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壮志不言愁（新书求收藏）
吃过午饭，姜莉一声不响地去镇上找老师。
姜山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在最左侧，是一间单独开门的屋子，旁边是一片茂盛的竹林，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所以非常凉快。
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有点年头的木床，罩着白色的蚊帐，床上是灯芯草编织的草席，下面铺着厚厚的干稻草。
躺在床上，脑海里闪过几十个赚钱的点子，但适合眼前这种情况的，好像也不是很多。
经过两个小时的考虑，他慎重地拿定了主意。
卖黄鳝，也就是鳝鱼。
现在这个季节，野生的鳝鱼个体已经很大了，而且稻田里还有水，也很好抓。
最主要这东西几乎是零成本，刚好弥补他启动资金不足的问题。
定下之后，他便找到刚刚午睡起来的老爸，让他帮忙做两个抓鳝鱼的夹子。
“你要这干什么？”
“晚上去抓点鳝鱼回来吃。”
“看来你妹没有说错，确实是馋嘴了，”老爸温和地笑道，“行，那我多做几个，晚上我带你去。”
老爸的手艺是跟已经去世的爷爷学的，筲箕、撮箕、箩筐、背篓、竹刷……家里用的竹器，几乎都是出自他的手。
没过多久，两个鳝鱼夹子就做好了，布满了鳄鱼牙齿一样的刺，滑溜溜的鳝鱼只要被夹住，基本上就跑不掉。
既然是晚上出去，照明肯定不能少。
家里倒是有个手电，但现在的手电都是用干电池，而电池又是消耗品，所以平时一般舍不得用。
而且姜山看过了，那两节电池已经不知道用了多久，已经开始发软，电液都开始向外渗透了。
“我去买几节电池吧。”
“不用，电筒的光不够亮，照不到黄鳝的，”老爸道，“我做两个火把。”
说着他锯了两根长长的竹棍，粗的一头去掉最头上的竹节。
使用的时候，在最下面一节里灌上煤油，塞上一大坨破布，就是一个可以持续照明两三个小时的火把。
第一次用完了，去掉头上的竹节，灌上煤油塞上破布，又能继续使用。
燃起来很亮，还不容易被风吹灭。
准备工作就绪，姜莉也回来了。
“怎么样？”姜山问。
“应该没问题，”姜莉到，“何校长明天正好去县里开会，他会帮我弄好。”
想了想，姜莉又问道：“哥，真要去读高中？”
“当然。”
“但我们老师劝我重读，明年去考中专，考中师也行，”姜莉道，“读高中的话，考上大学的几率太小了，县一中每年也就能考上几个。”
“别听他的，听我的。”
现在的高考，确实还是万人挤一座独木桥，升学率不过20%几，相对贫弱的内地甚至不足5%。
但这种情况会逐渐改变，到了94年，全国升学率就会接近36%。
他相信以姜莉的头脑，和一根筋的性格，肯定能考上。
“那我听你的，”姜莉道，“现在能不能说说，你准备怎么挣钱？”
“我们抓鳝鱼卖。”
姜莉的表情有点僵硬，半天后才说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抓鳝鱼要是能赚很多钱，那别人怎么不去抓？”
“那是他们不会卖。”
姜莉瘪了瘪嘴，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失望。
“行了，相信你哥，肯定能行的。”
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已经没皮的新华字典，里面夹着一叠零碎纸币。
两张拾元的，图案是第三套的大团结。
三张五元的都是炼钢工人。
另外还有些一元的、两元的，林林总总加起来47块。
至于青蛙皮（第四套面值50元）、老人头（第四套面值100元），真没有。
就这47块，他都攒了好几年。
其中拾元和五元的，都是外公给的压岁钱，零碎的是他从生活费里省下来的。
对一个学生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我这47，”姜山把钱放在桌上，“你准备出多少？”
“我没钱。”
不知为何，姜莉的声音有点慌。
“是吗？”姜山笑道，“那你夹在书里的钱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的？”
姜山笑而不语。
学生还能把钱藏哪儿？
不是书里就是相框的夹层，要么是音乐盒的小格子里。
而姜莉没有相框和音乐盒。
姜莉飞快地跑回自己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历史书跑了过来。
打开一看，好像还不少。
同样是两张大团结、三张炼钢工人，这是外公一碗水端平，给他们兄妹发的压岁钱都是一样的。
其余的就非常零碎了。
大多数都是毛票，甚至还有不少分票，非常厚实的一大叠。
把自己的钱数了一遍，确认跟上次数的一样后，姜莉拿了三张一块的，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放在了姜山的钱旁边。
“我出三块。”
“你要想好了，”姜山道，“投资越少，收获越少。”
姜莉想了想，又拿出一张十块的：“最多只能这么多了，剩下的钱我还有用。”
“干什么？”
“如果你没挣到钱，我就去城里给人当保姆，肯定要买新衣服和鞋子。”
看她说得认真，姜山不由想笑。
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挺会打算，后路都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
两人合起来60块本钱，应该够了。
“那我是……21.6%的股份？”
“20%吧，”姜山道，“爸也要帮我们抓黄鳝，还有一些东西要用家里的，给他也算20%，我60%。”
姜山有意给妹妹灌输亲兄妹明算账的理念，以便将来她和同学朋友一起的时候，能提出和接受AA制。
拿出一个新作业本。
“我管钱，你记账。”
“好。”
姜莉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任务，把自己的私房钱，又小心地夹在了历史书里。
晚饭是煮挂面，姜山放了一勺猪油，倒上酱油和些许醋，撒上一把葱花，拌了满满的一大碗。
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唏哩呼噜地吸着面条，安装在后山上的广播声袅绕传来。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
欢哥的声音还是这么慷慨激昂，正如这夏的夜空，仍旧点点星光闪亮。
休息到九点多，姜山和老爸、小妹，背上鱼篓，点上明亮的火把，开始朝着夜色中的田野进发。
姜山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在最左侧，是一间单独开门的屋子，旁边是一片茂盛的竹林，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所以非常凉快。
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有点年头的木床，罩着白色的蚊帐，床上是灯芯草编织的草席，下面铺着厚厚的干稻草。
躺在床上，脑海里闪过几十个赚钱的点子，但适合眼前这种情况的，好像也不是很多。
经过两个小时的考虑，他慎重地拿定了主意。
卖黄鳝，也就是鳝鱼。
现在这个季节，野生的鳝鱼个体已经很大了，而且稻田里还有水，也很好抓。
最主要这东西几乎是零成本，刚好弥补他启动资金不足的问题。
定下之后，他便找到刚刚午睡起来的老爸，让他帮忙做两个抓鳝鱼的夹子。
“你要这干什么？”
“晚上去抓点鳝鱼回来吃。”
“看来你妹没有说错，确实是馋嘴了，”老爸温和地笑道，“行，那我多做几个，晚上我带你去。”
老爸的手艺是跟已经去世的爷爷学的，筲箕、撮箕、箩筐、背篓、竹刷……家里用的竹器，几乎都是出自他的手。
没过多久，两个鳝鱼夹子就做好了，布满了鳄鱼牙齿一样的刺，滑溜溜的鳝鱼只要被夹住，基本上就跑不掉。
既然是晚上出去，照明肯定不能少。
家里倒是有个手电，但现在的手电都是用干电池，而电池又是消耗品，所以平时一般舍不得用。
而且姜山看过了，那两节电池已经不知道用了多久，已经开始发软，电液都开始向外渗透了。
“我去买几节电池吧。”
“不用，电筒的光不够亮，照不到黄鳝的，”老爸道，“我做两个火把。”
说着他锯了两根长长的竹棍，粗的一头去掉最头上的竹节。
使用的时候，在最下面一节里灌上煤油，塞上一大坨破布，就是一个可以持续照明两三个小时的火把。
第一次用完了，去掉头上的竹节，灌上煤油塞上破布，又能继续使用。
燃起来很亮，还不容易被风吹灭。
准备工作就绪，姜莉也回来了。
“怎么样？”姜山问。
“应该没问题，”姜莉到，“何校长明天正好去县里开会，他会帮我弄好。”
想了想，姜莉又问道：“哥，真要去读高中？”
“当然。”
“但我们老师劝我重读，明年去考中专，考中师也行，”姜莉道，“读高中的话，考上大学的几率太小了，县一中每年也就能考上几个。”
“别听他的，听我的。”
现在的高考，确实还是万人挤一座独木桥，升学率不过20%几，相对贫弱的内地甚至不足5%。
但这种情况会逐渐改变，到了94年，全国升学率就会接近36%。
他相信以姜莉的头脑，和一根筋的性格，肯定能考上。
“那我听你的，”姜莉道，“现在能不能说说，你准备怎么挣钱？”
“我们抓鳝鱼卖。”
姜莉的表情有点僵硬，半天后才说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抓鳝鱼要是能赚很多钱，那别人怎么不去抓？”
“那是他们不会卖。”
姜莉瘪了瘪嘴，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失望。
“行了，相信你哥，肯定能行的。”
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已经没皮的新华字典，里面夹着一叠零碎纸币。
两张拾元的，图案是第三套的大团结。
三张五元的都是炼钢工人。
另外还有些一元的、两元的，林林总总加起来47块。
至于青蛙皮（第四套面值50元）、老人头（第四套面值100元），真没有。
就这47块，他都攒了好几年。
其中拾元和五元的，都是外公给的压岁钱，零碎的是他从生活费里省下来的。
对一个学生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我这47，”姜山把钱放在桌上，“你准备出多少？”
“我没钱。”
不知为何，姜莉的声音有点慌。
“是吗？”姜山笑道，“那你夹在书里的钱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的？”
姜山笑而不语。
学生还能把钱藏哪儿？
不是书里就是相框的夹层，要么是音乐盒的小格子里。
而姜莉没有相框和音乐盒。
姜莉飞快地跑回自己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历史书跑了过来。
打开一看，好像还不少。
同样是两张大团结、三张炼钢工人，这是外公一碗水端平，给他们兄妹发的压岁钱都是一样的。
其余的就非常零碎了。
大多数都是毛票，甚至还有不少分票，非常厚实的一大叠。
把自己的钱数了一遍，确认跟上次数的一样后，姜莉拿了三张一块的，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放在了姜山的钱旁边。
“我出三块。”
“你要想好了，”姜山道，“投资越少，收获越少。”
姜莉想了想，又拿出一张十块的：“最多只能这么多了，剩下的钱我还有用。”
“干什么？”
“如果你没挣到钱，我就去城里给人当保姆，肯定要买新衣服和鞋子。”
看她说得认真，姜山不由想笑。
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挺会打算，后路都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
两人合起来60块本钱，应该够了。
“那我是……21.6%的股份？”
“20%吧，”姜山道，“爸也要帮我们抓黄鳝，还有一些东西要用家里的，给他也算20%，我60%。”
姜山有意给妹妹灌输亲兄妹明算账的理念，以便将来她和同学朋友一起的时候，能提出和接受AA制。
拿出一个新作业本。
“我管钱，你记账。”
“好。”
姜莉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任务，把自己的私房钱，又小心地夹在了历史书里。
晚饭是煮挂面，姜山放了一勺猪油，倒上酱油和些许醋，撒上一把葱花，拌了满满的一大碗。
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唏哩呼噜地吸着面条，安装在后山上的广播声袅绕传来。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
欢哥的声音还是这么慷慨激昂，正如这夏的夜空，仍旧点点星光闪亮。
休息到九点多，姜山和老爸、小妹，背上鱼篓，点上明亮的火把，开始朝着夜色中的田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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