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红霞满天
赵玖挑眉：“全鱼宴？”
潘娴霏起身道：“我前几日便看了，这瀑布边上有不少鱼类，再找木樨去登封城里买点鱼……”
说是全鱼宴，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正儿八经的全鱼宴也分许多种，潘娴霏就算会做，也没有那么多食材呀！
北狩前的东京倒是勉强凑凑……不过美洲那边没传什么番茄辣椒番薯来，总归凑不齐现代全鱼宴的。而古代的全鱼宴，潘娴霏上哪知道？
不过是讨个口彩罢了。
赵玖当然也不在意，他只是好奇，想看看潘娴霏又能折腾什么花样出来。
正常全鱼宴是八个菜起，潘娴霏紧赶硬凑，把主食算上才勉强凑齐八道。
而且还不是成套系的……但也很用心了就是。
分别是香煎草鱼排、红烧鲤鱼、清蒸鲫鱼、滑炒黑鱼片、鲢鱼鱼丸汤、爆炒鳝丝、酸菜鱼和敲鱼面。
这八道真是把潘娴霏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当然，因着瀑布底下池塘里鱼又大又多，钱财上倒是开销不大，唯一斥巨资的是随蚝油一起从海州（现江苏LYG）运来的黄鱼。
也不算斥巨资？是潘家在那的管事送来的，虽说是讨好主家……四舍五入不要钱。
总归是稀罕物，所以潘娴霏特意用它来做鱼面吃。鱼面这东西着实麻烦，她等闲是不会做的。
其实每道菜都不算简单，红烧鲤鱼算是最轻松的了……
就连清蒸鲫鱼这样腌一下蒸一下淋浇头的菜，因为宋代这里没有蒸鱼豉油，都还得潘娴霏自己想法子制浇头呢。倒也不难，用锅中热油，放入姜丝，冬菇丝、肉丝、料酒、盐和糖翻炒，大火收浓汤汁，将杂物捞出，剩下滚烫的汤汁就可以替代蒸鱼豉油了。
早上跟赵玖说要给他做全鱼宴，实际到傍晚赵玖才正式吃上。因着鱼肉凉了会腥，潘娴霏光是备菜就忙了大半天。就这样还不得不把腌制好了扑完面粉的草鱼排给了厨娘去煎呢！
不过这一天忙活是值得的，赵玖来宋代这么久，一直过得很养生，今日晚膳都吃的不得不起来散步消食。
但是这么多菜赵玖和潘娴霏上哪吃的完？所以赵玖特许了杨沂中、牛皋与大崔三人一并坐下吃——当然收到了他们的激烈的反对。
不过杨沂中早在明道宫之时就经历过赵官家与御前班直共食一事……个鬼啊潘贤妃娘娘也在啊！这能一样吗？我的官家你可长点心吧！
总之折腾一番，还是变成了赵玖与潘娴霏吃完之后把剩菜赏赐了下去……虽然说用的公筷，但剩菜与刚出锅的能一样吗？
潘娴霏气鼓鼓地，任哪一个厨师看到好好的食物被这样糟蹋都会生气的。
赵玖无奈，借着散步消食的机会把潘娴霏拽出去遛弯散心。
虽然夏至已过，但天黑的还是很晚。红日坠在天幕边上，要落不落，满天橙霞为整个大地都渡上一层柔光。军营里军汉的吵嚷声似乎都跟着远去，变成一团充满热闹烟火气的背景音。
潘娴霏早上忙着公事，白天忙着厨事，好容易吃完饭可以歇一歇。在这个环境下，也放松了心神。
杨沂中三人正忙着吃剩菜，所以只有蓝珪与几个御前班直半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木樨因着潘娴霏特意给她留了一份菜，也与杨统制一般没有过来。
赵玖照旧仗着长袖与昏暗的天色牵过潘娴霏的手，轻咳一声：“该说不说，这古代的空气确实清新。”
潘娴霏没有在意，浅浅吐出一口气：“是啊……”她略带点疲惫地靠过去，做饭真是个体力活。不说别的，就那鱼面，得拿着擀面杖敲小半个时辰……不过为了美食当然是值得的！
赵玖虽是个直男，但当官家久了，不至于还跟个愣头青一样。他甚是自然地转手揽过潘娴霏，略带心疼地叹道：“虽然全鱼宴真的很好吃，但以后还是不要你一个人亲自忙了。”
潘娴霏心道，说好了是犒赏，假借他人之手算怎么个事？不过以后真是不能再做这玩意了，多累人呐！
当时说的时候凭借一腔激奋热气上头不觉着，忙完了才知道，这哪是人干的活！
潘娴霏懒得说话，赵玖也不觉着尴尬，两个人就相携在这满天晚霞之下缓缓走着。小瀑布之下潺潺水声变得愈发动听，夏日郁郁葱葱的草木也很怡人。
然而，这等安静并未持续多久，官家到底心头还压着事，清了清嗓子，突然道：“白日里东京那边传消息来，说水泥约摸是制成了，待我们回去后看看用在哪里。”
潘娴霏打起精神：“现在的粗制水泥应当只能用来加固城墙……修路肯定不能行，应该会开裂，不过回去看看开裂程度，用在仓库里防潮也是好的。”
赵玖点头，心里盘算着织布机也该提上日程了。他捏了捏潘娴霏的手心，感慨道：“自你来了，我便少有那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受了……”
潘娴霏偏头看他，想回应些什么，又觉着没什么好回应的，一时有些怔愣。
赵玖倒是根据刚刚的诗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突然一僵，停下了脚步。
潘娴霏疑道：“怎么了？”
赵玖尴尬地撇开眼，双眼望天：“还记得刚与你相认那会……”
潘娴霏思索一下：“如何？”
“你见我的第一句话……”赵官家想隐晦地提示潘娴霏，好让她起个头，自己就可以不必如此尴尬的解释一番了。
潘娴霏苦思冥想：“我说……官家，你知道辛弃疾吗？”
赵玖重重点头，正要开口为自己文抄公的行为辩解一番，却被潘娴霏抢白：“嗨呀，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现在想想都觉着跟发癫了一样！”
赵玖被打断了思路，下意识接口道：“我当时真是吃了一惊。”
潘娴霏心里泪流满面，惊慌失措，不能是赵官家要秋后算账吧？只好勉强应合：“我现在想想，都觉着吃惊，大约是突然见你，一时激动就人来疯了吧。”
赵玖轻咳一声，打断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当这个文抄公……是为了政治。”
这话倒是不假，其实古代文学作品大多都带着政治意义。毕竟从《诗经》时便有以诗讽谏的习惯，孔子的《论语》中也有“兴观群怨”之言，其中怨即为“怨刺上政”以泄导人情之意。
潘娴霏对政治不算敏感，但她多少还是有些脑子的：“《青玉案》既是你用来安抚宗泽，也是向天下展示你收复失地的决心……同时还让你失忆的传言不攻自破？”她顺着想了想：“宗泽的《示儿》也是你为了给他忠武谥号而做的铺垫吧？”
“然也，而且，以宗泽之姿，我私心是想让他在这历史中显得浓墨重彩一些。”赵玖忆起宗泽，也是一时失神。
虽然宗泽因为赵构历史遗留问题，直至死前对着他也似乎疾声厉色，但赵玖与宗泽到底见面之后他便略知对方心意了些。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其实宗泽只是想守住这破碎河山而已，哪怕这赵构之前让他甚是失望……
宗忠武守着宛如一叶孤舟的东京时到底是什么想法，已经无从得知。斯人已逝，赵玖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尽量都给这位让他仰视的英雄。抗金大成以慰人心这一条就不必赘述了，赵玖只能挑挑拣拣把他现有的能给的给了而已。
潘娴霏也是想起了那位风华人物。
历史上宗泽在任东京留守期间，曾二十多次上书高宗赵构，力主还都东京，并制定了收复中原的方略，但都未被采纳——就这跑去临安（现浙江杭州）偏安一隅、不顾两河与旧都的逃跑皇帝竟还被人称为中兴之主！也不知道是想恶心谁！宗泽最后因壮志难酬，忧愤成疾，临终三呼“过河”而卒。死后追赠观文殿学士、通议大夫，谥号忠简。
不管是历史还是《绍宋》的宗泽都是数得着的英雄，在《绍宋》里赵玖见宗泽这段也是一个小高潮，看的潘娴霏热泪盈眶，只恨不能手刃金人……好在赵玖以“宗相公之前独守京城，一力维持，功劳甚大，如今死国，又可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赐谥号忠武，追封王爵，以示哀荣。以此时的时代价值观来看，此等行为真称得上是大善。
潘娴霏叹息：“可惜我来晚了，没能见到这等试挽北宋天倾人物的英姿。”
赵玖淡淡笑道：“我来的也晚，只说了几句话而已……”
“但后来想想，能见到你，也是一样的。”潘娴霏见不得他黯然，接过了话头。往事已矣，宗泽离去时到底有没有相信赵玖，无人知晓，但金人会不会被灭……潘娴霏自然是充满信心的。
赵玖失笑，捏捏她的手心：“好啊，我竟也是能比肩宗忠武的人了！”
潘娴霏望着他，真心实意地点头：“你的成就，超过宗泽。”
按照《绍宋》来说，确实如此。宗泽守一城，赵玖守一国。
潘娴霏起身道：“我前几日便看了，这瀑布边上有不少鱼类，再找木樨去登封城里买点鱼……”
说是全鱼宴，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正儿八经的全鱼宴也分许多种，潘娴霏就算会做，也没有那么多食材呀！
北狩前的东京倒是勉强凑凑……不过美洲那边没传什么番茄辣椒番薯来，总归凑不齐现代全鱼宴的。而古代的全鱼宴，潘娴霏上哪知道？
不过是讨个口彩罢了。
赵玖当然也不在意，他只是好奇，想看看潘娴霏又能折腾什么花样出来。
正常全鱼宴是八个菜起，潘娴霏紧赶硬凑，把主食算上才勉强凑齐八道。
而且还不是成套系的……但也很用心了就是。
分别是香煎草鱼排、红烧鲤鱼、清蒸鲫鱼、滑炒黑鱼片、鲢鱼鱼丸汤、爆炒鳝丝、酸菜鱼和敲鱼面。
这八道真是把潘娴霏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当然，因着瀑布底下池塘里鱼又大又多，钱财上倒是开销不大，唯一斥巨资的是随蚝油一起从海州（现江苏LYG）运来的黄鱼。
也不算斥巨资？是潘家在那的管事送来的，虽说是讨好主家……四舍五入不要钱。
总归是稀罕物，所以潘娴霏特意用它来做鱼面吃。鱼面这东西着实麻烦，她等闲是不会做的。
其实每道菜都不算简单，红烧鲤鱼算是最轻松的了……
就连清蒸鲫鱼这样腌一下蒸一下淋浇头的菜，因为宋代这里没有蒸鱼豉油，都还得潘娴霏自己想法子制浇头呢。倒也不难，用锅中热油，放入姜丝，冬菇丝、肉丝、料酒、盐和糖翻炒，大火收浓汤汁，将杂物捞出，剩下滚烫的汤汁就可以替代蒸鱼豉油了。
早上跟赵玖说要给他做全鱼宴，实际到傍晚赵玖才正式吃上。因着鱼肉凉了会腥，潘娴霏光是备菜就忙了大半天。就这样还不得不把腌制好了扑完面粉的草鱼排给了厨娘去煎呢！
不过这一天忙活是值得的，赵玖来宋代这么久，一直过得很养生，今日晚膳都吃的不得不起来散步消食。
但是这么多菜赵玖和潘娴霏上哪吃的完？所以赵玖特许了杨沂中、牛皋与大崔三人一并坐下吃——当然收到了他们的激烈的反对。
不过杨沂中早在明道宫之时就经历过赵官家与御前班直共食一事……个鬼啊潘贤妃娘娘也在啊！这能一样吗？我的官家你可长点心吧！
总之折腾一番，还是变成了赵玖与潘娴霏吃完之后把剩菜赏赐了下去……虽然说用的公筷，但剩菜与刚出锅的能一样吗？
潘娴霏气鼓鼓地，任哪一个厨师看到好好的食物被这样糟蹋都会生气的。
赵玖无奈，借着散步消食的机会把潘娴霏拽出去遛弯散心。
虽然夏至已过，但天黑的还是很晚。红日坠在天幕边上，要落不落，满天橙霞为整个大地都渡上一层柔光。军营里军汉的吵嚷声似乎都跟着远去，变成一团充满热闹烟火气的背景音。
潘娴霏早上忙着公事，白天忙着厨事，好容易吃完饭可以歇一歇。在这个环境下，也放松了心神。
杨沂中三人正忙着吃剩菜，所以只有蓝珪与几个御前班直半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木樨因着潘娴霏特意给她留了一份菜，也与杨统制一般没有过来。
赵玖照旧仗着长袖与昏暗的天色牵过潘娴霏的手，轻咳一声：“该说不说，这古代的空气确实清新。”
潘娴霏没有在意，浅浅吐出一口气：“是啊……”她略带点疲惫地靠过去，做饭真是个体力活。不说别的，就那鱼面，得拿着擀面杖敲小半个时辰……不过为了美食当然是值得的！
赵玖虽是个直男，但当官家久了，不至于还跟个愣头青一样。他甚是自然地转手揽过潘娴霏，略带心疼地叹道：“虽然全鱼宴真的很好吃，但以后还是不要你一个人亲自忙了。”
潘娴霏心道，说好了是犒赏，假借他人之手算怎么个事？不过以后真是不能再做这玩意了，多累人呐！
当时说的时候凭借一腔激奋热气上头不觉着，忙完了才知道，这哪是人干的活！
潘娴霏懒得说话，赵玖也不觉着尴尬，两个人就相携在这满天晚霞之下缓缓走着。小瀑布之下潺潺水声变得愈发动听，夏日郁郁葱葱的草木也很怡人。
然而，这等安静并未持续多久，官家到底心头还压着事，清了清嗓子，突然道：“白日里东京那边传消息来，说水泥约摸是制成了，待我们回去后看看用在哪里。”
潘娴霏打起精神：“现在的粗制水泥应当只能用来加固城墙……修路肯定不能行，应该会开裂，不过回去看看开裂程度，用在仓库里防潮也是好的。”
赵玖点头，心里盘算着织布机也该提上日程了。他捏了捏潘娴霏的手心，感慨道：“自你来了，我便少有那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受了……”
潘娴霏偏头看他，想回应些什么，又觉着没什么好回应的，一时有些怔愣。
赵玖倒是根据刚刚的诗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突然一僵，停下了脚步。
潘娴霏疑道：“怎么了？”
赵玖尴尬地撇开眼，双眼望天：“还记得刚与你相认那会……”
潘娴霏思索一下：“如何？”
“你见我的第一句话……”赵官家想隐晦地提示潘娴霏，好让她起个头，自己就可以不必如此尴尬的解释一番了。
潘娴霏苦思冥想：“我说……官家，你知道辛弃疾吗？”
赵玖重重点头，正要开口为自己文抄公的行为辩解一番，却被潘娴霏抢白：“嗨呀，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现在想想都觉着跟发癫了一样！”
赵玖被打断了思路，下意识接口道：“我当时真是吃了一惊。”
潘娴霏心里泪流满面，惊慌失措，不能是赵官家要秋后算账吧？只好勉强应合：“我现在想想，都觉着吃惊，大约是突然见你，一时激动就人来疯了吧。”
赵玖轻咳一声，打断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当这个文抄公……是为了政治。”
这话倒是不假，其实古代文学作品大多都带着政治意义。毕竟从《诗经》时便有以诗讽谏的习惯，孔子的《论语》中也有“兴观群怨”之言，其中怨即为“怨刺上政”以泄导人情之意。
潘娴霏对政治不算敏感，但她多少还是有些脑子的：“《青玉案》既是你用来安抚宗泽，也是向天下展示你收复失地的决心……同时还让你失忆的传言不攻自破？”她顺着想了想：“宗泽的《示儿》也是你为了给他忠武谥号而做的铺垫吧？”
“然也，而且，以宗泽之姿，我私心是想让他在这历史中显得浓墨重彩一些。”赵玖忆起宗泽，也是一时失神。
虽然宗泽因为赵构历史遗留问题，直至死前对着他也似乎疾声厉色，但赵玖与宗泽到底见面之后他便略知对方心意了些。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其实宗泽只是想守住这破碎河山而已，哪怕这赵构之前让他甚是失望……
宗忠武守着宛如一叶孤舟的东京时到底是什么想法，已经无从得知。斯人已逝，赵玖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尽量都给这位让他仰视的英雄。抗金大成以慰人心这一条就不必赘述了，赵玖只能挑挑拣拣把他现有的能给的给了而已。
潘娴霏也是想起了那位风华人物。
历史上宗泽在任东京留守期间，曾二十多次上书高宗赵构，力主还都东京，并制定了收复中原的方略，但都未被采纳——就这跑去临安（现浙江杭州）偏安一隅、不顾两河与旧都的逃跑皇帝竟还被人称为中兴之主！也不知道是想恶心谁！宗泽最后因壮志难酬，忧愤成疾，临终三呼“过河”而卒。死后追赠观文殿学士、通议大夫，谥号忠简。
不管是历史还是《绍宋》的宗泽都是数得着的英雄，在《绍宋》里赵玖见宗泽这段也是一个小高潮，看的潘娴霏热泪盈眶，只恨不能手刃金人……好在赵玖以“宗相公之前独守京城，一力维持，功劳甚大，如今死国，又可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赐谥号忠武，追封王爵，以示哀荣。以此时的时代价值观来看，此等行为真称得上是大善。
潘娴霏叹息：“可惜我来晚了，没能见到这等试挽北宋天倾人物的英姿。”
赵玖淡淡笑道：“我来的也晚，只说了几句话而已……”
“但后来想想，能见到你，也是一样的。”潘娴霏见不得他黯然，接过了话头。往事已矣，宗泽离去时到底有没有相信赵玖，无人知晓，但金人会不会被灭……潘娴霏自然是充满信心的。
赵玖失笑，捏捏她的手心：“好啊，我竟也是能比肩宗忠武的人了！”
潘娴霏望着他，真心实意地点头：“你的成就，超过宗泽。”
按照《绍宋》来说，确实如此。宗泽守一城，赵玖守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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