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举枪自杀？

    予麒灏大步跨进赌坊，所有人都对他不甚在意，只关注着自个手头上的事儿，叫嚷声大片大片地响着。

    大堂主桌边上围的人最多。“啪！”一男子重手将骰盅扣在赌桌上，双手把得稳当，嘴角隐约勾起，目光深邃着，由左至右扫荡过一遍后，冲着桌边围拢的赌徒们大喝，“下注吧！压大压小？”这是赌坊里的荷官，专管摇骰子开盘之事。

    赌徒们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拿着银两的手踌躇不定，伸了又收，收了又伸。

    突然，“我压大！”一唯独脸上能看得出些肉的瘦削男子突然发言，“啪嗒！”一下将自己手中仅剩的半两银锭钱拍在赌桌上，孤注一掷，眼里迸发视死如归的光芒。

    其余人也纷纷跟风下注，虽有大有小，但明显押大的人要多上一半不止。

    刚有下注的人荷官便已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叫嚷买定离手了。等到所有人全部下注完成，都不由分说地把视线投向荷官双手下的骰盅上。

    “开盘！”荷官大喝一声，是足够赌桌边上的所有人听清的。荷官慢呼呼地掀了骰盅盖，瞬时宣布，“三二六，十一点大！……吃小赔大！”

    霎时，众人脸色瞬变，有惊有喜，有悲有欢。

    “吃小赔大！吃小赔大！”在荷官的叫嚷声中，在赌侍的招呼帮手下，赌徒们轻车熟路地清算完赢账赔账。

    “过过过！新手了！摇骰子啦！摇骰子啦！”荷官双手托起骰盅，正要开摇，却突的被一人的声音喝住。

    “等等！”

    赌徒们唰唰投过视线，并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予麒灏一脸镇定自若，缓步走到赌桌边，双掌在桌案上那么一拍，赫然是将在场人震得没了动静。

    “少城主！？”荷官眼睛一眯，侧侧脑袋给了身后一赌侍一个眼神，随即阿谀奉承道：“您怎的有空贲临寒舍？真是让我这小小的赌坊蓬荜生辉啊！不知道少城主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啊？赵四定当竭尽全力、听凭差遣！快快！给少城主安座啊！”

    在赵四的吩咐下，靠近予麒灏的一名赌侍立刻陪着笑拿来了靠背椅，伺候予麒灏坐下。

    左右的赌徒也齐齐将视线放在了予麒灏身上，而那名收到赵四余光示意的赌侍则早已悄摸着退到后堂去了。

    “来赌坊自然要赌！难道还有别的？”予麒灏故作不解，倒是让赵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那……这、我、就。”赵四瞅着予麒灏的眼色，话说得磕磕巴巴。

    “你继续便是！不过……”予麒灏撑着脑袋，一脸悠闲，“这一盘我要单赌全场！也问问你们的看法。是赌？还是不赌？”

    他由左至右依次瞟过赌桌上的其余人，眼神像锋利的刀。而那一把把刀似乎就架在了赌徒们的脖子上，逼迫他们身体僵着不敢乱动，背后更是难以抑制地开始冒汗，恐惧感也一点点蔓延。

    半晌无一人敢言。

    予麒灏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都是哑巴吗？要是想当，我不介意帮你们割了舌头！”

    赌徒们顿时都被吓得够呛，使老劲点头说着“赌”字。

    “好！那开始吧！”予麒灏慵懒地冲赵四说道，随即做一副闭目养神状。

    赵四犹犹豫豫地举起骰盅，缓缓摇动。

    “叮当、叮当……”骰子声接连不断响着，赌徒们的心跳也跟着一上一下。

    “啪嗒！”晃荡三回，骰蛊被扣下了。

    赵四瑟缩开口，“少城主！您下注吧！”

    其余赌徒自然是没一个敢先手下注的，喘气也不敢有大动作。

    一二四！七点小！“好！我压大！你们下注吧！”予麒灏当即从钱袋里抓出一把碎银子放在赌桌下“大”注的范围内，而后摊摊手。他的下注金额凑合凑合起码有十锭银。

    其余人也纷纷动手拿钱下注。最后大小注的银钱至少有一五比，也就是一比五的赔率。

    见状，赵四隐隐面色一沉，右手依旧搭在骰盅上，左手却悄摸着靠近了赌桌边缘。正当他要有所动作时，予麒灏突然有心似无心地说道：“赵荷官手不舒服？还能继续吗？”

    赵四一个反射弧迅速收回了手，以致小动作也没捣鼓成功，只能被迫选择开盅，“能、能！那我这就开盅了？”

    予麒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这次赵四开盅更加谨慎了。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可是幺城霸主啊！要是一个不小心把对方惹得不高兴了，逮着自己往死里揍的话就完了啊！更不能反抗！这可怎么办啊！

    赵四那心脏“噗通”个不停，背后冷汗直冒，但手也还得动。

    “四！二！一！七点，小！”赵四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不敢继续说下去，目光聚拢在予麒灏的脸上。

    本该是近乎全场惊喜叫喊的场景，此刻却是静得出奇。

    “怎么说？我是输是赢？”予麒灏一脸冷峻地问，丝毫看不出他对自己的问题有任何的兴趣。

    “是、是少城主您，输了！”犹豫再三，赵四决定实话实说。

    “输了？”予麒灏皱眉，表现一脸不悦来，“看来你的命比不过这些身外之物啊！”话落，却是对着赵四勾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