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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狗打法

    政治斗争的根本目的,在于争夺利益,和利益的再分配。

    不是争权吗,权力的再分配?

    权力就是利益,根本还是利益。

    如果权力不能换取等价的利益,那么权力越大,反而要承担的义务越多,费力不讨好又有谁去争,这世上早就天下太平了。

    也不要一说到利益就自然而然的形成反感,凡事辩证看,人民就没有利益了吗?人民的利益就不要去争了吗,哈哈。

    曹爽的做法,就是把蛋糕收拢,全攥在自己手里,多多益善,撑死了也要往嘴里塞。

    病态到了什么地步,就连掌管皇家园林负责供应木料的职位,他都要去过问,他都要动手脚。

    我的天!辅政大臣托孤之重,何以自贱到如此地步。

    而司马懿就高明得多了,把蛋糕摆在明面上,他来负责分,绝对公平!

    太后的郭家切一块,老臣们切一块,和司马家关系好的切一块,外人切一块。

    分完了,你们看公不公平?

    大家拍手称快。

    可是这狗逼在桌子底下还藏着一个蛋糕没有拿出来,留着吃独食的……

    常人看司马懿高平陵之变,感觉轻轻松松搜依惹,容易有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重点不是兵变啊,重点是利益的分配。

    你价格谈拢了,兵变就是走个流程,走个形式。

    不是他司马家单干,扯旗就要造反啊。

    是司马家带头。

    太后不说同意,也是默许。

    然后蒋济高柔刘放孙资等一众大魏肱骨给他站台。

    朝中大臣,不说大多数都支持司马懿,成了司马家的人。

    而是司马懿让足够多的人,保持中立态度,你们打你们的,谁赢我们跟谁走。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太难。

    没有谁能在一天之内,说服这么多人!

    而是司马家经年累月的积累,才取得了这么多人的信任和支持,或者说,才骗得了这么多人的信任和支持……

    你说他司马家居心叵测,早就蓄意谋反?

    还真不是,曹操当年想的也只是,做一个大汉的征西将军。

    而司马家的操作,是世家大族的基本操作,更像一种常规的自保手段。

    只是保着保着,发现自己发育成了一头怪物,再加上哎我儿子原来这么出息啊,要不搞搞?

    猥琐发育不知不觉就六神,然后对面还在浪,还发现自己这边有小代,通天代,是你你也忍不住……

    弱肉强食,天子兵强马壮者自为之!

    没毛病哈老铁,可是你把对面水晶推了就推了,你泉水跳舞亮表情,公屏打字嘲讽,还结算界面举报封号,是什么意思?是几个意思?

    只说厚积薄发,平衡各方势力之间的利益,取得他们的支持和信任,最差也要让他们保持中立的本事,没有几十年的政治生涯,是修不成神功的。

    高平陵之变挥刀只有一天,但司马家磨刀可是磨了几十年。

    一开始这刀只是用来自保的,后来就变成了屠刀,无非是奋六世之余烈的另一个版本。

    历史从来是个圈。

    司马懿坐住了洛阳城,这事就成了吗?

    远远没有,才刚开始,反而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

    狗急跳墙,曹爽带走了洛阳城里最精锐的部队几千人,天子还跟他一起走了!

    曹爽要是条疯狗,不管不顾的反攻洛阳,司马懿这只冢虎能被他咬死!

    我赵括代言人丁十三大胆给曹爽出个方案!

    全军出城了二十里都还没走到,留一小队二三百人,指挥宫女太监下人,搬运辎重。

    其余人马,包括天子,随我立即反攻洛阳!

    小天子你别在马车里面坐着了!给我出来持剑站马车上督战,别人敢往天子这边射?要射你督战的站远点谁射得到你!

    曹爽几兄弟披甲,身先士卒,最强的天子亲军打头阵,禁军守军跟上,就撞城门,就爬城墙!

    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还不以命相博。

    天子督战,大将军冲锋,天子亲军打头阵,这个爆发力就是一鼓作气的事,爬上去就赢了,爬不上去大家一块死!

    不要说攻城器械的事,复杂的攻城器械没有,洛阳城外草木茂盛,随便挫点冲车云梯,那是可以的。

    攻城器械重要,但不是决定因素。

    魏吴庐江之战,吴军本来就不擅长陆战,更不要说攻城。

    是吴军突然出现在庐江这个位置,魏军意想不到一开始就有点胆怯。

    吴军将领商议,说怎么办哩,又没攻城器械,又不擅长攻城,老规矩还是围吧。攻城是不可能攻城滴,只有围城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

    指挥吕蒙说,不行,这不是我们的地盘,你围他援军就过来了,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庐江,不是打援。

    有人心里嘀咕,你打了援他庐江还守个屁。

    有没有想过,你打了援庐江不降呢,庐江还能再坚持半年呢。

    只要庐江还在,有第一波援军就会有第二波援军,可要是庐江丢了,不是就没有救援的必要了吗,哈哈。

    吕蒙接着说,我们突然出现,本来对敌军就是一种心理上的震慑,你围城三五天,敌军反应过来了,也求援了,就不会害怕了。

    现在他们连求援的信息,都还没来得及传递出去,心里面肯定惶恐,必须立刻攻城,而且必须一次就攻下来。

    如果他们打退了我们的第一次进攻,就有了底气和信心能守得住,第二次第三次攻城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东吴第一猛人,直面武圣屯兵对峙成就达成,百骑无伤劫营成就达成,水战陆战两栖全才,锦帆游侠称号,铃铛爱好者,和凌统的不共戴天杀父仇人,甘宁点了个赞。

    然后甘宁身先士卒,带头背着绳索去爬城!你没有听错,这家伙连云梯都省了,背着绳索就去爬城!

    甘宁当先锋,一个早上,就把有几万守军的庐江城给锤烂了啊!

    要啥攻城器械啊,打仗凭的就是气势。

    我这招看似是在攻城,实际上还是在攻心,是在吓唬他们。

    吓谁?吓司马懿那帮老狐狸?怎么可能,这帮老王八蛋才不会上当呢。

    是在吓守城的那帮士兵和中下级军官啊,哈哈哈,天子督战大将军冲锋天子亲军爬城,绝对能把守城的那帮吓傻。

    司马懿在他们不敢跑,曹爽这边这个气势,他们也不敢玩命儿的抵抗,于是就会出现一种奇妙的现象,摸鱼打法,出工不出力。

    我在守城啦,你看嘛,我真的有在尽力守,但是守不住,不怪我欧。

    当然,我一开始就讲明了,我这是疯狗打法,风险大收益也大。

    也有不疯的,稳扎稳打的选项,马上就有“智囊”来为曹爽出谋划策了。

    可是曹爽这个人,不仅脾气性格像袁绍,怎么连结局也像袁绍呢。

    这里的结局,是说袁绍官渡之败,曹爽高平陵之变不战而降。

    你会发现魏武帝曹操,评价他青梅竹马的好基友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用在曹爽身上也一点没错,干大事而惜身,曹爽压根就不是那种身先士卒的人,哪怕不让他像甘宁一样亲自爬城,你让他站近点指挥,他都惜命。

    惜命的人,又怎么会采取我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是说,看上去是司马懿大优势,不是啊,其实劣势的一直是司马懿。

    司马懿要真是大优势,他占据了洛阳城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整顿兵马,出城追击曹爽,让他交出兵权束手就擒。

    可是司马懿占据了洛阳城,第一道命令就是立即关闭所有城门,倒不是害怕,是谨慎,一开始就采取了守势。

    真没示敌以弱骄兵之计,几千天子亲军禁军,你追出去和人家打嘛,你这边的人和他那边的人,还都是洛阳军自己人。

    是真没有优势,也没必要和他打,先关门,断了他反击偷袭的念想。

    占据了洛阳城,只是让司马懿有了谈判的资本,还没有逼到曹爽和他不得不谈的地步,因为曹爽手里,看上去能打的牌,还有很多,但实际上他一张也打不出来,倒不是他自己蠢……

    就像官渡之战一样,看上去袁绍能打的牌很多,但是袁绍也是尽力做了他能做到的,操作有失误,但还没有到操作变形的地步,只能说曹操比袁绍更尽力,不能说袁绍蠢。

    后面我会解释说明,“智囊”那些看上去高明的方案,为什么在曹爽眼里并不高明。

    此刻司马懿正站在城楼上和老友蒋济叙旧,无非商业互吹一波,然后再畅想一下曹爽倒台后双方的幸福生活美好未来,顺便关注一下局势的发展,站城楼上,看看曹爽有没有选择,最不可能,但也是司马懿最忌惮的,疯狗打法。

    我说要是曹爽真把天子拉出来站在军阵后方督战攻城,司马懿这边就悬了啊,他能动天子,司马懿可不能动郭太后啊。

    你说司马懿也去后宫,把郭太后一个女人妇道人家,拉到城楼上来督战,像话吗……

    真要发生这种情况,郭太后只会从司马懿的盟友,识时务的,及时俊杰化,中立化。

    现在我不是你的盟友了,我保持中立,你们两个放心打拼命打,我不管哈。

    要是司马懿赢,那我们还是盟友。

    要是曹爽赢,那郭太后之前签的那些字盖的那些章,哀家都是被司马懿逼迫的啊,这不就弄假成真了吗,哈哈哈!

    这时司马懿手下士兵跑来,大声呼叫,有大事禀报。

    司马懿心头一惊,不会是曹爽真的疯狗打法,冲我来了吧!

    只听士兵报告,“洛阳城门,均已关闭。只是,只是那大司农桓范,趁守军不备,策马冲出城门,径直往大将军方向跑了!桓范还盗走了大司农印!”

    听完禀报,司马懿心下大喜,跑了,跑了这不是好事吗!有桓范那么理性的人在,曹爽就算想玩疯狗一波流,桓范也会制止他的。

    司马懿顿觉心情舒畅,没有了后顾之忧,又忍不住和好友蒋济打起趣来,“哎呀这可怎么办,那桓范足智多谋,人称智囊,他若助曹爽,只怕不妥吧,啧啧”。

    蒋济怎么会听不出他阴阳怪气,也笑着捧哏,“无妨无妨,那桓范虽然足智多谋,但曹爽却是驽马恋栈豆,桓范之策,必然不为他所用。”

    两个老家伙又开始放肆大笑。

    哎,要不是司马懿最后洛水放屁,他和蒋济,何尝不是挚交好友呢。

    “孤与于禁,挚交三十年!何以临难变节,反不如庞德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