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邂逅
绿萋一路哭着回到了寝宫，到宫后仍伏在案台上，哭得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公主侍女珠儿见到此景，一下子就慌了心神，想要安慰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一个劲地抵着手帕，期期艾艾道：“公主别哭啦……脸花了就不漂亮了。”
“漂亮有什么用？”绿萋突然说话，将珠儿吓了一跳，“我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哪怕相貌丑陋也能奋勇杀敌！”
珠儿心中叹气一声，想着公主你以往，不是最喜欢研究中州来的脂粉么？
高高在上时绿萋的确很会享受，享受着属于公主的荣光，她也是个青春年华的少女，也爱美，但她更记得身为公主的职责。所以她明知逾矩，却还是扶持了一批不惧林善栖的臣子，所以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婚姻，也要给沛国带来一丝希望。
只可惜这个国不是她说了算的，而那个身为一国之主的男人，却被吓破了胆。
绿萋泪水盈满双目，转头望向窗外，借着月色看了一眼后院中央的梧桐，那是她小时候与父王一同种下的。不可否认父王很爱她，很多时候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父亲，或许父王是把母后逝去后的愧疚，连本带利还到了自己身上。
有很多时候，绿萋都觉得父王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但她此刻只希望父王能当好一个君王。想到这绿萋有些后悔，后悔父王应该多花时间在国政上，而不是在后宫流连忘返，陪同自己玩耍。
时间并不会感慨少女思绪的变迁。
绿萋觉得自己还是该做些什么，她将鼻涕眼泪胡乱地涂掉，强迫自己的神色变得坚毅，而后对一旁的珠儿说道：“等下林善栖若来见我，将他单独带到这里来！”
珠儿正要点头，却见绿萋扭正自己的肩膀厉声道：
“记住！只能带他一个人！”
珠儿慌忙地点头应下，她从没有见过公主这种眼神，简直就像要吃人。
待到珠儿离去后，绿萋来到床头，在被褥下一阵摸索，最后拿出一把精致漂亮的短刀。
这是川州的娶嫁习俗，女子出嫁前要在床上，垫下一把名为压妆刀的短刀，而后压着短刀睡上个把月，意为压住以往的青春躁动，嫁人后衷心服侍夫家。
大部分的压妆刀都是礼刀，而绿萋的这把却是开锋的。
绿萋紧紧握着压妆刀，藏在袖间，烛火映出她红润的脸庞。
然而怀着兴奋和紧张，绿萋却没能等来林善栖，而是带来珠儿一路的尖叫。
“公主！不好啦！”
珠儿脸色涨得通红，气喘吁吁地来到绿萋面前，便喘气边说道：
“东门……破了！”\t\
“什么！？”
短刀砰地一声掉落在地，绿萋瘫倒在座椅上，满脑子只剩下那两个字在回响。
“破了……破了……”
绿萋花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脸上仍满是不敢置信，她强迫自己收拾理智道：“怎么会这么快？东门不是有信竹先生在么？”
珠儿神色悲哀道：“听说信竹先生被箭射中了，现在还生死不知。”
绿萋只是想知道个说法而已，如今知道后更是心如死灰，凄然道：
“我沛国……终究是要亡了啊。”
珠儿眼中也是流露出泪水，她看着伤心欲绝的公主，内心颇为不忍。绿萋向来对她极好，说是主仆，实际却情同姐妹。
珠儿本是个孤儿，当年差点死在王宫不远处的泥泞中，是出行的绿萋发现并救下了她，给她吃给她喝，让她重获新生。因此在珠儿心中，绿萋便是她亲姐姐，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珠儿只是个小侍女，不懂得家与国之间的大道理，她只希望公主能继续快乐地活下去。
想到这里珠儿猛地振奋起来，拉着绿萋的手臂说道：
“公主你快脱衣服！”
“啊？”饶是身处悲痛中，绿萋也被这句话搞懵了。
“公主和林大人之间的纷争，我们做下人的也多少知道一点。”珠儿见到绿萋没反应，便先开始脱自己的外衣，“这时候他一定会派人来抓你的，公主你换上我的衣服，就能更容易地逃出去！”
“可是……”绿萋有些迟疑。
“没有可是！”绿萋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珠儿会生出这样大的勇气，只见珠儿将脱下的侍女服递过来道，“公主你也不想嫁给那个什么萧禄山吧？只有你逃出去，才能……才能为这个国家复仇！”
最后这句话拨动了绿萋的心弦，她狠狠一咬牙，接过侍女服，坚定地点头道：
“珠儿你说的对，只有活下去才会有机会！”
同时绿萋心中有些羞愧，想着珠儿明明比自己还小，却能这么快下定决心，自己作为一个公主还不如一个侍女。
但她不知珠儿年幼有些懵懂，并不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她此刻只想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两人悉悉索索很快换好了衣服，公主服对珠儿来说有些宽大，她学着绿萋的样子端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衣裙完全遮住了可爱的小脚丫。
紧身的侍女服让绿萋有些喘不过气，但她此刻却无暇顾忌这些，拉着珠儿的手臂就要一起走，然而珠儿却摇摇头摆脱了手掌。
“珠儿？”
珠儿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如果我也走了，他们不就知道公主你也走了吗？”
“可是……”绿萋眼中又溢出泪水，她不是不知道这点，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去想。
“没事的，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珠儿像往常那样露出微笑，却一点都不可爱，“毕竟我现在是公主嘛。”
“珠儿！”绿萋忍不住抱紧了珠儿，先前止住的泪水又决堤了，她不敢想象珠儿被揭穿后的处境。
然而珠儿只是抱紧绿萋道：“公主，我能叫你一声姐姐吗？”
绿萋在珠儿怀中拼命地点头：“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妹妹！”
“好啊姐姐。”
珠儿在拥抱中如同小猫吸着鼻子，享受着最后的温存。
“姐姐……”
绿萋终究还是离开了，在脚步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珠儿只比自己小两岁。
那一年小女孩满面污泥，骨瘦如柴，就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她只当作收养一只流浪小猫，从没想过今天那个小丫头会救了她。
单飞进城后抢过一匹马，他没有伤害那匆匆逃命的商贾一家，然而这家人却被另一群士卒给杀害了，单飞对此无暇顾及。
马是川州土生土长的坳壕马，也称矮脚马，这类马马蹄宽大，以便在山川中攀爬，也是为了适应川州山壑林立的地形。山壕马体型矮小，跑得不快，却驮力甚大，因此多用来拉运货物，倒是无法培养成战马。
不过单飞此时骑在马上，自然要比其他用脚的士卒快上许多。
眼中到处是团团燃烧的红火，鼻中充斥着难闻的硝烟，和鲜血的腥臭味，耳边不时传来破碎声，或者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萧禄山的屠城命令，解放了士兵们的兽性。其中最兴奋的便是那些本为奴隶的士卒，他们以往被平民践踏，活得毫无尊严，如今却可以随意杀戮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可以肆意玩弄那些细皮嫩肉的华贵女人。
屁股下的马突然嘶鸣一声，单飞低头看去，原来是一对逃亡的母女，慌不择路撞到了自己。
那女人跌倒在地，敞开的胸襟露出半个奶子，看起来是半夜惊醒逃路的。女人意识到自己漏光后，立即慌乱地遮住衣服，看着马上的单飞眼神满是惊恐，至于她的女儿则是在哭。
单飞的眼神中并没有淫欲，只是对女人说道：
“南门攻城的兵力最少，你们往那逃活路会大些。”
女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听明白单飞的话语，意识道眼前的男人对自己没有邪念后，立即拉着女儿匆匆离去，还不忘说一声谢谢。
很多士卒上战场后，都会得一种病，变得迷恋杀戮和奸淫，单飞同样可以面无表情地杀人，但他对平民百姓总有一丝慈悲。
单飞收敛心神驭起战马，往王宫的方向奔去。他小时候曾骑过来自中州的战马，对于骑术还保留着些印象。
比起欺负这些可怜的平民，单飞更想在王宫中找到些金银财宝。
多了一匹马的单飞，是最先到达王宫的那批人之一。
王宫倒和外面没什么两样，再怎么金碧辉煌的东西，被火烧了后也是丑恶的焦黑，只不过供人奸淫的女人要漂亮许多。
单飞闲庭信步般在宫中游走，想着要不要抓个侍女，问问沛王都将财宝放在什么地方。
这么想着时，便瞧见一个缩在墙角，举止鬼鬼祟祟的侍女，紧身的衣服将她的身体勾勒得很是诱人。
单飞朝着探头探脑的某人后背走去，距离没有几步时，那侍女仍然在东张西望，全然没有意识到背后有人已经靠近。
“喂。”
单飞不大的声音，让那侍女吓得直尖叫起来，从背后看上去，就像一只被扼住脖子的公鸡。
“转过身来。”单飞命令道，语气算不上好。
那侍女似乎在犹豫，身体颤抖个不停，但或许是想着身在囚笼，最终还是认命般转过了身子。
女孩直低着头，但单飞还是看到了那双秋水似的眼眸。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
公主侍女珠儿见到此景，一下子就慌了心神，想要安慰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一个劲地抵着手帕，期期艾艾道：“公主别哭啦……脸花了就不漂亮了。”
“漂亮有什么用？”绿萋突然说话，将珠儿吓了一跳，“我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哪怕相貌丑陋也能奋勇杀敌！”
珠儿心中叹气一声，想着公主你以往，不是最喜欢研究中州来的脂粉么？
高高在上时绿萋的确很会享受，享受着属于公主的荣光，她也是个青春年华的少女，也爱美，但她更记得身为公主的职责。所以她明知逾矩，却还是扶持了一批不惧林善栖的臣子，所以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婚姻，也要给沛国带来一丝希望。
只可惜这个国不是她说了算的，而那个身为一国之主的男人，却被吓破了胆。
绿萋泪水盈满双目，转头望向窗外，借着月色看了一眼后院中央的梧桐，那是她小时候与父王一同种下的。不可否认父王很爱她，很多时候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父亲，或许父王是把母后逝去后的愧疚，连本带利还到了自己身上。
有很多时候，绿萋都觉得父王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但她此刻只希望父王能当好一个君王。想到这绿萋有些后悔，后悔父王应该多花时间在国政上，而不是在后宫流连忘返，陪同自己玩耍。
时间并不会感慨少女思绪的变迁。
绿萋觉得自己还是该做些什么，她将鼻涕眼泪胡乱地涂掉，强迫自己的神色变得坚毅，而后对一旁的珠儿说道：“等下林善栖若来见我，将他单独带到这里来！”
珠儿正要点头，却见绿萋扭正自己的肩膀厉声道：
“记住！只能带他一个人！”
珠儿慌忙地点头应下，她从没有见过公主这种眼神，简直就像要吃人。
待到珠儿离去后，绿萋来到床头，在被褥下一阵摸索，最后拿出一把精致漂亮的短刀。
这是川州的娶嫁习俗，女子出嫁前要在床上，垫下一把名为压妆刀的短刀，而后压着短刀睡上个把月，意为压住以往的青春躁动，嫁人后衷心服侍夫家。
大部分的压妆刀都是礼刀，而绿萋的这把却是开锋的。
绿萋紧紧握着压妆刀，藏在袖间，烛火映出她红润的脸庞。
然而怀着兴奋和紧张，绿萋却没能等来林善栖，而是带来珠儿一路的尖叫。
“公主！不好啦！”
珠儿脸色涨得通红，气喘吁吁地来到绿萋面前，便喘气边说道：
“东门……破了！”\t\
“什么！？”
短刀砰地一声掉落在地，绿萋瘫倒在座椅上，满脑子只剩下那两个字在回响。
“破了……破了……”
绿萋花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脸上仍满是不敢置信，她强迫自己收拾理智道：“怎么会这么快？东门不是有信竹先生在么？”
珠儿神色悲哀道：“听说信竹先生被箭射中了，现在还生死不知。”
绿萋只是想知道个说法而已，如今知道后更是心如死灰，凄然道：
“我沛国……终究是要亡了啊。”
珠儿眼中也是流露出泪水，她看着伤心欲绝的公主，内心颇为不忍。绿萋向来对她极好，说是主仆，实际却情同姐妹。
珠儿本是个孤儿，当年差点死在王宫不远处的泥泞中，是出行的绿萋发现并救下了她，给她吃给她喝，让她重获新生。因此在珠儿心中，绿萋便是她亲姐姐，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珠儿只是个小侍女，不懂得家与国之间的大道理，她只希望公主能继续快乐地活下去。
想到这里珠儿猛地振奋起来，拉着绿萋的手臂说道：
“公主你快脱衣服！”
“啊？”饶是身处悲痛中，绿萋也被这句话搞懵了。
“公主和林大人之间的纷争，我们做下人的也多少知道一点。”珠儿见到绿萋没反应，便先开始脱自己的外衣，“这时候他一定会派人来抓你的，公主你换上我的衣服，就能更容易地逃出去！”
“可是……”绿萋有些迟疑。
“没有可是！”绿萋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珠儿会生出这样大的勇气，只见珠儿将脱下的侍女服递过来道，“公主你也不想嫁给那个什么萧禄山吧？只有你逃出去，才能……才能为这个国家复仇！”
最后这句话拨动了绿萋的心弦，她狠狠一咬牙，接过侍女服，坚定地点头道：
“珠儿你说的对，只有活下去才会有机会！”
同时绿萋心中有些羞愧，想着珠儿明明比自己还小，却能这么快下定决心，自己作为一个公主还不如一个侍女。
但她不知珠儿年幼有些懵懂，并不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她此刻只想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两人悉悉索索很快换好了衣服，公主服对珠儿来说有些宽大，她学着绿萋的样子端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衣裙完全遮住了可爱的小脚丫。
紧身的侍女服让绿萋有些喘不过气，但她此刻却无暇顾忌这些，拉着珠儿的手臂就要一起走，然而珠儿却摇摇头摆脱了手掌。
“珠儿？”
珠儿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如果我也走了，他们不就知道公主你也走了吗？”
“可是……”绿萋眼中又溢出泪水，她不是不知道这点，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去想。
“没事的，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珠儿像往常那样露出微笑，却一点都不可爱，“毕竟我现在是公主嘛。”
“珠儿！”绿萋忍不住抱紧了珠儿，先前止住的泪水又决堤了，她不敢想象珠儿被揭穿后的处境。
然而珠儿只是抱紧绿萋道：“公主，我能叫你一声姐姐吗？”
绿萋在珠儿怀中拼命地点头：“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妹妹！”
“好啊姐姐。”
珠儿在拥抱中如同小猫吸着鼻子，享受着最后的温存。
“姐姐……”
绿萋终究还是离开了，在脚步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珠儿只比自己小两岁。
那一年小女孩满面污泥，骨瘦如柴，就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她只当作收养一只流浪小猫，从没想过今天那个小丫头会救了她。
单飞进城后抢过一匹马，他没有伤害那匆匆逃命的商贾一家，然而这家人却被另一群士卒给杀害了，单飞对此无暇顾及。
马是川州土生土长的坳壕马，也称矮脚马，这类马马蹄宽大，以便在山川中攀爬，也是为了适应川州山壑林立的地形。山壕马体型矮小，跑得不快，却驮力甚大，因此多用来拉运货物，倒是无法培养成战马。
不过单飞此时骑在马上，自然要比其他用脚的士卒快上许多。
眼中到处是团团燃烧的红火，鼻中充斥着难闻的硝烟，和鲜血的腥臭味，耳边不时传来破碎声，或者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萧禄山的屠城命令，解放了士兵们的兽性。其中最兴奋的便是那些本为奴隶的士卒，他们以往被平民践踏，活得毫无尊严，如今却可以随意杀戮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可以肆意玩弄那些细皮嫩肉的华贵女人。
屁股下的马突然嘶鸣一声，单飞低头看去，原来是一对逃亡的母女，慌不择路撞到了自己。
那女人跌倒在地，敞开的胸襟露出半个奶子，看起来是半夜惊醒逃路的。女人意识到自己漏光后，立即慌乱地遮住衣服，看着马上的单飞眼神满是惊恐，至于她的女儿则是在哭。
单飞的眼神中并没有淫欲，只是对女人说道：
“南门攻城的兵力最少，你们往那逃活路会大些。”
女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听明白单飞的话语，意识道眼前的男人对自己没有邪念后，立即拉着女儿匆匆离去，还不忘说一声谢谢。
很多士卒上战场后，都会得一种病，变得迷恋杀戮和奸淫，单飞同样可以面无表情地杀人，但他对平民百姓总有一丝慈悲。
单飞收敛心神驭起战马，往王宫的方向奔去。他小时候曾骑过来自中州的战马，对于骑术还保留着些印象。
比起欺负这些可怜的平民，单飞更想在王宫中找到些金银财宝。
多了一匹马的单飞，是最先到达王宫的那批人之一。
王宫倒和外面没什么两样，再怎么金碧辉煌的东西，被火烧了后也是丑恶的焦黑，只不过供人奸淫的女人要漂亮许多。
单飞闲庭信步般在宫中游走，想着要不要抓个侍女，问问沛王都将财宝放在什么地方。
这么想着时，便瞧见一个缩在墙角，举止鬼鬼祟祟的侍女，紧身的衣服将她的身体勾勒得很是诱人。
单飞朝着探头探脑的某人后背走去，距离没有几步时，那侍女仍然在东张西望，全然没有意识到背后有人已经靠近。
“喂。”
单飞不大的声音，让那侍女吓得直尖叫起来，从背后看上去，就像一只被扼住脖子的公鸡。
“转过身来。”单飞命令道，语气算不上好。
那侍女似乎在犹豫，身体颤抖个不停，但或许是想着身在囚笼，最终还是认命般转过了身子。
女孩直低着头，但单飞还是看到了那双秋水似的眼眸。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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