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喝了我的酒，就是我的人了
赵益等人离开樊楼后，径直驾车前往了城东。
晏殊离京乘坐的官船，就停靠在了城东的码头上。
按理来说，开封城内刚刚发生了一场动乱，赵益应该直接放弃行程，回到宫城内才对。
然而，面对张茂则的规劝，赵益依旧还是坚持出城，并且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黑骨魔等人是冲着陈世美来的，又没有针对我，有什么好担忧的？
再说了，现如今情况未明，贸然回宫的话，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如果真的还有刺客藏身在暗处，我们直接出城，不是更安全么？”
“......”
张茂则总觉得赵益的话有些不对，可是又找不到问题所在。
没办法，只好暂时放弃了劝说赵益的打算。
苗心禾倒是也想劝说赵益回宫，只是见赵益态度坚决，便没有再开口。
她相信赵益，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相比之下，赵允成则沉默了许多。
一路上皱着眉，似乎在思索什么。
赵益见状，忍不住问道：“堂兄在想什么？”
赵允成顿时回过神，朝赵益拱手行了一礼道：“回官家，臣在想两件事情。”
赵益挑了挑眉，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问道：“哪两件事？”
“第一件事情，樊楼外的劫匪和黑骨魔为什么要救陈世美？”
赵允成说着，摇了摇头。
“据臣所知，陈世美就是个见利忘义、贪慕虚荣的小人罢了。
虽然侥幸中了状元，但是也不可能认识黑骨魔这样的黑道高手。”
“更何况，陈世美如今被剥夺功名，又失去了驸马身份，黑骨魔更加没有理由出手救他才对。”
赵益点了点头，语气随意地回道：“陈世美确实不可能认识黑骨魔，而且就算认识，也未必能指使对方搭救自己。
但是......”
说着，赵益稍微停顿了一下，径直望向了赵允成的双眼。
“偌大的开封城内，同样不缺能对黑骨魔发号施令的人，不是么？”
“因此，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任何猜测都没有意义。”
“......臣明白了。”
赵允成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官家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幕后之人的身份。
只是因为亲情，所以才故作不知罢了。
如果从皇亲国戚的角度出发，赵允成自然会对赵益的做法感到高兴。
然而，一想到赵益的身份，赵允成心底又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丝担忧。
“官家重情重义是件好事，可是有些时候，同样让人忍不住担心啊！”
如果赵益知道赵允成此刻的感想，心情一定会变得十分复杂。
直到目前为止，赵益和惠国公主也不过才见了两次面而已，有个毛线的亲情！
相比之下，他跟刘娥反而更加熟悉一些。
哪怕......
他和刘娥之间，实际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至于他刚刚说的话，完全是出于严谨而已。
毕竟，这个世界的开封府尹名叫“包青天”。
谁又能保证，在幕后指使黑骨魔劫狱的人，一定是惠阳公主呢？
如同赵益所说，整座开封城内，有能力驱使黑骨魔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当然，就像赵益不知道赵允成的想法一样，对方也不会清楚赵益的心理活动。
赵允成见赵益不愿意提及惠阳公主，于是干脆跳过了这个话题。
“另一件事情，臣始终想不通，官家之前明明没有开口招揽展昭。
为何后来又说，已经成功了呢？”
由于不再涉及皇室成员、刑事案件等敏感内容。
原本安静坐在一旁的苗心禾也顿时来了兴趣，双眼放光地望向了赵益。
赵益见状，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不答反问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请教一下堂兄。
如果堂兄是展昭的话，会直接拒绝一名皇亲国戚的招揽么？”
“这......”
赵允成犹豫了一下，摇头道，“虽然臣此前从未见过展昭，但是通过观察，大体能够摸清楚一些对方性格。
从对方的言行来看，应该是一名心性善良、又极有原则的侠士。”
“这种人看似很好摆布，实则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骄傲。
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有人能将其收入麾下。”
赵益微微点头，又问道：“那要是有人以朋友的身份，半强迫展昭投入自己麾下呢？”
“展昭是一品高手，何人能强迫......”
赵允成一愣，下意识地回道。
紧接着，赵允成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朝赵益投去了一道诧异的目光。
“官家的意思是？”
赵益微笑着反问道：“展昭救了我一命，我请他喝了一杯酒。
这样一来，我们算不算是朋友了？”
赵允成皱了皱眉，一边思索，一边缓缓点头道：“以展昭的性格，既然接受了官家的赐酒，那么至少不会再把官家当作路人看待了。”
赵益又问：“堂兄觉得，展昭身为江湖人士，会藐视朝廷，公然抗旨么？”
赵允成嘴角一抽，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道：“展昭为人光明正大，就连一顿酒钱都不肯少给，自然不是那些亡命之徒可比。
官家亲自下旨，展昭肯定不会违抗。”
“哈！既然如此，我不是成功招揽到对方了么？”
赵益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摊开双手道。
“从喝下那杯酒开始，他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
赵允成一脸无语地看着赵益，瞬间陷入了沉默。
然而，赵允成又不得不承认。
赵益的手法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是确实极为有效。
只要展昭承认赵益是自己的朋友，就算是被圣旨强行征辟入宫，恐怕也不会有太多怨气。
如果赵益再给予对方相应的重视，完全可以让展昭死心塌地的效忠自己。
所谓皇权，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嗯？”
就在这时，赵允成心中突然一惊。
随即，匆忙收起发散的思绪，重新恢复了平静的心情。
另一边，苗心禾的心思就单纯了许多。
听到赵益已经有了成功招揽展昭的手段，顿时露出了崇拜之色。
“不愧是六哥，果然好厉害！”
面对苗心禾的真心称赞，饶是以赵益的心理年纪，也不由感到有些飘飘然起来。
只不过，还没等赵益摆出一副淡然的神色，表示这些不算什么，就听到车厢外传来了杨文广的声音。
“官家，城东码头到了。”
......
与此同时。
开封城城东码头上，晏殊正在跟前来送行的一众好友，以及同僚道别。
虽然名义上外放，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晏殊此次离京，不过就是去地方上积攒经验罢了。
只要任期一满，晏殊就会重新回到京城，直接进入东、西二府，成为真正的相公！
因此，前来为晏殊送行的官员可谓是络绎不绝。
赵益原本想直接下车，在看到码头上人头攒动的景象后，还是决定先等一等再说。
晏殊自然还不知道赵益为了给自己送行，特意向太后请了半天假。
而且，现在正位于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马车内。
再加上注意力完全被前来送行的同僚和好友吸引了，压根就没有发现坐在车辕上的张茂则。
片刻过后，晏殊好不容易应付完了最后一批前来送行的同僚。
这才抽出空来，望向了身旁一名相貌端正的青年。
“希文，老夫走后，京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请老师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面对晏殊的嘱托，那名被称为“希文”的青年一脸坚毅地点了点头。
“哈哈！如此一来，老夫就可以安心了！”
晏殊闻言，忍不住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笑道。
接着，晏殊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
“对了，老夫昨日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
青年闻言，沉默了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道，“学生还是觉得，官家不应该习武！”
“噗！”
话音刚落，一个古怪的声音从晏殊二人身后传来，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晏殊二人循声望去，却只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
而先前的声音，正是从车厢内传出来的。
“尔等是何人？为什么要在此偷听？”
青年心直口快，一看到马车，就忍不住皱起眉毛，出声质问道。
与此同时，晏殊已经认出了车外的张茂则，急忙拉住青年，朝车厢拱手行了一礼。
“不知公子前来，老夫有失远迎，还请公子恕罪！”
“晏先生客气了！”
话甫落，赵益从车厢内缓步走出，来到地面上，朝晏殊回了一礼。
“明明是学生不请自来，打扰了先生才对。”
虽然知道赵益是微服出宫，但是晏殊依旧下意识地侧过身，避开了赵益的回礼。
一旁的青年见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脸色一变。
然而，青年的神色却不是惶恐，而是凝重。
紧接着，青年径直来到赵益面前，深深地行了一礼。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公子身份特殊，岂可任性妄为，随意在外面闲逛？”
“......”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包括赵益和晏殊在内，所有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青年，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晏殊离京乘坐的官船，就停靠在了城东的码头上。
按理来说，开封城内刚刚发生了一场动乱，赵益应该直接放弃行程，回到宫城内才对。
然而，面对张茂则的规劝，赵益依旧还是坚持出城，并且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黑骨魔等人是冲着陈世美来的，又没有针对我，有什么好担忧的？
再说了，现如今情况未明，贸然回宫的话，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如果真的还有刺客藏身在暗处，我们直接出城，不是更安全么？”
“......”
张茂则总觉得赵益的话有些不对，可是又找不到问题所在。
没办法，只好暂时放弃了劝说赵益的打算。
苗心禾倒是也想劝说赵益回宫，只是见赵益态度坚决，便没有再开口。
她相信赵益，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相比之下，赵允成则沉默了许多。
一路上皱着眉，似乎在思索什么。
赵益见状，忍不住问道：“堂兄在想什么？”
赵允成顿时回过神，朝赵益拱手行了一礼道：“回官家，臣在想两件事情。”
赵益挑了挑眉，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问道：“哪两件事？”
“第一件事情，樊楼外的劫匪和黑骨魔为什么要救陈世美？”
赵允成说着，摇了摇头。
“据臣所知，陈世美就是个见利忘义、贪慕虚荣的小人罢了。
虽然侥幸中了状元，但是也不可能认识黑骨魔这样的黑道高手。”
“更何况，陈世美如今被剥夺功名，又失去了驸马身份，黑骨魔更加没有理由出手救他才对。”
赵益点了点头，语气随意地回道：“陈世美确实不可能认识黑骨魔，而且就算认识，也未必能指使对方搭救自己。
但是......”
说着，赵益稍微停顿了一下，径直望向了赵允成的双眼。
“偌大的开封城内，同样不缺能对黑骨魔发号施令的人，不是么？”
“因此，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任何猜测都没有意义。”
“......臣明白了。”
赵允成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官家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幕后之人的身份。
只是因为亲情，所以才故作不知罢了。
如果从皇亲国戚的角度出发，赵允成自然会对赵益的做法感到高兴。
然而，一想到赵益的身份，赵允成心底又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丝担忧。
“官家重情重义是件好事，可是有些时候，同样让人忍不住担心啊！”
如果赵益知道赵允成此刻的感想，心情一定会变得十分复杂。
直到目前为止，赵益和惠国公主也不过才见了两次面而已，有个毛线的亲情！
相比之下，他跟刘娥反而更加熟悉一些。
哪怕......
他和刘娥之间，实际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至于他刚刚说的话，完全是出于严谨而已。
毕竟，这个世界的开封府尹名叫“包青天”。
谁又能保证，在幕后指使黑骨魔劫狱的人，一定是惠阳公主呢？
如同赵益所说，整座开封城内，有能力驱使黑骨魔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当然，就像赵益不知道赵允成的想法一样，对方也不会清楚赵益的心理活动。
赵允成见赵益不愿意提及惠阳公主，于是干脆跳过了这个话题。
“另一件事情，臣始终想不通，官家之前明明没有开口招揽展昭。
为何后来又说，已经成功了呢？”
由于不再涉及皇室成员、刑事案件等敏感内容。
原本安静坐在一旁的苗心禾也顿时来了兴趣，双眼放光地望向了赵益。
赵益见状，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不答反问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请教一下堂兄。
如果堂兄是展昭的话，会直接拒绝一名皇亲国戚的招揽么？”
“这......”
赵允成犹豫了一下，摇头道，“虽然臣此前从未见过展昭，但是通过观察，大体能够摸清楚一些对方性格。
从对方的言行来看，应该是一名心性善良、又极有原则的侠士。”
“这种人看似很好摆布，实则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骄傲。
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有人能将其收入麾下。”
赵益微微点头，又问道：“那要是有人以朋友的身份，半强迫展昭投入自己麾下呢？”
“展昭是一品高手，何人能强迫......”
赵允成一愣，下意识地回道。
紧接着，赵允成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朝赵益投去了一道诧异的目光。
“官家的意思是？”
赵益微笑着反问道：“展昭救了我一命，我请他喝了一杯酒。
这样一来，我们算不算是朋友了？”
赵允成皱了皱眉，一边思索，一边缓缓点头道：“以展昭的性格，既然接受了官家的赐酒，那么至少不会再把官家当作路人看待了。”
赵益又问：“堂兄觉得，展昭身为江湖人士，会藐视朝廷，公然抗旨么？”
赵允成嘴角一抽，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道：“展昭为人光明正大，就连一顿酒钱都不肯少给，自然不是那些亡命之徒可比。
官家亲自下旨，展昭肯定不会违抗。”
“哈！既然如此，我不是成功招揽到对方了么？”
赵益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摊开双手道。
“从喝下那杯酒开始，他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
赵允成一脸无语地看着赵益，瞬间陷入了沉默。
然而，赵允成又不得不承认。
赵益的手法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是确实极为有效。
只要展昭承认赵益是自己的朋友，就算是被圣旨强行征辟入宫，恐怕也不会有太多怨气。
如果赵益再给予对方相应的重视，完全可以让展昭死心塌地的效忠自己。
所谓皇权，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嗯？”
就在这时，赵允成心中突然一惊。
随即，匆忙收起发散的思绪，重新恢复了平静的心情。
另一边，苗心禾的心思就单纯了许多。
听到赵益已经有了成功招揽展昭的手段，顿时露出了崇拜之色。
“不愧是六哥，果然好厉害！”
面对苗心禾的真心称赞，饶是以赵益的心理年纪，也不由感到有些飘飘然起来。
只不过，还没等赵益摆出一副淡然的神色，表示这些不算什么，就听到车厢外传来了杨文广的声音。
“官家，城东码头到了。”
......
与此同时。
开封城城东码头上，晏殊正在跟前来送行的一众好友，以及同僚道别。
虽然名义上外放，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晏殊此次离京，不过就是去地方上积攒经验罢了。
只要任期一满，晏殊就会重新回到京城，直接进入东、西二府，成为真正的相公！
因此，前来为晏殊送行的官员可谓是络绎不绝。
赵益原本想直接下车，在看到码头上人头攒动的景象后，还是决定先等一等再说。
晏殊自然还不知道赵益为了给自己送行，特意向太后请了半天假。
而且，现在正位于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马车内。
再加上注意力完全被前来送行的同僚和好友吸引了，压根就没有发现坐在车辕上的张茂则。
片刻过后，晏殊好不容易应付完了最后一批前来送行的同僚。
这才抽出空来，望向了身旁一名相貌端正的青年。
“希文，老夫走后，京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请老师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面对晏殊的嘱托，那名被称为“希文”的青年一脸坚毅地点了点头。
“哈哈！如此一来，老夫就可以安心了！”
晏殊闻言，忍不住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笑道。
接着，晏殊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
“对了，老夫昨日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
青年闻言，沉默了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道，“学生还是觉得，官家不应该习武！”
“噗！”
话音刚落，一个古怪的声音从晏殊二人身后传来，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晏殊二人循声望去，却只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
而先前的声音，正是从车厢内传出来的。
“尔等是何人？为什么要在此偷听？”
青年心直口快，一看到马车，就忍不住皱起眉毛，出声质问道。
与此同时，晏殊已经认出了车外的张茂则，急忙拉住青年，朝车厢拱手行了一礼。
“不知公子前来，老夫有失远迎，还请公子恕罪！”
“晏先生客气了！”
话甫落，赵益从车厢内缓步走出，来到地面上，朝晏殊回了一礼。
“明明是学生不请自来，打扰了先生才对。”
虽然知道赵益是微服出宫，但是晏殊依旧下意识地侧过身，避开了赵益的回礼。
一旁的青年见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脸色一变。
然而，青年的神色却不是惶恐，而是凝重。
紧接着，青年径直来到赵益面前，深深地行了一礼。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公子身份特殊，岂可任性妄为，随意在外面闲逛？”
“......”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包括赵益和晏殊在内，所有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青年，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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