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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不见的生辰八字

    我当即就反驳余江,说他颠倒黑白!

    邹花之死,同他有分不开的关系。

    他和许寡妇偷人,就是直接的导火索!

    否则的话,邹花根本不会诈尸,更不会用棺材板拍他!

    余江他瞪大眼睛,先指着自己的脸,又指向我。

    骂道:“我看你罗九天是失心疯了,居然污蔑我和许寡妇有关系,全村谁不知道许寡妇是什么样的人?我能和她有关系?”

    “你喊她来对峙!要是我和她有半毛钱不干不净的关系,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语罢,余江就哭嚎起来,斥责罗家不是人,为赚死人钱,良心都不要了。

    他儿子和老婆遭受无妄之灾,双双殒命!

    这座山沟村没有天理,也没有王法了!

    村民就像是炸开的蜂群,谩骂声铺天盖地。

    又说以前我害死了好几家人,最近的死人,肯定和我们脱不了干系。

    他们还讲,许寡妇是什么样的人?

    这么多年来,人家最值钱的就是贞节牌坊,谁敢乱说她半句话,她都和人拼命,怎么可能和余江不干不净?

    不知道是谁说许寡妇人不在这里,让我去叫许寡妇出来对峙!

    既然我说了人,就要拿出证据,不能空口白牙,胡乱污蔑别人!

    我脸色更苍白了。

    一个人,一张嘴,哪儿抵得过这数百号人的唇枪舌剑。

    牛达喜被吓得根本不敢说话。

    人群太杂乱,我根本瞧不见那瘦瘦高高的汉子。

    可牛达喜都不敢出来作证,那汉子敢出来吗?

    更重要的是,我怎么喊许寡妇出来作证!

    许寡妇,都被杀了啊!

    要是我现在讲许寡妇死了,黑锅绝对就盖在了我脑袋上。

    余江的哭嚎,村民的喋喋不休,让我脑袋发晕,耳朵嗡嗡作响。

    郭白更是冷笑的看着我,下巴扬起,脸色轻蔑。

    “滚!”郭白重重呵斥:“不要妄图再害村里的人!有我郭白在,座山沟村容不得你们罗家为患!”

    村民们有了引导,全都凶神恶煞的喊我滚!

    我狼狈无比的退出人群。

    走到远处路口,我才堪堪能喘息。

    不安快将我吞噬。

    老槐树下,一群村民散开了。

    很快他们又扛着锯子斧头,一系列的工具回来。

    我给爷爷打了电话,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部说了。

    爷爷只回答两个字。

    找死。

    我心里极为不安,问郭白到底是个神棍,还是有些本事的人?

    为什么他说,在别的村子也砍过鬼树?

    爷爷顿了顿,才告诉我,郭白有点东西,但并不多。

    在我出生之前,方圆几十里的死人生意,都是罗家一手操办的,像是郭白之流,只能在罗家尾巴后面,吃上些残羹剩饭。

    多年前,郭白经手了一件丧事,闹出不小的祸患,是他去解决的。

    再之后我出生,闹出一些事情,座山沟村罗家逐渐管不上了。

    一些村民知道点儿风言风语,就去请郭白来村里办丧事,故意恶心罗家。

    时间越长,郭白的尾巴就翘得越高。

    郭白有自知之明,真有危险的事情,他不去碰。

    再之这世道变了,诈尸闹鬼的事情越来越少,郭白反而混出一些名声。

    至于砍伐鬼树,如果在普通村子,还真没有什么大碍。

    问题就出在,座山沟村不是普通村子,老村还有个断头崖。

    郭白可能见我们开始在座山沟村办事儿,影响到了他,才会借用砍树来立威。

    可他打错了算盘,不但自己找死,还会连累死不少村民。

    爷爷这一番解释清清楚楚。

    我听得心头悸动不已,又问了爷爷最关键的问题。

    老槐树被砍了,背鬼图怎么办?

    爷爷沉默片刻,说把树根下的生辰八字挖出来,再想办法。

    我松了口气,事情只要能解决,那就好办。

    紧接着,爷爷又说现在肯定不是去挖树根的时候。

    让我回家去待着,他在赶回的路上了。

    我不再多停留,转身回家。

    早上本就起得晚,老槐树那一耽误,我进院子时都晌午了。

    随便弄了两口吃的,我就在院子里练哭丧棒。

    结果一直心不在焉,一点儿都练不好。

    索性拿出来白香的泥,蹲在地上搓香。

    结果香支也搓的不行,要么长短粗细不一,要么从中间断裂。

    ……

    等到半下午,爷爷终于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灰色马甲,小腿上缠满细绳,黑面白底子的布鞋。

    竹背篓挂在背后,哭丧棒别再腰间,倒显得干净利落!

    爷爷去办重要的大事儿,才会换上这身行头。

    以前我都不以为然,觉得罗家鬼婆子这一行,是骗人的。

    现在我才清楚,坐井观天的是我自己。

    “爷爷。”我哑声喊了句。

    爷爷走到近前,拍拍我肩膀。

    他让我不用心慌意乱,没有什么大碍。

    等天黑后,我们挖掉老槐树根,就暂时出村避避风头。

    我不安的说:“这么严重吗?我们去哪儿?”

    爷爷说村里头百鬼夜游,对他来说无碍,对我来说影响却不小,我经验毕竟不如他老道。

    刚好,我们去谢婆婆那里住一段时间,

    我迟疑了一下,抿嘴说,干妈不会对此有意见吗?万一她也闹起来,不是火上浇油?

    爷爷让我不用多管,他会处理。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时间过得极为缓慢,终于熬到了天黑!

    我耐不住性子,就要动身,爷爷却喊我等等。

    一直等到八九点钟,我们才出院子,去了村中央。

    老槐树被砍断,树身不知所踪,地面一截凸起的树干,就像是张矮桌子。

    爷爷拿出来一把小锄头,选择一处位置开挖。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很快,树根被挖了出来,我照片却无影无踪。

    位置没错,我清楚的记得,爷爷还将照片裹在了树根上。

    可现在它去哪儿了?

    我心里惴惴不安。

    爷爷沉着一张脸,神色阴霾。

    我抑制不住疑惑,问爷爷怎么回事儿?

    爷爷咴儿咴儿咳嗽起来,用力锤击胸口,才平复一些。

    他告诉我,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老槐树已经招惹来了一个鬼,这个鬼比之前那个短发女人凶,他拿走了我的照片,一直没有露出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