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养伤心牵
一月如白驹过隙，商琳并没有因为柳行祎养伤而平静生活，商府更是灾事不断。大门上每隔几日便有红墨、黑墨写的大字，句句珠玑，字字诛心。若不是商夜手握实权，墨水早已浸染整个商家。
商家的商队也遭到挫折，商品的劣质，商员的松散以及往来商队的不屑，商家的境况也已大不如从前。
商母和风凌歆也真正做到足不出户，那些扑面而来的菜叶、蛋汁等等可不是什么荣誉象征。
商家自此成为了众矢之的。
商琳自惭形秽，倒是商家几人像是全然不放在心上，反过来安慰商琳。
商夜调了些行狱司的人，保护府邸安全。
相比商家，遭受牵连的柳家显得风平浪静许多，应是柳家尚有自己的根基，百姓对其有所惧怕。这一个月内，陆语宁、越阳郡主大献殷勤，柳母心知肚明，柳行祎不待见二人，可他想见的人又是因她受伤，却来也不来，柳母索性叫来想来不敢来的风凌婉，相似的个性说不准儿子会留下照顾。
“出去。”
风凌婉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拼命留下。
“滚。咳咳！”
“行祎哥哥，小心伤，别乱动了。”风凌婉上前搀扶撕扯到伤口的柳行祎，将其扶回床上。
“风凌婉，仅此一次，以后不许再踏入我房间半步。你现在可以走了。”
“行祎哥哥，你为何这么讨厌婉儿？婉儿做错什么了吗？”
“你心里清楚。”柳行祎不会忘记水莲节的那一天。
“行祎哥哥是何意啊？婉儿怎么就心里清楚了？”表面的无辜委屈掩盖了内心的慌乱。
柳行祎知道什么了？
正要开口，柳行祎瞟见进屋的柳母，不由得闭上了嘴。
“怎么了这是？婉儿这是怎么了？祎儿你欺负她了？”
“以后让秦辰和穆锐来就行了，乌烟瘴气的人少招进府。”
风凌婉哑口无言。
柳母责备柳行祎不会说话，也焦心柳行祎对待风凌婉居然还是这般冷情冷性，转而安慰风凌婉别想太多。
风凌婉装得大度：“我明白的，伯母，我很感谢您的。自从姐姐出嫁，琳儿姐姐家又遇到了那样的事，我只能闲在家中，无事可做。”
“别和我提商琳那个扫把星。自己不安分，扯上商家就算了，还连累行祎为她受罪，看都不来看一眼，一句慰问都没有。”
“说够了没有。有您在，来了也见不着我，她敢来吗？不来挺好的，省了受罪。”柳行祎语气多了些愠怒，音也高了不少。说完背对她们躺下，不再搭理她们，送客之意显而易见。
“你！”柳母脸颊气红。
风凌婉急忙将柳母拉出屋子，令她没想到，在世人眼中的孝子竟然对自己的母亲说话毫不客气。
“你看看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有这么可怕吗？”
“伯母别生气了，行祎哥哥不过是伤口撕扯到了，心情不大好罢了。”
“还是婉儿你善解人意。商琳那个灾星也不知如何入了行祎的眼，还为她抗旨不遵，糊涂啊。”
“伯母抬爱了。”风凌婉羞涩的同时，不由得盘算自己是否还要紧抓柳母。
“若是要切断这段孽缘，看来只能从商琳入手。”似是自说自话，但没避开任何人。
风凌婉心中窃喜商琳不得柳家人欢心。不过，这是该不该告知陆语宁？风凌婉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柳府，打算告辞，临走前要柳母放宽心。
柳母逮到从身边走过的秦辰，或许是因为在商琳身边待过，对他的态度也不尽好。
秦辰很是无奈，听到柳母要他送风凌婉回府，本打算做个不起眼的，谁料就这么巧，风凌婉想要回去了。没办法，自己只是个下人，不听命怎么行。到了风府，秦辰一刻也不愿逗留。
风凌婉倒想笼络一下：“秦大哥不如来喝杯茶再走吧，也算是我多谢秦大哥。”
“既然风小姐已经到了，秦辰没有了留下的必要。秦辰奉劝风小姐，还是少招惹我们公子，不然，下次被讽刺得狗血淋头，还没地哭。”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
“哼，区区侍卫，还和我叫嚣。”风凌婉转身进了大门，又和慕亭撞在了一块儿：“干什么呀，毛毛躁躁地。”边说着，边掸掸身上的灰尘。
“小姐，你的信。”
“我的信？”引起风凌婉的注意，慕亭这才将信交给她。
“酉时三刻，澄湖渊亭。”
慕亭见字，心生担忧。
风凌婉却认为没什么，去便去，收起信纸，风凌婉打听慕仪处的情况。
“小姐，您先前就提议将慕仪插进商府不成，如今商府有把守，她更进不去了。”
“蠢货。”风凌婉大骂一声，将八字信纸递回慕亭手上，回屋装扮起自己来。
慕亭望眼欲穿手中的纸，不禁嘘唏：小姐，您先前安排慕仪都被看穿了，还打算将人送去，是我，我也不要。
“为何不提前告知我？”
“朕难道还看你犯傻吗？”
“可儿臣希望儿臣的储妃是和我心意相通之人。”
“荒唐，你难道还念着商琳不成？李以勤，朕希望你时刻谨记，你是朕的儿子，生在皇室，很多事身不由己，婚姻大事更是不能遂心。若可以，朕也希望你有心爱之人相伴在侧，不然，娶一个本国女子即可。只是，邻国的军备不断壮大，其间的利害关系，作为储君，你不会不明白。你的正妃，也就是日后的皇后，没有过硬的身份背景，如何震慑后宫妃嫔。子胥公主据说品貌端正、知书达礼，见过她之后，你再做评断。”
李以勤没有回应，大殿上静寂无声，父子一坐于殿上，一站于殿下，等着对方的下一句话，旁人大气北都不敢喘。
半盏茶后，李以勤缓缓开口：“所以，柳行祎与商琳二人的婚约算是作废了？”
“哼。他二人随他们折腾，你，最好想清楚。”皇帝不满这个话题，语气变得严厉。
李以勤终是接了这份婚旨。
“另外，泅川三垒山有匪寇，交给你，让行狱司去执行。”
“是，儿臣这就去办。”
“等等，叫上柳行祎，择日出发。”见他迟疑，再度开口：“顾全大局。”
“儿臣明白，父皇放心。”
商夜从行狱司回来，见商琳端着茶水，坐于石桌边出神，知道她心神归处。“既担心，试着去看看他，只听旁人之言，能安心？”说着，还坐下倒茶。
“哥，有你还有墨峰、韩茗去看望，回来讲述一番就够了。”商琳回过神，放下茶盏，玩弄起来。
“现在怎么变得胆小了？”商夜扫她一眼，戏谑道。
“说什么呢。”商琳的势气削弱一半，嘟起上唇，像是撒娇。
“是怕见到柳行祎心软，又是怕听到柳家人骂你。”
“......”好吧，你全说对了。“你还是陪陪歆儿吧，因为我，归宁都没回去。”
“对她而言，归宁不过一个形式，怀着身孕，也不愿她到处跑。”脸上的宠溺无法遮掩，令商琳羡慕不已。
“可闷在家，歆儿和孩子都无聊，你还是陪她说说话吧。”
见商琳眼中流露着内疚，起身，留她沉思：“行，我先回屋，你别太担心，没人怪你。”拍拍她的肩膀，想起一事：“记得改口，叫嫂子。”直直离去。
没人怪我，可能吗？细数着：风家、柳家......
“小姐？小姐！”
商琳惊醒。
“我说小姐，你现在就喜欢神游。”
“什么事？”没心思打趣，商琳直奔主题。
“一张字条。”
“上面说了什么？”
“明日午时，醉心楼，必到。”
“不容拒绝啊。看来是个大人物。明日只能走这一趟了。”
“可是小姐，纸上并未落款，万一是——”
“万一是陷阱，我回不来，麻烦我们的易蓝姐姐告诉商正司了。”
“小姐，你也太不把安危放在心上了。”
“行了。饿了，拿点吃的来。立刻立，马上马。”商琳推着易蓝，不容一刻迟缓。当易蓝的身影消失，商琳拿起字条，若有所思。
商家的商队也遭到挫折，商品的劣质，商员的松散以及往来商队的不屑，商家的境况也已大不如从前。
商母和风凌歆也真正做到足不出户，那些扑面而来的菜叶、蛋汁等等可不是什么荣誉象征。
商家自此成为了众矢之的。
商琳自惭形秽，倒是商家几人像是全然不放在心上，反过来安慰商琳。
商夜调了些行狱司的人，保护府邸安全。
相比商家，遭受牵连的柳家显得风平浪静许多，应是柳家尚有自己的根基，百姓对其有所惧怕。这一个月内，陆语宁、越阳郡主大献殷勤，柳母心知肚明，柳行祎不待见二人，可他想见的人又是因她受伤，却来也不来，柳母索性叫来想来不敢来的风凌婉，相似的个性说不准儿子会留下照顾。
“出去。”
风凌婉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拼命留下。
“滚。咳咳！”
“行祎哥哥，小心伤，别乱动了。”风凌婉上前搀扶撕扯到伤口的柳行祎，将其扶回床上。
“风凌婉，仅此一次，以后不许再踏入我房间半步。你现在可以走了。”
“行祎哥哥，你为何这么讨厌婉儿？婉儿做错什么了吗？”
“你心里清楚。”柳行祎不会忘记水莲节的那一天。
“行祎哥哥是何意啊？婉儿怎么就心里清楚了？”表面的无辜委屈掩盖了内心的慌乱。
柳行祎知道什么了？
正要开口，柳行祎瞟见进屋的柳母，不由得闭上了嘴。
“怎么了这是？婉儿这是怎么了？祎儿你欺负她了？”
“以后让秦辰和穆锐来就行了，乌烟瘴气的人少招进府。”
风凌婉哑口无言。
柳母责备柳行祎不会说话，也焦心柳行祎对待风凌婉居然还是这般冷情冷性，转而安慰风凌婉别想太多。
风凌婉装得大度：“我明白的，伯母，我很感谢您的。自从姐姐出嫁，琳儿姐姐家又遇到了那样的事，我只能闲在家中，无事可做。”
“别和我提商琳那个扫把星。自己不安分，扯上商家就算了，还连累行祎为她受罪，看都不来看一眼，一句慰问都没有。”
“说够了没有。有您在，来了也见不着我，她敢来吗？不来挺好的，省了受罪。”柳行祎语气多了些愠怒，音也高了不少。说完背对她们躺下，不再搭理她们，送客之意显而易见。
“你！”柳母脸颊气红。
风凌婉急忙将柳母拉出屋子，令她没想到，在世人眼中的孝子竟然对自己的母亲说话毫不客气。
“你看看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有这么可怕吗？”
“伯母别生气了，行祎哥哥不过是伤口撕扯到了，心情不大好罢了。”
“还是婉儿你善解人意。商琳那个灾星也不知如何入了行祎的眼，还为她抗旨不遵，糊涂啊。”
“伯母抬爱了。”风凌婉羞涩的同时，不由得盘算自己是否还要紧抓柳母。
“若是要切断这段孽缘，看来只能从商琳入手。”似是自说自话，但没避开任何人。
风凌婉心中窃喜商琳不得柳家人欢心。不过，这是该不该告知陆语宁？风凌婉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柳府，打算告辞，临走前要柳母放宽心。
柳母逮到从身边走过的秦辰，或许是因为在商琳身边待过，对他的态度也不尽好。
秦辰很是无奈，听到柳母要他送风凌婉回府，本打算做个不起眼的，谁料就这么巧，风凌婉想要回去了。没办法，自己只是个下人，不听命怎么行。到了风府，秦辰一刻也不愿逗留。
风凌婉倒想笼络一下：“秦大哥不如来喝杯茶再走吧，也算是我多谢秦大哥。”
“既然风小姐已经到了，秦辰没有了留下的必要。秦辰奉劝风小姐，还是少招惹我们公子，不然，下次被讽刺得狗血淋头，还没地哭。”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
“哼，区区侍卫，还和我叫嚣。”风凌婉转身进了大门，又和慕亭撞在了一块儿：“干什么呀，毛毛躁躁地。”边说着，边掸掸身上的灰尘。
“小姐，你的信。”
“我的信？”引起风凌婉的注意，慕亭这才将信交给她。
“酉时三刻，澄湖渊亭。”
慕亭见字，心生担忧。
风凌婉却认为没什么，去便去，收起信纸，风凌婉打听慕仪处的情况。
“小姐，您先前就提议将慕仪插进商府不成，如今商府有把守，她更进不去了。”
“蠢货。”风凌婉大骂一声，将八字信纸递回慕亭手上，回屋装扮起自己来。
慕亭望眼欲穿手中的纸，不禁嘘唏：小姐，您先前安排慕仪都被看穿了，还打算将人送去，是我，我也不要。
“为何不提前告知我？”
“朕难道还看你犯傻吗？”
“可儿臣希望儿臣的储妃是和我心意相通之人。”
“荒唐，你难道还念着商琳不成？李以勤，朕希望你时刻谨记，你是朕的儿子，生在皇室，很多事身不由己，婚姻大事更是不能遂心。若可以，朕也希望你有心爱之人相伴在侧，不然，娶一个本国女子即可。只是，邻国的军备不断壮大，其间的利害关系，作为储君，你不会不明白。你的正妃，也就是日后的皇后，没有过硬的身份背景，如何震慑后宫妃嫔。子胥公主据说品貌端正、知书达礼，见过她之后，你再做评断。”
李以勤没有回应，大殿上静寂无声，父子一坐于殿上，一站于殿下，等着对方的下一句话，旁人大气北都不敢喘。
半盏茶后，李以勤缓缓开口：“所以，柳行祎与商琳二人的婚约算是作废了？”
“哼。他二人随他们折腾，你，最好想清楚。”皇帝不满这个话题，语气变得严厉。
李以勤终是接了这份婚旨。
“另外，泅川三垒山有匪寇，交给你，让行狱司去执行。”
“是，儿臣这就去办。”
“等等，叫上柳行祎，择日出发。”见他迟疑，再度开口：“顾全大局。”
“儿臣明白，父皇放心。”
商夜从行狱司回来，见商琳端着茶水，坐于石桌边出神，知道她心神归处。“既担心，试着去看看他，只听旁人之言，能安心？”说着，还坐下倒茶。
“哥，有你还有墨峰、韩茗去看望，回来讲述一番就够了。”商琳回过神，放下茶盏，玩弄起来。
“现在怎么变得胆小了？”商夜扫她一眼，戏谑道。
“说什么呢。”商琳的势气削弱一半，嘟起上唇，像是撒娇。
“是怕见到柳行祎心软，又是怕听到柳家人骂你。”
“......”好吧，你全说对了。“你还是陪陪歆儿吧，因为我，归宁都没回去。”
“对她而言，归宁不过一个形式，怀着身孕，也不愿她到处跑。”脸上的宠溺无法遮掩，令商琳羡慕不已。
“可闷在家，歆儿和孩子都无聊，你还是陪她说说话吧。”
见商琳眼中流露着内疚，起身，留她沉思：“行，我先回屋，你别太担心，没人怪你。”拍拍她的肩膀，想起一事：“记得改口，叫嫂子。”直直离去。
没人怪我，可能吗？细数着：风家、柳家......
“小姐？小姐！”
商琳惊醒。
“我说小姐，你现在就喜欢神游。”
“什么事？”没心思打趣，商琳直奔主题。
“一张字条。”
“上面说了什么？”
“明日午时，醉心楼，必到。”
“不容拒绝啊。看来是个大人物。明日只能走这一趟了。”
“可是小姐，纸上并未落款，万一是——”
“万一是陷阱，我回不来，麻烦我们的易蓝姐姐告诉商正司了。”
“小姐，你也太不把安危放在心上了。”
“行了。饿了，拿点吃的来。立刻立，马上马。”商琳推着易蓝，不容一刻迟缓。当易蓝的身影消失，商琳拿起字条，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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