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炼骨
沙虎在昨晚见到路正道的手段后，似乎真心想要投靠路正道。
上午忙完了黑水帮那边的事情便来到路正道的书店，听候他的吩咐。
路正道对此不置可否，只是一些殷勤罢了，重要的，还是沙虎能帮他做多少事。
“路哥，要出去？”
路正道轻笑一声，“菜市口那边搬尸的活儿，不还是你帮我找的吗？”
沙虎面露尴尬，随即摸了摸脑袋。低声说道，“那会儿不是不知道路哥你的本事吗？您要是不想去，我跟王老头说一声就是。”
“别，搬尸是个很不错的活儿，就像老王头说的，与死人在一起，比和活人在一起可要安全的多。”
路正道开口说道。
沙虎不明所以，他算是混子中读过书的，但路正道的话太过深奥，他还是不太懂。
路正道没有解释，只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黑市在哪吧？晚上有空了，去黑市一个摊子上，帮我买些东西。”
他将与老猎户间的交易告诉沙虎，让他晚上代替自己过去买些醒神草回来。
鬼神碎片已经很多，但因为担心强化后的副作用，他迟迟没有强化鬼蛇驯养法以及鬼蛇，要是醒神草有用的话，那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下鬼蛇。
想到成长后的鬼蛇，他忍不住心头生出一抹火热。
一尊如厉鬼一般的实体毒蛇，要是还有人敢跟踪自己，一定能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不过这种得意很快便被压下，不说上次在古槐鬼蜮中见到的卫平与王道人，单说让书生死在寒山寺中的那几个神秘人，便让他心头生出一抹阴霾。
那三个人，又该是什么境界呢？
炼骨？
应该不止…
还是要低调一些…
今日的搬尸平平无奇，除了人魂碎片，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路正道已经不在乎了，人魂碎片已经达到了5个，他自己感应出来的，已经足以帮他将铜煞功再度提升。
二重的铜煞功…
不知该是何等强大？
路正道心中期待着。
晚上回家的时候，沙虎与沙鹰已经又在书店中了，沙虎走进几步，低声在路正道耳边说道。
“路哥，狼牙帮那边知道那三个人死的消息，有人想要找你的麻烦…”
路正道一愣，面上浮现古怪之色，“这狼牙帮做的是什么生意？”
“人牙子的买卖。”沙虎对此一清二白，不假思索道。
人牙子？
也就是…人贩子了。
“那就不要去管了，查到我再说。”
瞧见路正道云淡风轻的样子，沙虎面上没有表情变化，但心中所想，却是无人可知。
只有沙鹰面带奇怪之意，从昨日开始，大哥便带着自己来一向瞧不起的先生家中，还破天荒的让自己帮他干活。
不过从小跟着沙虎东奔西走，对于沙虎他早已无条件信任，既然沙虎说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那自己便跟着先生就是。
等到两人离去，路正道眼睛眯起，人贩子什么的，有些可爱，杀起来积累人魂似乎正好。
他三观算是正常，自己这金手指积累人魂碎片，需要刚死不久的人，可以想象，随着他修为的愈发高深，菜市口约莫每日杀一人的人魂碎片积累定然无法满足，他需要…亲自动手去寻找，或者说…杀戮！
但他并非心理扭曲的变态，随意杀人这种几乎精神病一般的行为，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也不敢去做。
这就需要狼牙帮这样的人来帮他，让他下定最后的决心。
念及至此，他忽然觉得，自己如今的面孔，还有些小帅。
他摇头笑了笑，紧闭大门，随即走向后院。
人魂碎片已经就位，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气血亏空的感觉，正是突破的好时机。
‘人魂碎片，强化！’
对于吞神戏的使用，他如今已经愈发娴熟，一次性控制几枚碎片强化早已能够做到，不至于如第一次修行铜煞功一般直接升级，以至于自己气血亏空。
脑海中那团神秘的气机微微跳动，随即便见人魂碎片一栏扭曲中跳动了一下。
【功一：铜煞功（二重）】
与此同时，浑身上下的气血像是沸腾了一般，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变得滚烫，像是沸腾了一般，只是瞬间，他的面部便一片涨红，浑身上下像是煮熟的大虾一般。
他的大脑也变得混沌，以至于有些浑浑噩噩。
某一刻，他的体内像是出现了无数的气旋，每一个气旋就像是无底洞一般，滚滚热血流入其中，随之而去的是滚烫炽热的感觉。
路正道的意识终于开始恢复，他能够清晰的感觉道，自己浑身的气血在向着体内更深处的某处存在流淌，似乎是…骨骼！
武道第二个境界，炼骨！
以气血熔炼浑身骨骼，气血如炉，骨为钢铁！
气血找到了去向，体内躁动的感觉缓缓消失，路正道清晰的感知到气血的流淌路线。
‘它们’宛若一条条奔流的小河，涌入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骨骼。
不过，功法各有不同。
每一门功法，都各有其侧重的地方，铜煞功，侧重的是手臂。
所以手臂骨骼上的气血，远超身体的别处地方。
若说别处的气血流淌如小河，那么双臂便如大江！
路正道站在原地，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不愧是武者的大境界变化，浅显的变化一感受便能知晓，但更深处，还有着更多的变化。
比如…
他能够感觉到，手臂上的骨骼之中，似有一点点气血流淌中变得凝重，化为点点血斑，这并非是修行出了岔子，而是这些血斑…
路正道低喝一声，只见一点血斑瞬间溶解，他手臂上的肌肉在这一刻，猛然胀大一圈，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感涌现在心头。
这血斑，是一种爆发手段。
这是每个武者都有的？还是只有得自鬼蜮中的功法才有，亦或者是铜煞功所独有的？
路正道并不清楚。
但变强的感觉，让他微微着迷。
得益于他之前每日饮参汤，这几日吃的也算有些营养，哪怕一次性提升了一个境界，气血亏空的感觉也并不严重。
他并未出拳，而是收回力量，只见原本长大一拳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缩小，血斑再度凝聚出来，隐匿在身体中的最深处。
不过腹中剧烈的饥饿感告诉他，这点也不容小觑。
正要取出昨日熬制好的参汤，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徐娘子。’
路正道忽然有了一种明悟，这并非他对徐娘子的熟悉，而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传说中的第六感。
在种种记忆以及感情之中，他似乎能够听出门外敲门的频率以及手指与门的触碰面积。
通过这些，他几乎是下意识般分辨出是个女人，而这么晚了来找他的，只有徐娘子。
路正道面露诧异。
这也是…炼骨带来的变化吗？
还真是奇异。
迅速穿好衣裳，路正道便向外走去。
“大晚上的，锁什么门呢？”
徐娘子弯腰抱起一个大坛子，有些抱怨的说道。
路正道面色淡然，平淡无比的说道，“大晚上不锁门…我想，平山县的治安，还达不到夜不闭户的程度吧？”
徐娘子白了他一眼。“夜不闭户？是晚上不关门的意思吗?行了，别卖弄你那二两墨水了，还不过来帮忙。”
路正道快走几步，接过徐娘子怀中的大坛子，沉重的感觉瞬间涌现。
分量不轻啊。
“你…”
“十来斤肉，我跟小彩去我哥那边熬了一锅坛子肉，里面加了不少佐料，还有肉汤，加上坛子，大约有三十斤吧。”
徐娘子随意的说道。
路正道神情一滞，“不是说好一人一半吗？”
徐娘子像是看白痴一样白了他一眼，“谁跟你说全是你的了？你不会以为我不但给你煮肉，还要搭个坛子吧？”
“我就全带过来，免得你说我占你便宜。”
她颇为泼辣的说道。
也不等路正道说话，她便熟稔的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盆，用勺子将坛子中的肉连带着肉汤一起倒在里面。
“我也不占你便宜，这年头佐料可不便宜，加上帮你看店，吃你点肉，也是应该的。”
徐娘子碎碎念着，似乎是想要通过说话，减轻心中一些不好意思。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带走路正道这么大一块肉不应该，但奈何，她馋啊。
路正道在心中偷笑，觉得这一刻的徐娘子莫名的可爱。
徐娘子的手艺没得说，坛子肉真的很不错，哪怕是以路正道前世的眼光来看，这肉也炖的极好，堪比酒店大厨的水准，当然，也可能是他死而复生以后便没有吃过肉，且这会儿刚刚突破，腹中饥饿难耐。
连汤带肉差不多有十斤的样子，路正道一口气全部干完。
又将参汤当做饭后甜点，饮下一大杯，路正道靠在椅子上，用手轻抚着肚皮。
心中却是苦笑。
这吃的…也太多了吧？
除了他刚刚突破产生的饥饿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似乎随着他修为突破，饭量也大增！
真成大胃王了。
肉这种高能量的食物都得吃这么多，换做粮食，一顿得吃多少…
想来以他如今的胃口，无论是菜市口那边搬尸的钱，还是在白府做账房先生所赚的钱，都不足以再养活他了。
得找个财路…
路正道眯着眼睛，心头思绪万千。
蓦然想到了前几日在黑市遇到的那个老猎户。
那老猎户的武道境界他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应该比不得自己。
他能够进山打猎，自己为何不行？
大不了自己花些银子，找个老猎户带带自己，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打猎不但能够满足自己日常的食物消耗，再说了，要是山中野物太少，若是如之前老猎户挖到的野山参、醒神草之类的珍稀宝物，也算是另类的收入。
这是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路子。
当然还有另一个路子。
好好傍上白小苗，也许得益于他如今有些小帅的脸，从昨日在白府中白小苗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对自己是有些欣赏的，说不得，自己努努力，能够成为其心腹。
远的暂且不说，至少在前街到老鼠街这片地盘，自己也称得上一声有权有势！
路正道思索片刻，却是露出一抹笑容。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他每日的事情并不多，修炼铜煞功更重要的其实是熟悉人魂强化后的力量，这要不了多少时间，而他现在手里的两个活，无论是菜市口那边还是白府那边，其实也都耗费不了多少精力。
他只是将每日用来睡觉的时间，拿去打猎与傍富婆。
辛苦一些，不算什么。
君不见那些从底层上来的，少年时候哪个不是身兼数职？哪个不是终日忙碌。
路正道下定决心，却是在躺下去的时候，恍惚间似乎发现，自己有些…寂寞了。
怪不得都说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路正道压下心中旖旎，随即却是想到了书生的妻子，算算日子，他占据书生的身体已经快有半个月了，按照书生的习惯，每月无论多忙，都会回乡下与妻子一起待几日。
算算日子，也快了。
想到在吞神鬼蜮中书生完整的尸体以及那个用两块透明石头封起来的长发，路正道心中却是在不断迟疑。
到时间了，自己真的要去见…‘妻子’吗？
路正道有些头疼，对于书生那神秘无比的妻子，路正道心中是无比忌惮的。
如果真的如他先前所猜想的那般，到时候哪怕自己不去乡下，妻子多半也会找到县城里来吧？
怀中有些沉重的心情，路正道将小小的鬼蛇从墙角的坛子中取出，勾连鬼神碎片强化一次。
鬼蛇体型像是被注入空气一般迅速膨胀起来，只是眨眼间，便从手指长，稚童小拇指般粗细化为成人小拇指粗细，长度也超过十五公分。
鬼神碎片的强化，对它而言似乎是件极其舒服的事情，蛇信吞吐，张开嘴巴冲着路正道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哟？长牙齿了？’路正道忽然注意到，鬼蛇口中一圈已经生出密密麻麻的细齿，在犬牙的位置，是两颗长长的毒牙。
他伸手轻轻抚摸在鬼蛇背上，感受着手中滑腻冰凉的触感。
‘在有几日，想来就该有战斗力了。’
清晨。
沙虎如前几日一般早早就赶了过来，不过他今日是有事。
“路哥，昨日我去了黑市，见到了你说的那个猎户。”
上午忙完了黑水帮那边的事情便来到路正道的书店，听候他的吩咐。
路正道对此不置可否，只是一些殷勤罢了，重要的，还是沙虎能帮他做多少事。
“路哥，要出去？”
路正道轻笑一声，“菜市口那边搬尸的活儿，不还是你帮我找的吗？”
沙虎面露尴尬，随即摸了摸脑袋。低声说道，“那会儿不是不知道路哥你的本事吗？您要是不想去，我跟王老头说一声就是。”
“别，搬尸是个很不错的活儿，就像老王头说的，与死人在一起，比和活人在一起可要安全的多。”
路正道开口说道。
沙虎不明所以，他算是混子中读过书的，但路正道的话太过深奥，他还是不太懂。
路正道没有解释，只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黑市在哪吧？晚上有空了，去黑市一个摊子上，帮我买些东西。”
他将与老猎户间的交易告诉沙虎，让他晚上代替自己过去买些醒神草回来。
鬼神碎片已经很多，但因为担心强化后的副作用，他迟迟没有强化鬼蛇驯养法以及鬼蛇，要是醒神草有用的话，那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下鬼蛇。
想到成长后的鬼蛇，他忍不住心头生出一抹火热。
一尊如厉鬼一般的实体毒蛇，要是还有人敢跟踪自己，一定能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不过这种得意很快便被压下，不说上次在古槐鬼蜮中见到的卫平与王道人，单说让书生死在寒山寺中的那几个神秘人，便让他心头生出一抹阴霾。
那三个人，又该是什么境界呢？
炼骨？
应该不止…
还是要低调一些…
今日的搬尸平平无奇，除了人魂碎片，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路正道已经不在乎了，人魂碎片已经达到了5个，他自己感应出来的，已经足以帮他将铜煞功再度提升。
二重的铜煞功…
不知该是何等强大？
路正道心中期待着。
晚上回家的时候，沙虎与沙鹰已经又在书店中了，沙虎走进几步，低声在路正道耳边说道。
“路哥，狼牙帮那边知道那三个人死的消息，有人想要找你的麻烦…”
路正道一愣，面上浮现古怪之色，“这狼牙帮做的是什么生意？”
“人牙子的买卖。”沙虎对此一清二白，不假思索道。
人牙子？
也就是…人贩子了。
“那就不要去管了，查到我再说。”
瞧见路正道云淡风轻的样子，沙虎面上没有表情变化，但心中所想，却是无人可知。
只有沙鹰面带奇怪之意，从昨日开始，大哥便带着自己来一向瞧不起的先生家中，还破天荒的让自己帮他干活。
不过从小跟着沙虎东奔西走，对于沙虎他早已无条件信任，既然沙虎说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那自己便跟着先生就是。
等到两人离去，路正道眼睛眯起，人贩子什么的，有些可爱，杀起来积累人魂似乎正好。
他三观算是正常，自己这金手指积累人魂碎片，需要刚死不久的人，可以想象，随着他修为的愈发高深，菜市口约莫每日杀一人的人魂碎片积累定然无法满足，他需要…亲自动手去寻找，或者说…杀戮！
但他并非心理扭曲的变态，随意杀人这种几乎精神病一般的行为，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也不敢去做。
这就需要狼牙帮这样的人来帮他，让他下定最后的决心。
念及至此，他忽然觉得，自己如今的面孔，还有些小帅。
他摇头笑了笑，紧闭大门，随即走向后院。
人魂碎片已经就位，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气血亏空的感觉，正是突破的好时机。
‘人魂碎片，强化！’
对于吞神戏的使用，他如今已经愈发娴熟，一次性控制几枚碎片强化早已能够做到，不至于如第一次修行铜煞功一般直接升级，以至于自己气血亏空。
脑海中那团神秘的气机微微跳动，随即便见人魂碎片一栏扭曲中跳动了一下。
【功一：铜煞功（二重）】
与此同时，浑身上下的气血像是沸腾了一般，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变得滚烫，像是沸腾了一般，只是瞬间，他的面部便一片涨红，浑身上下像是煮熟的大虾一般。
他的大脑也变得混沌，以至于有些浑浑噩噩。
某一刻，他的体内像是出现了无数的气旋，每一个气旋就像是无底洞一般，滚滚热血流入其中，随之而去的是滚烫炽热的感觉。
路正道的意识终于开始恢复，他能够清晰的感觉道，自己浑身的气血在向着体内更深处的某处存在流淌，似乎是…骨骼！
武道第二个境界，炼骨！
以气血熔炼浑身骨骼，气血如炉，骨为钢铁！
气血找到了去向，体内躁动的感觉缓缓消失，路正道清晰的感知到气血的流淌路线。
‘它们’宛若一条条奔流的小河，涌入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骨骼。
不过，功法各有不同。
每一门功法，都各有其侧重的地方，铜煞功，侧重的是手臂。
所以手臂骨骼上的气血，远超身体的别处地方。
若说别处的气血流淌如小河，那么双臂便如大江！
路正道站在原地，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不愧是武者的大境界变化，浅显的变化一感受便能知晓，但更深处，还有着更多的变化。
比如…
他能够感觉到，手臂上的骨骼之中，似有一点点气血流淌中变得凝重，化为点点血斑，这并非是修行出了岔子，而是这些血斑…
路正道低喝一声，只见一点血斑瞬间溶解，他手臂上的肌肉在这一刻，猛然胀大一圈，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感涌现在心头。
这血斑，是一种爆发手段。
这是每个武者都有的？还是只有得自鬼蜮中的功法才有，亦或者是铜煞功所独有的？
路正道并不清楚。
但变强的感觉，让他微微着迷。
得益于他之前每日饮参汤，这几日吃的也算有些营养，哪怕一次性提升了一个境界，气血亏空的感觉也并不严重。
他并未出拳，而是收回力量，只见原本长大一拳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缩小，血斑再度凝聚出来，隐匿在身体中的最深处。
不过腹中剧烈的饥饿感告诉他，这点也不容小觑。
正要取出昨日熬制好的参汤，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徐娘子。’
路正道忽然有了一种明悟，这并非他对徐娘子的熟悉，而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传说中的第六感。
在种种记忆以及感情之中，他似乎能够听出门外敲门的频率以及手指与门的触碰面积。
通过这些，他几乎是下意识般分辨出是个女人，而这么晚了来找他的，只有徐娘子。
路正道面露诧异。
这也是…炼骨带来的变化吗？
还真是奇异。
迅速穿好衣裳，路正道便向外走去。
“大晚上的，锁什么门呢？”
徐娘子弯腰抱起一个大坛子，有些抱怨的说道。
路正道面色淡然，平淡无比的说道，“大晚上不锁门…我想，平山县的治安，还达不到夜不闭户的程度吧？”
徐娘子白了他一眼。“夜不闭户？是晚上不关门的意思吗?行了，别卖弄你那二两墨水了，还不过来帮忙。”
路正道快走几步，接过徐娘子怀中的大坛子，沉重的感觉瞬间涌现。
分量不轻啊。
“你…”
“十来斤肉，我跟小彩去我哥那边熬了一锅坛子肉，里面加了不少佐料，还有肉汤，加上坛子，大约有三十斤吧。”
徐娘子随意的说道。
路正道神情一滞，“不是说好一人一半吗？”
徐娘子像是看白痴一样白了他一眼，“谁跟你说全是你的了？你不会以为我不但给你煮肉，还要搭个坛子吧？”
“我就全带过来，免得你说我占你便宜。”
她颇为泼辣的说道。
也不等路正道说话，她便熟稔的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盆，用勺子将坛子中的肉连带着肉汤一起倒在里面。
“我也不占你便宜，这年头佐料可不便宜，加上帮你看店，吃你点肉，也是应该的。”
徐娘子碎碎念着，似乎是想要通过说话，减轻心中一些不好意思。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带走路正道这么大一块肉不应该，但奈何，她馋啊。
路正道在心中偷笑，觉得这一刻的徐娘子莫名的可爱。
徐娘子的手艺没得说，坛子肉真的很不错，哪怕是以路正道前世的眼光来看，这肉也炖的极好，堪比酒店大厨的水准，当然，也可能是他死而复生以后便没有吃过肉，且这会儿刚刚突破，腹中饥饿难耐。
连汤带肉差不多有十斤的样子，路正道一口气全部干完。
又将参汤当做饭后甜点，饮下一大杯，路正道靠在椅子上，用手轻抚着肚皮。
心中却是苦笑。
这吃的…也太多了吧？
除了他刚刚突破产生的饥饿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似乎随着他修为突破，饭量也大增！
真成大胃王了。
肉这种高能量的食物都得吃这么多，换做粮食，一顿得吃多少…
想来以他如今的胃口，无论是菜市口那边搬尸的钱，还是在白府做账房先生所赚的钱，都不足以再养活他了。
得找个财路…
路正道眯着眼睛，心头思绪万千。
蓦然想到了前几日在黑市遇到的那个老猎户。
那老猎户的武道境界他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应该比不得自己。
他能够进山打猎，自己为何不行？
大不了自己花些银子，找个老猎户带带自己，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打猎不但能够满足自己日常的食物消耗，再说了，要是山中野物太少，若是如之前老猎户挖到的野山参、醒神草之类的珍稀宝物，也算是另类的收入。
这是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路子。
当然还有另一个路子。
好好傍上白小苗，也许得益于他如今有些小帅的脸，从昨日在白府中白小苗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对自己是有些欣赏的，说不得，自己努努力，能够成为其心腹。
远的暂且不说，至少在前街到老鼠街这片地盘，自己也称得上一声有权有势！
路正道思索片刻，却是露出一抹笑容。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他每日的事情并不多，修炼铜煞功更重要的其实是熟悉人魂强化后的力量，这要不了多少时间，而他现在手里的两个活，无论是菜市口那边还是白府那边，其实也都耗费不了多少精力。
他只是将每日用来睡觉的时间，拿去打猎与傍富婆。
辛苦一些，不算什么。
君不见那些从底层上来的，少年时候哪个不是身兼数职？哪个不是终日忙碌。
路正道下定决心，却是在躺下去的时候，恍惚间似乎发现，自己有些…寂寞了。
怪不得都说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路正道压下心中旖旎，随即却是想到了书生的妻子，算算日子，他占据书生的身体已经快有半个月了，按照书生的习惯，每月无论多忙，都会回乡下与妻子一起待几日。
算算日子，也快了。
想到在吞神鬼蜮中书生完整的尸体以及那个用两块透明石头封起来的长发，路正道心中却是在不断迟疑。
到时间了，自己真的要去见…‘妻子’吗？
路正道有些头疼，对于书生那神秘无比的妻子，路正道心中是无比忌惮的。
如果真的如他先前所猜想的那般，到时候哪怕自己不去乡下，妻子多半也会找到县城里来吧？
怀中有些沉重的心情，路正道将小小的鬼蛇从墙角的坛子中取出，勾连鬼神碎片强化一次。
鬼蛇体型像是被注入空气一般迅速膨胀起来，只是眨眼间，便从手指长，稚童小拇指般粗细化为成人小拇指粗细，长度也超过十五公分。
鬼神碎片的强化，对它而言似乎是件极其舒服的事情，蛇信吞吐，张开嘴巴冲着路正道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哟？长牙齿了？’路正道忽然注意到，鬼蛇口中一圈已经生出密密麻麻的细齿，在犬牙的位置，是两颗长长的毒牙。
他伸手轻轻抚摸在鬼蛇背上，感受着手中滑腻冰凉的触感。
‘在有几日，想来就该有战斗力了。’
清晨。
沙虎如前几日一般早早就赶了过来，不过他今日是有事。
“路哥，昨日我去了黑市，见到了你说的那个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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