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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

    云奕下意识着便摸索起了墙上的开关,数秒后才醒悟着收回手。

    按照记忆的指示摸黑翻出一枚半截长的蜡烛并点燃,借助这算不上明亮的橘黄色烛光探索这间仅供一人居住的小房间。

    一张单人床,一个空间不大的储衣柜,柜子旁边放着手提式的行李箱,行李箱里的都是些生活用品,例如毛巾、牙刷这些,最底层则藏着古赫尔的生活费,如果记忆没有出现纰漏的话应该是7枚银21枚铜,算不得是什么巨款。

    一张小而单薄没有抽屉的办公桌就摆在房间靠门的墙角,桌上堆满了文法书籍,还有一两本用于消磨时间的文学小说。

    靠门的另一边有着一个半人高的小储物柜,柜台上供着一尊小巧的大地与生命之神的木雕神像,神像旁不远处放着两盒柴火,其中一盒已被拆封,储物柜的最上层抽屉被打开了一点,里面放着的都是些还未有损耗的蜡烛。

    房内有两把椅子,一把摆在桌前一把摆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古赫尔在房间里待腻了而又懒得出门的时候喜欢坐在靠近窗户的这把椅子上看着天空冥想。

    房间里的的窗户是一扇双开式的百叶窗,百叶窗的金属铰链已有生锈所以推动时总会有噪音产生。

    云奕看着陌生房间一点一点变得熟悉,这给了他一种回到家里的安全感。

    云奕滴了几滴蜡油在办公桌上后将半截蜡烛粘黏,稳稳立在那里。

    烛光摇曳,灯光微弱,燃烧的气味算不得刺鼻。

    云奕缓缓坐下,然后随手将身上的携带物品一一翻出。

    挂有四枚钥匙的钥匙串,分文未少的12枚铜币与铜制的学员胸章都沾染了些血渍,纸质的西区图书馆出入证则已被血污染了到了无法分辨内容的程度。

    嘶,居然一样东西都没有少。云奕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古赫尔是被人杀死的,然而作案凶手却没有取走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就连钱币也没有缺少一角。

    如果凶手不是为了敛财,那么,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为了报复?泄愤?还是出于其他什么目的?还有,那种祭祀一样的仪式,到底象征了什么...

    云奕搜索起了古赫尔的记忆角落,想要寻找一个与古赫尔有过节的人,回忆了许久后才发现根本不存在这种人物。

    古赫尔很少出门,日常的活动范围无非就是住处、学院以及图书馆,在学院里的存在感微弱的和隐形人一样,除了导师以及几位座位靠的较近的同学外几乎没有人会特别去关注古赫尔这号人物。

    因为在他人眼里古赫尔就是一个性格有些孤僻的非人类。

    凡是聚会、聚餐、派对、辩论赛、学习研讨会等一系列的群体活动几乎不会看见有古赫尔的身影,明明是最容易与异性擦出火花私下里发生一些超越友谊的关系的年龄可古赫尔却偏偏对异性无感。

    曾向古赫尔递过花环的同龄女孩最后不是尴尬的走开就是两人一起陷入漫长的无对话尴尬之中最后还得要女孩的好闺蜜过来打破僵局把人拉走,古赫尔的行为表现就像是没有那方面的世俗欲望一样。

    古赫尔不爱与陌生人有过多交流,如非必要,身在外甚至不愿多说一句话。

    像他这样一个与周围世界断联,没有什么社交圈的家伙按理来说就算真有得罪了什么人也不至于到要被杀死的地步吧?

    而且,又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用那种方式杀人?

    蓦然间云奕联想到了单纯只是为了快感而杀戮的杀人魔,只有这种类型的疯子才会无差别的进行杀人活动。

    而且古赫尔这样与周围世界断联的家伙,似乎...是最好的目标?

    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过问,也就只有导师会察觉班上有这么一个学员连续缺勤了好几天,或者有一天房东上楼敲门,却发现204室的住客已不知去向。

    云奕收敛心神不再去想那些,昏黄摇曳的烛光下他看向染有血渍的双手。

    得处理一下,这副模样要是被公寓楼里的其他住客看见了会被当作是有自残倾向的精神病的!

    云奕拿起桌上的钥匙起身从行李箱里取出一块方形毛巾,解开门锁走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后便向着二楼的盥洗室走去。

    确认没有人使用后云奕才放心走进盥洗室,旋转拧开自来水管的闸门简单做起清理。

    浅淡的血水缓缓流入下水口,云奕慢慢褪去一身的血污,一张有着翠绿竖直瞳孔、尖长耳朵的中性五官逐渐变得清晰。

    云奕照着盥洗室内的镜子看清了古赫尔的相貌。

    镜子的倒影神情略有些青涩,纵然已不是真正的古赫尔可少年的稚嫩感依旧难以掩盖。

    五官柔和,脸颊略有些瘦削,眼窝深邃,尖长的耳朵在显眼的红发中只显露尖尖一角,一对翠绿的竖直瞳孔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中隐隐泛着微光。

    这时云奕才后知后觉着发现自己的夜间视力好的有些反常。

    不止是视觉。

    听觉、触觉以及某种直觉感官都有点高度敏感。

    云奕很轻易就能判断距离,以前的时候若不刻意去计算最多也就用‘远’‘近’‘很远’‘很近’来大概估计。

    而现在,云奕无需刻意去计算便对距离有较清晰的概念,哪怕在光线昏暗的盥洗室内云奕也能知道自己离墙多远,离门多远,头顶到天花板的距离,听着蚊虫扇翅的声音便能判断它的方位、高度、速度以及大概的运动轨迹...

    这貌似是某种对空间的认知能力。

    回忆起古赫尔的记忆,云奕小声嘀咕了一句:“精灵的种族优势?”

    精灵,人族的分支,根据大地与生命之神的宗教记载,神明最早的一批信徒便是精灵。

    在远古时代,佩鲁这块地上的真正统治者是精灵,但被后来者借助自身种族的繁衍优势推出了权利的舞台。

    精灵与精灵之间无法进行繁衍,精灵与人类可以繁衍,但新生儿只会是人类,最多继承一些精灵的血但无法像精灵那样长寿。

    在七百多年前的佩鲁,精灵与人类的比例还是1比10,而现在恐怕得有1比200,甚至1比500、1000也毫不夸张。

    没有人去确切统计过比例,但精灵越来越少这是事实。

    难以繁衍甚至无法繁衍成为了精灵日渐凋零的根本原因,几乎所有长生种族都有类似的缺陷。

    如今,精灵与龙裔已经到了濒危的地步。

    令云奕不解的是,既然精灵与精灵无法繁衍,那么古赫尔...他,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21岁的文法学大学士,这在人族的概念里已经到了靠谱成年人的阶段了,可在精灵的概念里却只是幼崽。

    古赫尔的记忆里可从未有过类似于父亲母亲之类的角色。

    最早的记忆是在大地与生命之神教堂开设的福利机构里接受教育。

    大地与生命之神教堂会为无人照料的幼孩提供食物、住所以及一些基础教育,接受过恩惠的幼孩甚至可以在15岁的成人礼后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是去是留。

    回忆到这里,云奕不由得便对大地与生命之神教会添增了些好感。

    某唯物主义战士对于宗教信仰的态度,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些许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