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懂老人心
所谓涧笆，就是用手指粗的竹条编成一个三角形的样子。
等河里发大水的时候，将它装在河道里，宽的一边压在水里，尾巴这边抬高露出水面。
这样只要有鱼被冲过来，就会落在没水的尾部，直接上手抓就行了。
相当于守株待兔，或者说是守笆待鱼。
姜山以前没什么机会参与这种活动，这一听还挺来劲，赶紧把地上的鱼放大盆里养起来，然后称唐尚富带来的黄鳝。
不称不知道，一称还真吓了一跳。
唐尚富一背篓鳝鱼，竟然有82斤。
昨晚下雨，他肯定没去抓，所以这些应该都是他去收回来的。
“你跑了多远啊？”
“也没多远，就附近几个村。”唐尚富不以为意地回道。
这还不远？
姜山也是服了。
晴天还好一点，但现在是雨天，那路有多难走他比谁都清楚。
“你还是别那么拼，钱是赚不完的。”姜山道，“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不是怕你不够用吗，”唐尚富笑道，“我跟很多人都说好了，以后隔几天就会去一次，他们抓了黄鳝就在家里养起来。”
得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可靠。
按照说好的价格，一斤鳝鱼多两毛工钱，就是一块钱一斤，82斤就该82元。
“不用这么多，”没想钱递到唐尚富面前，他却不肯接，“我收的价格是7毛一斤，工钱的话你每斤给我加1毛就行了。别看今天少，过几天量就会多起来，我也不会少赚。”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姜山直接把钱塞进他的口袋。
这么实诚的人，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了。
但唐尚富却又拿出16块递了回来：“你要是不收回去，我以后就不帮你了。”
“那还有这么多鱼呢？”
“鱼是河里捞的，又没花钱，”唐尚富道，“你快点，说不定涧笆上鱼都满了，等下被别人捡走了。”
“那行。”
姜山也不磨叽，把钱收了回来。
今后带着他多赚点就是。。
装好鳝鱼，姜山拎着一个水桶就出了门。
两人来到下涧笆的地方，上面果然已经有好几条鱼在蹦跶，而且都是鲤鱼。唐尚富直接下水，抓着涧笆上难道鱼儿往岸上扔，姜山负责捡进水桶里养着。
河水已经退下去不少，但还是很浑黄，轰隆隆的声音让两人说话都要费很大力气。
两人在河边一直守着，直到天色麻黑，唐尚富才把涧笆收了起来。而姜山带来的水桶也装满了，都是个头不小的鲤鱼和鲫鱼。
“我要几条鲫鱼熬汤就行了，”唐尚富道，“剩下的你都带回去。”
“这么多，我哪里能吃完？”
再说这都是唐尚富捞的，他全霸占了也不合理啊。
“我爸和我妹都不喜欢吃鱼，喝点汤就行了。”说着唐尚富挑了一些两三指宽的小鲫鱼，装在他随身带着的蛇皮袋里，“明天我再走远一点，可能要天黑才能回来，如果你不在家的话，你跟你爸他们说一声。”
“你直接来就行了，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你。”
唐尚富点点头，扛着巨大的涧笆走了。
姜山发现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神情似乎变得落寞，明明刚才两人聊天的时候，他还又说有笑的。
可能是因为家里的事吧。
拎着一大桶鱼回家，老爸收泡菜早就回来了，都是在附近几个亲戚家买的，他们的泡菜姜山都吃过，泡得挺好。
“哥，明天是不是又能去卖鳝鱼了？”
今天把赚的钱花了一半，姜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摊了。
“不行，太少了。”
“82斤哦，不少了，”姜莉道，“昨天在四所门口，才六十多斤都卖了那么久，再多久卖不完了。”
“不去四所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四所的职工再有钱，也不是每个人都舍得花几块钱吃顿鳝鱼，能舍得的，也不可能天天吃。
所以四所那边，其实也就是个试点，以后半个月去一次就差不多了。
姜山真正的目的地，是市区。
相比起四所、县城，市区的消费能力无疑要高出一大截，但去一趟市区很麻烦，交通成本也高，所以他准备再多收点再去。
“今晚吃鱼吧，”姜山道，“我来做。”
“你会做鱼？”
姜莉表现出了极大的不信任。
“这有什么难的，”姜山道，“酸菜鱼和红烧鱼，你吃哪一种？”
“嗯……”姜莉想了想，“都要！”
姜莉应该是属猫的，特别喜欢吃鱼，所以这次也算能饱她的口福了。
“那今晚吃酸菜鱼，明天吃红烧鱼。”
很多地方的人都不喜欢吃鲤鱼，因为觉得太腥了。
特别是在江浙这些经济发达的地区，由于工业和船运比较发达，河水里有很多机油、柴油，所以河里的鱼吃起来有一股柴油味。
但在蜀地就没有这种现象。
蜀地的鲤鱼不会养很大，一般一斤多就算大了，所以吃起来肉质鲜嫩，土腥味还不重。
姜山要做的酸菜鱼，不是那种将鱼片成薄片，而是蜀地农村一种很家常的做法。
锅里油烧七成热，一把花椒炸出香味，一大勺豆瓣酱炒出红油，一大碗切碎的泡菜、生姜、葱头炒香。
加水把汤烧开后，将切成大块的鲤鱼直接放进去，汤再烧开时调点盐就能出锅了。
这种做法虽然非常简单，但保留了鲤鱼肉最原本的鲜嫩，百吃不腻。
一共杀了6条鲤鱼，姜莉一个人得吃了一半，面前的骨刺都堆得老高。
吃完饭后，她还看着一盆鱼意犹未尽：“剩下的鱼怎么办？会不会死？”
“养一两天应该没事。”
“要是我们家有个鱼塘就好了，”姜莉无限憧憬道，“这样想吃鱼的时候，随时去抓两条就行了。”
姜山心道真要是有个鱼塘养鱼，你怕是又要舍不得吃，统统留着长大了卖钱。
不过经她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便问：“爸，你知不知道王家水库有没有人承包？”
“应该没有。你问这做什么？”
“没事，就随口问问。”
王家水库修建于农业学大寨时期，是个小型水库，水面积将近3000亩，最深的地方有30多米，距离他们家很近，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
他之所以问，是因为他记得上一世时，隔壁村的书记家承包了这个水库，而且一口气承包了30年。
承包费多少钱他不知道，但这年头绝对不可能太高，一年最多也就几百块。
但只需要几年，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养殖业也开始蒸蒸日上，这个水库简直就成了聚宝盆。
一年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临近过年时下网打渔，就能轻松赚几万。
上一世那位书记家就是靠着这个水库发了大财，早就在省城买了几套大房子。
如果有可能，他想去把这个水库承包下来。
倒不是为了赚钱，当然也不是为了能让姜莉每天能吃上鱼，他只是觉得能有这么个水库，没事弄个小船划划，在水库边上弄点烧烤什么的很惬意。
当然这事不急，承包水库虽然不贵，但必须得有关系才行，否则钱再多也很难拿到手。
农村的夜晚黑漆漆的，家里也没电视看，姜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就拿起火把和鱼篓，准备去试试能不能抓些黄鳝。
“我就知道你会去！”结果他还没出门，姜莉就两眼放光地跑了出来，“休想丢下我！”
“穿长袖长裤，多擦点香水和清凉油。”
“知道了知道了，哥我发现你变了。”
“嗯。”
“变得婆婆妈妈的，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我关心你还不对了是不是？
所以说小屁孩就是不懂老人心啊。
等河里发大水的时候，将它装在河道里，宽的一边压在水里，尾巴这边抬高露出水面。
这样只要有鱼被冲过来，就会落在没水的尾部，直接上手抓就行了。
相当于守株待兔，或者说是守笆待鱼。
姜山以前没什么机会参与这种活动，这一听还挺来劲，赶紧把地上的鱼放大盆里养起来，然后称唐尚富带来的黄鳝。
不称不知道，一称还真吓了一跳。
唐尚富一背篓鳝鱼，竟然有82斤。
昨晚下雨，他肯定没去抓，所以这些应该都是他去收回来的。
“你跑了多远啊？”
“也没多远，就附近几个村。”唐尚富不以为意地回道。
这还不远？
姜山也是服了。
晴天还好一点，但现在是雨天，那路有多难走他比谁都清楚。
“你还是别那么拼，钱是赚不完的。”姜山道，“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不是怕你不够用吗，”唐尚富笑道，“我跟很多人都说好了，以后隔几天就会去一次，他们抓了黄鳝就在家里养起来。”
得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可靠。
按照说好的价格，一斤鳝鱼多两毛工钱，就是一块钱一斤，82斤就该82元。
“不用这么多，”没想钱递到唐尚富面前，他却不肯接，“我收的价格是7毛一斤，工钱的话你每斤给我加1毛就行了。别看今天少，过几天量就会多起来，我也不会少赚。”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姜山直接把钱塞进他的口袋。
这么实诚的人，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了。
但唐尚富却又拿出16块递了回来：“你要是不收回去，我以后就不帮你了。”
“那还有这么多鱼呢？”
“鱼是河里捞的，又没花钱，”唐尚富道，“你快点，说不定涧笆上鱼都满了，等下被别人捡走了。”
“那行。”
姜山也不磨叽，把钱收了回来。
今后带着他多赚点就是。。
装好鳝鱼，姜山拎着一个水桶就出了门。
两人来到下涧笆的地方，上面果然已经有好几条鱼在蹦跶，而且都是鲤鱼。唐尚富直接下水，抓着涧笆上难道鱼儿往岸上扔，姜山负责捡进水桶里养着。
河水已经退下去不少，但还是很浑黄，轰隆隆的声音让两人说话都要费很大力气。
两人在河边一直守着，直到天色麻黑，唐尚富才把涧笆收了起来。而姜山带来的水桶也装满了，都是个头不小的鲤鱼和鲫鱼。
“我要几条鲫鱼熬汤就行了，”唐尚富道，“剩下的你都带回去。”
“这么多，我哪里能吃完？”
再说这都是唐尚富捞的，他全霸占了也不合理啊。
“我爸和我妹都不喜欢吃鱼，喝点汤就行了。”说着唐尚富挑了一些两三指宽的小鲫鱼，装在他随身带着的蛇皮袋里，“明天我再走远一点，可能要天黑才能回来，如果你不在家的话，你跟你爸他们说一声。”
“你直接来就行了，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你。”
唐尚富点点头，扛着巨大的涧笆走了。
姜山发现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神情似乎变得落寞，明明刚才两人聊天的时候，他还又说有笑的。
可能是因为家里的事吧。
拎着一大桶鱼回家，老爸收泡菜早就回来了，都是在附近几个亲戚家买的，他们的泡菜姜山都吃过，泡得挺好。
“哥，明天是不是又能去卖鳝鱼了？”
今天把赚的钱花了一半，姜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摊了。
“不行，太少了。”
“82斤哦，不少了，”姜莉道，“昨天在四所门口，才六十多斤都卖了那么久，再多久卖不完了。”
“不去四所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四所的职工再有钱，也不是每个人都舍得花几块钱吃顿鳝鱼，能舍得的，也不可能天天吃。
所以四所那边，其实也就是个试点，以后半个月去一次就差不多了。
姜山真正的目的地，是市区。
相比起四所、县城，市区的消费能力无疑要高出一大截，但去一趟市区很麻烦，交通成本也高，所以他准备再多收点再去。
“今晚吃鱼吧，”姜山道，“我来做。”
“你会做鱼？”
姜莉表现出了极大的不信任。
“这有什么难的，”姜山道，“酸菜鱼和红烧鱼，你吃哪一种？”
“嗯……”姜莉想了想，“都要！”
姜莉应该是属猫的，特别喜欢吃鱼，所以这次也算能饱她的口福了。
“那今晚吃酸菜鱼，明天吃红烧鱼。”
很多地方的人都不喜欢吃鲤鱼，因为觉得太腥了。
特别是在江浙这些经济发达的地区，由于工业和船运比较发达，河水里有很多机油、柴油，所以河里的鱼吃起来有一股柴油味。
但在蜀地就没有这种现象。
蜀地的鲤鱼不会养很大，一般一斤多就算大了，所以吃起来肉质鲜嫩，土腥味还不重。
姜山要做的酸菜鱼，不是那种将鱼片成薄片，而是蜀地农村一种很家常的做法。
锅里油烧七成热，一把花椒炸出香味，一大勺豆瓣酱炒出红油，一大碗切碎的泡菜、生姜、葱头炒香。
加水把汤烧开后，将切成大块的鲤鱼直接放进去，汤再烧开时调点盐就能出锅了。
这种做法虽然非常简单，但保留了鲤鱼肉最原本的鲜嫩，百吃不腻。
一共杀了6条鲤鱼，姜莉一个人得吃了一半，面前的骨刺都堆得老高。
吃完饭后，她还看着一盆鱼意犹未尽：“剩下的鱼怎么办？会不会死？”
“养一两天应该没事。”
“要是我们家有个鱼塘就好了，”姜莉无限憧憬道，“这样想吃鱼的时候，随时去抓两条就行了。”
姜山心道真要是有个鱼塘养鱼，你怕是又要舍不得吃，统统留着长大了卖钱。
不过经她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便问：“爸，你知不知道王家水库有没有人承包？”
“应该没有。你问这做什么？”
“没事，就随口问问。”
王家水库修建于农业学大寨时期，是个小型水库，水面积将近3000亩，最深的地方有30多米，距离他们家很近，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
他之所以问，是因为他记得上一世时，隔壁村的书记家承包了这个水库，而且一口气承包了30年。
承包费多少钱他不知道，但这年头绝对不可能太高，一年最多也就几百块。
但只需要几年，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养殖业也开始蒸蒸日上，这个水库简直就成了聚宝盆。
一年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临近过年时下网打渔，就能轻松赚几万。
上一世那位书记家就是靠着这个水库发了大财，早就在省城买了几套大房子。
如果有可能，他想去把这个水库承包下来。
倒不是为了赚钱，当然也不是为了能让姜莉每天能吃上鱼，他只是觉得能有这么个水库，没事弄个小船划划，在水库边上弄点烧烤什么的很惬意。
当然这事不急，承包水库虽然不贵，但必须得有关系才行，否则钱再多也很难拿到手。
农村的夜晚黑漆漆的，家里也没电视看，姜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就拿起火把和鱼篓，准备去试试能不能抓些黄鳝。
“我就知道你会去！”结果他还没出门，姜莉就两眼放光地跑了出来，“休想丢下我！”
“穿长袖长裤，多擦点香水和清凉油。”
“知道了知道了，哥我发现你变了。”
“嗯。”
“变得婆婆妈妈的，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我关心你还不对了是不是？
所以说小屁孩就是不懂老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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