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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划刀

    两人一阵欢好后,便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说着话儿。

    “这些月里你又建赌场又建青楼,说是能赚钱我便依了。”刘夫人趴在男人胸膛上说道,“但拉起一队地下帮派究竟有何用处?”

    显然哈先生最近的多番试探,让刘夫人着实有些招架不住了,况且她身为女人,也想多了解心爱男人的内心想法。

    “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比那些嫡子差!”陈执正忿忿不平地说道,“说是无论嫡子还是庶子都公平对待,给我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但实际上那些嫡子的资源哪里是我能比的?尤其是那对该死的姐弟!”

    陈执正似乎说到了痛处,连带着胸膛都剧烈起伏起来:“一个毫无廉耻的女人!一个只会养马的疯子!他们凭什么比我陈执正强?”

    “好啦好啦!在人家心里你比谁都厉害!”每当这时刘夫人都会温柔安慰道,“那些人和事都远在中州,我们在这儿安生快活不好么?何必再去理会那些事?”

    陈执正睨了刘夫人一眼没有说话,心想这个女人容貌和身体都是极品,三十岁的年纪又是风情万种,的确是个床上的绝佳玩伴,他也的确喜欢得紧,但也仅此而已了。

    陈执正不喜刘夫人怯懦的性格,就像一枝只会依附的藤,所以并未将她当作真正的生意伙伴,相反他私下里倾吞刘夫人的势力时毫无愧疚。

    刘夫人照例说起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有些女人就是喜欢在男人面前这样,陈执正虽然心里厌烦却不表现出来,说着说着刘夫人便提到了今早来访的绿萋二人。

    听到这儿陈执正不禁皱起了眉头:“一百枚金阳你就这么给出去了?”

    “那笔生意可赚了五六千呢!我可没对他们说实话。”刘夫人得意地笑了起来,接下来眼神变得有些柔和,“况且小公主的确帮助过我,我对她还是十分感激的,当然他们若是还厚着脸皮来找我要钱的话,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陈执正闻言轻轻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而后又心中生疑道:“你就这么认定那人是公主?你们不是有三年未见了么?”

    “换作他人我可不会轻易相信,但那小公主我是不会认错的。”刘夫人掩着嘴角轻笑道,“因为她啊……”

    “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你说什么!?”

    陈执正闻言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一时间竟坐了起来,吓了刘夫人一跳。

    “你做什么啊?”刘夫人嗔怒道。

    “不……没什么。”陈执正压抑着激动,重新躺在床上,安慰了刘夫人几句道,“我只是对那小公主的事很感兴趣,你给我好好讲讲。”

    “我不!”刘夫人撇过脑袋,破天荒强硬起来,语气散发着幽幽的寒意,“人家可是沛国的公主,我劝你啊别打那些歪主意!”

    陈执正心中苦笑,费了好一番口舌功夫,才将刘夫人哄得心花怒放,这才扭扭捏捏地讲起绿萋的事儿来。

    陈执正脑海中不觉浮现出,先前在街上看到的那抹靓丽身影,当然还有那双他此前从未见过的漂亮眼睛。

    羽族的血脉么……真是难得一见的收藏品啊。

    依照单飞所说,萧禄山得知儿子被杀,再派人追到骆城,恐怕已经是四五天后的事了,再加上禄山军对骆城毫无管制力,绿萋便腆着性子让单飞陪她在城中耍上几日。

    当然最出乎意料的是单飞居然答应了,绿萋还以为依单飞谨慎的性子,两人会在得钱后的第二天便离开川州呢。

    今日是两人来到骆城的第四天,绿萋捧着块精致糕点吃得正欢,难得没有见到丝毫压抑着的悲伤。

    因为单飞说人不应该被伤心事压着,仇恨应该化为动力而不是压力,每天保持好心情对报仇也是一助力,虽然她觉得单飞自己都没做到这点。

    没过多久绿萋便觉得糕点失去了初尝时的美味,当然主要是眼神涣散的某人让她很是厌烦,于是女孩蓦然停下脚步,微微鼓着脸颊道:“不逛了!”

    单飞哦了一声道:“累了?那我们回客栈休息吧。”

    “我不累!”绿萋的声音高了数倍,都引起了行人的注意,“这里不好玩!”

    “我想也是。”单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在绿萋以为他要说出更加气人的话语时,没想到单飞一转口风说道,“那我们去更好玩的地方吧。”

    “诶?”绿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单飞拉着手在街上奔走起来。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一个人声鼎沸的场所,里面不时传出男人的吵闹声和喝骂声。

    “你。”绿萋语气僵硬道,“要带我来的就是这里?”

    见到某人不以为然地点点头,绿萋脖子都有青筋浮起,忍不住大声道:

    “这里是赌场单飞!你居然带我来这种地方?不行你不能进去!”

    “小声点儿!”单飞咳了几声,朝绿萋挤眉道,“我发现百枚金阳一人用虽然绰绰有余,但两人用就少了些,而这里能最快地赚到大钱。”

    此时单飞的说法,正和绿萋听闻的无能赌徒言语一致,一想到那些赌徒闹得家破人亡的惨事,绿萋顿时不寒而栗,立即摇着头道:“不行!你绝对不能进去这种地方,你应该知道逢赌十有九输!”

    “的确如此。”哪想单飞点点头道,“真玩骰子我也没那赢钱的本事,不过我昨天发现里面有个我擅长的东西。”

    绿萋显然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只是捂着嘴巴对单飞道:“你昨天居然瞒着我偷偷进去了?”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绿萋顿时尖叫起来,“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街上越来越多人聚集起来,就差围着两人成一个圈儿了,单飞听着那些窃窃私语饶是脸皮厚,也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又是个死命要去赌场的烂人,瞧这是走到半路被媳妇拦住了?”

    “那后生瞧着挺俊的,就是可惜赌上了瘾。”

    “啧啧……瞧那小媳妇才是真俊呐!可惜跟了个烂人。”

    “……”

    单飞可不想当被人围观的猴子,情急之下他竟横抱起绿萋,在女孩惊呼一声后便将人抱进了赌场。

    周围百姓霎时间目瞪口呆,他们头次见到为了赌钱如此生猛的男人。

    “快、快放下我!”绿萋面红耳赤道,双手下意识地抱紧单飞的脖子。

    就是绿萋不说单飞也会如此做,他一进赌场里面便放下了绿萋,而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道:“你觉得我会打无把握的仗么?我说能赢钱就能赢钱。”

    “相信我。”

    见到单飞丝毫不提及刚刚发生的事情,绿萋虽然脸红却也只好假装不在意,但仍是结结巴巴道:“好、好吧。”

    单飞转身先向里走去,绿萋没看到他神色其实相当不自然。

    闹哄哄永远是赌场的特色,尤其是外场,毕竟此处三教九流中人都有。

    周围赌徒也察觉来了个漂亮的小姑娘,虽然奇怪却也不多理,毕竟来到这儿的,大多都是将钱财看得比女色重的人。

    很快两人便来到一个相对清净的档子前,一丈见方的桌面上插着一把刀,档主正百无聊赖地玩着匕首。

    这是赌场兴起不久的一种赌法,名字叫划巴子,雏形是兰州人斗狠的一种形式。规则也是相当简单,两人用尖刀在指缝轮流插过,在规定时间内插指缝多的人获胜。因为是新玩法,所以赌注上限只有一枚金阳。

    这种赌法比拼的自然不是运气和技艺,纯粹就是比拼快准狠,就连档主都是一名武艺不错的武人。尖刀极其锐利,轻而易举就能切断人的手指,如此血腥的赌法初时人们还饶有兴致,但一连几个断指后就鲜有人问津了。

    “赌多少?”那档主丝毫不理会绿萋的美色,目光始终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单飞身上。

    单飞掏出一枚金阳拍在桌上。

    又是个觉得新鲜的雏儿么?档主心中不屑道,他做主的这些日子里,见多了觉得规则简单,便想来碰运气的赌徒,但一扎伤手指便都尖叫着跑开,单飞在他眼中和那些人没有多大区别,只是财大气粗了些。

    见到档主点头应允,档主身边站着的小厮便出声道:

    “一炷香为限,刀快者胜!”

    那小厮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耳聪目明,正是由他来判定两人输赢。

    档主率先出刀,持着尖刀在指缝间跳跃起来,桌面上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原来这桌面木板也是特制的,刀尖扎没扎实一听便知,可防止有人出千。

    绿萋瞪着眼看着那飞快跃动的刀,不免心惊胆战,似乎下一刻便会瞧见那人断掉的手指,和飞溅的血液,同时不禁有些担心接下来要上场的单飞。

    单飞依然平静如水,直到那小厮喊出:“停!一共一百六十一刀!”

    档主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个数是他平日的水准,从开业到现在只有几个人赢过他,档主不免有些得意地望着单飞,目光有些挑衅。

    “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