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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扑朔迷离

    翌日,苏知府衙内升堂。

    苏知府堂上正坐,差役将人犯带上,跪于堂下。

    我与温庭韵侍立苏知府左右。

    苏知府开口问道:“堂下下跪之人可是宋府丫鬟彩蝶?”

    我观堂下那唤作彩蝶的小丫鬟,年龄不过十三四岁,样貌青涩平庸,身体瘦弱,眼神死板,不像是个有心机的。心中不免疑惑,她究竟与那宋家二郎有何仇怨,非要舍身下毒取其性命?实在令人费解。

    我正心下琢磨,那丫鬟彩蝶稍微抬头眼神慌乱的应了一声:“奴家就是宋府丫鬟彩蝶。”

    苏知府又问:“你与那宋家二郎有何仇怨,非要下毒致他身死?”

    彩蝶说:“我,我是为主报仇,如今只求速死,请大人快判!”

    听她的说辞,我愈发不解,哪有不为自己申辩,只求速死的道理?于是把温庭韵拉到一旁,对他说道:“我觉得此案必有蹊跷,怕是要牵连到老仵作的儿子。”

    温庭韵见我如此说,皱眉说道:“不要妄自揣度,听大人如何决断。”

    见他这么说,我也只得悻悻闭嘴,把视线又转回堂上。

    苏知府此时说道:“彩蝶,本官审案公正严明,必究真相,宋家二郎即是被你毒杀,你必有作案动机与手段,细细说来,免得动刑!”

    那彩蝶说道:“我是为我家陵容小娘报仇的,我家小娘原是扬州城春月楼的花魁娘子,被宋家二郎看上,赎身做妾出了贱籍,本想着终于苦尽甘来,可不曾想这宋二郎人面兽心,对我家小娘日夜折磨,我家小娘实在受不了了,于前几日投了井。”

    “宋府人人势利,平日里就陵容小娘对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丫鬟好,为了报恩,我趁着出外采买的机会,去药铺与那里的掌柜说家中闹了老鼠,故此来买毒药毒鼠,之后我又在昨日的宴席上,将准备好的毒药下在了宋二郎爱吃的炙羊腿里,端给了他。”

    “不过,我不后悔,他的死是罪有应得!大人,我说完了,如今只求速死结案!”

    说到这里,彩蝶悲中带泣伏在地上,不再言语。

    我看彩蝶那瘦弱的身躯就如同清风残叶随风飘落,全无自主,不由得有些伤感,不忍再听堂上苏知府对她的判决,遂将一旁的温庭韵拉去后堂无人处看着他认真说道:“依我看来,彩蝶绝不是真凶!”

    温庭韵听后皱眉说:“兮儿为何如此说?”

    于是我用上一世写悬疑小说时候的思维开始分析起来:“首先来说仵作已经验出,那宋家二郎是中了鹤顶红之毒,而就我们扬州的宴饮习惯来说,一般情况下,炙羊腿这样的大菜,都是宴饮中途所上,只有时令的瓜菜果蔬才会放在后面上。而从死者的中毒迹象看,死者当时摄入的毒药分量一定不少。”

    “如果毒药是放在炙羊腿中,姑且不问死者吃完之后,为何没有当堂暴毙?宋家人,特别是宋二郎的父母当时为何没有特别着急?而只是叫人把宋二郎搀扶下去,并没有终止宴饮。”

    “若说他们母子关系不好更无可能,若不是平日宠溺疏于管束,也不会养出宋二郎这么一个花花太岁来了。”

    “所以我判断,那宋二郎定有隐疾,如羊癫疯这种表面发作起来好似中毒的病症。”

    “这就可以解释当宋二郎在宴席上抽搐挣扎时,他家里人并未中断宴席了,想来,宋二郎的这种隐疾在家中定然也偶有发作,而真正的凶手也是利用了这点。”

    说到这里,温庭韵却出言打断了我,他说道:“若真如兮儿所说,宋家二郎身有这种隐疾,为何当初他来你家提亲时,媒人未曾说起?难道不怕日后事发,受到牵连吗?”

    我对温庭韵说:“羊癫疯这种病症若不发病,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若日后发现,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可如果宋府把宋二郎有这种病传扬出去,日后哪能还有良缘佳配?所以对此,宋府自是要严格保密的。”

    “可这个病症与他朝夕相处的人却一定知道,宋二郎没有娶妻,只有妾室,如今他的妾室之一陵容在前几日投井身死,却也未必是与他朝夕相处的人。”

    温庭韵却说:“何以见得?”

    我反问他:“你会对自己特别在意的人或物随意破坏吗?”

    温庭韵听后默默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陵容不过是宋二郎的玩物,并非真情托付。”

    我继续说道:“再说彩蝶,她只是宋府配给陵容的丫鬟,之前与陵容并无交集,怎会相处几日便豁出性命义无反顾为其报仇?”

    “而且今日堂上我观其样貌也不像个机灵的,又年纪尚小懵懂无知,若非有人提点,哪会想到编排计划用毒杀人?”

    “再有你见过哪个人犯在堂上不作辩解要求轻判,只求速死的?”

    “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彩蝶要么被真凶胁迫,出来顶罪,要么是真的为报主人之恩,只是这主人怕是另有其人,而绝非陵容小娘。”

    温庭韵听后说道:“听你说来,似乎有些道理,可,这真凶为何要用这样的手段来除掉宋家二郎呢?”

    我见温庭韵一副虚心受教的认真样子,不免心中得意,含笑说道:“自然必有缘由,只不过这缘由嘛,我还不清楚。”

    “不过我分析,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那日宴饮中,宋家二郎羊癫疯发作,被家人搀到屋里休息,又唤来他最钟爱的妾室服侍,而这个妾室应该才是真凶。”

    “她巧妙的利用了羊癫疯发作时与鹤顶红中毒时的症状相似,为自己创造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利用照顾宋二郎这段期间,堂而皇之的给他喂下了真正催命的毒药,结果了他的性命。”

    温庭韵听后笑着说道:“兮儿说的头头是道,可尚有漏洞。若真如你所说,幕后真凶怎会知道宋二郎何时发病?又怎敢将毒药时刻带在身边?若真是宋二郎的宠妾在照顾他时给他喂了毒药,之后如何销毁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