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美术系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董湘婷的话音未落，又有两个男生探头张望。
黑大个惊喜地冲着韩羽问道：“唉，老四，啥时候来的？咋没回寝室呢？”
老四？
啊，对了，一个宿舍八个男生。
韩羽排行，第四。
黑大个余天明，行二，系里篮球队的大前锋，绰号“黑鱼”。
跟着余天明，不足一米七的小个子，是老七，李勇。
自然卷毛，聚光小眼，篮球后卫，系队替补，和韩羽是上下铺。
原来，他们始终在自己脑海的深处。
冲两人点点头，韩羽对李璐说道：“麻烦李老师，多谢了！”
开学事务繁忙，李璐也没和他多说什么。
“董湘婷，进来吧。”
来到门外，韩羽发现还有一个“兄弟”。
老八吕振旺，娃娃脸，白白胖胖，戴个圆眼镜，看着就很喜庆。
这哥仨比较要好，结伴来报到。
韩羽掏出烟盒，递给余天明。
“你们都好吧？”
来自三十四年后的问候，令他的声音，略带着微微的颤音。
但，同宿舍的三个兄弟没察觉，而是惊讶地发现。
韩羽拿出的，是“最高档次”的硬盒红塔。
八块五，一盒。
余天明迟疑地问道：“乖乖，都抽上硬塔了？”
鬼精鬼精的李勇，笑嘻嘻地从烟盒中拿了三支，先塞给二哥一支。
“不用问，四哥指定发财了！小胖，抽不？”
乖乖宝吕振旺赶紧摇头，李勇顺手把递出去的烟，揣进自己兜里。
韩语含糊其辞：“哪有，过年剩的。”
李璐见韩羽居然在门口散烟，又想起当初“被骗”的场景，无名火起。
“韩羽！！！”
她一声轻叱，把正准备说话的董湘婷吓了一跳。
韩羽扭头，发现美女学姐盯着自己手上的烟盒，恍然大悟。
公然抽烟，明显与师大“从严治校”的宗旨不符。
他抱歉地笑笑，收起烟盒：“对不住，抽完就不抽了！”
说完，赶紧走到一旁避开。
李璐还带着怨气，说道：“董湘婷，这学期，你来暂代学习委员的工作。”
董湘婷又惊又喜。
作为第二品学兼优的“次好苗子”，她一直渴望担任班级干部，但苦于被韩羽堵的死死的。
万万没想到，新年新气象，幸福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压制激动，董湘婷看了一眼门外，问道：“那韩羽呢？”
“他有事，管不了，下学年由你正式接任。”
董湘婷乖巧地说道：“好，我听老师的。”
走廊上，余天明关切地问起，上次逼债的情况。
甚至还说，要不是李璐拦着，他肯定把那个“劳改犯”暴揍一顿。
“谢谢老余，已经解决，你就别管了。”
余天明很是奇怪。
老四忽然生分起来，讲话的语气，也不像此前那么温和，眼神更是复杂。
“四哥怎么把被袱书本都拿走了？不住寝室了？”
看了一眼询问的李勇，韩羽点点头。
“家里有两个小的要照顾，所以……”
“那我能睡你的床不？”
果然，最会算计的“卷毛”，早就盯上了韩羽的下铺。
“四哥一走你就睡了，还装……”
李勇一把捂住“小胖”的嘴，哈哈笑道：“四哥回来我肯定让……”
“没事，你只管睡。”
“谢谢四哥！”
松开手，李勇贴着吕振旺的耳朵低声威胁道：“再说我坏话，揍不死你！”
韩羽视若无睹，和余天明说着闲话。
“老四，既然回来，待会去‘小九华’聚聚呗？”
哎呀，韩羽心动了。
赭山南麓，师大墙外，汇聚了江城各种特色小吃。
因价廉物美，被师生们昵称为“小九华”美食点，后来更发展成江城的特色美食街。
“行啊！”
这时，董湘婷与李璐谈好工作安排，出来了。
见男生们抽烟，她皱了皱眉，心里觉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必须表现一下。
“谁来报到，别让辅导员等着！”
韩羽没吱声，觉得这丫头有当官的基因。
李勇还没抽完，便推了一把吕振旺：“你先去。”
董湘婷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看着韩羽，低声说道：“担任学习委员的事，是老师安排的，可不是我要求的。”
韩羽明白，这大概是“宣誓职务主权”，让自己不要反悔，同时表明她是无辜的。
“嗯，是我主动向李老师请辞的，你比我合适，加油！”
“你真这么想？”
“我家的事比较多，确实顾不过来。”
得到韩羽亲口答复，董湘婷放心地离开了。
“老四，你咋不干了？当班干部，将来找工作评语有加分呢。”
面对余天明的关心，韩羽估计，这辈子，自己的工作恐怕多到忙不完。
“没事，到哪不能混口饭吃？”
李勇嘿嘿笑道：“四哥肯定不会饿饭，随便往窗口一站，打菜的阿姨口水都三尺长了，哈哈！”
三个“哥们”报过到，快十二点。
余天明让“卷毛”和“小胖”去叫人，自己拉着韩羽翻墙。
东墙上的缺口，已经踩得油光可鉴。
余天明身手矫健，三窜两跳翻了过去。
“老四，再磨蹭就没位子了！”
催促声中，半个文明人斯文地攀上墙头。
没等他下去，后面有人喊话：“同学，等等。”
扭头，一白一红两位女同学，小跑着赶来。
“这位同学，拉我们一下。”
举手之劳。
等两名女生，踩着店家的梯子下到地面，韩羽也跟着下来。
“谢谢同学！”
两名女生笑嘻嘻地，钻进了雾气缭绕芬芳扑鼻的美食街。
余天明奇怪地看着韩羽。
“咋了？”
余天明觉得，墙头不算高，男生都一跃而下，梯子是给女生用的，但……算了。
“走，请你吃大餐。”
戴家饭店，楼下客满，两人来到二楼，坐在角落的空桌。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安安，坐在窗口，看见韩羽也上楼，捅了捅闺蜜。
“那小帅哥也跟来了，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穿着红色毛衣外套的宁夏，扭头，看了一眼。
“你又花痴，没治了。”
“切，别告诉我，你没渴望过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
“哎，师大之内无大师，我的恋人是央美！”
“去年不是说巴黎美院么？”
“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先央美，再巴黎！”
“嗯嗯，你可以再大胆一点，比如佛萨美院。”
“这个嘛，可以考虑……”
“你是想去看光屁股大卫吧？”
“咦，那更要去了……哈哈哈！”
美术系的学生，每时每刻都满怀着浪漫又开放的想象力。
不一会，来了六个，刚好满桌。
老三朱海峰，老五夏永久，老六巴秋池，卷毛和小胖。
后面还跟着个女生，卷毛的女友，张春燕。
老大吴强，还没回校。
余天明见到张春燕，瞥了一眼李勇。
哥们聚餐，你弄个女生在场，喝酒都不爽利。
非要这时候显得你精明？
李勇自然看出二哥的不满，立马掏出盛唐散了一圈。
“这不想着给四哥接风，人多也热闹点……”
余天明懒得点破他，冲着张春燕说道：“来了，那就一起喝点。”
张春燕倒是很大方，说道：“谢谢二哥，那我就陪四哥喝一杯。”
老六摇头晃脑笑道：“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古人诚不我欺！”
“啪！”
卷毛生气地拍了巴秋池一巴掌：“找死呢？”
韩羽全程木头人，只看不说。
下一刻，冷菜刚上，张春燕就端起酒杯：“四哥，我敬你！”
韩羽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下午有事，不方便喝酒。”
张春燕很惊讶，一时僵在那里。
李勇也皱起眉，不知道一向好说话的韩羽，为何如此不给面子？
余天明是热心人，他对卷毛看不上，可对张春燕没意见。
“刚才老四和我说过，确实有事，我替他喝。”
说完，端起酒杯，一仰脖就干了。
菜上来了，有鱼有肉，味道还不错。
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吃着喝着，说着笑着。
中途，韩羽到一楼把账结了。
他没注意，一旁等候结账的美术系女生，安安和宁夏的眼神。
发现韩羽钱包里，厚厚的一沓蓝钞，两个女生惊呆了。
这年头的大学生，每月平均开销，不超过百元。
黑大个惊喜地冲着韩羽问道：“唉，老四，啥时候来的？咋没回寝室呢？”
老四？
啊，对了，一个宿舍八个男生。
韩羽排行，第四。
黑大个余天明，行二，系里篮球队的大前锋，绰号“黑鱼”。
跟着余天明，不足一米七的小个子，是老七，李勇。
自然卷毛，聚光小眼，篮球后卫，系队替补，和韩羽是上下铺。
原来，他们始终在自己脑海的深处。
冲两人点点头，韩羽对李璐说道：“麻烦李老师，多谢了！”
开学事务繁忙，李璐也没和他多说什么。
“董湘婷，进来吧。”
来到门外，韩羽发现还有一个“兄弟”。
老八吕振旺，娃娃脸，白白胖胖，戴个圆眼镜，看着就很喜庆。
这哥仨比较要好，结伴来报到。
韩羽掏出烟盒，递给余天明。
“你们都好吧？”
来自三十四年后的问候，令他的声音，略带着微微的颤音。
但，同宿舍的三个兄弟没察觉，而是惊讶地发现。
韩羽拿出的，是“最高档次”的硬盒红塔。
八块五，一盒。
余天明迟疑地问道：“乖乖，都抽上硬塔了？”
鬼精鬼精的李勇，笑嘻嘻地从烟盒中拿了三支，先塞给二哥一支。
“不用问，四哥指定发财了！小胖，抽不？”
乖乖宝吕振旺赶紧摇头，李勇顺手把递出去的烟，揣进自己兜里。
韩语含糊其辞：“哪有，过年剩的。”
李璐见韩羽居然在门口散烟，又想起当初“被骗”的场景，无名火起。
“韩羽！！！”
她一声轻叱，把正准备说话的董湘婷吓了一跳。
韩羽扭头，发现美女学姐盯着自己手上的烟盒，恍然大悟。
公然抽烟，明显与师大“从严治校”的宗旨不符。
他抱歉地笑笑，收起烟盒：“对不住，抽完就不抽了！”
说完，赶紧走到一旁避开。
李璐还带着怨气，说道：“董湘婷，这学期，你来暂代学习委员的工作。”
董湘婷又惊又喜。
作为第二品学兼优的“次好苗子”，她一直渴望担任班级干部，但苦于被韩羽堵的死死的。
万万没想到，新年新气象，幸福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压制激动，董湘婷看了一眼门外，问道：“那韩羽呢？”
“他有事，管不了，下学年由你正式接任。”
董湘婷乖巧地说道：“好，我听老师的。”
走廊上，余天明关切地问起，上次逼债的情况。
甚至还说，要不是李璐拦着，他肯定把那个“劳改犯”暴揍一顿。
“谢谢老余，已经解决，你就别管了。”
余天明很是奇怪。
老四忽然生分起来，讲话的语气，也不像此前那么温和，眼神更是复杂。
“四哥怎么把被袱书本都拿走了？不住寝室了？”
看了一眼询问的李勇，韩羽点点头。
“家里有两个小的要照顾，所以……”
“那我能睡你的床不？”
果然，最会算计的“卷毛”，早就盯上了韩羽的下铺。
“四哥一走你就睡了，还装……”
李勇一把捂住“小胖”的嘴，哈哈笑道：“四哥回来我肯定让……”
“没事，你只管睡。”
“谢谢四哥！”
松开手，李勇贴着吕振旺的耳朵低声威胁道：“再说我坏话，揍不死你！”
韩羽视若无睹，和余天明说着闲话。
“老四，既然回来，待会去‘小九华’聚聚呗？”
哎呀，韩羽心动了。
赭山南麓，师大墙外，汇聚了江城各种特色小吃。
因价廉物美，被师生们昵称为“小九华”美食点，后来更发展成江城的特色美食街。
“行啊！”
这时，董湘婷与李璐谈好工作安排，出来了。
见男生们抽烟，她皱了皱眉，心里觉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必须表现一下。
“谁来报到，别让辅导员等着！”
韩羽没吱声，觉得这丫头有当官的基因。
李勇还没抽完，便推了一把吕振旺：“你先去。”
董湘婷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看着韩羽，低声说道：“担任学习委员的事，是老师安排的，可不是我要求的。”
韩羽明白，这大概是“宣誓职务主权”，让自己不要反悔，同时表明她是无辜的。
“嗯，是我主动向李老师请辞的，你比我合适，加油！”
“你真这么想？”
“我家的事比较多，确实顾不过来。”
得到韩羽亲口答复，董湘婷放心地离开了。
“老四，你咋不干了？当班干部，将来找工作评语有加分呢。”
面对余天明的关心，韩羽估计，这辈子，自己的工作恐怕多到忙不完。
“没事，到哪不能混口饭吃？”
李勇嘿嘿笑道：“四哥肯定不会饿饭，随便往窗口一站，打菜的阿姨口水都三尺长了，哈哈！”
三个“哥们”报过到，快十二点。
余天明让“卷毛”和“小胖”去叫人，自己拉着韩羽翻墙。
东墙上的缺口，已经踩得油光可鉴。
余天明身手矫健，三窜两跳翻了过去。
“老四，再磨蹭就没位子了！”
催促声中，半个文明人斯文地攀上墙头。
没等他下去，后面有人喊话：“同学，等等。”
扭头，一白一红两位女同学，小跑着赶来。
“这位同学，拉我们一下。”
举手之劳。
等两名女生，踩着店家的梯子下到地面，韩羽也跟着下来。
“谢谢同学！”
两名女生笑嘻嘻地，钻进了雾气缭绕芬芳扑鼻的美食街。
余天明奇怪地看着韩羽。
“咋了？”
余天明觉得，墙头不算高，男生都一跃而下，梯子是给女生用的，但……算了。
“走，请你吃大餐。”
戴家饭店，楼下客满，两人来到二楼，坐在角落的空桌。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安安，坐在窗口，看见韩羽也上楼，捅了捅闺蜜。
“那小帅哥也跟来了，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穿着红色毛衣外套的宁夏，扭头，看了一眼。
“你又花痴，没治了。”
“切，别告诉我，你没渴望过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
“哎，师大之内无大师，我的恋人是央美！”
“去年不是说巴黎美院么？”
“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先央美，再巴黎！”
“嗯嗯，你可以再大胆一点，比如佛萨美院。”
“这个嘛，可以考虑……”
“你是想去看光屁股大卫吧？”
“咦，那更要去了……哈哈哈！”
美术系的学生，每时每刻都满怀着浪漫又开放的想象力。
不一会，来了六个，刚好满桌。
老三朱海峰，老五夏永久，老六巴秋池，卷毛和小胖。
后面还跟着个女生，卷毛的女友，张春燕。
老大吴强，还没回校。
余天明见到张春燕，瞥了一眼李勇。
哥们聚餐，你弄个女生在场，喝酒都不爽利。
非要这时候显得你精明？
李勇自然看出二哥的不满，立马掏出盛唐散了一圈。
“这不想着给四哥接风，人多也热闹点……”
余天明懒得点破他，冲着张春燕说道：“来了，那就一起喝点。”
张春燕倒是很大方，说道：“谢谢二哥，那我就陪四哥喝一杯。”
老六摇头晃脑笑道：“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古人诚不我欺！”
“啪！”
卷毛生气地拍了巴秋池一巴掌：“找死呢？”
韩羽全程木头人，只看不说。
下一刻，冷菜刚上，张春燕就端起酒杯：“四哥，我敬你！”
韩羽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下午有事，不方便喝酒。”
张春燕很惊讶，一时僵在那里。
李勇也皱起眉，不知道一向好说话的韩羽，为何如此不给面子？
余天明是热心人，他对卷毛看不上，可对张春燕没意见。
“刚才老四和我说过，确实有事，我替他喝。”
说完，端起酒杯，一仰脖就干了。
菜上来了，有鱼有肉，味道还不错。
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吃着喝着，说着笑着。
中途，韩羽到一楼把账结了。
他没注意，一旁等候结账的美术系女生，安安和宁夏的眼神。
发现韩羽钱包里，厚厚的一沓蓝钞，两个女生惊呆了。
这年头的大学生，每月平均开销，不超过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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