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胜者，生者
——赢了…吗？
没心思去管落在地上的断尾，林洛用仅剩的前螯艰难撑起身体。
明明已经没有还能用来战斗的肢体，强烈的求生本能却一再促使林洛重新面对敌人。
头部流下黑血，遮蔽了一半的视野。
黑红交杂的视线中，老猎人倚靠在困兽场升起的铁栅栏上，气若游丝。
林洛的尾刺捅穿了绯刀的胸膛，深深刺入后方的铁柱。
老猎人如同被三叉戟钉在铁栅栏上，穿刺伤口周边，已变成紫色的血管明显凸起，是毒液在发挥作用。
烧伤、贯通伤、中毒，林洛在和绯刀战斗中造成的每一处伤势，都足以致对方于死地。
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命不久矣的老者，林洛只觉得对方每次一临终前的呼吸，都无比响亮。
仿佛下一刻，绯刀就会再度站起来一样。
啪。
“…！”
林洛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绯刀的手竟扶上了断裂在外的毒刺，另一只手抓起滚落在身边、失去光芒的太刀。
那副姿态，简直就像是在尝试把尾刺拔出，继续战斗！
老人的双眼中，闪烁着和林洛同等强大的不屈光彩。
将心中升起对绯刀的震惊甩去，林洛再次拖行身体，在暴雨中一点点靠近。
只要对方还没有放弃杀掉自己，战斗就会一直持续。
直到其中一者死去，这场狩猎才算结束！
“——！”
林洛发出怒吼，肉体已经麻木，近乎依靠意志来强行拖动身体。
对方无法动弹的话，就零距离地释放剧毒鳞粉。
进入到对面的攻击范围也无所谓，两人的性命都如同风中残烛，只要先一步给予对方无法承受的伤害，另一方就是赢家。
暴雨的声音覆盖了一切，无数雨珠打在地上，展开的波纹让震动感知变得杂乱不一。
林洛索性瞪大唯一能用来观察的眼睛，挣扎着在雨中走向绯刀朦胧的身影。
蝎足踏在地面，将苍蓝色龙鳞防具的裂片踩碎。
绯刀靠在栅栏旁，手中依旧维持着握刃的姿势。
林洛榨取着身体每一份力气，试图催动体内最后的鳞粉。用力过猛，以至于重伤后积淤积在伤口处的血液先行喷出。
正当准备释放最终的吐息时，林洛发现了某个事实。
——绯刀单手紧抓尾刺，另一只手握住刀柄，维持着这个动作，停止了呼吸。
直至战死，这位猎人的身上依然散发出令怪兽震颤的压迫力。
“…”
林洛将气息收回，放弃了带着同归于尽想法拼死一击的打算。
雨幕将两者笼罩其中，猎人和怪兽身上的鲜血被冲刷至地面，交融在一起，渗入土地。
绯刀死了，猎人的狩猎以失败告终，林洛得以存活。
疲惫感不断涌现，几乎要压溃林洛的身体。
看到绯刀周围的防具碎片，林洛用前螯支撑自己前进，将头部捶在地面，费力地将其吞入。
【——，——】
意识已经模糊到连系统提示都分不清楚，脑海中只留下“进食”这唯一一个概念。
林洛机械般地重复着将头部捶地，连同泥土和防具一起摄入腹中。
在伤痛面前，进食这些装备的恢复力根本微不足道，林洛甚至觉得生命力在加速流失。
最终，一抹红光出现在林洛的视野中。
那把赋予了猎人称号的太刀正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雨滴从锋刃上滑下，散发出些许热意。
“那把刀…”
林洛缓慢地爬向太刀，头部锤向刀刃，试图将其压碎成多个能够进食的碎片。
——！
和其他装备不同，这把太刀和它的主人一样，即使受到其他防具一击就碎的攻击，也没有轻易地裂开。
“我要…活下去…”林洛喃喃自语，头部被太刀残留的热量烫出些许伤痕。
进食太刀，林洛才有幸存的机会。
“活下去…活下去…！”
——！
第二次锤击，林洛麻木地用头重击太刀，直至头壳开裂。
林洛异常恐怖的求生欲望压过了一切，速度不断加快，兽血喷溅在刀刃上，将赤色的光芒完全笼罩。
锵！
随着一道轻响，太刀崩裂的声音在暴雨中久久回荡。
林洛野蛮地将太刀尽数吞入，灼热的能量在体内流动，为压制再生带来的痛苦放声嘶吼！
“——！”
未知巨兽的吼叫传遍整个月溪森林，甚至连周边人类村镇中的村民都听得清清楚楚。
飞鸟走兽惊惧不已，人类惊恐地合上自户门扉，在家中惶恐地祷告。
更远处，提前离开的猎人和喵鲁们正踏在返乡之路上。
听到林洛的嘶吼，猎人们纷纷避开和同行者的眼神接触，拉紧身上的雨衣，装作不知情地继续前进。
绯刀的死，已经伴随着林洛的咆哮传播开来。
雨声渐小，一股异常轻微的震动从困兽场之外传来。
林洛循声看去——白色短发的少女正呆呆地站在困兽场之外。
“师…父…”
全身沐浴在盗龙的血中，少女手中的长剑已被砍至卷刃。
咬痕遍布盾牌和身上的护甲，皮肉翻出，露出骇人的伤口。
纵使如此，名为雪儿的见习猎人，依旧独自击退了成群的盗龙。
既然已经发生了一次奇迹，说不定还有会第二次。
带着如此愿望的少女赶向归于平静的据点，希望能看到名为绯刀的老人站在巨蝎尸体之上，和平常一样对自己招手微笑。
然而，雪儿看到的，却是怪兽吞噬师父爱刀的绝望景象。
“咳…”
某种强烈的情感涌入雪儿的脑海，将一度力竭的身体再次驱动起来。
泪水从眼角滑落，雪儿心中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悲伤。
胸膛之下，无论是对尊师离世感到的悲痛，还是仍躲藏于心中对林洛的恐惧，都被另一种情绪所吞没。
“我要…杀了你…”
雪儿的内心，仅存下对眼前怪兽无尽的仇恨。
“——！”
少女声嘶力竭的嚎叫从雨中传出，分辨不出那是怒吼还是悲鸣。
雪儿如一根白色的箭矢，拔起绯刀插在拉杆机关上的狩猎小刀。
栅栏降下，面对虚弱至极的林洛，少女挥动破败的长剑，径直劈向死敌！
熟悉的灼热气息迎面而来，恍惚之间，雪儿甚至看到了老猎人的影子。
但是这次，赤色的刀刃却毫不留情，将少女的长剑一刀两断！
没心思去管落在地上的断尾，林洛用仅剩的前螯艰难撑起身体。
明明已经没有还能用来战斗的肢体，强烈的求生本能却一再促使林洛重新面对敌人。
头部流下黑血，遮蔽了一半的视野。
黑红交杂的视线中，老猎人倚靠在困兽场升起的铁栅栏上，气若游丝。
林洛的尾刺捅穿了绯刀的胸膛，深深刺入后方的铁柱。
老猎人如同被三叉戟钉在铁栅栏上，穿刺伤口周边，已变成紫色的血管明显凸起，是毒液在发挥作用。
烧伤、贯通伤、中毒，林洛在和绯刀战斗中造成的每一处伤势，都足以致对方于死地。
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命不久矣的老者，林洛只觉得对方每次一临终前的呼吸，都无比响亮。
仿佛下一刻，绯刀就会再度站起来一样。
啪。
“…！”
林洛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绯刀的手竟扶上了断裂在外的毒刺，另一只手抓起滚落在身边、失去光芒的太刀。
那副姿态，简直就像是在尝试把尾刺拔出，继续战斗！
老人的双眼中，闪烁着和林洛同等强大的不屈光彩。
将心中升起对绯刀的震惊甩去，林洛再次拖行身体，在暴雨中一点点靠近。
只要对方还没有放弃杀掉自己，战斗就会一直持续。
直到其中一者死去，这场狩猎才算结束！
“——！”
林洛发出怒吼，肉体已经麻木，近乎依靠意志来强行拖动身体。
对方无法动弹的话，就零距离地释放剧毒鳞粉。
进入到对面的攻击范围也无所谓，两人的性命都如同风中残烛，只要先一步给予对方无法承受的伤害，另一方就是赢家。
暴雨的声音覆盖了一切，无数雨珠打在地上，展开的波纹让震动感知变得杂乱不一。
林洛索性瞪大唯一能用来观察的眼睛，挣扎着在雨中走向绯刀朦胧的身影。
蝎足踏在地面，将苍蓝色龙鳞防具的裂片踩碎。
绯刀靠在栅栏旁，手中依旧维持着握刃的姿势。
林洛榨取着身体每一份力气，试图催动体内最后的鳞粉。用力过猛，以至于重伤后积淤积在伤口处的血液先行喷出。
正当准备释放最终的吐息时，林洛发现了某个事实。
——绯刀单手紧抓尾刺，另一只手握住刀柄，维持着这个动作，停止了呼吸。
直至战死，这位猎人的身上依然散发出令怪兽震颤的压迫力。
“…”
林洛将气息收回，放弃了带着同归于尽想法拼死一击的打算。
雨幕将两者笼罩其中，猎人和怪兽身上的鲜血被冲刷至地面，交融在一起，渗入土地。
绯刀死了，猎人的狩猎以失败告终，林洛得以存活。
疲惫感不断涌现，几乎要压溃林洛的身体。
看到绯刀周围的防具碎片，林洛用前螯支撑自己前进，将头部捶在地面，费力地将其吞入。
【——，——】
意识已经模糊到连系统提示都分不清楚，脑海中只留下“进食”这唯一一个概念。
林洛机械般地重复着将头部捶地，连同泥土和防具一起摄入腹中。
在伤痛面前，进食这些装备的恢复力根本微不足道，林洛甚至觉得生命力在加速流失。
最终，一抹红光出现在林洛的视野中。
那把赋予了猎人称号的太刀正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雨滴从锋刃上滑下，散发出些许热意。
“那把刀…”
林洛缓慢地爬向太刀，头部锤向刀刃，试图将其压碎成多个能够进食的碎片。
——！
和其他装备不同，这把太刀和它的主人一样，即使受到其他防具一击就碎的攻击，也没有轻易地裂开。
“我要…活下去…”林洛喃喃自语，头部被太刀残留的热量烫出些许伤痕。
进食太刀，林洛才有幸存的机会。
“活下去…活下去…！”
——！
第二次锤击，林洛麻木地用头重击太刀，直至头壳开裂。
林洛异常恐怖的求生欲望压过了一切，速度不断加快，兽血喷溅在刀刃上，将赤色的光芒完全笼罩。
锵！
随着一道轻响，太刀崩裂的声音在暴雨中久久回荡。
林洛野蛮地将太刀尽数吞入，灼热的能量在体内流动，为压制再生带来的痛苦放声嘶吼！
“——！”
未知巨兽的吼叫传遍整个月溪森林，甚至连周边人类村镇中的村民都听得清清楚楚。
飞鸟走兽惊惧不已，人类惊恐地合上自户门扉，在家中惶恐地祷告。
更远处，提前离开的猎人和喵鲁们正踏在返乡之路上。
听到林洛的嘶吼，猎人们纷纷避开和同行者的眼神接触，拉紧身上的雨衣，装作不知情地继续前进。
绯刀的死，已经伴随着林洛的咆哮传播开来。
雨声渐小，一股异常轻微的震动从困兽场之外传来。
林洛循声看去——白色短发的少女正呆呆地站在困兽场之外。
“师…父…”
全身沐浴在盗龙的血中，少女手中的长剑已被砍至卷刃。
咬痕遍布盾牌和身上的护甲，皮肉翻出，露出骇人的伤口。
纵使如此，名为雪儿的见习猎人，依旧独自击退了成群的盗龙。
既然已经发生了一次奇迹，说不定还有会第二次。
带着如此愿望的少女赶向归于平静的据点，希望能看到名为绯刀的老人站在巨蝎尸体之上，和平常一样对自己招手微笑。
然而，雪儿看到的，却是怪兽吞噬师父爱刀的绝望景象。
“咳…”
某种强烈的情感涌入雪儿的脑海，将一度力竭的身体再次驱动起来。
泪水从眼角滑落，雪儿心中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悲伤。
胸膛之下，无论是对尊师离世感到的悲痛，还是仍躲藏于心中对林洛的恐惧，都被另一种情绪所吞没。
“我要…杀了你…”
雪儿的内心，仅存下对眼前怪兽无尽的仇恨。
“——！”
少女声嘶力竭的嚎叫从雨中传出，分辨不出那是怒吼还是悲鸣。
雪儿如一根白色的箭矢，拔起绯刀插在拉杆机关上的狩猎小刀。
栅栏降下，面对虚弱至极的林洛，少女挥动破败的长剑，径直劈向死敌！
熟悉的灼热气息迎面而来，恍惚之间，雪儿甚至看到了老猎人的影子。
但是这次，赤色的刀刃却毫不留情，将少女的长剑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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