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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县第二医院

    其实对李明明的审问并不太顺利,对于警方的问题,他都保持了沉默。他的眼神冷漠,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罪行,也不想为自己辩解。警方试图用各种手段打破他的心理防线,但都无功而返。李明明就像一个谜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最终他还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他和他爸爸吵架的事情,他承认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但是一问他具体原因,他就沉默了。他的眼神躲闪,嘴唇紧抿,像是有什么心事不愿意说出来。他的态度让侯队长很不满,我们都觉得他在故意隐瞒什么,侯队长想要逼问他,但是他却像是钢铁一样坚硬,无论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肯多说一句话。

    我和建革叔叔回到李家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阳光炽热,空气闷热,我感到很累,浑身是汗,巴不得赶紧倒在床上去好好的睡一觉。

    刚一进门,我们就遇见了李家的小保姆张梦玲。她正从后院走过来,手里拎着一篮子晾好的衣服,看起来很忙碌。

    于是建革叔叔拦住了她,用一种很和蔼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您请说。”张梦玲恭敬的回答道,把篮子放在地上,双手垂下,微微弯腰。

    “厨房里有打火机吗?”建革叔叔问道,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打火机?”张梦玲眨了眨眼睛,显得很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问这个问题。

    “是的,打火机。”建革叔叔重复了一遍,声音变得更加严肃。

    “什么样的打火机?”张梦玲追问道,她想要弄清楚他的意图。

    “嗯,比如说,一次性塑料打火机。”建革叔叔举了一个例子,他的表情很平静,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心里有一种紧张的期待。

    “李先生很喜欢吸烟,他在卧室、书房和客厅里都备得有打火机,但是在厨房里,从来没有放过打火机,而且家里也一直都没有过一次性打火机。”张梦玲很肯定的回答道,她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哦,这样,我知道了,谢谢你!”建革叔叔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他似乎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张梦玲礼貌的说道,但是话还没说完,梦玲忽然捂住了嘴巴,像是感觉到恶心,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然后急忙说了声抱歉,就向一楼的卫生间冲去,留下了我们两个面面相觑。

    “看来咱们得去医院走走了。”建革叔叔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他的眉头紧锁,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但是他没有马上告诉我,而是拿起了篮子里的一件衣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然后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我看着他的动作,感到很好奇,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我想要问他,但是他却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悄悄地向楼上走去,我只好跟在他后面,心里充满了疑惑。

    回到客房,建革叔叔打开了一罐冰冻啤酒,递给我,然后又给自己打开了一罐。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复杂的问题。我也不好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说话了。“我认为李明明是被冤枉的。”建革叔叔摇晃了半天啤酒罐,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他的语气很肯定,但是又没有给出任何理由,让我感到很好奇。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我没有证据,只是自己臆测。”我反复思考着今天凌晨到中午那会儿李明明的表现,总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的态度很奇怪,既不像是真正的凶手,也不像是无辜的被害者,而是像是有什么心事压在心头,不敢说出来。

    “有时候不做侦探的外行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建革叔叔夸奖了我一句,然后又补充道,“当然,直觉也要有依据,不能凭空猜测。”

    “那你觉得疑点在哪里呢?”我问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些线索。

    “我觉得大概可能有这么几点吧:

    第一,今天上午虽然李明明基本上没有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对于自己和父亲的争吵原因只字不提,但是他总是反复强调说自己和父亲说的都只是一时气话,并不是认真的;这让我觉得他是在掩饰什么,或者是在为自己开脱,因为如果他真的没有杀人的动机,他完全可以坦白地说出他们争吵的原因,这样反而更有利于他的辩护;

    第二,从昨天到今天经过反复询问,他都说自己并不知道遗嘱和保险受益人的事,警方告诉他他父亲的遗嘱和保险受益人都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这还让他很惊讶:后妈好歹也跟了爸爸这么些年,为什么什么遗产都没有给后妈留,自己还以为要么爸爸修改了遗嘱什么都不给自己,要么自己和后妈一人一半呢。而且,经过交叉询问,都没有找到漏洞,所以大概率他不知道这一点是真的;这让我觉得他没有贪图财产的动机,而且也没有预谋杀人的计划,否则他不会这么诧异;

    第三,之前李明明就说过他很理解爸妈离婚的结果,他们俩在一起彼此过得都不幸福,现在爸爸和小妈在一起反而快乐了好多。他说他不恨小妈,也不怪爸爸,只是希望他们能幸福。他的话听起来很真诚,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嫉妒或仇恨的情绪,这让我觉得他没有因为父亲的婚姻而杀人的动机,而且也没有对小妈有什么恶意。”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我接过话头,“他基本没有作案的动机。”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建革叔叔回答道,“但是,他没有不在场证明,有作案时间,而且居然很诡异的偏偏在这个时候从杭州跑回了永嘉,这太奇怪了。”

    “侯队长认为李明明是有同伙共谋这一点你怎么看呢?”我问。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几乎不可能,因为参与和知晓的人越多,事情泄露的风险就越大,如果是这样,我们可能早就找到线索了。”建革叔叔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那他为什么不肯说他和他父亲为什么闹矛盾,以及为什么从杭州跑回永嘉来呢?”我追问。

    “我有一种猜想。”建革叔叔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然后擦了擦嘴角的泡沫。

    “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在保护什么人。”建革叔叔说出了一个让我吃惊的答案。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有什么证据吗?他保护的是谁?

    我心里一连串的疑问涌了上来,想要追问他,但是他却不给我机会。

    “好了,好了。调查的事儿下午再说,忙活了大半天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建革叔叔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后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也该去休息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神秘的笑容,似乎在暗示他知道的比我多,但是又不想说出来。他拿着啤酒罐,走到门口,转身对我说了一句:“你想想,如果你是李明明,你会为了什么人而冒着杀人的嫌疑,而不肯说出真相呢?”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傍晚的时候,侯队长又给我们来了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也很兴奋,好像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我们对李明明周围人的调查有了新进展,”侯队长告诉建革叔叔,“我们从银行调取的记录发现,李家的小保姆张梦玲最近几个月账户上有好几笔款项汇出,都是汇回老家的,数额多达好几万元,这显然不是她靠在李家当保姆能够挣到的。”

    “你是怀疑李明明在私底下给她钱?”建革叔叔问。他也感到了侯队长的话里的不寻常,李家是个富裕的家庭,李明明是个有钱的富二代,但是他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一个小保姆这么多钱,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是显然的,你不也给我同步了个信息,说张梦玲自己承认喜欢李明明嘛。”侯队长说。他是指前一天建革叔叔对张梦玲进行问话的时候,试图从她口中问出事故发生前一晚李施兰在房间里见的女人是谁,但是张梦玲矢口否认是自己或者自己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承认有知道那件事情,只是最终承认了自己喜欢李明明。

    “但是张梦玲说的是她喜欢李明明,可没说自己是李明明的女朋友啊。”建革叔叔说。

    侯队长觉得张梦玲的话不可信,她可能是在掩饰她和李明明的真实关系,或者是在为李明明撒谎,帮他逃避警方的追查。

    “两家门不当户不对,要做他女朋友可能难度比较大,但是不妨碍他们俩之间存在什么感情啊,因为我们查到了,大约三周前张梦玲去过县第二医院妇科做检查。”侯队长说。

    他把他们从医院调取的张梦玲的病历发给了建革叔叔,上面写着张梦玲是因为例假不准而来求诊的,医生诊断她是因为怀孕而导致的。

    “你是怀疑张梦玲怀孕了,孩子是李明明的?”建革叔叔推论道。

    “是的,”侯队长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李明明会给张梦玲这么多钱,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张梦玲会对李明明有那么深的感情,“八九不离十。”侯队长说。

    他觉得他们已经找到了李明明合谋犯罪的关键线索,他们只要跟进这条线索,就有可能找到李明明的罪证。

    建革叔叔笑了笑,然后对着电话说:“这样吧,我这里有个小小的物证,或许你可以拿去检验一下,看看会不会有所发现。”原来建革叔叔偷偷顺走的那件衣服是打算做这个用处。他说的衣服是张梦玲的一条内裤,他在中午张梦玲跑去厕所的时候在洗衣篮里发现了它,上面有一些斑点状痕迹,他猜测可能是某人留下的精斑。他把衣服藏在了自己的包里,没有告诉其他人。他想让侯队长拿去做DNA鉴定,看看痕迹里是否有李明明的基因。如果有的话,那就说明李明明和张梦玲之间确实有不正当的关系。

    “你有什么物证?”侯队长问。他对建革叔叔的话感到好奇,他不知道建革叔叔在搜查的时候还发现了什么。

    放下电话,建革叔叔对我说:“走,咱们出门去一趟。”

    “去哪里?”

    “县第二医院啊,还能去哪里。”他说着,手机上显示出来的病历电子版,上面写着“张梦玲”三个字。

    按照侯队长提供的信息,我们在县第二医院找到了那个名叫黄艳的女护士。当时她正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张检查单,准备去检查室给病人做检查。

    “去去去,这里是妇科,你们不能进来,家属都在外面等着!”看到我们在妇科诊区的门口张望,她就走出来轰我们。

    “我们不是家属,我们是来找人的。”建革叔叔告诉她。

    “找人也不能进来,男的什么时候都不能进,我可以帮你带个话,你们要找谁?”

    建革叔叔说要找黄艳。

    “我就是。可我不认识你们,你们究竟是谁?”

    建革叔叔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上面有他的名字和照片。

    黄艳看了一眼,态度变得软和了了下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是想了解一下张梦玲大约三个星期前来医院做检查的情况,就是那个李施兰家的保姆张梦玲。”

    “你们说的是那个住在李家庄园的李施兰吗?他们家的保姆怎么了?”

    “我们有查到张梦玲大约三个星期前来咱们医院妇科做个检查,从病历上显示,当时是你给她做的检查。”

    “是的,这个我有印象,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例假了,所以就过来检查一下,然后检查显示她怀孕两个多月了,这些我想你们警察都已经从病历上看到了。”

    “是的,”建革叔叔回答道,“但是我们想了解更多的一些情况。她有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没有,她当时是一个人来的,孩子的父亲并没有出现,她也不肯说。”

    “孩子没有流掉?”

    “没有,她很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要留下来。我跟她说,这毕竟是一个很宝贵的生命,如果她和孩子的父亲感情很好,要不就留下来赶紧吧婚结了吧。”

    “她有说什么吗?”“她看起来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样子,看起来很失落。”黄医生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不知道她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看她的反应,感觉好像是不能跟孩子的父亲在一起似的。”

    “对于张梦玲,你还有其他可以透露的信息吗?”

    没有了。”黄艳想了想,“虽然我去朋友家玩的时候常常会遇见她,但是也仅限于打声招呼而已,没有太深的交往。”

    “哦?她也经常去你朋友家玩?”

    “不是。主要是我闺蜜家就住在李施兰家隔壁,所以在路上常常会碰见。”

    “哦,哪能冒昧的问一句,你闺蜜是哪位吗?”

    “就是李施兰家隔壁的何筱雅啊,这有什么关系吗?你们警察连这也都要管吗?”

    “没有没有。只是李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作为警察,对他的邻居自然也是要走访一下的,例行公事而已。”

    “哦。你们要相信,何筱雅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是一个很温柔很正派的女孩儿,我和她高中一起上的学,每天形影不离,我很了解她。”

    “听说她家以前很穷。”

    “是的,她很可怜的,从小就没有爸爸,就母女俩相依为命,日子一直都过得很艰难。我们上学那会儿,开始的时候她都不肯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当时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后来才明白过来,她是自卑,怕自己打的全是素菜被我们嘲笑,不过后来时间长了我们熟了她也就愿意和我一起吃饭了,我常常打了肉菜和她混在一起吃。”

    “她没有再不好意思?”

    “其实还是有,但是人穷志短嘛,再说了,我们也没有歧视她,她学习一直都很好,我们那时总抄她的作业,跟她说这算是跟我们一起吃肉的补偿,时间长了,她的心也就慢慢放下了,我们也就成了好朋友。”

    “但是最近她家好像突然就很有钱了。”

    “她高中毕业之后没有去上大学,因为凑不齐学费,于是就去了南方打工。她高中的时候就很漂亮,有很多男生追她,给她传小纸条啥的。长大了就更漂亮了,后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穿得越来越好,今年过完年就没再出去了,然后家里重新装修、买了新家具、又买了新车。”

    “你有好奇是为什么吗?”

    “我们问过啊,作为她的闺蜜,这种八卦怎么能不打听呢,”黄艳说,“不过这没什么好说的,她说她也不知道,不是她挣的,是她妈妈做生意赚的,至于做什么生意,她也说不清楚,我们也没好意思细问。她说她妈妈很神秘,不让她多问,只让她安心在家享受生活,不用再去外面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