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共情
“我答应你，不过是出于你的身份，并且你要留下音讯为证，若是出了意外，后果自负。”
吏圣不敢应楚臣的话，他不知道楚臣所说是否为真，虽然先知此时确实没出现。
要么，真如楚臣所说，他能隔离先知的感知，要么，楚臣在说谎，先知不语只是在试探他的忠心。
若是前者，吏圣一定会和他合作，他手里掌握的秘密先知必会来抢夺，但若是后者，他要敢应下，那就是必死无疑。
王牌算什么，圣人算什么，真的不听话的话，先知想杀那就杀了，再换一个便是。
但现在她只是给个模糊的态度，即使先知不满，也不会妄自痛下杀手。
听到楚臣的请求传音，书圣不由奇怪，却并非什么大事，权衡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向随着祝芊歌飞升的楚臣传音道。
“你的要求呢？帮你把控制你的那名先知杀了？”
书圣震惊，怎么，这个楚臣怎么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而且，口气还大的离谱。
自念境成立以来，王牌和圣人都有过更迭，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八位创境的先知。
先知会死吗？他们的寿命是否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无人知晓。
但楚臣此刻居然说要杀了先知，何其狂妄。
“言重了。”书圣不敢将宝押在他身上，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诈他，企图离间念族。
“不用那么害怕，我真心合作，我有那个能力。”
“敢问阁下是新生的古老存在？”
楚臣嘴角勾起了些许弧度，平静地回道：“你觉得呢？”
吏圣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低下头，不敢再言，静静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送我离开，明日黄昏到邺城找到我，想必对你而言不难。”
……
苏幽凰身处空旷的虚无空间中，随着一声高昂的凤鸣，周遭的一切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漫天的黄沙袭上她的发梢，晶莹的雨露润湿她的双眸，悠扬的花香沁人心脾。
泥土之上有风，有雨，有神，有世间的一切美好。
泥土之下是一具具残破的骸骨，一声声痛苦的哀鸣，一缕缕不甘的冤魂。
“这样的环境，还熟悉吗？”
“死亡与生机同在的古兽之原。”
“可惜我实力还没到拟造生灵的程度，不然这个世界还会增添不少美丽的色彩。”
苏幽凰淡然一笑，在她很小的时候，灵界还没有无主之域，所有的土地都适宜生存的时候，上古异种们都生活在古兽之原上。
可一场天灾，将古兽之原彻底摧毁，上古异种也在那场灾祸中死伤殆尽，只剩龙凤这种强悍的异种存活于世。
现在的古兽之原依然存在着，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当时古兽之原遭受的天灾最为强烈，那里彻底沦为了禁地般的存在，有不少入内想去寻找上古异种留下宝藏的探险者无人生还。
“先知大人有心了，能看到这一幕我还是很怀念的。”
“我也怀念，小丫头，你要知道，我在那住的时间比你可长多了。”
“您？”苏幽凰不由惊讶，难道说这位先知觉醒前是古兽的仆从。
“小丫头，在我的意念空间里想这些东西时最好用你的力量护住心神。”遥远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满，“仆从，我不喜欢这个词，不如说我是那群古兽的心理辅导员。”
“心理辅导员？”苏幽凰疑惑地惊讶了片刻。
“是啊，心理辅导员，你可能不知道，但是那些老家伙们都知道我的存在。”声音有些怀念，“包括你父亲。”
苏幽凰回想起来当初在古兽之原确实有时会发现人的足迹，经常还吓得他们几个小伙伴一跳，还以为长辈嘴里那种无恶不赦的人魔偷偷进了古兽之原。
原来……是古兽之原中真的存在人类吗？
可……她记得很清楚先知是近百年前才出现的强者，怎会生存在天灾之前？
“你真觉得我们先知这一辈和现在那些小辈是一代的吗？追溯起来，我们和你爷爷才是同辈。”
先知洞悉了她的想法，说道。
“我爷爷？”苏幽凰迟疑了片刻，她有些不敢置信，“他可是凤凰一族的开族之皇！”
灵界的历史并不算久远，在两千多年前灵界还是个无非凡力量的世界，直到灵气复苏，灵力出现，万兽异变。
凤凰，龙等异兽虽被称为上古异种，但其实，他们也是在灵力复苏的时候才诞生的生物，可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血脉觉醒，也可能只是异变成了类似上古异种的生物。
凤凰一族生命悠久，近千年才会产下一代，最长能活到几岁无人知晓，毕竟，历史记载中活的最长的凤凰也就是苏幽凰的爷爷，为了保护他们死在了那场天灾，远没有达到大限。
她和她父亲苟活了下来，但她的父亲也因守护大境和抗击天灾过度损伤了本源，活了不足千年就死去，而她，是凤凰中的异种，根本不能拿普通凤凰来看待。
虽然并不像她对祝芊歌说的年龄和人类无异，但她有预感她的寿命远远短于先辈。
她今年也就一百五十出头，却已经拥有匹敌父亲的实力，不和祝芊歌楚臣那种变态比，她已经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一百五十岁，在凤凰一族中相当于幼年期的存在，可她像是在幼年吗？
看这发育就不是啊。
思绪扯远了，苏幽凰想回方才先知说的话来。
她爷爷，可是灵界第一批非凡生物中的王者啊。
所以，这名先知的意思是，其实念族早就存在，只是人数过少，成不了气候？
“你想的没错，那时候灵族才是主流，我们这些异类又怎敢公然出现于世，幸好我们抓住了上古异兽的情绪易不稳定的特点，入住到了古兽之原中，为他们担任心理辅导员的作用。”
“可……你是人族……你的寿命……”
苏幽凰将信将疑，人族除了古老存在外，就算是九阶顶境，也活不过五百岁的大限，而按他这么说来，他活了岂不是有千年之久。
“一定意义上，不算了，我只是一抹魂，傍人而生。”
“夺舍？”
“不，是共生。”先知缓缓回答道，“当意念修炼到一定强度的时候，你会发现，肉体和灵魂完全是两个存在，灵魂，能超越肉体。”
“就这样，这些肉体腐烂但却灵魂超脱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将自己命名为先知。”
“因为灵魂态的我们，总能看见许多你们看不到的东西。”
“至于念族……”
“那不过是一次机缘巧合，我的宿主发现了念晶的存在，并在我的帮助和引导下，成功觉醒了念力。”
“整个念族，能发展起来，归根到底，都是我们先知一手推动的。”
这名先知的语气中透露着自豪。
“然后你们通过这种刺激的方法帮助更多人觉醒了？”苏幽凰问道。
“不错。”
“但是在你们的心里，他们称不上念族。”苏幽凰认真地质问道。
“这并不奇怪，身为尊贵的凰，你懂得。
难道说，在你的意识里，那些脆弱平凡的鸟兽，真如你们所说的是同等地位吗？
我听说，空之兽境有天宫，对么？”
“可……”苏幽凰想反驳什么，却被先知打断。
“政治口号，人心谁都要拉拢，对么，可我们就是这灵界最尊贵的存在，我们该明白，也是我们该铭记的，在骨肉里不可遗忘的荣耀。”
苏幽凰默认，先知说的不错，她想把话题回归到念族入侵的调子上来，但先知却又先洞知到了她的心思。
“你也知道这是瞳仙的算计，拙劣到这种程度，你想当她的呼之即来的工具吗？”
苏幽凰学乖了，用灵力包围起意识，轻蔑地一笑：“先知，没想到您，也有一日算有遗漏的时候。”
虚幻的凤影在她背后浮现，无名业火灼烧了身旁她无比怀念的曾经，露出黑暗的本质。
她盘膝坐下，不去看四周流动的意识：“来吧，好好谈谈这件事情。”
流动的意识汇聚成人型，苏幽凰突然开口：“在谈话之前，我能知晓您的名号吗？”
“天厄，在灾难之后，我便改此名了。”
“别再提那场灾难了。”苏幽凰皱眉，她知道了一开始自己就落入这先知的圈套，他的手段非常简单，就是共情。
事实上呢，死的是她爷爷和无数亲她的叔叔阿姨们。
想拉拢她么？苏幽凰几乎猜到他的目的了。
念族想要什么？很明显啊，代替灵族成为灵界新的老大，将灵界易名为念境。
无可置疑，有一定的胜算，可她不会蠢到那么早站队，身为十四大境之一的空之兽境即便在战争后期站队都无碍，不过是决定在最后的地位高低罢了。
投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的事，岂能感情行事。
其实一开始天厄先知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了，但是因为被先知这虚无缥缈的名堂所迷惑，苏幽凰一下子并没有多加猜测。
直到先知说出这是祝芊歌的算计，她立刻意识到先知并非无所不能，一下子就挣脱了对方的情感操控。
那是祝芊歌的算谋？
在苏幽凰的认知中祝某人可还没这么聪明。
“那么，天厄，我们好好来算算我爷爷当初保护你这帐。”
“以及，念族对我空之兽境不敬之事。”
吏圣不敢应楚臣的话，他不知道楚臣所说是否为真，虽然先知此时确实没出现。
要么，真如楚臣所说，他能隔离先知的感知，要么，楚臣在说谎，先知不语只是在试探他的忠心。
若是前者，吏圣一定会和他合作，他手里掌握的秘密先知必会来抢夺，但若是后者，他要敢应下，那就是必死无疑。
王牌算什么，圣人算什么，真的不听话的话，先知想杀那就杀了，再换一个便是。
但现在她只是给个模糊的态度，即使先知不满，也不会妄自痛下杀手。
听到楚臣的请求传音，书圣不由奇怪，却并非什么大事，权衡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向随着祝芊歌飞升的楚臣传音道。
“你的要求呢？帮你把控制你的那名先知杀了？”
书圣震惊，怎么，这个楚臣怎么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而且，口气还大的离谱。
自念境成立以来，王牌和圣人都有过更迭，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八位创境的先知。
先知会死吗？他们的寿命是否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无人知晓。
但楚臣此刻居然说要杀了先知，何其狂妄。
“言重了。”书圣不敢将宝押在他身上，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诈他，企图离间念族。
“不用那么害怕，我真心合作，我有那个能力。”
“敢问阁下是新生的古老存在？”
楚臣嘴角勾起了些许弧度，平静地回道：“你觉得呢？”
吏圣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低下头，不敢再言，静静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送我离开，明日黄昏到邺城找到我，想必对你而言不难。”
……
苏幽凰身处空旷的虚无空间中，随着一声高昂的凤鸣，周遭的一切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漫天的黄沙袭上她的发梢，晶莹的雨露润湿她的双眸，悠扬的花香沁人心脾。
泥土之上有风，有雨，有神，有世间的一切美好。
泥土之下是一具具残破的骸骨，一声声痛苦的哀鸣，一缕缕不甘的冤魂。
“这样的环境，还熟悉吗？”
“死亡与生机同在的古兽之原。”
“可惜我实力还没到拟造生灵的程度，不然这个世界还会增添不少美丽的色彩。”
苏幽凰淡然一笑，在她很小的时候，灵界还没有无主之域，所有的土地都适宜生存的时候，上古异种们都生活在古兽之原上。
可一场天灾，将古兽之原彻底摧毁，上古异种也在那场灾祸中死伤殆尽，只剩龙凤这种强悍的异种存活于世。
现在的古兽之原依然存在着，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当时古兽之原遭受的天灾最为强烈，那里彻底沦为了禁地般的存在，有不少入内想去寻找上古异种留下宝藏的探险者无人生还。
“先知大人有心了，能看到这一幕我还是很怀念的。”
“我也怀念，小丫头，你要知道，我在那住的时间比你可长多了。”
“您？”苏幽凰不由惊讶，难道说这位先知觉醒前是古兽的仆从。
“小丫头，在我的意念空间里想这些东西时最好用你的力量护住心神。”遥远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满，“仆从，我不喜欢这个词，不如说我是那群古兽的心理辅导员。”
“心理辅导员？”苏幽凰疑惑地惊讶了片刻。
“是啊，心理辅导员，你可能不知道，但是那些老家伙们都知道我的存在。”声音有些怀念，“包括你父亲。”
苏幽凰回想起来当初在古兽之原确实有时会发现人的足迹，经常还吓得他们几个小伙伴一跳，还以为长辈嘴里那种无恶不赦的人魔偷偷进了古兽之原。
原来……是古兽之原中真的存在人类吗？
可……她记得很清楚先知是近百年前才出现的强者，怎会生存在天灾之前？
“你真觉得我们先知这一辈和现在那些小辈是一代的吗？追溯起来，我们和你爷爷才是同辈。”
先知洞悉了她的想法，说道。
“我爷爷？”苏幽凰迟疑了片刻，她有些不敢置信，“他可是凤凰一族的开族之皇！”
灵界的历史并不算久远，在两千多年前灵界还是个无非凡力量的世界，直到灵气复苏，灵力出现，万兽异变。
凤凰，龙等异兽虽被称为上古异种，但其实，他们也是在灵力复苏的时候才诞生的生物，可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血脉觉醒，也可能只是异变成了类似上古异种的生物。
凤凰一族生命悠久，近千年才会产下一代，最长能活到几岁无人知晓，毕竟，历史记载中活的最长的凤凰也就是苏幽凰的爷爷，为了保护他们死在了那场天灾，远没有达到大限。
她和她父亲苟活了下来，但她的父亲也因守护大境和抗击天灾过度损伤了本源，活了不足千年就死去，而她，是凤凰中的异种，根本不能拿普通凤凰来看待。
虽然并不像她对祝芊歌说的年龄和人类无异，但她有预感她的寿命远远短于先辈。
她今年也就一百五十出头，却已经拥有匹敌父亲的实力，不和祝芊歌楚臣那种变态比，她已经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一百五十岁，在凤凰一族中相当于幼年期的存在，可她像是在幼年吗？
看这发育就不是啊。
思绪扯远了，苏幽凰想回方才先知说的话来。
她爷爷，可是灵界第一批非凡生物中的王者啊。
所以，这名先知的意思是，其实念族早就存在，只是人数过少，成不了气候？
“你想的没错，那时候灵族才是主流，我们这些异类又怎敢公然出现于世，幸好我们抓住了上古异兽的情绪易不稳定的特点，入住到了古兽之原中，为他们担任心理辅导员的作用。”
“可……你是人族……你的寿命……”
苏幽凰将信将疑，人族除了古老存在外，就算是九阶顶境，也活不过五百岁的大限，而按他这么说来，他活了岂不是有千年之久。
“一定意义上，不算了，我只是一抹魂，傍人而生。”
“夺舍？”
“不，是共生。”先知缓缓回答道，“当意念修炼到一定强度的时候，你会发现，肉体和灵魂完全是两个存在，灵魂，能超越肉体。”
“就这样，这些肉体腐烂但却灵魂超脱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将自己命名为先知。”
“因为灵魂态的我们，总能看见许多你们看不到的东西。”
“至于念族……”
“那不过是一次机缘巧合，我的宿主发现了念晶的存在，并在我的帮助和引导下，成功觉醒了念力。”
“整个念族，能发展起来，归根到底，都是我们先知一手推动的。”
这名先知的语气中透露着自豪。
“然后你们通过这种刺激的方法帮助更多人觉醒了？”苏幽凰问道。
“不错。”
“但是在你们的心里，他们称不上念族。”苏幽凰认真地质问道。
“这并不奇怪，身为尊贵的凰，你懂得。
难道说，在你的意识里，那些脆弱平凡的鸟兽，真如你们所说的是同等地位吗？
我听说，空之兽境有天宫，对么？”
“可……”苏幽凰想反驳什么，却被先知打断。
“政治口号，人心谁都要拉拢，对么，可我们就是这灵界最尊贵的存在，我们该明白，也是我们该铭记的，在骨肉里不可遗忘的荣耀。”
苏幽凰默认，先知说的不错，她想把话题回归到念族入侵的调子上来，但先知却又先洞知到了她的心思。
“你也知道这是瞳仙的算计，拙劣到这种程度，你想当她的呼之即来的工具吗？”
苏幽凰学乖了，用灵力包围起意识，轻蔑地一笑：“先知，没想到您，也有一日算有遗漏的时候。”
虚幻的凤影在她背后浮现，无名业火灼烧了身旁她无比怀念的曾经，露出黑暗的本质。
她盘膝坐下，不去看四周流动的意识：“来吧，好好谈谈这件事情。”
流动的意识汇聚成人型，苏幽凰突然开口：“在谈话之前，我能知晓您的名号吗？”
“天厄，在灾难之后，我便改此名了。”
“别再提那场灾难了。”苏幽凰皱眉，她知道了一开始自己就落入这先知的圈套，他的手段非常简单，就是共情。
事实上呢，死的是她爷爷和无数亲她的叔叔阿姨们。
想拉拢她么？苏幽凰几乎猜到他的目的了。
念族想要什么？很明显啊，代替灵族成为灵界新的老大，将灵界易名为念境。
无可置疑，有一定的胜算，可她不会蠢到那么早站队，身为十四大境之一的空之兽境即便在战争后期站队都无碍，不过是决定在最后的地位高低罢了。
投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的事，岂能感情行事。
其实一开始天厄先知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了，但是因为被先知这虚无缥缈的名堂所迷惑，苏幽凰一下子并没有多加猜测。
直到先知说出这是祝芊歌的算计，她立刻意识到先知并非无所不能，一下子就挣脱了对方的情感操控。
那是祝芊歌的算谋？
在苏幽凰的认知中祝某人可还没这么聪明。
“那么，天厄，我们好好来算算我爷爷当初保护你这帐。”
“以及，念族对我空之兽境不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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