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魏女士的烦恼
下午三点，张红与年广九，先后来到汪家镇住宅楼的建设工地上。
韩羽还没到。
站在小土包商，看着周围近乎鸟不下蛋的荒地，张红突然疑惑起来。
“年叔，这地方……”
“好地方！”
“哪好？”
年广九呵呵笑道：“我能想出五条，你试着想一想。”
见张红发愣，年广九哈哈大笑。
“年叔，你笑什么呀？”
“你不是买卖人。”
张红很奇怪：自己手握四家商铺，怎么就不是买卖人了？
“说不好听的，王婆卖瓜，还要自卖自夸呢，你夸不出花来，谁买啊？”
张红忍俊不禁地问道：“那年叔的意思，王婆是个合格的买卖人？”
“都说无商不奸，但实际上是无商不富无商不活，得利的不仅仅只是商人。要真没有买卖人，受苦的其实是老百姓。”
张红瞪大眼睛，惊讶地说道：“年叔，你可真行啊！这样也能说通？”
年广九慢悠悠地说道：“人，不吃瓜子可以，但买不到米就得饿死，这就是现实啊。”
张红第一次听到这种新鲜的观点，不由得暗暗揣摩。
生意经行行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这回又学到了。
于是，她拼命想着住宅楼的好处。
嗯，清静，视野好，不远处有西洋湖，还有什么呢？
她实在想不出，便说了自己的答案。
“房产会增值，还有，抢先占据好市口。要是我，就在对面开一家小吃店，杂货店，五金店，小诊所等等，什么都可以啦。”
张红佩服的五体投地，对方的眼光，已经超出房产本身。
“年叔不愧是前辈，站得高看得远！”
“我打赌，小韩至少还能说出两条来，你信不？”
张红再次惊讶道：“年叔怎么知道？”
“他的想法，和我们都不一样，要不你待会试试呗。”
张红眼光一亮。
有备算无备，应该能让韩羽吃瘪，她兴致勃勃地答应下来。
但，两人万万没想到，韩羽来是来了，却是与人结伴同来。
“赵大海，小微的父亲，城建公司工程师，真正的房地产专家。”
我去，这也太巧了吧？
饶是见多识广的年广九，以及精明强势的张红，也只能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马冬锡是个泥瓦匠，然后就有了四栋住宅楼和徽红地产。
有了徽红红丝，韩羽居然拉来小微他爹，还是房地产的专家？
他咋啥都能连得上呢？
难道这小子，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
然而，更让人无语的是，韩羽小嘴巴拉巴拉一通白活，直接让年张二人灵魂升华。
“赵叔，你别看只有八十间房子，但我的想法是这个作为一期。二期在一期后面，至少二三十栋，三期大概有四五十栋。”
“对，三期盖在马路对面，临街搞成门面房出租。还要建小学，幼儿园，菜市场，游乐场，大型商场等等。”
“到时候跟公交公司联系，拉两条公交专线，整体搞成一个综合性大社区，要能容纳上万人生活就业。”
赵大海听得是心荡神摇，浮想联翩，频频点头。
“小韩，你的想法真大胆！很好，很有前瞻性，真要能这样，这块地方价值万金啊！”
“赵叔，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做成精品社区，要能在江城名列前茅。”
“我打算把这个小区叫作‘天府佳苑’，效果图和样板房的装修必须高大上，还有二期三期的工程设计，非常重要。我想让天府佳苑，成为江城乃至徽省房地产的模板！”
韩羽指向西边：“那边是神山，东面是西洋湖，有山有水，暗合见仁见智的说法。再加上四通八达，田园风光，这儿注定是人间胜景。”
“购房者必须是有权有钱，又注重生活质量，中等收入以上的人家，才有入住的资格。”
赵大海见猎心喜，心痒难耐，当场答应下来。
“好，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力，先搞出小样，请你过目。”
“嗯嗯，效果图必须好看，款式必须新潮，最好还要起个听上去就响亮的新词，比如板式楼房，比如小高层，大平层等等。”
赵大海很认同，他与韩羽交流的很畅快，甚至启发了他很多联想。
年广九冲张红笑笑：“这都多少条了？”
张红咬着牙说道：“年叔，我算看明白了，这小子是王婆中的王婆，比奸商还奸商！”
年广九笑道：“不是好事么？”
张红愣住。
“如果你不是合伙人，等效果图样板房出来，你会不会买？”
张红想想，好像确实挺诱人的，大概率会买的吧。
斜看落日余晖，年广九深有感触地说道：“哈，躺着都能赚钱，这世道，我真有点看不懂了。”
送走小赵同学的爹，年广九提议调整股份，年张韩由四三三变为一四五。
“我挂个名头就够了，你们在前面闯，出了事我去顶。反正年纪大了，判刑也好坐牢也罢，权当放假休息。”
韩羽哈哈大笑：“真没必要，我办事你放心，合法合规，照章办事，您老只管踏踏实实的吃喝玩乐。”
但无论如何，年广九很执着，坚持只拿一成。
韩羽提议，让张红当大股东。
张红也不肯，还说你小子能者多劳，多劳多得是天经地义的。
韩羽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五成就五成，我拿一成干股出来，一半作为年终奖，鼓励公司骨干和先进分子。一半做慈善基金，帮助困难员工，以及社会公益活动。”
年广九眼睛亮了，大声说道：“利益均沾，兼济天下，好，这个好！”
张红最后提醒韩羽：“你又要上学，又要搞股票，还搞房地产，能顾得过来吗？”
“我相信天道酬勤，更相信，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做。等上了规模，我们只负责制定方向，审查进度和报表，其他的让负责人放手去做，充分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
“啪啪啪！”
年广九忍不住鼓掌致意。
“小子，好好干！”
徽红房地产，大局已定。
……
赵大海回到家中，在办公桌上铺好画板便勾勒起草图，一遍又一遍，直到夜深。
魏女士心疼不过，埋怨道：“你们领导太不拿人当人了，哪有这么使唤人的？”
“不是单位的事。”
魏女士惊讶极了。
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丈夫接私活。
她凑过去，看着草图，好奇地问道：“到底是哪位神仙老板，能请动视钱财如粪土的赵工？”
赵大海哈哈一笑，故意苦着脸说道：“不答应不行，欠了人家的大人情，总得表示一下。”
这下，魏女士更好奇了。
到厨房做了一锅甜品，端给正在做寒假作业的女儿一碗，然后与丈夫一人一碗。
“画了这么多小稿，还不满意？老板的眼光很高？”
“总感觉差一点，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嗯，也没错，现在还真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
年轻人？
老板？
欠了人情？
魏女士越听越糊涂，干脆问道：“是你们领导家的子女？”
“小韩。”
“什么？哪家的小孩？”
赵大海，用铅笔轻轻敲了敲墙。
魏女士看了看墙，忽然想到，隔壁是次卧，也就是女儿的房间……不会吧？
“韩家老大？”
“嗯。”
“他？怎么当上老板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身处五百鸭子之中，绝逼是没法安心画画。
丢下铅笔，赵大海引以为豪地说道：“他现在是徽红地产的股东兼执行总经理，目前手上有四栋楼房，整个规划是容纳万人的超大型综合社区。他的要求就一个：打造徽省模板！这项目对我是个新课题，我想把她做好，不，就算不睡觉，我也一定要把她做出来！”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那小子会魔法吗？
但魏女士知道，丈夫是认真严谨的人，不会轻易信口开河。
看着自家的小两居，她很是愧疚。
儿子还住在单位宿舍里，女朋友谈了三年，因为没婚房，准亲家一直没有好脸色。
忽然，魏女士觉得，今晚的甜品，连往日一半的滋味也没有。
她试探着问道：“他们的房子在哪？”
夫妻多年的赵大海，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想都别想！”
死老头子，就装你的清高吧！
气呼呼地收走丈夫的碗，然后，魏女士蹑手蹑脚，钻进初具明星相的女儿的房间。
水，是生命之源。
因此，女人是水做的。
人常说：覆水难收。
其实，泼出去的水，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
总之，魏女士的心情和身段，像海水那样，既宽广又变幻莫测。
韩羽还没到。
站在小土包商，看着周围近乎鸟不下蛋的荒地，张红突然疑惑起来。
“年叔，这地方……”
“好地方！”
“哪好？”
年广九呵呵笑道：“我能想出五条，你试着想一想。”
见张红发愣，年广九哈哈大笑。
“年叔，你笑什么呀？”
“你不是买卖人。”
张红很奇怪：自己手握四家商铺，怎么就不是买卖人了？
“说不好听的，王婆卖瓜，还要自卖自夸呢，你夸不出花来，谁买啊？”
张红忍俊不禁地问道：“那年叔的意思，王婆是个合格的买卖人？”
“都说无商不奸，但实际上是无商不富无商不活，得利的不仅仅只是商人。要真没有买卖人，受苦的其实是老百姓。”
张红瞪大眼睛，惊讶地说道：“年叔，你可真行啊！这样也能说通？”
年广九慢悠悠地说道：“人，不吃瓜子可以，但买不到米就得饿死，这就是现实啊。”
张红第一次听到这种新鲜的观点，不由得暗暗揣摩。
生意经行行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这回又学到了。
于是，她拼命想着住宅楼的好处。
嗯，清静，视野好，不远处有西洋湖，还有什么呢？
她实在想不出，便说了自己的答案。
“房产会增值，还有，抢先占据好市口。要是我，就在对面开一家小吃店，杂货店，五金店，小诊所等等，什么都可以啦。”
张红佩服的五体投地，对方的眼光，已经超出房产本身。
“年叔不愧是前辈，站得高看得远！”
“我打赌，小韩至少还能说出两条来，你信不？”
张红再次惊讶道：“年叔怎么知道？”
“他的想法，和我们都不一样，要不你待会试试呗。”
张红眼光一亮。
有备算无备，应该能让韩羽吃瘪，她兴致勃勃地答应下来。
但，两人万万没想到，韩羽来是来了，却是与人结伴同来。
“赵大海，小微的父亲，城建公司工程师，真正的房地产专家。”
我去，这也太巧了吧？
饶是见多识广的年广九，以及精明强势的张红，也只能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马冬锡是个泥瓦匠，然后就有了四栋住宅楼和徽红地产。
有了徽红红丝，韩羽居然拉来小微他爹，还是房地产的专家？
他咋啥都能连得上呢？
难道这小子，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
然而，更让人无语的是，韩羽小嘴巴拉巴拉一通白活，直接让年张二人灵魂升华。
“赵叔，你别看只有八十间房子，但我的想法是这个作为一期。二期在一期后面，至少二三十栋，三期大概有四五十栋。”
“对，三期盖在马路对面，临街搞成门面房出租。还要建小学，幼儿园，菜市场，游乐场，大型商场等等。”
“到时候跟公交公司联系，拉两条公交专线，整体搞成一个综合性大社区，要能容纳上万人生活就业。”
赵大海听得是心荡神摇，浮想联翩，频频点头。
“小韩，你的想法真大胆！很好，很有前瞻性，真要能这样，这块地方价值万金啊！”
“赵叔，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做成精品社区，要能在江城名列前茅。”
“我打算把这个小区叫作‘天府佳苑’，效果图和样板房的装修必须高大上，还有二期三期的工程设计，非常重要。我想让天府佳苑，成为江城乃至徽省房地产的模板！”
韩羽指向西边：“那边是神山，东面是西洋湖，有山有水，暗合见仁见智的说法。再加上四通八达，田园风光，这儿注定是人间胜景。”
“购房者必须是有权有钱，又注重生活质量，中等收入以上的人家，才有入住的资格。”
赵大海见猎心喜，心痒难耐，当场答应下来。
“好，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力，先搞出小样，请你过目。”
“嗯嗯，效果图必须好看，款式必须新潮，最好还要起个听上去就响亮的新词，比如板式楼房，比如小高层，大平层等等。”
赵大海很认同，他与韩羽交流的很畅快，甚至启发了他很多联想。
年广九冲张红笑笑：“这都多少条了？”
张红咬着牙说道：“年叔，我算看明白了，这小子是王婆中的王婆，比奸商还奸商！”
年广九笑道：“不是好事么？”
张红愣住。
“如果你不是合伙人，等效果图样板房出来，你会不会买？”
张红想想，好像确实挺诱人的，大概率会买的吧。
斜看落日余晖，年广九深有感触地说道：“哈，躺着都能赚钱，这世道，我真有点看不懂了。”
送走小赵同学的爹，年广九提议调整股份，年张韩由四三三变为一四五。
“我挂个名头就够了，你们在前面闯，出了事我去顶。反正年纪大了，判刑也好坐牢也罢，权当放假休息。”
韩羽哈哈大笑：“真没必要，我办事你放心，合法合规，照章办事，您老只管踏踏实实的吃喝玩乐。”
但无论如何，年广九很执着，坚持只拿一成。
韩羽提议，让张红当大股东。
张红也不肯，还说你小子能者多劳，多劳多得是天经地义的。
韩羽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五成就五成，我拿一成干股出来，一半作为年终奖，鼓励公司骨干和先进分子。一半做慈善基金，帮助困难员工，以及社会公益活动。”
年广九眼睛亮了，大声说道：“利益均沾，兼济天下，好，这个好！”
张红最后提醒韩羽：“你又要上学，又要搞股票，还搞房地产，能顾得过来吗？”
“我相信天道酬勤，更相信，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做。等上了规模，我们只负责制定方向，审查进度和报表，其他的让负责人放手去做，充分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
“啪啪啪！”
年广九忍不住鼓掌致意。
“小子，好好干！”
徽红房地产，大局已定。
……
赵大海回到家中，在办公桌上铺好画板便勾勒起草图，一遍又一遍，直到夜深。
魏女士心疼不过，埋怨道：“你们领导太不拿人当人了，哪有这么使唤人的？”
“不是单位的事。”
魏女士惊讶极了。
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丈夫接私活。
她凑过去，看着草图，好奇地问道：“到底是哪位神仙老板，能请动视钱财如粪土的赵工？”
赵大海哈哈一笑，故意苦着脸说道：“不答应不行，欠了人家的大人情，总得表示一下。”
这下，魏女士更好奇了。
到厨房做了一锅甜品，端给正在做寒假作业的女儿一碗，然后与丈夫一人一碗。
“画了这么多小稿，还不满意？老板的眼光很高？”
“总感觉差一点，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嗯，也没错，现在还真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
年轻人？
老板？
欠了人情？
魏女士越听越糊涂，干脆问道：“是你们领导家的子女？”
“小韩。”
“什么？哪家的小孩？”
赵大海，用铅笔轻轻敲了敲墙。
魏女士看了看墙，忽然想到，隔壁是次卧，也就是女儿的房间……不会吧？
“韩家老大？”
“嗯。”
“他？怎么当上老板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身处五百鸭子之中，绝逼是没法安心画画。
丢下铅笔，赵大海引以为豪地说道：“他现在是徽红地产的股东兼执行总经理，目前手上有四栋楼房，整个规划是容纳万人的超大型综合社区。他的要求就一个：打造徽省模板！这项目对我是个新课题，我想把她做好，不，就算不睡觉，我也一定要把她做出来！”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那小子会魔法吗？
但魏女士知道，丈夫是认真严谨的人，不会轻易信口开河。
看着自家的小两居，她很是愧疚。
儿子还住在单位宿舍里，女朋友谈了三年，因为没婚房，准亲家一直没有好脸色。
忽然，魏女士觉得，今晚的甜品，连往日一半的滋味也没有。
她试探着问道：“他们的房子在哪？”
夫妻多年的赵大海，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想都别想！”
死老头子，就装你的清高吧！
气呼呼地收走丈夫的碗，然后，魏女士蹑手蹑脚，钻进初具明星相的女儿的房间。
水，是生命之源。
因此，女人是水做的。
人常说：覆水难收。
其实，泼出去的水，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
总之，魏女士的心情和身段，像海水那样，既宽广又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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