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
老板和灼耿都不算形貌平平之辈，走在大街上自然引起了不少关注。尤其是对于灼耿流露诧异之情的人远多于被老板吸引者。
但是不知道是野狐狸还是维克托“名声在外”，行人就算对灼耿这样瞧起来算得上帝国军队模范的人，也并未驻足观看。
维克托侧着眼看了看身旁把阳光遮的严严实实的健硕男人，心里也是打着鼓。
不过，到了野狐狸的地盘，管你是猪羊虎狼，都得乖乖的。
念及此处，维克托情不自禁又升起了对老板的攀谈之意：
“小姐……丽雅小姐？”
老板正在懊恼自己没有裹着长袍就出门，不过幸好有那个呆头呆脑的高大个给自己“挡风”。
“嗯？”
“不知道您是哪里人，毕竟像你这样出众的女性，在浦兰很少见。”维克托搓搓手，比划了一下老板优越的身高条件。
老板勾起红唇，看着比自己矮了近半尺的维克托，道：“但是像您一样的人物在浦兰却随处可见，真是令人惊讶。”
地痞们很显然知道维克托说的不单单是老板引人注目的身高，但也很快意识到老板说的似乎就是维克托的身高。
维克托再次吃瘪，十分不快，只敢扭过头去把怒意射向灼耿的臂膀——他压根对不上灼耿的眼睛。
灼耿当然对此毫无反应，但令一直偷偷观察的老板有些讶异的是，他也没有像个孩子一样环视，甚至对周身的一切表现的没有兴趣。
看来也不是彻底失忆嘛？
想起灼耿此前震惊众人的战斗力，老板心中有了一些有趣的盘算。
随行的一众野狐狸帮派成员中，小乔格看着笑起来跟城郊美丽的红兰花一样的老板，无比忐忑。
爷爷去世前，最常说的，就是美丽的女人最可怕，要是笑起来好看，那就更致命了！
一路无言，几人赶路也更快了些，很快离开喧闹的集市区，来到野狐狸教堂一般的府邸，这是河间镇最高大奢华的建筑。房子正面树着一排廊柱，可见的几面墙壁都有全都有浮雕装饰。
无论是法官拜放着他那可怜的小天平的法庭还是镇长寒酸的办公室，或者这俩加上镇上最圣洁的教堂一块儿，都比不上这地方。
是的，到了老大的地方，他也就不怎么怕了，毕竟老大比任何人都凶。
乔格想着，刚进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进了视野中。
老大！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老大住的地方，但马上老大身边就有威猛的壮汉“请”他们出去。
维克托留了下来，而老板和灼耿被几个壮汉“挟持”般地护送到了更靠里的房间里去。
待两人被安置妥当，野狐狸的老大就一脸怒气看着维克托：
“东西呢？”
维克托满脸惊异，“什么东西？”
老大倒吸一口气，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无奈。
龙蛋啊！
那女人可是托自己找一个炼金术士来提炼龙蛋里的红药液！那可是被龙堡明令禁止的，炼金师当然没有，但是蛋不能没了啊！
“算了，既然人来了，就别想走了。”老大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金砖扳指，瞪了维克托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维克托疑惑又委屈，根本说不出话来。但老大走到门口时又叫住他，“老大，那女人……”
老大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转过身去时脸上不由得露出嫌恶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身份有所价值……
算了，算了，帮派老大也会身不由己嘛。
老大整理了一下心情，推开门：
“尊贵的客人？”
就算被好几个彪形大汉包围，老板也只是摇着陶瓷杯子里的银制汤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至于灼耿……
见到灼耿，野狐狸的老大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刚进门他就在想，自己交代那个蠢货最多可以放宽让客人带一个随从来，是让他允许挑这么个人形猛兽过来吗？
算了算了，且行且看，难不成两个人翻了天。
“阁下确实让我感受到了诚意。”老板把黑色的杯中之物旋出一个小涡，脸上是标准的笑脸，“毕竟在这样一个小镇，您确实是能力非凡。”
“不过，阁下，打算怎么交易？”
见老板话费一转，干脆以自己的绰号命名帮派的野狐狸老大也是圆滑地回以笑容：
“这句话应该我问您才对，您貌似没有带来东西吧……”
老板摇勺子的手停在半空，即后把勺子丢似的沉回杯底。
“我答应您的是十枚金龙，十枚金龙！不是银色的羽蛇更不是小铜人，你还想要别的东西？”
银器与陶瓷碰撞，还溅起带着淡淡香气的液体，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野狐狸脸色一僵，今天倒底是怎么了，莫非被维克托那混账小子气昏头了？自己竟然说出如此有失分寸的话。
起初的委托就是找一个没有经过龙堡这个“官方”注册的乡野炼金师，但自己手底下机灵的小鸟们——也就是一帮脏兮兮的小混混无意摸查到了那伙人马车里头隐约藏着颗带鳞片的大蛋。
什么秘密都瞒不过机灵的小鸟，野狐狸很是得意自己“资助”儿童的善举。
炼金术士。
带鳞片的蛋。
野狐狸当即就联想到了龙蛋，早就听说一些不知死活的年轻贵族，喜欢猎奇一些新鲜的东西，甚至在近几年龙灾稀松后，龙堡最禁忌的那几个方面也有人胆敢涉足了。
猝然，一些舔舐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尴尬场面：
那个长着有如古典艺术家画作上常出现的完美面孔的男人，正悄悄品尝着被溅到自己手上的咖啡。
该死。
老板真诚地笑起来，小地痞乔格要是能看见这笑，肯定会开始畅想世界上那些比起一大团红兰花更美丽的东西。
野狐狸也赔着笑，算是缓解尴尬。
但在有人扣门前，交易还是陷入了僵局。一个个子小小，头发杂乱到盖住了大半张脸的男孩走了进来。
野狐狸俯下身，细细听着他的汇报，嘴巴弧度越来越大。
“有什么好消息？”老板兴致盎然地捥了一小勺咖啡递到灼耿嘴边。
灼耿上唇紧紧包着下唇，以至于还抗拒似的朝内抿了一些。
“只是了解到了客人的一些信息。”野狐狸把扳指在拇指上上下滑动，肚腩微微前挺。
老板有些悲哀地注视着那个自己进镇时还打赏过的乞儿，然后对上灼耿那对琥珀，企图在他没有杂质的眼睛里聊寻慰籍。
“继续我们的交易？”老板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光闪闪、还盘踞有一条巨龙浮印的硬币，然后在食指关节上放平用拇指弹出。
刚一拿出圆币，灼耿紧闭的嘴唇就有些舒展放松。
金龙在空中抛出漂亮的弧线，鸡窝一样蓬乱不堪的头发下，一只难显年轻的浑浊眼睛死死锁着这道弧迹。
哐当落地。
但那个会扑到巴洛脚边，只是为了拾起他足底菜叶的男孩没有捡；他只是用左手抱着自己的右臂，心虚地抬眼望着野狐狸。
反倒是灼耿眼神熠熠，显然对那枚漂亮的小家伙有着浓厚兴趣。
野狐狸很满意小鸟的乖顺，但他必须面露威容：
“客人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预付的报酬。”老板把咖啡推给灼耿，任其仔细闻嗅；再到此时，她的眼底已经只剩漠然。
“哈哈哈哈哈，真是豪爽。”野狐狸毫不介意地蹲下身去捡起金龙，然后放进口袋，“不过我想，我应该还能获得更多。”
野狐狸眼睛一眯，真如那种刁猾生物觅食时的嘴脸。
“嗯——”野狐狸甩甩脸，示意手下朝两人靠拢，而后他和善地拍了拍男孩，让他退去。
好几位壮汉靠近，老板倒是发现这里的桌子不错，正够自己翘起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于是就真的这么做了：
老板处之泰然。
“灼耿？”
男人闻言站了起来，房间里的海拔顿时被拔高了一般。
野狐狸不得不承认，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俯瞰真的很不好受，但灼耿憨厚地伸出两手让手下拷上镣铐时，他就不这么觉得了。
直到手下仔仔细细收光了那个女人身上足足五把有三角缺口的小刀——其中一把绑在她紧致皮马甲的内衬里；野狐狸的心中才放下石头。
可是老板还是气定神闲，野狐狸心中疑惑，于是只好决定先把两人关押到自己的地下牢房中去：
等到酒馆那边得手的消息一传过来，自己就杀了他们；就算没得手，这俩人也会是很重要的筹码——呃，也许那个男人不怎么重要。
但是不知道是野狐狸还是维克托“名声在外”，行人就算对灼耿这样瞧起来算得上帝国军队模范的人，也并未驻足观看。
维克托侧着眼看了看身旁把阳光遮的严严实实的健硕男人，心里也是打着鼓。
不过，到了野狐狸的地盘，管你是猪羊虎狼，都得乖乖的。
念及此处，维克托情不自禁又升起了对老板的攀谈之意：
“小姐……丽雅小姐？”
老板正在懊恼自己没有裹着长袍就出门，不过幸好有那个呆头呆脑的高大个给自己“挡风”。
“嗯？”
“不知道您是哪里人，毕竟像你这样出众的女性，在浦兰很少见。”维克托搓搓手，比划了一下老板优越的身高条件。
老板勾起红唇，看着比自己矮了近半尺的维克托，道：“但是像您一样的人物在浦兰却随处可见，真是令人惊讶。”
地痞们很显然知道维克托说的不单单是老板引人注目的身高，但也很快意识到老板说的似乎就是维克托的身高。
维克托再次吃瘪，十分不快，只敢扭过头去把怒意射向灼耿的臂膀——他压根对不上灼耿的眼睛。
灼耿当然对此毫无反应，但令一直偷偷观察的老板有些讶异的是，他也没有像个孩子一样环视，甚至对周身的一切表现的没有兴趣。
看来也不是彻底失忆嘛？
想起灼耿此前震惊众人的战斗力，老板心中有了一些有趣的盘算。
随行的一众野狐狸帮派成员中，小乔格看着笑起来跟城郊美丽的红兰花一样的老板，无比忐忑。
爷爷去世前，最常说的，就是美丽的女人最可怕，要是笑起来好看，那就更致命了！
一路无言，几人赶路也更快了些，很快离开喧闹的集市区，来到野狐狸教堂一般的府邸，这是河间镇最高大奢华的建筑。房子正面树着一排廊柱，可见的几面墙壁都有全都有浮雕装饰。
无论是法官拜放着他那可怜的小天平的法庭还是镇长寒酸的办公室，或者这俩加上镇上最圣洁的教堂一块儿，都比不上这地方。
是的，到了老大的地方，他也就不怎么怕了，毕竟老大比任何人都凶。
乔格想着，刚进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进了视野中。
老大！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老大住的地方，但马上老大身边就有威猛的壮汉“请”他们出去。
维克托留了下来，而老板和灼耿被几个壮汉“挟持”般地护送到了更靠里的房间里去。
待两人被安置妥当，野狐狸的老大就一脸怒气看着维克托：
“东西呢？”
维克托满脸惊异，“什么东西？”
老大倒吸一口气，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无奈。
龙蛋啊！
那女人可是托自己找一个炼金术士来提炼龙蛋里的红药液！那可是被龙堡明令禁止的，炼金师当然没有，但是蛋不能没了啊！
“算了，既然人来了，就别想走了。”老大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金砖扳指，瞪了维克托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维克托疑惑又委屈，根本说不出话来。但老大走到门口时又叫住他，“老大，那女人……”
老大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转过身去时脸上不由得露出嫌恶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身份有所价值……
算了，算了，帮派老大也会身不由己嘛。
老大整理了一下心情，推开门：
“尊贵的客人？”
就算被好几个彪形大汉包围，老板也只是摇着陶瓷杯子里的银制汤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至于灼耿……
见到灼耿，野狐狸的老大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刚进门他就在想，自己交代那个蠢货最多可以放宽让客人带一个随从来，是让他允许挑这么个人形猛兽过来吗？
算了算了，且行且看，难不成两个人翻了天。
“阁下确实让我感受到了诚意。”老板把黑色的杯中之物旋出一个小涡，脸上是标准的笑脸，“毕竟在这样一个小镇，您确实是能力非凡。”
“不过，阁下，打算怎么交易？”
见老板话费一转，干脆以自己的绰号命名帮派的野狐狸老大也是圆滑地回以笑容：
“这句话应该我问您才对，您貌似没有带来东西吧……”
老板摇勺子的手停在半空，即后把勺子丢似的沉回杯底。
“我答应您的是十枚金龙，十枚金龙！不是银色的羽蛇更不是小铜人，你还想要别的东西？”
银器与陶瓷碰撞，还溅起带着淡淡香气的液体，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野狐狸脸色一僵，今天倒底是怎么了，莫非被维克托那混账小子气昏头了？自己竟然说出如此有失分寸的话。
起初的委托就是找一个没有经过龙堡这个“官方”注册的乡野炼金师，但自己手底下机灵的小鸟们——也就是一帮脏兮兮的小混混无意摸查到了那伙人马车里头隐约藏着颗带鳞片的大蛋。
什么秘密都瞒不过机灵的小鸟，野狐狸很是得意自己“资助”儿童的善举。
炼金术士。
带鳞片的蛋。
野狐狸当即就联想到了龙蛋，早就听说一些不知死活的年轻贵族，喜欢猎奇一些新鲜的东西，甚至在近几年龙灾稀松后，龙堡最禁忌的那几个方面也有人胆敢涉足了。
猝然，一些舔舐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尴尬场面：
那个长着有如古典艺术家画作上常出现的完美面孔的男人，正悄悄品尝着被溅到自己手上的咖啡。
该死。
老板真诚地笑起来，小地痞乔格要是能看见这笑，肯定会开始畅想世界上那些比起一大团红兰花更美丽的东西。
野狐狸也赔着笑，算是缓解尴尬。
但在有人扣门前，交易还是陷入了僵局。一个个子小小，头发杂乱到盖住了大半张脸的男孩走了进来。
野狐狸俯下身，细细听着他的汇报，嘴巴弧度越来越大。
“有什么好消息？”老板兴致盎然地捥了一小勺咖啡递到灼耿嘴边。
灼耿上唇紧紧包着下唇，以至于还抗拒似的朝内抿了一些。
“只是了解到了客人的一些信息。”野狐狸把扳指在拇指上上下滑动，肚腩微微前挺。
老板有些悲哀地注视着那个自己进镇时还打赏过的乞儿，然后对上灼耿那对琥珀，企图在他没有杂质的眼睛里聊寻慰籍。
“继续我们的交易？”老板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光闪闪、还盘踞有一条巨龙浮印的硬币，然后在食指关节上放平用拇指弹出。
刚一拿出圆币，灼耿紧闭的嘴唇就有些舒展放松。
金龙在空中抛出漂亮的弧线，鸡窝一样蓬乱不堪的头发下，一只难显年轻的浑浊眼睛死死锁着这道弧迹。
哐当落地。
但那个会扑到巴洛脚边，只是为了拾起他足底菜叶的男孩没有捡；他只是用左手抱着自己的右臂，心虚地抬眼望着野狐狸。
反倒是灼耿眼神熠熠，显然对那枚漂亮的小家伙有着浓厚兴趣。
野狐狸很满意小鸟的乖顺，但他必须面露威容：
“客人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预付的报酬。”老板把咖啡推给灼耿，任其仔细闻嗅；再到此时，她的眼底已经只剩漠然。
“哈哈哈哈哈，真是豪爽。”野狐狸毫不介意地蹲下身去捡起金龙，然后放进口袋，“不过我想，我应该还能获得更多。”
野狐狸眼睛一眯，真如那种刁猾生物觅食时的嘴脸。
“嗯——”野狐狸甩甩脸，示意手下朝两人靠拢，而后他和善地拍了拍男孩，让他退去。
好几位壮汉靠近，老板倒是发现这里的桌子不错，正够自己翘起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于是就真的这么做了：
老板处之泰然。
“灼耿？”
男人闻言站了起来，房间里的海拔顿时被拔高了一般。
野狐狸不得不承认，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俯瞰真的很不好受，但灼耿憨厚地伸出两手让手下拷上镣铐时，他就不这么觉得了。
直到手下仔仔细细收光了那个女人身上足足五把有三角缺口的小刀——其中一把绑在她紧致皮马甲的内衬里；野狐狸的心中才放下石头。
可是老板还是气定神闲，野狐狸心中疑惑，于是只好决定先把两人关押到自己的地下牢房中去：
等到酒馆那边得手的消息一传过来，自己就杀了他们；就算没得手，这俩人也会是很重要的筹码——呃，也许那个男人不怎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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