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倨后恭，不外如是
是两个路正道想不到的人。
沙虎两兄弟！
见到路正道开门，沙虎直接推了沙鹰一把，谄笑着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叫先生。”
沙鹰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的朝着路正道抱拳，口中称道，“先生。”
路正道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却是忽然明白过来，前几日与徐娘子在一起的时候，徐娘子便说沙虎脑子活络，能屈能伸，是个人物。
现在这样，路正道哪里会不明白沙虎的意思。
与寒刀门扯上关系，竟然如此有用。
“虎爷你这是？”
沙虎小心的瞧了路正道一眼，随即面上堆着笑，“哪里担得起路掌柜这样叫，路掌柜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小虎就好。”
前倨后恭，不外如是。
路正道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瞧了沙虎一眼，随即转身回到自己柜台前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丝毫不见往日的卑微，尽可能的模仿着前世电视剧中的大佬风范。
他毕竟是穿越者，内心深植人人平等的观念，没有往日的谦卑之后，很容易给沙虎营造出一种深藏不露的上位者气质。
沙虎见到这一幕，眸子微微一缩。
这路书生，不简单！绝不止是榜上寒刀门的富婆那么简单。
改变一个人的富贵简单，但改变气质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需要时间的沉淀！
念及至此，他面上笑意更加亲和，“路掌柜，咱您也知道，在这老鼠街尚有几分面子，以后有什么您不方便做的，尽管交给小虎我。”
路正道看沙虎的神态与动作，并没有觉得可笑。
他看的出来，沙虎的意思是，跟着自己混。
这是个人才！
路正道心中思索是否要收下沙虎，在乱世中活着，除了自身拥有绝强的武力以外，也需要帮手，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君不见一方枭雄，从来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小弟成群。
让他游移不定的，是沙虎的心性，其人今日能投靠自己，明日便能投靠其他人，此人太过圆滑，不过…
他的目光投向了沙鹰，沙虎很看重这个弟弟，自己只要好生对待沙鹰，顾忌沙鹰的感受，沙虎下次想要投靠他人便需要在心中斟酌。
且…
或许，该适当展露一些自己的手段。
正在这时，大门又响了。
这次是徐娘子，她是过来取肉的，在老鼠街上，路正道不方便处理这些肉，打算让徐娘子代为炮制，他坐享其成就是。
徐娘子走进来，瞧见屋子中有些古怪的画面，面上忍不住露出诧异之色。
只见路正道如大哥一般坐在椅子上，沙虎恭敬的站在一旁，沙鹰站在书架旁边瞧着上面摆放的书刊。
这画面太过诡异，让徐娘子心中生出无限狐疑。
“路掌柜，你…”
路正道却是展颜一笑，随即从柜台下将那一团肉取出。
砰！
沙虎与沙鹰的目光随着那团重物砸在柜台上而移动，他们面上皆是露出惊奇与赞叹。
‘这么多肉！？这书生果然不简单！’
沙虎在心中默默想着。
却听路正道笑吟吟对徐娘子说道，“小虎是自己人，没事的，这些肉就交给你了。”
‘小虎？’
这个称呼让徐娘子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但见往日凶悍的沙虎不但没有不悦之色，反而是一脸自豪，仿佛路正道叫他一声小虎，是件无限光荣的事情。
徐娘子忍不住看向路正道，但见路正道只是朝她眨了眨眼睛，她压下心底的疑惑，装出一脸平淡的样子抱起桌子上的肉。
“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点。”
听着两人亲昵的交谈，沙虎忍不住脑袋一缩，这老鼠街上的豆腐西施，不会是眼前这书生的情人吧？
这书生的秘密，似乎有点多啊，他忍不住有些后悔这么早过来向路正道投诚。
徐娘子很快便离去，路正道将目光投向沙虎，露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
“小虎，我记得我还欠你们黑水帮十两银子，你瞧瞧这些珠宝价值几何，够不够。”
他说着，取出自风流居取走的王春花遗物，银子他已经花了，但还有些珠宝首饰，应该也能卖些银子。
沙虎却是眼睛一瞪，狰狞的伤疤在面上如扭曲的蜈蚣，嘴上却是堆着讨好的笑，“路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那铜煞功算是小的对您的赔礼道歉，希望您别将以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沓契纸，在其中找到路正道的欠条，当着路正道的面放入一旁的烛火上。
路正道一动不动的瞧着他做完这一切，忽的露出一抹笑容。
“呵呵，以往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你我现在兄弟相称，正好，今日有件事情忘记做了，现在倒也不晚。”
沙虎一愣，不知道这大晚上的路正道有什么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紧紧的跟在路正道身后。
沙鹰被留在了书店当中。
路正道带着沙鹰行走在午夜的平山县中，人烟袅袅，只有三三两两的醉汉、正在打架斗殴的痞子以及犬吠声。
沙虎很有职业素养，一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紧紧跟在路正道身后，像是一个保镖一般。
一路来到前街，路正道停下脚步。
那三个混混就是在前街遇到自己的，想必他们就是在这一带混的，倒是要好好找找。
他想到了什么，看向沙虎，问道，“小虎，管这条街上的帮派是哪个？”
沙虎没有迟疑，当即说道，“狼牙帮。”
路正道正要继续开口，忽然瞧见远处巷子中摇摇晃晃走出三道人影，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白天追杀自己的那三人？
他眯了眯眼睛，心中升起一抹兴奋。
有了这三道人魂，明日再去菜市口当一天差，铜煞功的境界便到了再度提升的时候。
不知道二重的铜煞功，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真是…莫名的期待呢。
路正道向前走动，沙虎连忙跟上，他很有做小弟的觉悟，没有开口多问一句话。
在那三个痞子即将拐弯走进一个巷子的时候，路正道出手了。
他猛然握拳，拳身化为一种诡异的古铜色，上面青筋暴起，随即便见他向前一冲，拳出如龙。
第一次带沙虎，他想要震慑住，所以并没有使用自己研究出来的下三滥手段。
“谁？！”
“三子！小心！”
光头大汉见到黑乎乎的巷子中猛然冲出一道青铜色的拳头，连忙开口提醒小弟。
但早已经来不及了。
路正道的拳，早已超过前世拳击高手的全力一击。
砰！
巨大的冲击力让最边上那道痞子身形瞬间倒飞出去，其胸膛整个凹陷进去。
“练力！你是练力！”
光头大汉一脸惊骇，他本就被白小苗一拳击伤，这么短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恢复，见到练力境强者，他怎能不慌。
随即透过并不明媚的月色，见到了路正道的真容，面上惊骇更甚。
“是你！”
路正道云淡风轻，一步步向前，脚步声宛如踏在剩余两人的心脏上。
“小虎，这个人，交给你了。”
沙虎此刻早已面露惊骇，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在老鼠街总是低调到窝囊的书生，竟然是个武者，且还是在平山县外城足以称之为强者的练力武者！
但他心机深沉，听到路正道的话后，没有再思索路正道是武者以及更多的秘密，而是连忙点头。
“路哥，交给我就是。”
路正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一步步走向光头大汉。
他的脚步并不沉重，但却让光头大汉额头上堆满了冷汗。
“好汉饶命，我等乃是狼牙帮的人…”
路正道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随即却是猛然一步向前，在光头大汉根本反应间一手扣住了他的咽喉。
低声在他脖子边轻声说道。
“我会感谢你的。”
光头大汉骇然抬头，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生命，在这一刻彻底终结了。
路正道甩甩手，将光头大汉宛如破布一般的身子丢在地上，随即看向另一边沙虎的战斗。
沙虎不愧是从小就混帮派的，其人虽然武道尚未达到练力境，但其打斗经验真的太充足了。
且阴损招式很多。
就比如…
他手指上不知何时带上了一对如爪子一般的铜钩，此刻已经扣出了对面痞子的眼球，哪怕如此，他依旧不肯接近，而是不断利用长腿的优势揣着那人的裆下。
路正道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不得不说，沙虎这些套路，很符合他的胃口。
片刻后，沙虎的战斗结束，他的对手自然是极惨的，裆下血红一片，双目被扣掉，脖颈上有一个深深的牙印，还在不断的淌着血。
“路哥。”沙虎抹了抹嘴上的血液，来到路正道身边，血抹在他的面上，让其原本就有些狰狞的面孔愈发可怖。
见到路正道不说话，沙虎不禁开口解释道。
“小时候打架吃过亏，脸上的疤就是这么留的，打的有些丑，路哥见谅。”
路正道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打的丑不要紧，能活下来就行。”
沙虎狠狠点头，只是在心中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向路正道解释？
他不知道，只是瞧了一眼杀了两人后依旧云淡风轻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路正道，忍不住生出几分敬意。
这是个…狠人！
【人魂碎片+3】
路正道满意的拍了拍手。
沙虎打斗的动静有些大，引得周围不断传来犬吠声，不断有人起夜的声音，路正道示意沙虎蹲下摸尸，他转身向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沙虎一直欲言又止，看的出来，他杀的人其实并不多，从巷子中出来，他的面上便一直都是红色的，显然心情很不平静。
路正道并不在意，收复一个人简单，收复一个人的心很难。
从沙鹰来看，沙虎是个重情的人，这样的人，若是能够收复，是个能够好好做事的主儿。
毕竟，沙虎这么多年混帮派，能够多年屹立不倒，其实已经能够证明他的能力。
路正道看向远处街道，目光幽幽，似有无限话语要说。
在最后，只是化为一声。
“小虎，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菜市口那边搬尸吗？因为，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沙虎心中一凝，他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路正道言语间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是再告诉自己，不要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路哥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路正道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似在帮他清理肩膀上的灰尘，“你我兄弟，日后荣华富贵，自当共享。”
回到家中，沙虎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瞧了一眼路正道，随即带着沙鹰匆匆离去。
路正道瞧着两人的背影，目光奇妙且深邃。
希望沙虎够聪明。
第二天清晨，路正道正在睡觉，醒来便看到沙鹰正在帮忙擦书柜。
“小鹰？你怎么过来了？”
沙鹰将手中的抹布放在一旁，随即在身上擦了擦手，才轻声说道。
“我哥说先生你一个人在家，让我过来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过来你还在睡觉，就想着先帮先生将柜子擦一擦。”
路正道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能跟我说说你们在武馆中学拳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了，武馆的拳法，只要交钱，都是能够学习的，至于练得怎么样…”沙鹰语气变得低沉了几分，“就得看个人天赋了。”
看的出来，他的天赋在武馆中，应该不算出众。
路正道也没在意，他其实更想知道，武馆的拳法是否也是从鬼蜮之中得到的，要是真的话，那武馆一个月十两银子的价格，其实算不得贵。
毕竟，功法都是从鬼蜮之中死中求活得来，几乎是用人命换来的，这样珍贵的东西，只要出钱就能学到，已经是贪天之幸。
却听沙鹰忽然说道。
“先生有意去武馆学拳？武馆的拳，一向被人看不起，他们都说武馆的拳，练得再强，一辈子也就最多是个炼骨，没有机会再进一步的。”
路正道一愣，有些好奇。
“为什么？”
沙鹰低下脑袋，“他们说是因为武馆的拳，都是人创造的，没办法融入异力，修炼出血骨。”
“血骨又是什么？”再一次听到新的名词，路正道忍不住再度开口问道。
沙鹰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路正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炼骨就是熔炼血骨，融合某种异力成就血骨，至于血骨到底有什么作用，我不知道，只知道血骨对于武者进入下一个境界，很重要。”
路正道闻言，低下了脑袋。
心头却是生出了几分明悟。
世间武道功法，除了来自鬼蜮，还可以人为创造，只是人为创造的，不能融合异力成就血骨。
唯有来自鬼蜮的功法，能够融入天地间的异力，将自身的气血炼化成为血骨。
路正道先前还好奇，人一直都是最聪明且最智慧的种族，世间既然有武道这样的神奇存在，那人类强者自然也应该能够创造出来功法。
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人能够创造，只是与鬼蜮中的功法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东西。
倒是也能解释，为什么在黑市中，武者的数量那么多，先前他以为这世间遍地都是鬼蜮，从而造成了那么多的武者，现在看来，那些武者多半都是修炼的人为创造出来的功法。
不过…沙虎送来的铜煞功，是能够成就血骨的。
毕竟，这是真正的得自鬼蜮之中的功法。
血骨…
路正道的境界距离炼骨已经越来越近，只要继续以人魂碎片强化下去，血骨到底是什么，很快就会知道了。
沙虎两兄弟！
见到路正道开门，沙虎直接推了沙鹰一把，谄笑着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叫先生。”
沙鹰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的朝着路正道抱拳，口中称道，“先生。”
路正道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却是忽然明白过来，前几日与徐娘子在一起的时候，徐娘子便说沙虎脑子活络，能屈能伸，是个人物。
现在这样，路正道哪里会不明白沙虎的意思。
与寒刀门扯上关系，竟然如此有用。
“虎爷你这是？”
沙虎小心的瞧了路正道一眼，随即面上堆着笑，“哪里担得起路掌柜这样叫，路掌柜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小虎就好。”
前倨后恭，不外如是。
路正道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瞧了沙虎一眼，随即转身回到自己柜台前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丝毫不见往日的卑微，尽可能的模仿着前世电视剧中的大佬风范。
他毕竟是穿越者，内心深植人人平等的观念，没有往日的谦卑之后，很容易给沙虎营造出一种深藏不露的上位者气质。
沙虎见到这一幕，眸子微微一缩。
这路书生，不简单！绝不止是榜上寒刀门的富婆那么简单。
改变一个人的富贵简单，但改变气质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需要时间的沉淀！
念及至此，他面上笑意更加亲和，“路掌柜，咱您也知道，在这老鼠街尚有几分面子，以后有什么您不方便做的，尽管交给小虎我。”
路正道看沙虎的神态与动作，并没有觉得可笑。
他看的出来，沙虎的意思是，跟着自己混。
这是个人才！
路正道心中思索是否要收下沙虎，在乱世中活着，除了自身拥有绝强的武力以外，也需要帮手，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君不见一方枭雄，从来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小弟成群。
让他游移不定的，是沙虎的心性，其人今日能投靠自己，明日便能投靠其他人，此人太过圆滑，不过…
他的目光投向了沙鹰，沙虎很看重这个弟弟，自己只要好生对待沙鹰，顾忌沙鹰的感受，沙虎下次想要投靠他人便需要在心中斟酌。
且…
或许，该适当展露一些自己的手段。
正在这时，大门又响了。
这次是徐娘子，她是过来取肉的，在老鼠街上，路正道不方便处理这些肉，打算让徐娘子代为炮制，他坐享其成就是。
徐娘子走进来，瞧见屋子中有些古怪的画面，面上忍不住露出诧异之色。
只见路正道如大哥一般坐在椅子上，沙虎恭敬的站在一旁，沙鹰站在书架旁边瞧着上面摆放的书刊。
这画面太过诡异，让徐娘子心中生出无限狐疑。
“路掌柜，你…”
路正道却是展颜一笑，随即从柜台下将那一团肉取出。
砰！
沙虎与沙鹰的目光随着那团重物砸在柜台上而移动，他们面上皆是露出惊奇与赞叹。
‘这么多肉！？这书生果然不简单！’
沙虎在心中默默想着。
却听路正道笑吟吟对徐娘子说道，“小虎是自己人，没事的，这些肉就交给你了。”
‘小虎？’
这个称呼让徐娘子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但见往日凶悍的沙虎不但没有不悦之色，反而是一脸自豪，仿佛路正道叫他一声小虎，是件无限光荣的事情。
徐娘子忍不住看向路正道，但见路正道只是朝她眨了眨眼睛，她压下心底的疑惑，装出一脸平淡的样子抱起桌子上的肉。
“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点。”
听着两人亲昵的交谈，沙虎忍不住脑袋一缩，这老鼠街上的豆腐西施，不会是眼前这书生的情人吧？
这书生的秘密，似乎有点多啊，他忍不住有些后悔这么早过来向路正道投诚。
徐娘子很快便离去，路正道将目光投向沙虎，露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
“小虎，我记得我还欠你们黑水帮十两银子，你瞧瞧这些珠宝价值几何，够不够。”
他说着，取出自风流居取走的王春花遗物，银子他已经花了，但还有些珠宝首饰，应该也能卖些银子。
沙虎却是眼睛一瞪，狰狞的伤疤在面上如扭曲的蜈蚣，嘴上却是堆着讨好的笑，“路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那铜煞功算是小的对您的赔礼道歉，希望您别将以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沓契纸，在其中找到路正道的欠条，当着路正道的面放入一旁的烛火上。
路正道一动不动的瞧着他做完这一切，忽的露出一抹笑容。
“呵呵，以往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你我现在兄弟相称，正好，今日有件事情忘记做了，现在倒也不晚。”
沙虎一愣，不知道这大晚上的路正道有什么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紧紧的跟在路正道身后。
沙鹰被留在了书店当中。
路正道带着沙鹰行走在午夜的平山县中，人烟袅袅，只有三三两两的醉汉、正在打架斗殴的痞子以及犬吠声。
沙虎很有职业素养，一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紧紧跟在路正道身后，像是一个保镖一般。
一路来到前街，路正道停下脚步。
那三个混混就是在前街遇到自己的，想必他们就是在这一带混的，倒是要好好找找。
他想到了什么，看向沙虎，问道，“小虎，管这条街上的帮派是哪个？”
沙虎没有迟疑，当即说道，“狼牙帮。”
路正道正要继续开口，忽然瞧见远处巷子中摇摇晃晃走出三道人影，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白天追杀自己的那三人？
他眯了眯眼睛，心中升起一抹兴奋。
有了这三道人魂，明日再去菜市口当一天差，铜煞功的境界便到了再度提升的时候。
不知道二重的铜煞功，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真是…莫名的期待呢。
路正道向前走动，沙虎连忙跟上，他很有做小弟的觉悟，没有开口多问一句话。
在那三个痞子即将拐弯走进一个巷子的时候，路正道出手了。
他猛然握拳，拳身化为一种诡异的古铜色，上面青筋暴起，随即便见他向前一冲，拳出如龙。
第一次带沙虎，他想要震慑住，所以并没有使用自己研究出来的下三滥手段。
“谁？！”
“三子！小心！”
光头大汉见到黑乎乎的巷子中猛然冲出一道青铜色的拳头，连忙开口提醒小弟。
但早已经来不及了。
路正道的拳，早已超过前世拳击高手的全力一击。
砰！
巨大的冲击力让最边上那道痞子身形瞬间倒飞出去，其胸膛整个凹陷进去。
“练力！你是练力！”
光头大汉一脸惊骇，他本就被白小苗一拳击伤，这么短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恢复，见到练力境强者，他怎能不慌。
随即透过并不明媚的月色，见到了路正道的真容，面上惊骇更甚。
“是你！”
路正道云淡风轻，一步步向前，脚步声宛如踏在剩余两人的心脏上。
“小虎，这个人，交给你了。”
沙虎此刻早已面露惊骇，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在老鼠街总是低调到窝囊的书生，竟然是个武者，且还是在平山县外城足以称之为强者的练力武者！
但他心机深沉，听到路正道的话后，没有再思索路正道是武者以及更多的秘密，而是连忙点头。
“路哥，交给我就是。”
路正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一步步走向光头大汉。
他的脚步并不沉重，但却让光头大汉额头上堆满了冷汗。
“好汉饶命，我等乃是狼牙帮的人…”
路正道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随即却是猛然一步向前，在光头大汉根本反应间一手扣住了他的咽喉。
低声在他脖子边轻声说道。
“我会感谢你的。”
光头大汉骇然抬头，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生命，在这一刻彻底终结了。
路正道甩甩手，将光头大汉宛如破布一般的身子丢在地上，随即看向另一边沙虎的战斗。
沙虎不愧是从小就混帮派的，其人虽然武道尚未达到练力境，但其打斗经验真的太充足了。
且阴损招式很多。
就比如…
他手指上不知何时带上了一对如爪子一般的铜钩，此刻已经扣出了对面痞子的眼球，哪怕如此，他依旧不肯接近，而是不断利用长腿的优势揣着那人的裆下。
路正道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不得不说，沙虎这些套路，很符合他的胃口。
片刻后，沙虎的战斗结束，他的对手自然是极惨的，裆下血红一片，双目被扣掉，脖颈上有一个深深的牙印，还在不断的淌着血。
“路哥。”沙虎抹了抹嘴上的血液，来到路正道身边，血抹在他的面上，让其原本就有些狰狞的面孔愈发可怖。
见到路正道不说话，沙虎不禁开口解释道。
“小时候打架吃过亏，脸上的疤就是这么留的，打的有些丑，路哥见谅。”
路正道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打的丑不要紧，能活下来就行。”
沙虎狠狠点头，只是在心中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向路正道解释？
他不知道，只是瞧了一眼杀了两人后依旧云淡风轻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路正道，忍不住生出几分敬意。
这是个…狠人！
【人魂碎片+3】
路正道满意的拍了拍手。
沙虎打斗的动静有些大，引得周围不断传来犬吠声，不断有人起夜的声音，路正道示意沙虎蹲下摸尸，他转身向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沙虎一直欲言又止，看的出来，他杀的人其实并不多，从巷子中出来，他的面上便一直都是红色的，显然心情很不平静。
路正道并不在意，收复一个人简单，收复一个人的心很难。
从沙鹰来看，沙虎是个重情的人，这样的人，若是能够收复，是个能够好好做事的主儿。
毕竟，沙虎这么多年混帮派，能够多年屹立不倒，其实已经能够证明他的能力。
路正道看向远处街道，目光幽幽，似有无限话语要说。
在最后，只是化为一声。
“小虎，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菜市口那边搬尸吗？因为，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沙虎心中一凝，他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路正道言语间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是再告诉自己，不要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路哥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路正道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似在帮他清理肩膀上的灰尘，“你我兄弟，日后荣华富贵，自当共享。”
回到家中，沙虎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瞧了一眼路正道，随即带着沙鹰匆匆离去。
路正道瞧着两人的背影，目光奇妙且深邃。
希望沙虎够聪明。
第二天清晨，路正道正在睡觉，醒来便看到沙鹰正在帮忙擦书柜。
“小鹰？你怎么过来了？”
沙鹰将手中的抹布放在一旁，随即在身上擦了擦手，才轻声说道。
“我哥说先生你一个人在家，让我过来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过来你还在睡觉，就想着先帮先生将柜子擦一擦。”
路正道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能跟我说说你们在武馆中学拳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了，武馆的拳法，只要交钱，都是能够学习的，至于练得怎么样…”沙鹰语气变得低沉了几分，“就得看个人天赋了。”
看的出来，他的天赋在武馆中，应该不算出众。
路正道也没在意，他其实更想知道，武馆的拳法是否也是从鬼蜮之中得到的，要是真的话，那武馆一个月十两银子的价格，其实算不得贵。
毕竟，功法都是从鬼蜮之中死中求活得来，几乎是用人命换来的，这样珍贵的东西，只要出钱就能学到，已经是贪天之幸。
却听沙鹰忽然说道。
“先生有意去武馆学拳？武馆的拳，一向被人看不起，他们都说武馆的拳，练得再强，一辈子也就最多是个炼骨，没有机会再进一步的。”
路正道一愣，有些好奇。
“为什么？”
沙鹰低下脑袋，“他们说是因为武馆的拳，都是人创造的，没办法融入异力，修炼出血骨。”
“血骨又是什么？”再一次听到新的名词，路正道忍不住再度开口问道。
沙鹰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路正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炼骨就是熔炼血骨，融合某种异力成就血骨，至于血骨到底有什么作用，我不知道，只知道血骨对于武者进入下一个境界，很重要。”
路正道闻言，低下了脑袋。
心头却是生出了几分明悟。
世间武道功法，除了来自鬼蜮，还可以人为创造，只是人为创造的，不能融合异力成就血骨。
唯有来自鬼蜮的功法，能够融入天地间的异力，将自身的气血炼化成为血骨。
路正道先前还好奇，人一直都是最聪明且最智慧的种族，世间既然有武道这样的神奇存在，那人类强者自然也应该能够创造出来功法。
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人能够创造，只是与鬼蜮中的功法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东西。
倒是也能解释，为什么在黑市中，武者的数量那么多，先前他以为这世间遍地都是鬼蜮，从而造成了那么多的武者，现在看来，那些武者多半都是修炼的人为创造出来的功法。
不过…沙虎送来的铜煞功，是能够成就血骨的。
毕竟，这是真正的得自鬼蜮之中的功法。
血骨…
路正道的境界距离炼骨已经越来越近，只要继续以人魂碎片强化下去，血骨到底是什么，很快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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