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长兄听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场会晤比想象中的简单的多，匆匆几句，本以为是场难打的仗，却又好像是风吹推动江上顺风而行的船，格外自然简短。
以至于以后回首，才蓦然发现，纤王真的不能用十几岁的孩子还形容。
心思缜密，表面不一到了极致。
青莲宫门，一排排侍女在道路旁站着，还是如同来时一般的模样，未曾变过。她背着众人，含笑与萧儒墨告别，礼貌端庄。
可，看着一众人转身过后，少女嘴边的笑，就那般寸寸垮下来。
她眼神冰冷，眉眼冷艳，没什么笑意，一双眸中冰凝着杀意。
什么玩意儿啊。
蓦然，她折身，照旧那般笑着，歪了歪头，看那边身长玉立的男人，走过去。
蓦然，她喊他：“顾霁。”没尊称，就那般直白，就那般笑着望着他，歪着头，光下卷发上星状的流苏在反光，卷发不算太卷，刚刚好。就那般无辜望着人的时候，能要了人命：“去我殿中坐坐么。”
直白，带着少女的无畏。
顾霁无波无澜，嗓音清冷：“纤王客气。”
虽然这般说，他却疏离无比，拒绝的意思格外明显。
少女靠近，“那这般。”举步轻摇，顾霁闻到冷甜的香，他知道纤王自带异香，传言中又冷又甜，少女说：“你的寝殿安排在芙莲殿好不好。”
随着她的靠近，男人没躲，就那般冷静的看她。直到对方离他只剩一点距离，都还要靠近。
蓦然，少女后领被扯住，就那般被人拎着后退一步。
“喂。”少女纯粹被拽着后退，她恼怒，拧眉，“松手。”
“闹够了？”东陵辰眉眼格外冷，但还是松了手，拽住她的手腕，根本不温柔格外粗鲁地扯着她离开。
顾霁身侧，东陵郡见此，眉心拧了拧，出声呵斥：“十九。”
也不知是不是顾霁的错觉，话语是斥责的，语气，却没有太多责怪。
那群矜贵男人都没有停留，也是追着喊了一句：“十九，轻点！”
“十九，别把她弄疼了！”
真怪。
“顾族长。”东陵郡礼貌和他问好。
顾霁名声在儒生并不高，浅浅淡淡的。但是东陵郡知道对方有多不简单。
“小妹给你添麻烦了，还请见谅。”
“不见得。”顾霁语气清浅，听不出什么语气：“纤王很有趣。”
东陵郡眸光深了深，好像没听见。他说：“长兄大约半月之后回来，还请族长能在青莲宫中顺便等待。顺带，若小妹在这半月给族长添了什么麻烦，还请告知于我。”
“无事，左右也就半月，等东陵族长回来，便没事了。”对方也客客气气的。
“谢顾族长体谅。”东陵郡继续道：“族长的寝殿，安排在宸殿，在下可以带族长去。”
虽是这般说，他自谈话间已不动声色去看少女他们离去的方向几眼了。
顾霁低下眉眼，只说：“在下喜静，还是劳烦七殿引荐个侍女吧。”
也正和他意。他急着去看东陵纤，免不得等会儿那两人又闹了什么矛盾。东陵郡颔首：“怠慢了。”
两人互道告辞后，东陵郡匆匆离去。
面对给他引路的那侍女，顾霁默了良久，突然问她：“芙莲殿在何处？”
侍女只一顿，便从善如流回答：“回顾族长，是离纤王寝殿最近的殿宇，在青莲宫中心。”
这般啊。
顾霁眸中突然有了些笑意。
……
东陵辰就扯着她走了一路，手腕生疼，他走得快，她又跟不上，完全被他拖着走的。知道到了青莲那处偏僻的棵，对方才松手。
手腕红了一大片，她本来就怕骨疼，如今疼到心脏去了觉得呼吸都有些窒息。甚至她裙子都皱了，一路走来，几次差点摔倒，脚踝都隐隐作痛，少女咬牙切齿：“东陵辰，你有病吧。”
“我有病？”少年今日情绪格外失常，轻嗤，冷声嘲讽：“谁他妈有你有病啊。”
匆匆赶来的殿下们见着这气氛不对，赶忙去劝：“别吵别吵。”
东陵岚看见少女手腕红了一圈的印子，拧眉：“十九，不是让你轻点么？”
东陵纤怕骨疼，大约刀伤剑伤不能让她脚疼可崴个脚能叫她哭，眼下这般看，他们心脏都疼了。
东陵辰没回，他只是低眼看着少女，冷嗤：“委屈？”少年的眼梢是红的，眸里是警告：“东陵纤，收起你满肚子坏心思。说说，我今日若不阻止，你又要害谁？明日的青莲又要多一具谁的尸体？别以为大哥不在你要翻天，信不信我一封信递过去大哥回来再让你尝尝以前的味道？”
他就那般冷，那般威胁狠厉。
东陵郡匆匆赶来，听见这么一句，本来温润的眉眼有点冷了，呵斥他：“十九。”
这一句，到真是呵斥。从里到外，都是责备。
少女闻言，笑了。
“你去啊，去和兄长说。你去看看是你的信快，兄长的责罚快，还是我的刀快。”
“至于杀人。”少女笑得更欢，笑声清脆，像银铃般好听。她说：“十九哥哥，你信么，我若想杀人，我有一百种方法，嫁祸到你头上。”
“你要不要，试试？”
她就这么有恃无恐，大大方方将这注意公之于众了。
这才是东陵辰最讨厌她这一点。有所依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什么都不怕轻狂恣意无比。
现场就这么僵持着，冷战着。
东陵郡拧着眉心，走过去，温和下来，将她揽进怀里，哄：“乖。”他说：“别吵了，我们回殿。”
谁料，少女只是一寸寸，拿开他抱着她的手，声音格外喑哑：“凭什么。”她哑声：“我还没吵完。”
东陵辰也是。他更加不客气，直接对着东陵郡说：“七哥，你都不管管？你这般不管她，那以后如何与儒生交代？如何对一条人命的交代？你就放着她这样去害人？”
“你哪只眼睛见着我害人？我是当着你面将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还是当你的面喝了人血吃了人肉了？”她眼尾红了，哑声：“你什么都不知道。”
手腕疼，脚似乎扭了，不严重，可危及到了些骨头，很疼。放以前她绝不会因这种事情和他吵，大大方方承认【嗯对我是神经病我有病我就要害人】但今日，什么恼怒都上来了。
她说：“十九哥哥与其担心儒生怎么交代还不如担心这几日，会不会就有无名尸体出现在你星辰殿。”
“你……”
“吵什么。”远处，冷静沉稳的声音传来，直接阻断了两人的争吵。
这群男人就恭恭敬敬站好，问好：“三哥。”
东陵桐也怵他三弟，就站在一旁装鸵鸟。
东陵烨今日没去会晤，他刚从青莲外回来，听见这边动静不小问了一句，知道东陵纤与那群兄弟都在这里，就觉得事情不妙急急赶来。也只听到东陵纤最后那几句话看到她对面桀骜不驯的少年冰冷勃然大怒的神情。
绝对不妙。
东陵纤也乖了几分，她就退了几步，低声喊她：“三哥。”
音哑，眼睛还是红的，一向精致的少女衣裙都是褶皱的，下意识把手背过去。
东陵烨看到，不禁拧眉。
他这小妹，自小皮肤格外敏感娇嫩，皮肤更是稍微一点力就能发红，换季时只要染上不舒服的就要起疹子。不过还好，刚才看上去蛮严重，不过过个一刻钟就能自行消退。
没多言，他淡声去问东陵辰：“什么事？”
东陵辰对着这沉稳冷厉的三哥也乖，原原本本将事情复述了一遍。清清楚楚包括她如何邀请顾霁又如何争吵。
男人面色一直都冷，没半分变化，安静听他说完，又去问了一遍东陵郡：“七弟，你说说。”
东陵辰说的没什么添油加醋的地方，东陵郡也只是复述了一遍。
三哥来了，今天这事，看来注定不会简单。
他听完，倒是没什么神情。只是去看少女，眉眼疏冷，对她到底温柔了些。口吻还是严厉：“纤儿，给十九道歉。”
大约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照他们来看，两人似乎都没什么错。只是兄妹之间的争吵罢了。
八殿下蹙眉：“三哥，我看不必道歉，就这般算了吧。快午时了，我们一起用餐吧。”
十六殿下：“确实，这俩兄妹使使性子而已，不必太过当真。”
“三哥奔波劳累，这就去酰庭用餐吧。”
“……”
少女也没动，只是身后抓着衣袖的手，寸寸收紧。
东陵烨低了低眸，看她，只说：“你应不想让长兄听见此事。”
这一句话，又像什么东西，噌一声刺进少女的心。
若让兄长听见，等她的自然不是道歉。
他给的罚，能让她此生怕都不敢和十九哥哥说什么重话。
少女揪着身后裙子的手更紧。
东陵郡拧眉，看不得这场面：“三哥……”
“我说过，让长兄听见，可不是好事。”男人淡声回答。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谁攥着身后裙子的手，轻轻松开。
她走过去，幸亏，虽然扭了脚，疼是疼，但走路看不出来分毫异样。
她就在少年面前停下，嗓音低哑，清幽：“对不起。”
最重要三个字，简明扼要。
死一般的寂静里，她声音格外明显。
东陵辰本来那般轻松爽快的心却看见少女苍白的脸色，甚至于红了的眼睛，心脏莫名其妙烫了一下。
他急忙收回目光。
他干什么？他在心疼她？她那般作恶多端他干嘛要心疼她？
但他却忍不住去想少女红着的眼睛和那双星眸底下最深的委屈。
现场的沉寂里，东陵烨开口：“回去吧。”
她不言，谁也不理了，一言不发沉默的转身离开。
殿下们看得心疼，也都一言不发追过去。
很快，只剩了东陵辰与东陵烨。哦，还有个东陵郡。
他没追过去，看着东陵烨，像有什么话要说。
东陵辰下意识跟他们追过去的，但刚想，就打住。他默了片刻，想要离开，突然被东陵烨喊住。
三哥许久都没说话，只是望着妹妹离开的背影。
良久，他开口：“其实，你也欠她道歉。”
以至于以后回首，才蓦然发现，纤王真的不能用十几岁的孩子还形容。
心思缜密，表面不一到了极致。
青莲宫门，一排排侍女在道路旁站着，还是如同来时一般的模样，未曾变过。她背着众人，含笑与萧儒墨告别，礼貌端庄。
可，看着一众人转身过后，少女嘴边的笑，就那般寸寸垮下来。
她眼神冰冷，眉眼冷艳，没什么笑意，一双眸中冰凝着杀意。
什么玩意儿啊。
蓦然，她折身，照旧那般笑着，歪了歪头，看那边身长玉立的男人，走过去。
蓦然，她喊他：“顾霁。”没尊称，就那般直白，就那般笑着望着他，歪着头，光下卷发上星状的流苏在反光，卷发不算太卷，刚刚好。就那般无辜望着人的时候，能要了人命：“去我殿中坐坐么。”
直白，带着少女的无畏。
顾霁无波无澜，嗓音清冷：“纤王客气。”
虽然这般说，他却疏离无比，拒绝的意思格外明显。
少女靠近，“那这般。”举步轻摇，顾霁闻到冷甜的香，他知道纤王自带异香，传言中又冷又甜，少女说：“你的寝殿安排在芙莲殿好不好。”
随着她的靠近，男人没躲，就那般冷静的看她。直到对方离他只剩一点距离，都还要靠近。
蓦然，少女后领被扯住，就那般被人拎着后退一步。
“喂。”少女纯粹被拽着后退，她恼怒，拧眉，“松手。”
“闹够了？”东陵辰眉眼格外冷，但还是松了手，拽住她的手腕，根本不温柔格外粗鲁地扯着她离开。
顾霁身侧，东陵郡见此，眉心拧了拧，出声呵斥：“十九。”
也不知是不是顾霁的错觉，话语是斥责的，语气，却没有太多责怪。
那群矜贵男人都没有停留，也是追着喊了一句：“十九，轻点！”
“十九，别把她弄疼了！”
真怪。
“顾族长。”东陵郡礼貌和他问好。
顾霁名声在儒生并不高，浅浅淡淡的。但是东陵郡知道对方有多不简单。
“小妹给你添麻烦了，还请见谅。”
“不见得。”顾霁语气清浅，听不出什么语气：“纤王很有趣。”
东陵郡眸光深了深，好像没听见。他说：“长兄大约半月之后回来，还请族长能在青莲宫中顺便等待。顺带，若小妹在这半月给族长添了什么麻烦，还请告知于我。”
“无事，左右也就半月，等东陵族长回来，便没事了。”对方也客客气气的。
“谢顾族长体谅。”东陵郡继续道：“族长的寝殿，安排在宸殿，在下可以带族长去。”
虽是这般说，他自谈话间已不动声色去看少女他们离去的方向几眼了。
顾霁低下眉眼，只说：“在下喜静，还是劳烦七殿引荐个侍女吧。”
也正和他意。他急着去看东陵纤，免不得等会儿那两人又闹了什么矛盾。东陵郡颔首：“怠慢了。”
两人互道告辞后，东陵郡匆匆离去。
面对给他引路的那侍女，顾霁默了良久，突然问她：“芙莲殿在何处？”
侍女只一顿，便从善如流回答：“回顾族长，是离纤王寝殿最近的殿宇，在青莲宫中心。”
这般啊。
顾霁眸中突然有了些笑意。
……
东陵辰就扯着她走了一路，手腕生疼，他走得快，她又跟不上，完全被他拖着走的。知道到了青莲那处偏僻的棵，对方才松手。
手腕红了一大片，她本来就怕骨疼，如今疼到心脏去了觉得呼吸都有些窒息。甚至她裙子都皱了，一路走来，几次差点摔倒，脚踝都隐隐作痛，少女咬牙切齿：“东陵辰，你有病吧。”
“我有病？”少年今日情绪格外失常，轻嗤，冷声嘲讽：“谁他妈有你有病啊。”
匆匆赶来的殿下们见着这气氛不对，赶忙去劝：“别吵别吵。”
东陵岚看见少女手腕红了一圈的印子，拧眉：“十九，不是让你轻点么？”
东陵纤怕骨疼，大约刀伤剑伤不能让她脚疼可崴个脚能叫她哭，眼下这般看，他们心脏都疼了。
东陵辰没回，他只是低眼看着少女，冷嗤：“委屈？”少年的眼梢是红的，眸里是警告：“东陵纤，收起你满肚子坏心思。说说，我今日若不阻止，你又要害谁？明日的青莲又要多一具谁的尸体？别以为大哥不在你要翻天，信不信我一封信递过去大哥回来再让你尝尝以前的味道？”
他就那般冷，那般威胁狠厉。
东陵郡匆匆赶来，听见这么一句，本来温润的眉眼有点冷了，呵斥他：“十九。”
这一句，到真是呵斥。从里到外，都是责备。
少女闻言，笑了。
“你去啊，去和兄长说。你去看看是你的信快，兄长的责罚快，还是我的刀快。”
“至于杀人。”少女笑得更欢，笑声清脆，像银铃般好听。她说：“十九哥哥，你信么，我若想杀人，我有一百种方法，嫁祸到你头上。”
“你要不要，试试？”
她就这么有恃无恐，大大方方将这注意公之于众了。
这才是东陵辰最讨厌她这一点。有所依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什么都不怕轻狂恣意无比。
现场就这么僵持着，冷战着。
东陵郡拧着眉心，走过去，温和下来，将她揽进怀里，哄：“乖。”他说：“别吵了，我们回殿。”
谁料，少女只是一寸寸，拿开他抱着她的手，声音格外喑哑：“凭什么。”她哑声：“我还没吵完。”
东陵辰也是。他更加不客气，直接对着东陵郡说：“七哥，你都不管管？你这般不管她，那以后如何与儒生交代？如何对一条人命的交代？你就放着她这样去害人？”
“你哪只眼睛见着我害人？我是当着你面将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还是当你的面喝了人血吃了人肉了？”她眼尾红了，哑声：“你什么都不知道。”
手腕疼，脚似乎扭了，不严重，可危及到了些骨头，很疼。放以前她绝不会因这种事情和他吵，大大方方承认【嗯对我是神经病我有病我就要害人】但今日，什么恼怒都上来了。
她说：“十九哥哥与其担心儒生怎么交代还不如担心这几日，会不会就有无名尸体出现在你星辰殿。”
“你……”
“吵什么。”远处，冷静沉稳的声音传来，直接阻断了两人的争吵。
这群男人就恭恭敬敬站好，问好：“三哥。”
东陵桐也怵他三弟，就站在一旁装鸵鸟。
东陵烨今日没去会晤，他刚从青莲外回来，听见这边动静不小问了一句，知道东陵纤与那群兄弟都在这里，就觉得事情不妙急急赶来。也只听到东陵纤最后那几句话看到她对面桀骜不驯的少年冰冷勃然大怒的神情。
绝对不妙。
东陵纤也乖了几分，她就退了几步，低声喊她：“三哥。”
音哑，眼睛还是红的，一向精致的少女衣裙都是褶皱的，下意识把手背过去。
东陵烨看到，不禁拧眉。
他这小妹，自小皮肤格外敏感娇嫩，皮肤更是稍微一点力就能发红，换季时只要染上不舒服的就要起疹子。不过还好，刚才看上去蛮严重，不过过个一刻钟就能自行消退。
没多言，他淡声去问东陵辰：“什么事？”
东陵辰对着这沉稳冷厉的三哥也乖，原原本本将事情复述了一遍。清清楚楚包括她如何邀请顾霁又如何争吵。
男人面色一直都冷，没半分变化，安静听他说完，又去问了一遍东陵郡：“七弟，你说说。”
东陵辰说的没什么添油加醋的地方，东陵郡也只是复述了一遍。
三哥来了，今天这事，看来注定不会简单。
他听完，倒是没什么神情。只是去看少女，眉眼疏冷，对她到底温柔了些。口吻还是严厉：“纤儿，给十九道歉。”
大约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照他们来看，两人似乎都没什么错。只是兄妹之间的争吵罢了。
八殿下蹙眉：“三哥，我看不必道歉，就这般算了吧。快午时了，我们一起用餐吧。”
十六殿下：“确实，这俩兄妹使使性子而已，不必太过当真。”
“三哥奔波劳累，这就去酰庭用餐吧。”
“……”
少女也没动，只是身后抓着衣袖的手，寸寸收紧。
东陵烨低了低眸，看她，只说：“你应不想让长兄听见此事。”
这一句话，又像什么东西，噌一声刺进少女的心。
若让兄长听见，等她的自然不是道歉。
他给的罚，能让她此生怕都不敢和十九哥哥说什么重话。
少女揪着身后裙子的手更紧。
东陵郡拧眉，看不得这场面：“三哥……”
“我说过，让长兄听见，可不是好事。”男人淡声回答。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谁攥着身后裙子的手，轻轻松开。
她走过去，幸亏，虽然扭了脚，疼是疼，但走路看不出来分毫异样。
她就在少年面前停下，嗓音低哑，清幽：“对不起。”
最重要三个字，简明扼要。
死一般的寂静里，她声音格外明显。
东陵辰本来那般轻松爽快的心却看见少女苍白的脸色，甚至于红了的眼睛，心脏莫名其妙烫了一下。
他急忙收回目光。
他干什么？他在心疼她？她那般作恶多端他干嘛要心疼她？
但他却忍不住去想少女红着的眼睛和那双星眸底下最深的委屈。
现场的沉寂里，东陵烨开口：“回去吧。”
她不言，谁也不理了，一言不发沉默的转身离开。
殿下们看得心疼，也都一言不发追过去。
很快，只剩了东陵辰与东陵烨。哦，还有个东陵郡。
他没追过去，看着东陵烨，像有什么话要说。
东陵辰下意识跟他们追过去的，但刚想，就打住。他默了片刻，想要离开，突然被东陵烨喊住。
三哥许久都没说话，只是望着妹妹离开的背影。
良久，他开口：“其实，你也欠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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