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晓
萧让接连失利，却不想放弃，他太想在众人面前赚足威风了，然而就在他搭上第三支箭簇时，鲁虎也上前搭上了他的肩膀。
“少将军。”鲁虎沉声道，“机会已经错过了，等下次吧。”
“放开我！”
萧让莫名的有些烦躁，他挣脱开鲁虎的手掌正要瞄准，视线上望时却发现盾兵在井然有序地撤退，知晓鲁虎说的是对的，一时间僵持在那里，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
鲁虎虽然不是有意让他难堪，但看到萧让吃瘪心中也是痛快，想了想后添了一把火道：“我麾下有个箭术极为高超的小卒，下次机会时少将军可愿让他一试？”
这个小卒自然就是单飞了。鲁虎说出这句话时，心思颇有些复杂，一方面想讥讽萧让连一个无名小卒都不如，另一方面也是认可单飞的箭术，希望他能真的射杀昊教徒，早些结束这场攻城战。
耳朵灵敏的单飞也听到了这句话，有些纳闷为什么鲁虎要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要知道这个萧让可不是心胸开阔之人。
果不其然，萧让听见后恼怒道：
“一个小卒？你是在说本将军还不如一个无名小卒吗！？”
鲁虎心想难道不是吗？面上还是恭敬道：“少将军息怒，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少将军强在马上功夫，箭术稍弱也是人之常情，单飞作为小卒也是少将军的部下，成功了头功也是算在少将军上的。”
“既然如此，少将军何不让单飞一试？”鲁虎最后语气诚恳道。
单飞有些诧异于鲁虎的巧舌如簧，心想这个面上粗鄙、经常骂娘的武夫，竟然还有这等细腻心思？这真是一个奴隶应有的气魄么？看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啊。
萧让是个顺毛驴，听人吹捧十分受用，在鲁虎的三言两语下，心思便有些松动起来，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自信：“本将军难道会不如一个无名小卒吗？绝对不可能！”
这么想着，如果让鲁虎吃瘪，似乎也能从另一个角度树下威风，于是萧让便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扭捏一番答应了鲁虎的请求。
鲁虎喜形于色，上前拍了拍单飞的肩膀：“好好抓住机会！事成后我亲自为你请功！”
单飞心里有些感动，想着鲁虎此举原来是为了提携自己。
萧让也来到单飞面前，看了一眼便即刻转头，像是多看一眼就会堕了威风，语气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你就是单飞？”
“是。”单飞微微低头，语气谈不上有多恭敬。
萧让没察觉单飞连一眼懒得看自己，缓缓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雷羽箭，递到单飞手上：“这支箭比几百个你加起来都要值钱，若是你失手了……”
萧让想了个所以然，也想不出单飞能拿出什么担保，便又想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这时单飞却沉声道：“小的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什、什么？”
萧让回过神来后错愕不已，一旁的鲁虎也是诧异地看了单飞一眼。
萧让这时才正视单飞，满脸的血污和夜色的阴暗，使他看不清单飞的具体相貌，但那一双眼睛颇为明亮，发出幽幽的光，就像藏在密林的狼。
萧让心头突然涌起极大的厌恶，他不明白自己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是对一个自己刚刚才认识的人。萧让扭过头去，不再去看那双眼睛，语气嘲弄道：
“你的命能值多少钱？”
单飞心想谁知道呢，面上却不回答。萧让见到后以为单飞屈服了，想着终究只是个无名小卒，又看到已经躺在单飞手中的雷羽箭，便觉得自己犯不着和一个蝼蚁计较，于是模仿着自己父亲的威仪说道：
“你只有一次机会。”
这时单飞又说话了：“一次机会足矣。”
萧让心中顿时吃了屎般难受，他不明白眼前这厮为什么说话简短，却总能让自己心头泛起恶心，他想出手教训单飞，又顾忌众目睽睽下不好伤人，最后只得悻悻然离去。
鲁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单飞的眼神有些古怪，像是第一次认识单飞。
单飞无暇顾及他人的想法，心神完全被手中的雷羽箭牵引了。霄响石通体暗金色，打造出来的雷羽箭却是淡金色的，箭羽灰白更添几分凌厉，即便只是握在手中，便能感受到轻微的酥酥麻麻，这是雷羽箭在与雷元素共鸣。
而当它射出划破空气时，与风的摩擦便会将这份共鸣放到最大，到那时雷羽箭便会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
以往的失败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无法破甲，要么箭不够快。单飞知道自己的箭术已近顶峰，早已将手中弓箭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而想要再做突破，便只能换一支更强的箭。
所以单飞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
三人都在等，单飞在等杀人，鲁虎在等破城，萧让在等看笑话。
那队盾兵再度出现了，单飞已经数不清他们是第几次出来了，听说人力有时尽？
不再他想，单飞将雷羽箭搭在标配的铁弓上，动作自然得像在呼吸，鲁虎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萧让仍是不屑，他觉得单飞平凡至极。
还是如往常般的瞄准两人间缝隙，雷羽箭随指动而射出。
一道金光似乎要撕裂夜空，将黑夜割开成白昼，它自众人头顶摇摇掠过，直直朝城墙上射出。
箭还是击中了一人的肋间，但这次却穿透而去，雷羽箭果然名不虚传。
单飞几乎是在松动手指后，便看到远处的盾兵队开始慌乱起来，他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心想那个烦人的昊教徒绝无生计，这沛国终究是要亡了。
“好箭！”鲁虎出声赞叹道，周围士卒也是欢呼起来，他们都衷心为单飞感到高兴。
自然有一人例外，萧让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脸颊红一阵白一阵，他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然而单飞自始至终都没望他一眼，他只是在享受着众人的拥簇，而这些原本是属于自己的！
看着单飞风轻云淡的表现，那副一切都理所应当的样子，萧让终于明悟为什么只看了第一眼，自己就对单飞如此厌恶了。
因为单飞有着自己一直渴求的自信！
自己没有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
萧让胸中妒火中烧，几乎要拔刀杀人，而这时鲁虎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恭喜少将军，若不是少将军大方赐箭，单飞也不可能成功杀敌。”
这份诚恳至极的话语，让萧让生不出恼怒，再看看此时作为功臣的单飞，他只能将嫉妒狠狠压在心中，悻悻然地就此离去，但他心中已经在思索着机会找事了。
萧让以为单飞没有看他，其实单飞早已察觉了他眼中的嫉恨，还有一丝杀意，但单飞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鲁虎来到单飞身边说道：“萧让此人睚眦必报，虽然他本人不足为虑，但他毕竟是大将军的儿子，你不该如此得罪他的。”
听到鲁虎的叹息，单飞心中浮现一丝暖意，嘴上却是好奇道：“将军不称呼他为少将军么？”
鲁虎摇摇头道：“你我都知道他是什么德性。”
这就是交心之语了，单飞也不介意敞开一丝心扉：“沛国一亡，一切就都结束了，这些小事自然不再重要。”
鲁虎不明其意，却也若有所思，想着若是真能结束就好了，这么想便愈发好奇起来：“以前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嚣张的一面。”
单飞没有说话，心中想着因为一切都要结束，有些东西自然不需要再压抑了。
只是结束后，自己能获得新生吗？
单飞不知道答案，不过他知道昊教徒死后，东门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城门上的冰层也就不足为惧，看着城墙上慌乱的沛国守军，单飞知道他们军心已失。
越来越多的士卒，借由云梯攀上了墙头，鲁虎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时机已到，即刻下令道：“拉攻城车上来！”
冰层刚刚被火焰融尽，这次它无法再生了，巨大的攻城车可以轻易地破开城门。借由冰层保护城门有利有弊，弊端在于寒冰会损坏原本的城门门板，让其在失去表面保护后，变得更加易碎。
不过沛国请来昊教徒，本就是釜底抽薪之举。
单飞没想到只用了三次冲撞，攻城车就破开了城门。
他抬头望着微白的天空，想着自己那一箭就像黎明前的破晓，想着这偌大的沛国终于要亡了。
“真好啊。”单飞看着挂在城墙上的尸体，笑得十分开心。
身边的鲁虎在勒令部下发出冲锋。
东门城门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营帐中。
萧禄山听到消息时有些茫然，心想这就破城了？他还想等一个人呢，不过如今可以进城去找，倒也不错。
于是萧禄山起身下令道：“破城后三日不封刀！”
“告诉将士们，女人财宝都是他们的！”
一旁原本闷闷不乐的萧让，听到这话，眼中也流露出嗜血的锋芒。
“少将军。”鲁虎沉声道，“机会已经错过了，等下次吧。”
“放开我！”
萧让莫名的有些烦躁，他挣脱开鲁虎的手掌正要瞄准，视线上望时却发现盾兵在井然有序地撤退，知晓鲁虎说的是对的，一时间僵持在那里，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
鲁虎虽然不是有意让他难堪，但看到萧让吃瘪心中也是痛快，想了想后添了一把火道：“我麾下有个箭术极为高超的小卒，下次机会时少将军可愿让他一试？”
这个小卒自然就是单飞了。鲁虎说出这句话时，心思颇有些复杂，一方面想讥讽萧让连一个无名小卒都不如，另一方面也是认可单飞的箭术，希望他能真的射杀昊教徒，早些结束这场攻城战。
耳朵灵敏的单飞也听到了这句话，有些纳闷为什么鲁虎要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要知道这个萧让可不是心胸开阔之人。
果不其然，萧让听见后恼怒道：
“一个小卒？你是在说本将军还不如一个无名小卒吗！？”
鲁虎心想难道不是吗？面上还是恭敬道：“少将军息怒，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少将军强在马上功夫，箭术稍弱也是人之常情，单飞作为小卒也是少将军的部下，成功了头功也是算在少将军上的。”
“既然如此，少将军何不让单飞一试？”鲁虎最后语气诚恳道。
单飞有些诧异于鲁虎的巧舌如簧，心想这个面上粗鄙、经常骂娘的武夫，竟然还有这等细腻心思？这真是一个奴隶应有的气魄么？看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啊。
萧让是个顺毛驴，听人吹捧十分受用，在鲁虎的三言两语下，心思便有些松动起来，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自信：“本将军难道会不如一个无名小卒吗？绝对不可能！”
这么想着，如果让鲁虎吃瘪，似乎也能从另一个角度树下威风，于是萧让便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扭捏一番答应了鲁虎的请求。
鲁虎喜形于色，上前拍了拍单飞的肩膀：“好好抓住机会！事成后我亲自为你请功！”
单飞心里有些感动，想着鲁虎此举原来是为了提携自己。
萧让也来到单飞面前，看了一眼便即刻转头，像是多看一眼就会堕了威风，语气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你就是单飞？”
“是。”单飞微微低头，语气谈不上有多恭敬。
萧让没察觉单飞连一眼懒得看自己，缓缓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雷羽箭，递到单飞手上：“这支箭比几百个你加起来都要值钱，若是你失手了……”
萧让想了个所以然，也想不出单飞能拿出什么担保，便又想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这时单飞却沉声道：“小的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什、什么？”
萧让回过神来后错愕不已，一旁的鲁虎也是诧异地看了单飞一眼。
萧让这时才正视单飞，满脸的血污和夜色的阴暗，使他看不清单飞的具体相貌，但那一双眼睛颇为明亮，发出幽幽的光，就像藏在密林的狼。
萧让心头突然涌起极大的厌恶，他不明白自己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是对一个自己刚刚才认识的人。萧让扭过头去，不再去看那双眼睛，语气嘲弄道：
“你的命能值多少钱？”
单飞心想谁知道呢，面上却不回答。萧让见到后以为单飞屈服了，想着终究只是个无名小卒，又看到已经躺在单飞手中的雷羽箭，便觉得自己犯不着和一个蝼蚁计较，于是模仿着自己父亲的威仪说道：
“你只有一次机会。”
这时单飞又说话了：“一次机会足矣。”
萧让心中顿时吃了屎般难受，他不明白眼前这厮为什么说话简短，却总能让自己心头泛起恶心，他想出手教训单飞，又顾忌众目睽睽下不好伤人，最后只得悻悻然离去。
鲁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单飞的眼神有些古怪，像是第一次认识单飞。
单飞无暇顾及他人的想法，心神完全被手中的雷羽箭牵引了。霄响石通体暗金色，打造出来的雷羽箭却是淡金色的，箭羽灰白更添几分凌厉，即便只是握在手中，便能感受到轻微的酥酥麻麻，这是雷羽箭在与雷元素共鸣。
而当它射出划破空气时，与风的摩擦便会将这份共鸣放到最大，到那时雷羽箭便会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
以往的失败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无法破甲，要么箭不够快。单飞知道自己的箭术已近顶峰，早已将手中弓箭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而想要再做突破，便只能换一支更强的箭。
所以单飞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
三人都在等，单飞在等杀人，鲁虎在等破城，萧让在等看笑话。
那队盾兵再度出现了，单飞已经数不清他们是第几次出来了，听说人力有时尽？
不再他想，单飞将雷羽箭搭在标配的铁弓上，动作自然得像在呼吸，鲁虎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萧让仍是不屑，他觉得单飞平凡至极。
还是如往常般的瞄准两人间缝隙，雷羽箭随指动而射出。
一道金光似乎要撕裂夜空，将黑夜割开成白昼，它自众人头顶摇摇掠过，直直朝城墙上射出。
箭还是击中了一人的肋间，但这次却穿透而去，雷羽箭果然名不虚传。
单飞几乎是在松动手指后，便看到远处的盾兵队开始慌乱起来，他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心想那个烦人的昊教徒绝无生计，这沛国终究是要亡了。
“好箭！”鲁虎出声赞叹道，周围士卒也是欢呼起来，他们都衷心为单飞感到高兴。
自然有一人例外，萧让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脸颊红一阵白一阵，他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然而单飞自始至终都没望他一眼，他只是在享受着众人的拥簇，而这些原本是属于自己的！
看着单飞风轻云淡的表现，那副一切都理所应当的样子，萧让终于明悟为什么只看了第一眼，自己就对单飞如此厌恶了。
因为单飞有着自己一直渴求的自信！
自己没有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
萧让胸中妒火中烧，几乎要拔刀杀人，而这时鲁虎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恭喜少将军，若不是少将军大方赐箭，单飞也不可能成功杀敌。”
这份诚恳至极的话语，让萧让生不出恼怒，再看看此时作为功臣的单飞，他只能将嫉妒狠狠压在心中，悻悻然地就此离去，但他心中已经在思索着机会找事了。
萧让以为单飞没有看他，其实单飞早已察觉了他眼中的嫉恨，还有一丝杀意，但单飞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鲁虎来到单飞身边说道：“萧让此人睚眦必报，虽然他本人不足为虑，但他毕竟是大将军的儿子，你不该如此得罪他的。”
听到鲁虎的叹息，单飞心中浮现一丝暖意，嘴上却是好奇道：“将军不称呼他为少将军么？”
鲁虎摇摇头道：“你我都知道他是什么德性。”
这就是交心之语了，单飞也不介意敞开一丝心扉：“沛国一亡，一切就都结束了，这些小事自然不再重要。”
鲁虎不明其意，却也若有所思，想着若是真能结束就好了，这么想便愈发好奇起来：“以前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嚣张的一面。”
单飞没有说话，心中想着因为一切都要结束，有些东西自然不需要再压抑了。
只是结束后，自己能获得新生吗？
单飞不知道答案，不过他知道昊教徒死后，东门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城门上的冰层也就不足为惧，看着城墙上慌乱的沛国守军，单飞知道他们军心已失。
越来越多的士卒，借由云梯攀上了墙头，鲁虎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时机已到，即刻下令道：“拉攻城车上来！”
冰层刚刚被火焰融尽，这次它无法再生了，巨大的攻城车可以轻易地破开城门。借由冰层保护城门有利有弊，弊端在于寒冰会损坏原本的城门门板，让其在失去表面保护后，变得更加易碎。
不过沛国请来昊教徒，本就是釜底抽薪之举。
单飞没想到只用了三次冲撞，攻城车就破开了城门。
他抬头望着微白的天空，想着自己那一箭就像黎明前的破晓，想着这偌大的沛国终于要亡了。
“真好啊。”单飞看着挂在城墙上的尸体，笑得十分开心。
身边的鲁虎在勒令部下发出冲锋。
东门城门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营帐中。
萧禄山听到消息时有些茫然，心想这就破城了？他还想等一个人呢，不过如今可以进城去找，倒也不错。
于是萧禄山起身下令道：“破城后三日不封刀！”
“告诉将士们，女人财宝都是他们的！”
一旁原本闷闷不乐的萧让，听到这话，眼中也流露出嗜血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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