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妹这爸这妈
姜莉的成绩属于顶尖了，但今年中考发挥不好，所以连委培都没考上。
这让她很是气馁，拿到成绩单后，一个人闷了好几天。
爸妈的意思是反正年龄还小，想让她重读一年。
但这妹听了大伯家二姐的话，说去城里给人家当保姆带小孩，管吃管住，一个月还有30块钱的工资，她就一心想去。
上一世姜山劝了几次没有效果，也就仍由她去了。
但这次不行。
当保姆有什么前途？
而去城里见识多了，眼界宽了，自己又没本事，很容易变得眼高手低，变得有林黛玉的病，却没有林黛玉的命。
二来读中专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还能上高中，考大学。
姜莉学习底子不差，姜山相信只要她肯静下心学习，应该能考上。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这是我的事。”姜莉仍旧低着头，“再说爸妈都同意了。”
“我说了，我不同意。”
“你……”
姜莉赌气，摘豆荚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却不肯再说话。
这妹什么都好，就是脑子容易一根筋，认定的事九头牛都很难拉回来。
而她不想继续读书的原因，姜山大概也能猜到。
无他，穷。
绝大多数多时候，绝大多数多事情，都只因这个穷字。
家里确实穷。
爸妈没什么文化，也不会手艺，也没有出去打工。
所以几亩地的粮食产出，加上养两头大肥猪卖的钱，就是家里的主要收入，一年两千块都不到。
上一世姜山没办法解决穷的问题，事实上他都已经工作了几年后，家里的经济状况才有所好转，但也有限。
但现在不一样，挣点小钱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只是姜莉一心想出去挣钱，而且出发在即，很多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这种时候就不能硬逼，只能智取。
“说说，为什么不想去读书？”于是他问道。
姜莉倔强地低着头：“反正就是不想读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姜山道，“你是不想爸妈太辛苦，又怕复读了还是考不上，会让他们更加失望，还浪费钱。”
“你说是就是了。”
“所以就是钱的问题，对不对？”姜山道，“那如果，我有钱供你读书呢？”
“你？”姜莉总算把头抬了起来，但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是绝对不信，“你哪来的钱？”
“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有。”
“还是算了吧，”姜莉道，“我知道你存了点压岁钱，还省了些生活费，但那才多少？你还是留着吃点好的，你看你比竹竿还瘦。”
“我是认真的。”姜山没心情跟她开玩笑，“这样吧，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在暑假结束前，我没能挣够你高中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那你想干什么都行。”
“不是重读初三吗？怎么又是上高中？”
“重读什么啊，浪费时间，直接上高中考大学。”
“但高中报志愿的时间早就过了。”
“这不是问题。”姜山道，“你的会考成绩全校第三，你愿意去高中，他们欢迎都来不及。下午你去找你们班主任，他自然能帮你解决。总之先把名报了，去不去到时候再说。”
“那你怎么挣钱？上高中可不便宜，一学期的学费都要两百多块！”
“下午回来我就告诉你，”姜山道，“而且不是我，是我们，我让你入股。说不定到时候你分到的钱，就足够你交学费了。”
“你就吹牛吧。”姜莉端起摘好的豆荚，起身去淘洗，“小锅烧火，煮豆子。”
姜山把小锅的火也烧了起来，很快就闻到了豆荚的清香。
他没有继续跟姜莉讨论上学的事，姜莉也没再说，只是手脚利索地切着辣椒。
“炒什么菜？”
“干煸辣子，炒茄子。”
姜山指着吊在灶台上方的半条腊肉，问：“能不能做辣椒炒腊肉？”
“前天才吃了肉的。”姜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发现今天你变了。”
“哪儿变了？”
“会吹牛了。又说给我买新凉鞋，又说能帮我赚学费。”姜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有，嘴也馋了，以前你从来不主动要吃肉的。”
嘴确实馋了，姜山得承认。
主要是很多年没吃过这种烟熏火烤大半年的老腊肉了，有点想念那种滋味。
“你就炒给我吃吧，回头我多给你买两身新衣服。”
姜莉眉头一皱：“我怀疑你把脑子热坏了，不然怎么一直吹牛？”
说完她搬来凳子，用菜刀割起了腊肉。
这丫头就是这样，嘴上说着不给，下刀可一点都不留情，直接割了一半下来。
刀子嘴，豆腐心啊。
豆荚煮熟捞起来后，用煮豆子的水把腊肉泡着清洗，然后开始蒸米饭。
切成块的红薯放在锅底，盖上滤掉汤的米，从锅边淋上一大碗水，再用筷子在饭上戳十几个小孔，这是为了透气，让米饭熟得均匀。
盖上锅盖闷饭，姜莉又开始炒菜。
随着刺啦刺啦的声音在锅里响起，腊肉和辣椒混合的香味，顿时飘满了整个厨房。
菜刚炒好，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姜山赶紧走了出去，果然是爸妈回来了。
老爸扛着锄头，老妈背着满满一背篓的红薯藤，黄色的草帽下面，两人年轻的脸热得通红，满是汗水。
他赶紧上去接住老妈的背篓。
“爸，妈！”
在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姜山的声音都有点微微发抖。
“不用接，又不重，我放下来就行了。”
“给我吧，别闪着腰。”
“你当我是老太婆哦！”老妈没好气地说道，“这才多重？”
“你儿子心疼你，你就让他接嘛。”老爸在一旁笑道。
本来在见到他们之前，姜山感觉有很多话想跟他们说，可真见到了，又感觉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去给你们打水洗脸。”
“拿个盆来就行了，我用井水洗，凉快。”
老爸说着走到院子边上，抓住压水机的长杆快速上下压动，压水机的密封性不是很好，压了十几下这才将水抽出来。
虽然是夏天，但井水冰冷刺骨。
也是老爸老妈现在还年轻，才敢直接用这样的水洗脸。
老爸一边豪爽地把水浇在脸上，一边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想起来炒腊肉？”
姜山还没来得及回答，姜莉就笑呵呵地走出厨房：“今天是我哥嘴馋的日子，他说好久没吃肉了，想吃。”
“哈哈……”老爸一阵爽朗大笑，“想吃就吃，肉就是用来吃的。”
姜莉已经把两盘辣椒炒腊肉，一大碗水煮毛豆，一盘炒茄子摆在了桌上，又开始盛米饭。
等她盛最后一碗时，姜山接过了她手里的锅铲。
“我自己来，我要锅巴。”
柴火灶做出来的红薯饭锅巴，那是真的香。
这让她很是气馁，拿到成绩单后，一个人闷了好几天。
爸妈的意思是反正年龄还小，想让她重读一年。
但这妹听了大伯家二姐的话，说去城里给人家当保姆带小孩，管吃管住，一个月还有30块钱的工资，她就一心想去。
上一世姜山劝了几次没有效果，也就仍由她去了。
但这次不行。
当保姆有什么前途？
而去城里见识多了，眼界宽了，自己又没本事，很容易变得眼高手低，变得有林黛玉的病，却没有林黛玉的命。
二来读中专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还能上高中，考大学。
姜莉学习底子不差，姜山相信只要她肯静下心学习，应该能考上。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这是我的事。”姜莉仍旧低着头，“再说爸妈都同意了。”
“我说了，我不同意。”
“你……”
姜莉赌气，摘豆荚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却不肯再说话。
这妹什么都好，就是脑子容易一根筋，认定的事九头牛都很难拉回来。
而她不想继续读书的原因，姜山大概也能猜到。
无他，穷。
绝大多数多时候，绝大多数多事情，都只因这个穷字。
家里确实穷。
爸妈没什么文化，也不会手艺，也没有出去打工。
所以几亩地的粮食产出，加上养两头大肥猪卖的钱，就是家里的主要收入，一年两千块都不到。
上一世姜山没办法解决穷的问题，事实上他都已经工作了几年后，家里的经济状况才有所好转，但也有限。
但现在不一样，挣点小钱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只是姜莉一心想出去挣钱，而且出发在即，很多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这种时候就不能硬逼，只能智取。
“说说，为什么不想去读书？”于是他问道。
姜莉倔强地低着头：“反正就是不想读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姜山道，“你是不想爸妈太辛苦，又怕复读了还是考不上，会让他们更加失望，还浪费钱。”
“你说是就是了。”
“所以就是钱的问题，对不对？”姜山道，“那如果，我有钱供你读书呢？”
“你？”姜莉总算把头抬了起来，但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是绝对不信，“你哪来的钱？”
“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有。”
“还是算了吧，”姜莉道，“我知道你存了点压岁钱，还省了些生活费，但那才多少？你还是留着吃点好的，你看你比竹竿还瘦。”
“我是认真的。”姜山没心情跟她开玩笑，“这样吧，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在暑假结束前，我没能挣够你高中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那你想干什么都行。”
“不是重读初三吗？怎么又是上高中？”
“重读什么啊，浪费时间，直接上高中考大学。”
“但高中报志愿的时间早就过了。”
“这不是问题。”姜山道，“你的会考成绩全校第三，你愿意去高中，他们欢迎都来不及。下午你去找你们班主任，他自然能帮你解决。总之先把名报了，去不去到时候再说。”
“那你怎么挣钱？上高中可不便宜，一学期的学费都要两百多块！”
“下午回来我就告诉你，”姜山道，“而且不是我，是我们，我让你入股。说不定到时候你分到的钱，就足够你交学费了。”
“你就吹牛吧。”姜莉端起摘好的豆荚，起身去淘洗，“小锅烧火，煮豆子。”
姜山把小锅的火也烧了起来，很快就闻到了豆荚的清香。
他没有继续跟姜莉讨论上学的事，姜莉也没再说，只是手脚利索地切着辣椒。
“炒什么菜？”
“干煸辣子，炒茄子。”
姜山指着吊在灶台上方的半条腊肉，问：“能不能做辣椒炒腊肉？”
“前天才吃了肉的。”姜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发现今天你变了。”
“哪儿变了？”
“会吹牛了。又说给我买新凉鞋，又说能帮我赚学费。”姜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有，嘴也馋了，以前你从来不主动要吃肉的。”
嘴确实馋了，姜山得承认。
主要是很多年没吃过这种烟熏火烤大半年的老腊肉了，有点想念那种滋味。
“你就炒给我吃吧，回头我多给你买两身新衣服。”
姜莉眉头一皱：“我怀疑你把脑子热坏了，不然怎么一直吹牛？”
说完她搬来凳子，用菜刀割起了腊肉。
这丫头就是这样，嘴上说着不给，下刀可一点都不留情，直接割了一半下来。
刀子嘴，豆腐心啊。
豆荚煮熟捞起来后，用煮豆子的水把腊肉泡着清洗，然后开始蒸米饭。
切成块的红薯放在锅底，盖上滤掉汤的米，从锅边淋上一大碗水，再用筷子在饭上戳十几个小孔，这是为了透气，让米饭熟得均匀。
盖上锅盖闷饭，姜莉又开始炒菜。
随着刺啦刺啦的声音在锅里响起，腊肉和辣椒混合的香味，顿时飘满了整个厨房。
菜刚炒好，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姜山赶紧走了出去，果然是爸妈回来了。
老爸扛着锄头，老妈背着满满一背篓的红薯藤，黄色的草帽下面，两人年轻的脸热得通红，满是汗水。
他赶紧上去接住老妈的背篓。
“爸，妈！”
在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姜山的声音都有点微微发抖。
“不用接，又不重，我放下来就行了。”
“给我吧，别闪着腰。”
“你当我是老太婆哦！”老妈没好气地说道，“这才多重？”
“你儿子心疼你，你就让他接嘛。”老爸在一旁笑道。
本来在见到他们之前，姜山感觉有很多话想跟他们说，可真见到了，又感觉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去给你们打水洗脸。”
“拿个盆来就行了，我用井水洗，凉快。”
老爸说着走到院子边上，抓住压水机的长杆快速上下压动，压水机的密封性不是很好，压了十几下这才将水抽出来。
虽然是夏天，但井水冰冷刺骨。
也是老爸老妈现在还年轻，才敢直接用这样的水洗脸。
老爸一边豪爽地把水浇在脸上，一边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想起来炒腊肉？”
姜山还没来得及回答，姜莉就笑呵呵地走出厨房：“今天是我哥嘴馋的日子，他说好久没吃肉了，想吃。”
“哈哈……”老爸一阵爽朗大笑，“想吃就吃，肉就是用来吃的。”
姜莉已经把两盘辣椒炒腊肉，一大碗水煮毛豆，一盘炒茄子摆在了桌上，又开始盛米饭。
等她盛最后一碗时，姜山接过了她手里的锅铲。
“我自己来，我要锅巴。”
柴火灶做出来的红薯饭锅巴，那是真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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