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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赫尔

    天旋地转与颅内剧痛持续了好久,直到意识海洋里的两道人格彻底融合为一后才渐有好转。

    “咳呃...CTM的...”云奕单手扶墙让自己站稳,另一手托着撑起头部,脚下的斑驳血迹愈发凝固。

    就在方才的头脑混乱中云奕对自己当下处境有了一点浅层概念。

    他,穿越了。

    确切来说是抢走已死之人的血肉身躯进行‘重生’。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古赫尔,不幸死于一次毫无预兆的袭击事件,而就在他脑死亡的前一刻,云奕不知因何种原因降临并接管了这具死躯。

    随着云奕的到来,原本死透到不能再透的古赫尔也得以拥有一丝转机,身体上的致命伤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治愈,坏死的器官重新生长。

    但凡有所得则必有失,身体虽已恢复如初,而古赫尔却再也不是古赫尔,他的记忆他的意识他的一切都已与云奕混合,成为了一个精神层面的缝合怪。

    这就是重生的代价。

    复活,但失去自我。

    双重人格的重叠,云奕牢牢占据身体主导权,换句话说,云奕吞噬了身体原主的‘灵魂’并取而代之。

    这听起来有些邪恶,似乎云奕是某种依靠吞噬灵魂强行占据他人身躯的恶魔,然而事实却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切因为什么而发生。

    云奕只记得自己昨天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思维迟钝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所以打卡下班回到家后很早就睡下了,没想到闭眼睁眼后竟把别人给‘夺舍’了。

    脑袋里面还多出来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云奕靠着墙略作休息顺带整理了一番古赫尔遗留下的庞杂记忆,回忆整理中云奕才发觉自己目前的经历对于当前这个世界而言算不得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毕竟这是一个真实存在魔法、某种未知力量以及神明的世界。

    作为文法系大学士的古赫尔并没有接触过魔法力量,但他曾亲眼目睹过‘监管者’抓捕违反规则的不法术士。

    亲眼目睹恐怖的元素力量在术士的手中化为武器,高浓缩的火元素爆炸所产生的威力甚至堪比汽油炸弹。

    怎么有种...身处自由国的错觉?云奕想笑但又笑不出口。

    若他像以前那样在网络上看见类似新闻,肯定会习惯性的评论一句‘可以,这很自由’,可角色互换之后,他再也没有见怪不怪甚至还要吐槽几句再玩一下梗的奇妙心态。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现实比戏剧更加荒诞吧。

    一直等到身体的虚弱感消退,云奕才循着记忆认准方向,一步一个血脚印着走出,直到脚底血迹干涸。

    记忆印象告诉他这里是中央城区的地下水道,因为在穆林普特只有中央城区的下水道才会修建的如此宽敞。

    早在几个世纪以前中央城区还不叫中央城区,以前的中央城区这片范围便是一整个穆林普特城,后来因为繁衍以及外来人口的涌入而扩建出了西区、东区、北区、外城区。

    古赫尔的住址便是外城区。

    对于一个依靠王国面向大众的福利机构才得以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文法系大学士而言,实惠便是一切。

    在中央城区一个月的房屋租金可以在外城区多租上好几个月,这还不算一些特别繁华的地带,如果是国王街或者富人区那些地方,恐怕租住一年的钱已经足够在外城区购入一套完全属于自己的独套房屋了。

    当然,贵自然是有贵的道理,就拿古赫尔来说,住在外城区的他每天不得不早起两个小时用来赶往西区的佩鲁王国文法学院,而如果是住在中央城区则只需要早起半个小时,因为交通便捷中央城区有直达西区、北区、东区的公用列车。

    随着蒸汽机的发明,科技与便捷也渐渐走入了佩鲁人的生活。

    蒸汽列车,蒸汽动力船,飞空艇,时间倒退一百二十年,佩鲁人根本无法想象这些钢铁怪物。

    云奕随手关上隔断地下通道入口的铁栅门,夕阳的昏黄光芒将他眼前的一切笼罩。

    眼前的街区大多都是些两层、三层的房屋,建筑与建筑之间相隔很远,给人空旷与自由感。

    拱门、巨大的石柱、建筑物巨大繁复、雄浑庄重,一切的一切让云奕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公元前9世纪初,走进了战争与血的古罗马时代。

    零零散散的几根黄铜灯柱意图打破这一印象,但它们与云奕印象中的应用电力照明的路灯完全不同,它们的发光源是灯罩内的一种可在黑暗环境中持续发光的矿石,经过术士之手加工后可当做灯泡来使。

    运货马车从有着列车铁轨的大道上驶过,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水光,黄昏之下的道路上,忙碌的行人拖着劳累一天的身体往家赶去,偶尔抬头看向某处时眼神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虔诚。

    云奕从无所适从的迷茫与陌生中缓过神来,他循着那些人的视线抬头看去才注意到了远处广场中央的那一尊巨大人形雕像。

    雕像高近百米,刻画的人物为女性,女性雕像的双臂打开仿佛要包容世间万物,一张有着一圈圈年轮的巨大面具遮盖五官。

    云奕无需刻意回想便知道那是大地与生命之神,是佩鲁王国的三位正神之一,也是佩鲁人最原始的信仰。

    最古老也是最仁慈的主。

    您是一切生命的母亲,您是丰收大地的唯一主人。

    赞美您所赐予的繁荣。

    云奕条件反射般在心中祷告,明明那只是古赫尔的信仰,他本没必要如此扮演信教徒更无需如此虔诚,可祷告完毕后又觉得就该如此。

    一位路人受吸引停下脚步,他皱起眉来眼神嫌恶着用手指住一身血的云奕数落道:“嘿、你是个杀猪的屠户?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个人形象!”

    云奕被这一通数落说的无从反驳,只能致歉着远离人群,挑选行人稀少的路段往住处赶。

    云奕没敢搭乘公共列车,徒步从中央城区走回外城区,当他刚走上在记忆中的回家路,时间便已过夜间9点。

    再有两小时就是宵禁时间了,夜间11点后游荡在外若遇上当地的治安警察那定然少不了一番盘问,搞不好还要支付一笔罚款。

    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因为外城区的治安警察并不像其他城区那样喜欢讲规则说道理,他们往往会提前一个小时便限制居民外出,在宵禁时间之后还在街上晃荡的,只要被撞见了那么无论你以何说辞都免不了要被拷进治安局里过上一宿,等到第二天有亲戚朋友前来保释才能重归自由。

    这并不全是外城区的治安官严苛不讲人情,更多的原因是环境所然。

    作为相比较而言最条件最差最贫困的外城区本就鱼龙混杂,有非法偷渡者,有从事暴力事业的黑帮成员,有从外地来此打拼希望通过勤奋与努力早日达成财富自由的站街女郎,有整日混迹酒馆与赌场的烂赌棍,等等等。

    前段时间还有过一场牵连14人的连环杀人案,虽说凶手已被逮捕归案,但还是给这本就问题一堆的城区留下了恐惧阴影。

    或许是当地人不配合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当地的黑帮风气日渐严重的缘故,外城区的治安警察们总会表现的不耐烦,暴力执法已成当地的治安风格。

    云奕很庆幸自己这一路没有遇见治安警察,也庆幸自己能在宵禁前返回住处,否则就以他当前这弄得满身是血的模样,准要被当作是危险分子。

    借着夜幕为掩护兜兜转转拐过几个街角后云奕回到了丰收街6号,摸了摸裤子口袋翻出公寓楼的大门钥匙,开门然后反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上二楼,打开204室的房间门,回到房间里后“啪嗒”一声再次将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