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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云谣

    云潇看着,轻嗤:“一个个,跟傻子一样。”

    可眼神,却在往少女背影上瞥,尤其是听见她走路之时腰间铃铛的泠泠声,他嘴角笑着更开。

    云谣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却明面上要做一副温柔善解人意的样子,柔柔对二哥说:“二哥,你陪我去晨殿吧。”

    云潇回了回神,“嗯”了声,他对云谣一向客气,起码尽到一个兄长的指责。起身:“走吧。”

    ……

    跟着三哥七哥走,总算逃脱了。

    “他们喝醉了委实可怕些。”她低眉抚平领口袖口的褶皱,吐槽:“吓死我了。”

    东陵郡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温柔笑:“你喝醉了更可怕。”

    他们喝醉会抱着妹妹转圈圈,妹妹喝醉了找他们打架。

    也不知是几年前她的生辰宴,女孩忍不住偷偷藏着喝酒,最后找着人时女孩已是腿软的不能走路了。偏生还去找侍卫拿剑,说要比划比划,他们谁敢伤她,就任对方打。

    东陵郡目光一顿,看见她小臂上的红点,不太多,在雪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此时正值秋,她皮肤一向敏感,这时最容易过敏,他们都格外注重她的吃食。东陵烨随意看过来,目光停下,慢条斯理走近,拿着她手腕瞧了瞧,问:“又乱吃什么了?”

    “没有。”她也是方才才发现的,宫中对她的饮食一向谨慎,自然不会是食物过敏,又想到不久前服用了顾霁那瓶雪梨润喉糖。

    还能是什么。

    她摇头:“也许是蚊虫。”

    东陵烨没说话,懒得拆穿她,语气淡淡交代:“回殿后让莲心去药房拿些茯苓草,泡泡药浴,小心不治波及你这张脸。”

    东陵纤:“!”

    她没什么情绪凉凉看了眼三哥,哼了声:“三哥不用担忧这个。”

    看着她离开,东陵郡蹙了蹙眉,低叹一声:“也不知道国宴她到底要搞什么。”

    明明怕长兄怕的要死,还是要一次次地去干事。

    “她喜欢搞什么搞什么,闯了祸,自己去背就行。”闻言,东陵烨眉头没皱一下。

    东陵郡低了低眉眼,眸色晦暗。他温声:“她还小,未曾分辨是非曲直,做事偏执极端,才需要我们这些做兄长的去引领。”

    “早便提醒过她几回,不听招呼能怎么办。她就喜欢明知故犯以身试法,那便让她多尝几次滋味,记住疼就不会犯了。”东陵烨提及此事,总算拧了拧眉心。他语气偏冷,锋利。

    东陵郡闻言,觉得眉心一跳一跳得疼。他叹气:“总归,是我们亏欠她。况且,我们也不是自小看着她长大,未曾好好管教过她,现在能迁就能多提点她一些最好。”

    知道那女孩三岁后,他们才陆陆续续回到了青莲宫,甚至于东陵郡,都是在她三岁多才见到真人。可惜那时候,因不在一个温情环境下长大的小奶团子,性子冷漠阴森,诡异奇怪。

    说来,这是他们兄长失责。三年时间,居然没人回去看看她。

    东陵烨大约也想到了,他瞳孔缩了缩,心脏有些密密麻麻疼起来。

    本来他下决心都不准备管东陵纤这件事情了,眼下东陵郡一提,他蹙了蹙眉。良久,他眉梢有几分无奈叹气,还是说:“晚些还是去提醒提醒她,她还不知,大哥会提前回宫。”

    达到目的,东陵郡松了口气,幸好——

    东陵烨不再过多说这件事情,他想起了什么:“几月后仙界与万界必有场大战,此次青莲参与万界大战,得重视,不可让人落下话根。”

    眼看着到了兰园,东陵郡颔首:“自是。”

    ……

    东陵纤确实去了凉芳亭。不过她隐藏在凉芳亭之中,看着晨殿中,云谣走出,约约绰绰地,矜持的去往宸殿地方向。

    “咔嚓。”应声,她把玩着的树枝生生折断。

    该死。

    她抬手,将折断的树枝扔在地上,目光,在云谣背影上,可却一寸寸冷下去。

    她漫不经心,起身,轻喃:“云谣,你逼我的……”

    宸殿。

    顾霁彼时,正漫不经心捧着本古籍,少女差人送来过许多书,杂七杂八的都有,当然话本子居多,这古籍是他唯一比较感兴趣的,记载的是青莲史上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位女王的一生。

    他神识较强,感觉到殿外有人走进来,没多想的,以为是少女,泰勒抬头,看见的是一个长相温柔漂亮的女孩走进来,格外小家碧玉那种。

    她乍一看眉眼有几分与少女相像,如此才多了几分神韵来。可顾霁细看,发觉有些索然无味,甚至一点都不像。

    宸殿没人,云谣侥幸地一步步走进来,果然看见殿内的人。男人一身白衣如雪,玉骨脱尘,眉眼清隽,骨相外貌都是特等得好看,身材高大颀长,玉树临风,光下,皮肤比女人还要白,眉眼冷艳几分。

    她此生见过漂亮的男人,东陵君算一个,东陵郡也算一个,可那毕竟是表兄。未曾想还有这般漂亮的男人,往那一站,轻易撩拨少女的心。

    那男人,客气礼貌,却格外疏离,目光从她身上停滞了会儿,就回神。那一瞬间的温情顷刻消散,他只是略微颔首,客气问:“阁下何人?”

    云谣肯定,这男人的目光,定是在她身上停留了的。她对自己有信心,这张脸的眉眼与东陵纤三分像,凭这三分,能让青莲界无数男儿狂热,且她的身段,都是青莲界中名媛中一等一的!

    她有意拉近距离:“顾族长,我是纤儿的表姐,云家的云谣。”她走了两步,矜持温柔笑:“纤儿的母亲,便是我的姑姑。”

    名字挺熟悉。顾霁想起来,今日那些侍女谈论的不正是她么?

    而且,那小丫头似乎与她关系不是很好?

    那,也没必要真的容忍两分了。顾霁想着,略微抬了抬眉眼,轻笑了声:“云小姐,在下是外界儒生界的族长,是青莲宫中的外国使节。”

    云谣颔首,轻声:“我知道。”

    “那,云小姐为何在一介外人面前,要提及纤王的闺名?”男人语气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带着股嗤笑与冷嘲:“即便云小姐与纤王情如姐妹,但于理,她为王你为臣,就算私底下不论尊卑,也不该拉到外国人面前。早闻云小姐知书达理,居然也不知这条规矩?”

    是了。就算之前是青莲的殿下们,平日于小妹关系再如何亲近,私底下有多放肆,到了规规矩矩的场合,在外人面前,对少女也得尊称“我王”或是“纤王”。

    云谣的脸,的笑,就那般,一僵。

    大约,她想到他与东陵纤是有公事谈,交道打的不少,才故意这般说,想套近乎,让这男人重视与自己地对话。

    却不曾想,就这般狠狠地背【羞辱】了。

    云谣没被什么人指着说自己礼仪教养的问题,此时她快羞死了。娇娇柔柔,轻声,泫然欲泣:“我与纤王虽非血亲,但情同姐妹。虽然私底下也亲热近乎惯了,此时失了礼仪,还请顾族长勿怪罪。”

    她觉得这一番话说的足够漂亮客气,顾霁也定不会在死抓不放。

    当然,顾霁没什么想法。他对云谣没兴趣,此时,也只是眉梢微抬,要下逐客令。

    结果在门口,洋洋洒洒传来声音。

    “喂。”那道嗓音格外年轻,微哑清冷,有少女的温婉与清冷,她轻笑,语气幽幽:“我怎不知,我母后还曾给我添个姐姐?”

    那少女一身红裙,娇艳似火,靠着门,手指绕着懒懒散散垂下来的卷发,腰间挂着朱红色的铃铛,一路走来居然没发出一丁点响声。那张脸格外昳丽,轻笑望着里侧的他们,歪着头,尤其的古灵精怪。

    云谣脸色一白:“纤儿……”

    “云小姐,咱们没这么熟,对吧?”少女皮笑肉不笑。

    原来这云谣也不是什么乖乖女嘛,这事实,扯了个山路十八弯啊,何时她们情同姐妹相处融洽了?她东陵纤在路上看到云谣恨不得绕着走不想沾上她半点晦气。

    顾霁看着她,语气浅淡问好:“纤王。”

    “顾族长,看书呢?”她瞥了一眼他案前放着的古籍,歪了歪头,指尖绕着的发是有点栗色:“好看么?”

    顾霁不置可否。

    云谣有些难堪。今日他们都在忽视她,二哥表哥们也是,顾霁东陵纤也是。

    “纤儿,你怎么会来这里?也是同我一般来逛逛么?”云谣温柔地问她。

    “没你那般闲,我既担着个纤王的名头,那便要履行纤王的职责。”少女漫不经心,从买门边立起来,口吻语气散漫:“我自是有公事,比不得上云小姐,私事多得很。”

    她语气咄咄逼人,尖锐刻薄。

    兄长们不在,她懒得再给云谣面子,想说什么说什么,畅所欲言好不爽快。

    “……”云谣红了红眼睛。

    东陵纤自然烦云谣这幅要哭不哭眼睛红红的样子,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明明她说的也不是假话,她凭什么作出这一副她东陵纤怎么她的样子。

    “纤儿你知道,晨殿周围孤零零的,也只有顾族长此处离我最近,我觉着孤寂,就想来看看顾族长,也算代你代青莲尽一尽地主之谊。”云谣轻声说话,有理有据:“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晨殿的侍女是死了?”少女懒懒洋洋打断,她一脚踩在门槛上,抬着下巴:“我怎么记得,我哥哥们宝贵着你,可在晨殿给你放了能文能武长相国色的侍女?”

    “况且,你不今日还在饭桌上说我是主你是客么?”少女轻嗤,歪了歪头:“怎么,现在要替我尽地主之谊?”

    被毫不留情一怼,还在顾霁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的云谣的脸,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