用的话,就跟普通戒指一样,隐蔽性强。

    但云英石形成的条件十分苛刻,储量甚是稀少,而且打造云戒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导致云戒十分珍贵。

    能全员配备云戒的团体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五境,文道四境的文豪也好,武道四境的武尊也罢,都没能达到人手一个的地步(当然绝大部分都是有的),所以在民间这东西几乎没有流通。

    房元此刻心中最是紧张,之前看到慕红缨的美貌,他还动过一些别的心思,但现在,在摸清对方底细之前,他是完全没有招惹对方的念头了。而且怕是摸清了,就更没胆子了。

    颛孙若谷看了慕红缨右手上的云戒一眼,然后伸手接过布条。

    “在下不才,也干一段时间布行的伙计,对织布染色懂行说不上,但也知道一些。”说着,颛孙若谷把布条放在那两件物证旁边,“大人请看,这两匹新布,他们的花纹是不一样的。”

    此时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方山再怎么看颛孙若谷不顺眼,也只能先捏着鼻子“嗯”了一声。

    “只是相隔不到半月,布的条纹图案就不一样了,但请大家再看这匹旧布,它的条纹图案如何?”颛孙若谷说着,拿起两块布一展,呈现给在场的人。

    “很像”

    “哪里很像,明明是差不多”

    “不能说非常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

    “一样如何,不一样又如何?”房元对此并不在意,“巧合罢了。”

    “跨越了几十年,你家族仅存的一块布料,和一块新染出来的布,还真是巧啊。”

    “没错,还就真是巧了。”房元对颛孙若谷的暗讽不以为意,“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巧合总不犯法吧。”

    “但很不巧的是,你这本书估计是盗版的,巧合是不犯法,但故意制造的可就不是巧合了。”颛孙若谷说完不再理会房元,而是看向那两个找来的染匠,“您二位也看不出来?”

    “这……”二人眉头紧锁,拿不准这个小差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谓匠人,是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精一行,您二位可能只是干一行,所以几十年过去了,也只是在干一行,也就只是个染布师傅罢了。”颛孙若谷面色有些遗憾。

    “黄口小儿,你”听到这话,二人气的是面色通红,对于从事一个行业几十年的老人来说,没什么比这更损人的了。

    “芸菱纹”颛孙若谷后退了一步,不是怕这两个老家伙冲过去打他,而是他不喜欢别人的口水溅到衣服上。

    听到这个词,两人愣了一下,随后其中一人好像想起了什么,面色由刚才被气得潮红,唰的一下变白。

    这情况自然落在众人眼中,立刻有人小声嘀咕起来,也有四处打听这个什么纹的是什么,房元心中也没了底。

    “陈若谷,到底怎么回事?”方山感觉这公堂上,陈若谷仿佛成了主角,这让他很是不爽。

    “大人,还是让这位解释一下吧。”陈若谷笑着看了一眼那位脸色大变的染布师傅。

    见众人的目光落了过来,那位脸色惨白的师傅苦笑了一声。

    “芸菱纹,七十年前由纺织业的泰斗薛先生研究出,当时因图案美丽,技艺复杂,深受当时皇后的喜爱,而被选为贡品,此后四十年一直是专供皇室的,文道各“家”以及武道圣地的女眷,皇室可能会在交往中赠送一些,至于民间根本没有流通过。”

    “二十年前,因为纺织机的突破,这才实现量产,这才渐渐在市面上见到,到现在寻常百姓咬咬牙,也都能买得起一匹。”颛孙若谷接着他的话讲起了这段故事。

    “所以说,房元”颛孙若谷看向他,“你这祖上看来不够祖啊,最多二十年而已,还是说你家祖上跟皇室和文道各“家”以及武道圣地有关系,赐了你们家一匹芸菱纹的布?”

    众人看向房元,事情一开始其实聪明点的就看穿了房元倒打一耙的把戏,只不过心知肚明嘴上不说才是标准的聪明人做法。现在则是更加清楚的摆在了台面上,就看房元还有没有什么招了。

    房元一时无言,跟皇室和文道各“家”以及武道圣地有关系,不说大家都是一个县里的,相互都是知根知底,这谎要是撒出去,万一不小心触动了哪位大人物,房家怕是都要从清苑县除名了。

    “大人,我内人突发恶疾,可否暂缓片刻。”房元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说完看了一眼花氏,花氏立刻会意,‘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人命为大,先找郎中治病,一个时辰后再审。”说完方山径直向后堂走去。

    “谢大人”房元躬身行礼,神情阴郁,良久没有起身。

    ……

    县衙后堂,“你说你是不是不长脑子,找人仿造就不能找个靠谱点的吗?还加起来染了百年的布,我呸,还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懂得多。”方山指着房元的鼻子骂到。

    “还不是你的手下挑的事,连个差役都压不住,还县老爷呢。”方山心里嘀咕,但可是不敢说出来。

    “方大人,我父亲跟府衙的周大人当年是非常要好的同学,虽然家父不在了,但周大人那我也有往来,看他的面子上,您就帮我这次吧。”

    “要不是看在周大人面子上,我能容许你胡闹到现在!”方山气归气,但府衙周大人的人情还是不得不卖的。

    天下的大权,归根到底在三大体系的第五境手中,在文道各‘家’和武道圣地手中。但就像政治和行政其实并非一个概念一样,第五境们掌握天下,但还是要有一个统一的行政机构来掌管天下,这便是各国的朝廷。

    王室、文臣、武将便是这个机构的基础,文臣武将又分七品,方山作为一县长官,是六品。府守四品,州牧二品。类似于陈若谷前世省市县的级别划分。

    朝廷里大部分也是文武两道中人,皇室则是被公推出来的,其实没有太大权力,也就比陈若谷前世的君主立宪要强上一些。

    房元口中的周大人,就是安海府的一名正五品的主事官员,官大一级压死人,方山对此也是没什么办法。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主意就说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堂下那么多人看着,别弄的最后无法收场。”

    方山说是这么说,真到了那时候,肯定要先保住自己,只要尽力保了房元,哪怕最后没保成,周大人那也不能太过迁怒自己,毕竟又不是他亲儿子,好友的儿子罢了,还是个死了的好友。

    “嘿嘿,方大人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咱们这样……那样……”房元眉飞色舞的把他的计划说了一遍。

    “这能行吗?”方山听完有些迟疑,哪怕是他也觉得这实在大胆了些。

    “官场我肯定不如您,但说起这帮平头百姓的心理嘛,嘿嘿嘿”房元阴森一笑,“而且那个姓陈的差役”

    “那个,我自会处理。”

    ……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在大堂等候,方山缓步走出。

    “房元,你可还有话说?”方山一座稳就开口问道。

    “大人,冤枉啊,什么芸菱纹,草民自是不懂,不过这确实是祖上传下来的,草民自身还好,但断不敢让祖宗蒙此污蔑啊。”房元一番哭诉,声泪俱下。

    “将证物乘上,本官进行一下比对。”

    方山仔细看着两块布料,忽然轻咦了一声,“这两块布的图案花纹,貌似并不完全一样啊。”

    颛孙若谷与慕红樱闻言,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什么都没说。

    “把布给堂外的父老乡亲看看”方山说完,差役拿起两个托盘向堂外走去。

    “是挺像,不过好像真的不是完全一样的。”

    “看着确实是旧的没那件新的精致,不一样、不一样”

    “我是学纺织的,这叫蓱花纹,跟芸菱纹类似,但关键技法上差了不少,而且已经有上百年了。”

    ……

    慕红樱不动声色的走到颛孙若谷旁边,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不清楚,蓱花纹是什么我不清楚,毕竟我只在布行干了八天,哪能所有图案款式都记住。”颛孙若谷说完略作沉吟,“但我之前仔细比对过,两者的花纹绝对是一模一样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慕红缨眼神微冷,不留痕的看了眼方山和房元,“他们把那匹旧布掉包了,换上了一款相似的布,这么短的时间,还真是厉害。”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不过他们挖错了地方,而且恐怕不止如此”颛孙若谷看向堂外,“怕是掉包的不只是布。”

    “你是说?”慕红缨顺着颛孙若谷的目光看去,看热闹的人群在那叽叽喳喳,看似热火朝天,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人!看热闹的人!”慕红缨猛然惊醒,她知道缺的是什么了,是那种吃瓜的乐趣,这些人虽然在那七嘴八舌,但眼中既没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有没有对案件判断的思考。

    “没错”颛孙若谷长舒一口气,“房元不露声色的,把围观的都换成了他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