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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在家闯祸

    苏大人听后说道:“刘家兄弟说你们之前曾有过争执,是你怀恨在心,所以杀了他们父亲泄愤,可有此事?你们之间曾有过什么争执?”

    泼骡子一脸委屈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确实有过争执,但那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下手啊。”

    这时刘能突然打断了泼骡子的话抢着说道:“大人可别听他胡言,听他名字就知道,这小子是个混不吝,什么事儿他干不出来?”

    刘能说罢,跪在他身后的那兄弟俩也作势打算开口帮腔。

    就在这时,苏知府一拍惊堂说道:“公堂之上岂容尔等胡闹,若再插嘴扰乱公堂,本官便要动刑!”

    见刘氏三兄弟低头闭了嘴,苏知府看向泼骡子又问:“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争执?”

    泼骡子先是叹了口气,而后将曾经和刘家兄弟之间的纠葛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三年前,刘家兄弟的母亲去世了,他们找了一个风水先生堪舆坟地。那风水先生装模做样的一番测量,最后竟找到了我们村后山的一个山坳上。”

    “他们刘家三兄弟在那里挖好坑,准备放下棺材的时候,我也和乡亲们赶来了,小人说这片地方都是我的,不允许他们在这里埋坟。”

    “可他们刘家三兄弟却认为这是荒地,非要下葬。小人不准,还给他们拿出了当初买下这块地的地契。结果一对比,发现三兄弟所选中的地方虽大半在界线以外,可坟坑的一边刚好压着界线。”

    找个时候刘家大郎刘能接过话头说道:“本以为界限清晰明了,就能顺利安葬了,可泼骡子这厮还是不准,说坟地靠了他的地,会坏了他家的风水,还扬言如果我们敢安葬老母,就让我家母亲陈尸荒野呀,大人!。”

    说到此处,刘家大郎刘能跪在堂下,抱头痛哭起来。

    刘家三郎刘柏又说:“我们三兄弟气不过,当场和泼骡子打了起来,惊动了街坊四邻,后来经过里长调解,我们把老母的坟往右边挪了一尺,那泼骡子才同意我们下葬母亲!”

    泼骡子听了刘家三郎的话瞪眼说道:“大人呐,我还给了他们一贯钱作为赔偿,这三个没良心的竟然不提!”

    泼骡子说完,看着苏知府说道:“大人,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而且当时已经解决,我总不至于为了一贯钱的事情怀恨在心吧?”

    不料等泼骡子说完,刘家三郎反问道:“如果不是你怀恨在心,为何每次收我家粮食时,总是又压等级、又压价格?分明就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泼骡子无奈地说道:“你家粮食本就比别家的糙,里面还有不少的碎石沙粒。就算卖去别处,也算不得好粮?你们怎么能因此说我报复呢?”

    刘家二郎又说:“老三!不说粮食的事,现在我们父亲死在你家门口,凶手除了你还能是谁?你还有什么可强辩的?”

    泼骡子如今脑中迷糊,人死在他家门口,此时他确实无言以对。

    几人在堂上吵吵嚷嚷争论不休,时值晌午,苏知府下令将刘家三兄弟及泼骡子暂且收监,隔日再审。

    用过饭时,苏知府觉得此案似乎有些说不通的地方,他将几人的供述说与我听,还说想听听我的看法。

    仔细想来,还真让我想到了几个疑点,于是笑着对他说道:“父亲大人,您细想,如果是泼骡子杀的人,门锁完好无损的前提下,他是如何进入刘家的呢?”

    “如果刘老汉确是泼骡子所杀,那他为何还要将尸体放在自家门口,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苏知府皱眉停下筷子,似是若有所思的说:“那如果刘老汉不是泼骡子所杀,杀死他的人又会是谁呢?”

    我起身笑着给父亲夹了口菜坐回来之后才说:“邻居的证词里不是曾提到过刘老汉一直卧床不起,而刘家兄弟找不到父亲时,猜测父亲外出了吗?”

    “父亲您试想,一个床榻都下不了的重病之人,如何外出?想来刘家兄弟的供词定有问题。”

    听了我的话,苏知府微微点头,用拿筷子的手指了指我说道:“三人说了谎。可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呢?”

    我放下筷子笑着说道:“要想知道这个答案,就得劳烦父亲大人派出你的得力干将温庭韵,去趟给刘家老汉诊病的医馆问个清楚了。”

    苏知府点头酌人去找温庭韵办了。

    见今日父亲开心,我装作随口问道:“父亲大人觉得温庭韵此人如何?是否可以托付?”

    苏知府埋头夹了口菜说道:“此人甚好,是个可托付的。”

    不过他话刚出口,略一沉吟,抬头看我皱眉说道:“恩?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我只得推说:“随便问问。”

    之后便不在说话,只顾埋头吃饭。

    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温庭韵便回来了,饭桌前他拱手见过苏知府说道:“大人,据大夫说,刘老汉生病已经快半年了,且最近愈发严重。”

    “起初那兄弟三人还算孝顺,每隔十天半月便请他上门给父亲看病,最近却来得少了。”

    “大夫最后还说,半个月前曾去过刘家一趟,当时看刘老汉的情形,已是油灯枯竭,怕是拖不过月余。”

    温庭韵说完之后,便侍立在侧,不再言语,静待吩咐。

    听了刚刚温庭韵带回来的消息,我心里盘算:刘家三兄弟态度的前后变化,和今天在公堂时三人愤怒多于悲伤的表现,想必苏知府心里也有了计较,便没在多说什么。只笑着对若有所思的爹爹说:“爹,我吃好啦。”然后便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的拉着温庭韵往外走去。

    想来刚刚苏知府心中定是正在琢磨案情,对于我的突然搭话,他也只是微微点头,算作回应,可当看到我拉起温庭韵的手时,他的表情在我看来,多少有些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