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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泉

    老人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双眼看了看天花板,竹子搭建的。

    “又活了一天,真好。”他叹了一口气。

    起身,将身上的被褥扒开,一阵极度失血的眩晕,让老人摇晃了几下,撑着床沿缓了好久。

    低头看了看,身上有几处伤痕已经被处理好。

    他扒开伤口处布料看了看,里面的止血草药被浸透,但小拳般大小的洞口并没有再流出鲜血。黄色的脓液被挤出,也没有伤口感染的风险,处理伤口的人是把好手。

    他小心翼翼地将伤口重新包好,颤颤巍巍从木床上翻下来。

    “嘶”胸口的伤口扯动得生疼。

    小屋不大,只有一床一桌而已,木桌上堆放着自己的行李。

    从行李中翻找出一套衣物穿上,缓缓走到门边。

    将房门打开,强烈的阳光照射进阴暗的屋内,老人眯着眼睛抬手将太阳光阻挡。

    “醒啦?”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待了片刻,眼睛才适应外面的光线。老人才将手臂放下,眯缝着眼睛看着外面。

    门外不远处,一个男人站在一口井边打着水,正抬头看着他。

    男人正值中年,方正脸,络腮胡,四十来岁,长得孔武有力,在略有凉意的秋天穿着短褂,头上包裹着一个白色的头巾,扎着一个标准的马步,手臂上青筋毕露,拉扯着绳子,两三下就将井中装满水的水桶提了上来。

    “好身手。”老人暗叹。

    男人将水桶放在旁边,摸了摸后脑勺,羞涩地说道,“俺叫陈金泉,善爷,俺知道你。”

    老人捂着伤口,慢慢走出了门。

    陈金泉赶忙从旁边的主屋搬出一把竹椅,招呼着善爷坐下。

    善爷笑了笑,看着陈金泉说道,“你咋知道我的,在这大山深处,我可没见过你。”

    “您老当然不认识我,俺们没见过面儿,只是之前我在湘城当过兵,听过您老的事迹,在军营中远远的见到过您,甚是敬佩,只是后来我受了重伤,长官当时把我丢下,让我自生自灭,我就退了伍,吊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家,得亏我祖上是个江湖郎中,小时候学过两手,没有死,还恢复过来了。”陈金泉拿出瓢在水桶中舀了点水,递到善爷手中。

    善爷拿起瓢喝了几口井水,甘甜的井水使得干涸的喉咙得到喘息。

    “我昏迷了多久?”善爷说道。

    “大概一天一夜了,期间还好您能喝进去水,恢复快,要不然哪来这么快醒来。”陈金泉说道。

    “大恩不言谢,你是在哪遇到我的?”善爷笑了笑说道。

    “是您老的大马将您带来的,我那么早上一开门,就看到一个大马,我走近一看,您老趴在马背上,身上到处是伤,那血都快流干了。”陈金泉指了指不远处树林边系着的大马道,两棵大树遮挡着大马的身体,使得大马若隐若现在其中,不仔细看,看不到,

    “哦,最近没有追兵追来吧。”善爷看了看外面,道。

    “没呢,我第一时间顺着血迹追出好几里地,将血迹抹去,应该没人知道您在这里。”陈金泉说道。

    善爷笑了笑,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笑了笑说道,“有吃的吗,来一点。”

    “哦,只记得跟您聊了,我搞忘了,锅里一直给您热着饭菜呢”陈金泉拍了拍额头,急忙进屋将锅里的菜饭端了出来。

    善爷看着豆角炖肉,倒扣在一大碗米饭上,闻着香味,食欲大增,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再喝了一口井水。

    躺在门口的椅子上,愉快地拍着肚皮晒着太阳。

    陈金泉拿来一支烟袋,递到善爷手里,在屋里夹来一块燃烧着的火炭点上,善爷眯缝着眼睛,烟圈一圈一圈萦绕而上。

    “知道您好这口,给您特地备的。”陈金泉呵呵一笑。

    “有心了有心了,老头子我好久没有这么踏实过了。”善爷抽着旱烟说道。

    “前两天,我去外面的寨子里卖山货,听那里的人说,往西有个寨子,叫什么白蛊寨,被人灭了族,好家伙,数千人的寨子一个活口都没有啊,大火烧了好几天,后来有人进去看了,什么都没剩下,这几天大家伙都人心惶惶,不敢出门,这世道,真他娘的操蛋!”陈金泉看着远处叹了一口气说道。

    “哪个村?”善爷转头看着陈金泉说道。

    “白蛊寨,应该就是叫这个名字。”陈金泉摸了摸额头。

    继续说道,“怎么了善爷?”

    善爷将烟袋紧握着,手臂颤抖起来。看了看自己遍体鳞伤的躯体,长叹一声“唉,我的过错,是我把那些人引去那里的,我以为不会被发现,想不到。。。”

    陈金泉看着激动的善爷,不知如何安慰,试探性问道,“哪些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能杀这么多人。”

    善爷将事情缓缓道来,“那年广王造反,屠杀湘城,造成数十万人死亡,你以为只是屠杀那么简单?”

    陈金泉说道“那时我就在广王军中,但不在湘城,在前线与中周朝廷军队作战,屠城的时候我听说了,当时参与屠杀的是广王的亲信部队。他们屠杀另有目的?”

    善爷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是为了聚全城惨死的怨气练尸,练最厉害的旱魁,然后将其北上,攻杀中周长江以北的高手,然后一统天下!”

    “旱魁?那不是惹天怒人怨的存在吗,他们岂敢!”陈金泉锤了大腿道。

    “他们为达目的什么事做不出来,还好当初我接到消息,以自身功力,加上江湖众多兄弟,将城中怨气散尽大半,要不然后果很严重,但他们还是练成了半步旱魁,就差一步,他们心有不甘,引着尸魁再造杀戮,企图将其进化成完全体旱魁,而后我在一个村子遇到,将其诛杀,而后其有一魄带着旱魁的命格逃出,我追击而至,那缕残魄强行融入一刚出生的婴儿,使得那孩子天生旱魁的命格。”善爷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