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后手
客厅里的蒋乡长，总算有点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宁可跟他吵一架，还关在屋里生了两天闷气，也要帮姜山争取承包水库的机会了。
这份规划书，毫无疑问是他这么多年来，写得最好的一份。
就是在结尾的时候，稍微有点年少轻狂了点。
什么全国经济总量翻十倍，人民生活水平得到质的飞跃，农村遍地是小洋楼，冰箱彩电走进千家万户……
当然，这也正是让他欣赏的地方。
没点豪情壮志还叫什么年轻人？
“写得不错，真不错。”
“谢蒋叔叔夸奖。”
“不过我想问问你，”蒋乡长道，“你最后说的那些，是你的想象，还是有什么真凭实据？”
“也不算什么真凭实据吧，”姜山想了想道，“只是我通过解读国家的政策，还有参考了国外的经济形势，自己做出的一些推断。”
蒋乡长有点惊讶了。
但十八岁还不到的学生，就有这样的能力和远见？
反正他是没读过太多书，也不太懂这些。
“我跟你说个实话吧。”蒋乡长顿了顿，这才道，“其实今天叫你来呢，本来是想劝你的。承包王家水库不是个小事情，当然不是承包费的问题，而是承包出去之后，到底能不能产出经济效益，这很关键。这个你应该懂吧？”
“蒋叔叔，这个我懂。”姜山道，“如果我没说错，王家水库应该是我们乡第一个承包出去的水库吧？也就是个标杆，做得好能起带头作用，起到示范效果。做得不好，那就是扫了正府的脸面。所以肯定是要慎重一些的。”
“看来你真的懂。”蒋乡长放下茶杯，呵呵笑道，“今天你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得了啊。”
“蒋叔叔过奖了，你们才是国家建设的中流砥柱。”
“什么中流砥柱，就一把老骨头，哈哈……”
一番商业互吹后，蒋乡长把计划书还给了姜山：“等下让蒋雨瞳给你拿点便签，你回去重新誊写一下，弄得正式点，我尽量帮你争取下来。”
“谢谢蒋叔叔！”
姜山知道，只要有了这句话，承包水库的事基本就稳了。
正想说天色已晚不多打扰，蒋乡长又道：“接下来我们谈谈正事。”
姜山有点懵，难道刚才我们谈的不是正事？
那什么才是正事？
彩礼？
“蒋叔叔，你……你说。”
“这次的事，蒋雨瞳帮了你大忙啊。”
蒋乡长笑得意味深长，让姜山心头有点慌。
“对。”
“那你是不是要谢一谢她？”
姜山脑子里有点混乱，主要是真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领导，才是最可怕的。
一个让人捉摸不透，又想让你当他女婿的领导，更可怕！
瞬息间，姜山又仿佛回到了上一世，陪着一大群领导喝酒的时候，脑瓜子变得异常清醒和灵活。
这位乡长大人，到底想要什么？
利益？
应该不可能。
姜山上一世是知道他的，不是个贪官，或者说至少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要，赚钱的方法也仅限于让夫人承包了招待所，开了个麻将馆。
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坐得这么稳，一直干到了退休。
而那之后，老两口好像还回农村老家了。
不是索要利益，那就是只能是政绩了。
确切地说，是想要个保险、要个后手。
这事是由他一手促成，如果搞砸了，难免会有人背后说闲话，遭人诟病。
那么这个后手，就是在姜山搞砸的情况下，还有人能够力挽狂澜。
再根据刚才他提起感谢蒋雨瞳，那么这个人就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乡长大人自己了。
一念至此，姜山道：“蒋叔叔，我知道我可能会因为能力不足，导致管理不好水库。所以，我想跟蒋雨瞳一起承包，共同管理，你觉得怎么样？”
“不太好。”
不太好，不是不好。
看来是猜对了。
“明面上还是我家承包，但我可以跟她有私下协议，水库她占30%的股份。”姜山继续说道，“并且如果我们家没做好，她有权接手水库的管理和经营权。”
这话已经说得足够通透，姜山估计能让他老人家满意。
“股份就1%吧，毕竟我的目的也不是赚钱，只是起一个监管作用。”蒋乡长也不来虚的了，正色道，“多了的话，被人知道会说闲话。”
“20%，不能少了，回头我起草个协议，让你把把关。”
“别别别，这是你跟蒋雨瞳的事，你们自己定，我可不掺和。”蒋乡长说完看向厨房，“饭做好了没有，肚子都饿扁了！”
姜山心头大定，这事成了。
“蒋叔叔，那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第一次来我这儿，陪我喝一杯。”
“下次吧，再晚回家要看不见路了。”
“那下次一定。蒋雨瞳，送送小姜。”
……
“你们说好了？”
朦胧夜色下，随意披散着头发的蒋雨瞳，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但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又在晚风的吹拂下，将姜山整个人都完全笼罩。
包括上一世，他都从未感觉蒋雨瞳是如此的靠近自己。
这感觉很好，就像这时候的薄荷味冰棍一样，清凉又清爽，除了淡淡的甜味，不夹杂任何别的味道。
但也很让姜山苦恼，因为他注定是要辜负这份纯洁的心意。
“对不起。”
“什么？”
蒋雨瞳偏着头，无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问号。
可能此时此刻她并没有想那么多，想那么远，只是单纯地在享受这份雨打荷田般的美好与惬意。
“没什么，”姜山摸了摸头发，道，“天都黑了，你回去吧。”
“再送你一段，在家里蹲了一天，正好也想出去走走。”
凹坑不平的土路两侧，挂满了已经逐渐饱满的稻穗，风吹来时无数稻叶沙沙作响，晴朗的天空上飘着几片白云，长庚已清晰可见。
“好美啊！”
看着干净的天与地，蒋雨瞳很自然地发出了赞叹。
在姜山的记忆里，她就是这样的人，任何风景在她眼里都很美，而且能够很自然地说出书本上才会用的赞美之词，还丝毫不会有违和感。
可能也只有真正喜欢亲近自然的人，才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刚才我听到了，那个水库，你要给我股份吗？”
“嗯。”
“呵呵，”蒋雨瞳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小声道，“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们就有共同财产了？”
这份规划书，毫无疑问是他这么多年来，写得最好的一份。
就是在结尾的时候，稍微有点年少轻狂了点。
什么全国经济总量翻十倍，人民生活水平得到质的飞跃，农村遍地是小洋楼，冰箱彩电走进千家万户……
当然，这也正是让他欣赏的地方。
没点豪情壮志还叫什么年轻人？
“写得不错，真不错。”
“谢蒋叔叔夸奖。”
“不过我想问问你，”蒋乡长道，“你最后说的那些，是你的想象，还是有什么真凭实据？”
“也不算什么真凭实据吧，”姜山想了想道，“只是我通过解读国家的政策，还有参考了国外的经济形势，自己做出的一些推断。”
蒋乡长有点惊讶了。
但十八岁还不到的学生，就有这样的能力和远见？
反正他是没读过太多书，也不太懂这些。
“我跟你说个实话吧。”蒋乡长顿了顿，这才道，“其实今天叫你来呢，本来是想劝你的。承包王家水库不是个小事情，当然不是承包费的问题，而是承包出去之后，到底能不能产出经济效益，这很关键。这个你应该懂吧？”
“蒋叔叔，这个我懂。”姜山道，“如果我没说错，王家水库应该是我们乡第一个承包出去的水库吧？也就是个标杆，做得好能起带头作用，起到示范效果。做得不好，那就是扫了正府的脸面。所以肯定是要慎重一些的。”
“看来你真的懂。”蒋乡长放下茶杯，呵呵笑道，“今天你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得了啊。”
“蒋叔叔过奖了，你们才是国家建设的中流砥柱。”
“什么中流砥柱，就一把老骨头，哈哈……”
一番商业互吹后，蒋乡长把计划书还给了姜山：“等下让蒋雨瞳给你拿点便签，你回去重新誊写一下，弄得正式点，我尽量帮你争取下来。”
“谢谢蒋叔叔！”
姜山知道，只要有了这句话，承包水库的事基本就稳了。
正想说天色已晚不多打扰，蒋乡长又道：“接下来我们谈谈正事。”
姜山有点懵，难道刚才我们谈的不是正事？
那什么才是正事？
彩礼？
“蒋叔叔，你……你说。”
“这次的事，蒋雨瞳帮了你大忙啊。”
蒋乡长笑得意味深长，让姜山心头有点慌。
“对。”
“那你是不是要谢一谢她？”
姜山脑子里有点混乱，主要是真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领导，才是最可怕的。
一个让人捉摸不透，又想让你当他女婿的领导，更可怕！
瞬息间，姜山又仿佛回到了上一世，陪着一大群领导喝酒的时候，脑瓜子变得异常清醒和灵活。
这位乡长大人，到底想要什么？
利益？
应该不可能。
姜山上一世是知道他的，不是个贪官，或者说至少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要，赚钱的方法也仅限于让夫人承包了招待所，开了个麻将馆。
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坐得这么稳，一直干到了退休。
而那之后，老两口好像还回农村老家了。
不是索要利益，那就是只能是政绩了。
确切地说，是想要个保险、要个后手。
这事是由他一手促成，如果搞砸了，难免会有人背后说闲话，遭人诟病。
那么这个后手，就是在姜山搞砸的情况下，还有人能够力挽狂澜。
再根据刚才他提起感谢蒋雨瞳，那么这个人就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乡长大人自己了。
一念至此，姜山道：“蒋叔叔，我知道我可能会因为能力不足，导致管理不好水库。所以，我想跟蒋雨瞳一起承包，共同管理，你觉得怎么样？”
“不太好。”
不太好，不是不好。
看来是猜对了。
“明面上还是我家承包，但我可以跟她有私下协议，水库她占30%的股份。”姜山继续说道，“并且如果我们家没做好，她有权接手水库的管理和经营权。”
这话已经说得足够通透，姜山估计能让他老人家满意。
“股份就1%吧，毕竟我的目的也不是赚钱，只是起一个监管作用。”蒋乡长也不来虚的了，正色道，“多了的话，被人知道会说闲话。”
“20%，不能少了，回头我起草个协议，让你把把关。”
“别别别，这是你跟蒋雨瞳的事，你们自己定，我可不掺和。”蒋乡长说完看向厨房，“饭做好了没有，肚子都饿扁了！”
姜山心头大定，这事成了。
“蒋叔叔，那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第一次来我这儿，陪我喝一杯。”
“下次吧，再晚回家要看不见路了。”
“那下次一定。蒋雨瞳，送送小姜。”
……
“你们说好了？”
朦胧夜色下，随意披散着头发的蒋雨瞳，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但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又在晚风的吹拂下，将姜山整个人都完全笼罩。
包括上一世，他都从未感觉蒋雨瞳是如此的靠近自己。
这感觉很好，就像这时候的薄荷味冰棍一样，清凉又清爽，除了淡淡的甜味，不夹杂任何别的味道。
但也很让姜山苦恼，因为他注定是要辜负这份纯洁的心意。
“对不起。”
“什么？”
蒋雨瞳偏着头，无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问号。
可能此时此刻她并没有想那么多，想那么远，只是单纯地在享受这份雨打荷田般的美好与惬意。
“没什么，”姜山摸了摸头发，道，“天都黑了，你回去吧。”
“再送你一段，在家里蹲了一天，正好也想出去走走。”
凹坑不平的土路两侧，挂满了已经逐渐饱满的稻穗，风吹来时无数稻叶沙沙作响，晴朗的天空上飘着几片白云，长庚已清晰可见。
“好美啊！”
看着干净的天与地，蒋雨瞳很自然地发出了赞叹。
在姜山的记忆里，她就是这样的人，任何风景在她眼里都很美，而且能够很自然地说出书本上才会用的赞美之词，还丝毫不会有违和感。
可能也只有真正喜欢亲近自然的人，才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刚才我听到了，那个水库，你要给我股份吗？”
“嗯。”
“呵呵，”蒋雨瞳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小声道，“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们就有共同财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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