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蛇驯养法
“你看到我的小猫了吗？”
听着耳边传来的娇喘声，路正道心中直骂娘。
草尼玛的，你的猫在头顶，别问我！
脑海中那一团神秘的信息团变得滚烫，路正道头疼欲裂，他脑袋中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别…别动啊！！’
黏糊糊的手掌触摸在他的手腕上，霎时间。
路正道整个人的身躯似乎失去了控制，他…再度化为了一种如那日在寒山寺中的诡异存在。
一尊无可名状的诡异虚影！
他与自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随着那诡异的手掌而向着远处走去。
黑雾中，漫无目的。
这条巷子中住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寒刀门的人，他们并不畏惧古槐鬼蜮中的恶鬼，因为他们都是寒刀门真正的核心弟子，洞悉鬼蜮的规则！
“有人触动了鬼蜮！”
“快出去找门主，咱们无意间被卷入，暂时不会有事，等到鬼蜮击杀了触发鬼蜮的人后，便会来追杀咱们了。”
“先突围！”一道有些粗狂的女声响起，寒刀门内门弟子周彤，也是这些人中暂时的首领。
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她深深吸了口气，只能听到身后自己的同门，完全看不到。
“所有人开始手牵手，不要乱跑，一起向外走！”
“是！”
……
古槐若隐若现，原本很是古朴的巨木，在这一刻像是一条条虬结的黑色巨蟒盘踞其上，路正道的身子，此刻已经被无数道黑色巨蟒紧紧纠缠住。
像是要将他的身子，彻底融入古槐之中。
只是…
在常人不能看到的世界中，一尊不可名状像是触手怪一般的恐怖虚影，无数条触手紧紧的扣住古槐，仿佛在与古槐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路正道体内那团信息团，不断的爆发着惊人的热量。
“鬼神碎片，强化！”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融入到古槐之中，路正道终于下定决心，在这诡异的世界中，只有自己的另一面能够对抗诡异。
无法形容的阴冷之气骤然从虚空中凝现。
仿佛在一瞬间，将路正道的灵魂从温暖和煦的人间拉到了仅存在寒冷的异度空间，那无数条触手在不断的颤抖中变得更加庞大，其上那如血眼一般的毛孔不断变得狰狞，一道道无法形容的诡异波动不断在他的大脑中回响。
如之前人魂强化一般，他食气鬼的一面，也无法承受这样直接的鬼神碎片强化。
需要一个强化的路径…
他心中闪过明悟。
但现在…
他根本没有这样的路径。
所幸…在生死危机的关头，他对痛苦的阈值已经加深到了一个极限。
鬼神碎片的数量不断在减少，转眼间，他已经强化了三次！
食气鬼也不断在狰狞的嘶吼中变得愈发庞大。
某一刻，他终于从古槐上重新夺回了自己的身体！
噗通~
一起夺走的，还有古槐身上的一截树枝…
食气鬼贪婪的吞噎着这如巨蟒一般的树枝。
【鬼神碎片：36！】
古槐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淡化，逐渐从实体的状态化为透明，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须臾间功夫，古槐的那截树枝被食气鬼吞下，而食气鬼再度回归肉身。
路正道睁开双眼，眸中充满了复杂。
他现在似乎明白了这吞神戏的恐怖…
所谓的鬼神碎片，来源于鬼蜮中的恶鬼！
只是似乎是因为‘本体’的原因，他无法完美的掌控‘食气鬼’的出现，只能在生死危机的关键时刻，略微感知到其存在。
这些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他迅速起身，身形向黑暗中走去。
黑雾在这一刻，变得愈发浓密。
……
“师姐，你们还在吗？”一道娇柔的女声在黑暗中忽然响起，带着浓浓的恐惧。
“住嘴，不要说话！”
白小苗委屈的瘪了下嘴巴，她想说的是，好像又加入了一个师兄。
她明明是最后一个人，只有左手拽着年师姐。
但是在刚刚，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她的右手，要不是手掌很温热，不像是那些阴祟之物的手，她就忍不住要尖叫出声。
路正道捏着一个甜美少女的手，心中却是久违的升起安全感。
这条由众多人手牵手连成的‘长蛇’，他观察了很久，没有遭到古槐鬼蜮的袭击，于是他决定加入进去。
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完整的逃出去…
“只是好像…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吗？”
“还是鬼蜮的特点，鬼打墙？”
路正道默默观察着。
而且，似乎是因为他的存在，长蛇所过之处，两侧的墙壁都开始变得腐朽斑驳，充满了腐败的味道。
正想着，像是黑暗中传来的一抹光亮。
一点银色的光芒在黑暗中若萤火一般闪烁着。
银点之光，只能闪动不足一米方圆，但却是让‘长蛇’的‘脑袋’开心起来，随着她的一声，‘宗主’。
整个长蛇沸腾了起来。
他们…得救了！
古槐鬼蜮，是宗主亲自出手镇压的鬼蜮，有他在，他们一定能够活着离开。
路正道心中也是一喜，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他压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触发了古槐鬼蜮，但能够活下来，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呢。
“你们在这里呆着不要走动，站在我身边，等待天明！”
“王道人，与我联手！”
卫平的声音显然并不乐观，他看的出来，鬼蜮中的腐朽似乎变得愈发浓郁，一路走来，他至少见到了五只双面猫。
有人触怒了古槐本体不死，且成功逃走了。
但还没有逃离鬼蜮，正在被古槐中的厉鬼疯狂追杀！
他目中凝重，见到古槐鬼蜮中的恶鬼而不死，那人得到的寒刀是否有第四重？
至于第五重，却是不可能的，毕竟…古槐鬼蜮的等级摆在那里，最高便已经是第四重功法了。
……
一声声呜咽的猫叫声与卫平、王道人震撼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路正道能够看到的东西，甚至比两人还要远。
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卫平的刀上闪烁着一种诡异的银芒，随着刀锋挥舞间，黑暗被微微驱散几分，而那如肉山一般的道人的手段，则是以血画符，这些以血绘制的符篆，不断的自燃中，一声声带着痛苦的猫叫声在暗处响起。
无论是如潮水一般的黑暗，还是那不断在各个墙头乱转的双面黑猫，在两尊强者那诡异的手段下，皆无法靠近人群。
路正道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鬼并非无解，人类武者，是有力量与之对抗的。
他心中升起几分安宁，人类在这样的世界，看来并非完全的无助可怜的形象。
两尊强者在前面对抗恶鬼，而身后的弟子们不敢多言，只是在心中为两人加油。
路正道乐得见到这一幕。
某一刻。
远处的黑暗变得晦涩、透明，像是潮水一般向远处褪去。
路正道看的更远，见到这一幕，顿时明白，鬼蜮要结束了。
他心中一动，再度瞧了一旁的白小苗一眼，心中升起几分感激。
要不是这个面带天真的甜美少女，自己想要离开鬼蜮，真的很难。
他不动声色的松开了白小苗一眼，将她的样子记在心里，日后若有机会，在做报答吧。
趁着黑暗尚未彻底消失，路正道悄然退开，随即走进一道小巷中消失不见。
白小苗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不见了，回头去看，只是身处鬼蜮之中，修为不够的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约莫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消失不见。
……
古槐鬼蜮似乎不能在白天出现，路正道记着方才卫平所言，等到天亮便可以安然离开。
鬼蜮已经开始退散，想必真正的世界中，已经过了黎明，他没有轻举妄动，没有彻底远离寒刀门的人，而是蹲在巷子的一堆垃圾之间，静静的等候着天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种奇异的波动涌现在路正道心中，就如第一次获得吞神戏一般的感觉。
只是这次…
他面色古怪的从怀中取出那本从瘦高个身上搜来的假功法，这是一本关于驯蛇的技巧，只是之前是假的，但现在…
【功：鬼蛇驯养法】
【源：源自于古槐鬼蜮，有妖鬼谋夺古槐鬼蜮一截本源，以此炼假成真，成就真正的鬼蛇驯养之法，唯鬼神之躯可修行，修行者可驯养鬼蛇，以体内鬼神之力强化鬼蛇，鬼蛇刀枪不入，可伤鬼神。注：鬼蛇需以鬼神之力蕴养，一旦鬼神之力不足，鬼蛇会反噬。】
这是…食气鬼修行的法门？
路正道眼中浮现若有所思之色。
所以，鬼蜮其实可以看做是一种关卡，只要能够通关，也就是活着离开，便能够获得功法，而这种功法，取决于闯关者的身份。
闯关者是人，那么奖励就是武道功法，而要是食气鬼，那么获得的就是食气鬼的修行法门。
算起来，自己在其中能够侥幸活下来，的确是因为体内食气鬼的原因。
路正道若有所思。
随即他又想起来，鬼蜮中一次卷入那么多人，是都会获得功法？
还是说……只有触动鬼蜮的人才会获得功法？
看着天边天色方亮，路正道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脱离了古槐鬼蜮，直到路上行人渐多，他才起身离开。
……
而此刻在寒刀门中。
卫平面如平湖，看着身前如肉山一般的王道人。
“王道人，看来鬼蜮真的不是你触动的。”
王道人性子急躁，听到这话忍不住反驳道。
“我早就说过了，古槐鬼蜮不是我触动的，我要是知道鬼蜮的触动方式，早就自己进入了。”
“那按照鬼蜮的规则，只有第一个触动鬼蜮的人会被追杀，也会在逃离后窃取鬼神本源功法，除非第一个人死了，鬼神的奖励才会顺延到第二个人身上，你应该是第二个进入的，但显然，你并没有获得鬼神奖励，所以…”
“所以，那第一个进去的小蟊贼没有死！”
卫平点了点头，面沉如水。
古槐鬼蜮中能够获得的功法，是寒刀门的功法，这片鬼蜮，已经被寒刀门镇压了数十年，算是寒刀门的底蕴。
一般而言，每一种鬼蜮中能够得到的功法都是一样的，而有陌生人闯入古槐鬼蜮并且安然离去，这便意味着…
寒刀门的功法泄露了！
每一门功法都是有代价的，代价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弱点！
一旦功法被人洞悉了弱点，并且流传出去，这对寒刀门而言，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卫平面沉如水。
也是在这时，周彤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虽然是女子，但体型魁梧，比之一般的男子还要健硕几分。
走到卫平身前，比他高出一个脑袋。
但这并不影响她对卫平的尊敬。
“门主，刚刚清点过了，门中无意间被卷入鬼蜮中的弟子都没事，都安然归来了。”
她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在方才，白小苗不断的说她身后还有人在拉着她的手，但按照当时所有人的说法与记忆，只有年师妹与白小苗牵着手。
也就是说，白小苗身后根本就没有人的！
但白小苗却说的信誓旦旦，她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门主。
“还有什么事？”
“白师妹那边…说还有个人握着她的手，只是我问过师兄弟了，没有这个人。”
卫平豁然抬头，面上闪过一抹怒色。
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说什么！？”
‘我就说那无意间触动古槐鬼蜮的人是怎么逃走的，竟然是跟着我的弟子们，不但闯入了我寒刀门的鬼蜮，还将我当枪使！好胆，真是好胆啊！’
卫平面上闪烁着寒芒，紧紧凝视着周彤。
周彤战战兢兢的将方才的话再度重复了一遍。
卫平深深吸了几口气。
“去查！那人刚从鬼蜮中走出，身上有来自鬼蜮的腐朽味道，给我彻查全城，一定要将这个人搜出来！”
随即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回头看向周彤，怒道一声。
“还有那个白小苗，为什么当时不说？让她去看管街道，好好反思！”
周彤噤若寒蝉，她想起昨日白小苗其实是想要说话的，只是被自己打断。
念及至此，门主盛怒之下，她不敢多言，只是在心中默默想着，一定要给白小苗一些补偿。
听着耳边传来的娇喘声，路正道心中直骂娘。
草尼玛的，你的猫在头顶，别问我！
脑海中那一团神秘的信息团变得滚烫，路正道头疼欲裂，他脑袋中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别…别动啊！！’
黏糊糊的手掌触摸在他的手腕上，霎时间。
路正道整个人的身躯似乎失去了控制，他…再度化为了一种如那日在寒山寺中的诡异存在。
一尊无可名状的诡异虚影！
他与自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随着那诡异的手掌而向着远处走去。
黑雾中，漫无目的。
这条巷子中住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寒刀门的人，他们并不畏惧古槐鬼蜮中的恶鬼，因为他们都是寒刀门真正的核心弟子，洞悉鬼蜮的规则！
“有人触动了鬼蜮！”
“快出去找门主，咱们无意间被卷入，暂时不会有事，等到鬼蜮击杀了触发鬼蜮的人后，便会来追杀咱们了。”
“先突围！”一道有些粗狂的女声响起，寒刀门内门弟子周彤，也是这些人中暂时的首领。
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她深深吸了口气，只能听到身后自己的同门，完全看不到。
“所有人开始手牵手，不要乱跑，一起向外走！”
“是！”
……
古槐若隐若现，原本很是古朴的巨木，在这一刻像是一条条虬结的黑色巨蟒盘踞其上，路正道的身子，此刻已经被无数道黑色巨蟒紧紧纠缠住。
像是要将他的身子，彻底融入古槐之中。
只是…
在常人不能看到的世界中，一尊不可名状像是触手怪一般的恐怖虚影，无数条触手紧紧的扣住古槐，仿佛在与古槐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路正道体内那团信息团，不断的爆发着惊人的热量。
“鬼神碎片，强化！”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融入到古槐之中，路正道终于下定决心，在这诡异的世界中，只有自己的另一面能够对抗诡异。
无法形容的阴冷之气骤然从虚空中凝现。
仿佛在一瞬间，将路正道的灵魂从温暖和煦的人间拉到了仅存在寒冷的异度空间，那无数条触手在不断的颤抖中变得更加庞大，其上那如血眼一般的毛孔不断变得狰狞，一道道无法形容的诡异波动不断在他的大脑中回响。
如之前人魂强化一般，他食气鬼的一面，也无法承受这样直接的鬼神碎片强化。
需要一个强化的路径…
他心中闪过明悟。
但现在…
他根本没有这样的路径。
所幸…在生死危机的关头，他对痛苦的阈值已经加深到了一个极限。
鬼神碎片的数量不断在减少，转眼间，他已经强化了三次！
食气鬼也不断在狰狞的嘶吼中变得愈发庞大。
某一刻，他终于从古槐上重新夺回了自己的身体！
噗通~
一起夺走的，还有古槐身上的一截树枝…
食气鬼贪婪的吞噎着这如巨蟒一般的树枝。
【鬼神碎片：36！】
古槐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淡化，逐渐从实体的状态化为透明，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须臾间功夫，古槐的那截树枝被食气鬼吞下，而食气鬼再度回归肉身。
路正道睁开双眼，眸中充满了复杂。
他现在似乎明白了这吞神戏的恐怖…
所谓的鬼神碎片，来源于鬼蜮中的恶鬼！
只是似乎是因为‘本体’的原因，他无法完美的掌控‘食气鬼’的出现，只能在生死危机的关键时刻，略微感知到其存在。
这些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他迅速起身，身形向黑暗中走去。
黑雾在这一刻，变得愈发浓密。
……
“师姐，你们还在吗？”一道娇柔的女声在黑暗中忽然响起，带着浓浓的恐惧。
“住嘴，不要说话！”
白小苗委屈的瘪了下嘴巴，她想说的是，好像又加入了一个师兄。
她明明是最后一个人，只有左手拽着年师姐。
但是在刚刚，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她的右手，要不是手掌很温热，不像是那些阴祟之物的手，她就忍不住要尖叫出声。
路正道捏着一个甜美少女的手，心中却是久违的升起安全感。
这条由众多人手牵手连成的‘长蛇’，他观察了很久，没有遭到古槐鬼蜮的袭击，于是他决定加入进去。
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完整的逃出去…
“只是好像…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吗？”
“还是鬼蜮的特点，鬼打墙？”
路正道默默观察着。
而且，似乎是因为他的存在，长蛇所过之处，两侧的墙壁都开始变得腐朽斑驳，充满了腐败的味道。
正想着，像是黑暗中传来的一抹光亮。
一点银色的光芒在黑暗中若萤火一般闪烁着。
银点之光，只能闪动不足一米方圆，但却是让‘长蛇’的‘脑袋’开心起来，随着她的一声，‘宗主’。
整个长蛇沸腾了起来。
他们…得救了！
古槐鬼蜮，是宗主亲自出手镇压的鬼蜮，有他在，他们一定能够活着离开。
路正道心中也是一喜，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他压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触发了古槐鬼蜮，但能够活下来，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呢。
“你们在这里呆着不要走动，站在我身边，等待天明！”
“王道人，与我联手！”
卫平的声音显然并不乐观，他看的出来，鬼蜮中的腐朽似乎变得愈发浓郁，一路走来，他至少见到了五只双面猫。
有人触怒了古槐本体不死，且成功逃走了。
但还没有逃离鬼蜮，正在被古槐中的厉鬼疯狂追杀！
他目中凝重，见到古槐鬼蜮中的恶鬼而不死，那人得到的寒刀是否有第四重？
至于第五重，却是不可能的，毕竟…古槐鬼蜮的等级摆在那里，最高便已经是第四重功法了。
……
一声声呜咽的猫叫声与卫平、王道人震撼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路正道能够看到的东西，甚至比两人还要远。
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卫平的刀上闪烁着一种诡异的银芒，随着刀锋挥舞间，黑暗被微微驱散几分，而那如肉山一般的道人的手段，则是以血画符，这些以血绘制的符篆，不断的自燃中，一声声带着痛苦的猫叫声在暗处响起。
无论是如潮水一般的黑暗，还是那不断在各个墙头乱转的双面黑猫，在两尊强者那诡异的手段下，皆无法靠近人群。
路正道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鬼并非无解，人类武者，是有力量与之对抗的。
他心中升起几分安宁，人类在这样的世界，看来并非完全的无助可怜的形象。
两尊强者在前面对抗恶鬼，而身后的弟子们不敢多言，只是在心中为两人加油。
路正道乐得见到这一幕。
某一刻。
远处的黑暗变得晦涩、透明，像是潮水一般向远处褪去。
路正道看的更远，见到这一幕，顿时明白，鬼蜮要结束了。
他心中一动，再度瞧了一旁的白小苗一眼，心中升起几分感激。
要不是这个面带天真的甜美少女，自己想要离开鬼蜮，真的很难。
他不动声色的松开了白小苗一眼，将她的样子记在心里，日后若有机会，在做报答吧。
趁着黑暗尚未彻底消失，路正道悄然退开，随即走进一道小巷中消失不见。
白小苗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不见了，回头去看，只是身处鬼蜮之中，修为不够的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约莫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消失不见。
……
古槐鬼蜮似乎不能在白天出现，路正道记着方才卫平所言，等到天亮便可以安然离开。
鬼蜮已经开始退散，想必真正的世界中，已经过了黎明，他没有轻举妄动，没有彻底远离寒刀门的人，而是蹲在巷子的一堆垃圾之间，静静的等候着天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种奇异的波动涌现在路正道心中，就如第一次获得吞神戏一般的感觉。
只是这次…
他面色古怪的从怀中取出那本从瘦高个身上搜来的假功法，这是一本关于驯蛇的技巧，只是之前是假的，但现在…
【功：鬼蛇驯养法】
【源：源自于古槐鬼蜮，有妖鬼谋夺古槐鬼蜮一截本源，以此炼假成真，成就真正的鬼蛇驯养之法，唯鬼神之躯可修行，修行者可驯养鬼蛇，以体内鬼神之力强化鬼蛇，鬼蛇刀枪不入，可伤鬼神。注：鬼蛇需以鬼神之力蕴养，一旦鬼神之力不足，鬼蛇会反噬。】
这是…食气鬼修行的法门？
路正道眼中浮现若有所思之色。
所以，鬼蜮其实可以看做是一种关卡，只要能够通关，也就是活着离开，便能够获得功法，而这种功法，取决于闯关者的身份。
闯关者是人，那么奖励就是武道功法，而要是食气鬼，那么获得的就是食气鬼的修行法门。
算起来，自己在其中能够侥幸活下来，的确是因为体内食气鬼的原因。
路正道若有所思。
随即他又想起来，鬼蜮中一次卷入那么多人，是都会获得功法？
还是说……只有触动鬼蜮的人才会获得功法？
看着天边天色方亮，路正道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脱离了古槐鬼蜮，直到路上行人渐多，他才起身离开。
……
而此刻在寒刀门中。
卫平面如平湖，看着身前如肉山一般的王道人。
“王道人，看来鬼蜮真的不是你触动的。”
王道人性子急躁，听到这话忍不住反驳道。
“我早就说过了，古槐鬼蜮不是我触动的，我要是知道鬼蜮的触动方式，早就自己进入了。”
“那按照鬼蜮的规则，只有第一个触动鬼蜮的人会被追杀，也会在逃离后窃取鬼神本源功法，除非第一个人死了，鬼神的奖励才会顺延到第二个人身上，你应该是第二个进入的，但显然，你并没有获得鬼神奖励，所以…”
“所以，那第一个进去的小蟊贼没有死！”
卫平点了点头，面沉如水。
古槐鬼蜮中能够获得的功法，是寒刀门的功法，这片鬼蜮，已经被寒刀门镇压了数十年，算是寒刀门的底蕴。
一般而言，每一种鬼蜮中能够得到的功法都是一样的，而有陌生人闯入古槐鬼蜮并且安然离去，这便意味着…
寒刀门的功法泄露了！
每一门功法都是有代价的，代价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弱点！
一旦功法被人洞悉了弱点，并且流传出去，这对寒刀门而言，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卫平面沉如水。
也是在这时，周彤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虽然是女子，但体型魁梧，比之一般的男子还要健硕几分。
走到卫平身前，比他高出一个脑袋。
但这并不影响她对卫平的尊敬。
“门主，刚刚清点过了，门中无意间被卷入鬼蜮中的弟子都没事，都安然归来了。”
她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在方才，白小苗不断的说她身后还有人在拉着她的手，但按照当时所有人的说法与记忆，只有年师妹与白小苗牵着手。
也就是说，白小苗身后根本就没有人的！
但白小苗却说的信誓旦旦，她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门主。
“还有什么事？”
“白师妹那边…说还有个人握着她的手，只是我问过师兄弟了，没有这个人。”
卫平豁然抬头，面上闪过一抹怒色。
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说什么！？”
‘我就说那无意间触动古槐鬼蜮的人是怎么逃走的，竟然是跟着我的弟子们，不但闯入了我寒刀门的鬼蜮，还将我当枪使！好胆，真是好胆啊！’
卫平面上闪烁着寒芒，紧紧凝视着周彤。
周彤战战兢兢的将方才的话再度重复了一遍。
卫平深深吸了几口气。
“去查！那人刚从鬼蜮中走出，身上有来自鬼蜮的腐朽味道，给我彻查全城，一定要将这个人搜出来！”
随即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回头看向周彤，怒道一声。
“还有那个白小苗，为什么当时不说？让她去看管街道，好好反思！”
周彤噤若寒蝉，她想起昨日白小苗其实是想要说话的，只是被自己打断。
念及至此，门主盛怒之下，她不敢多言，只是在心中默默想着，一定要给白小苗一些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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