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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骨天炉

    旭日初升,回到大口喝酒的叶寒生,轻关房门,将扇子放在桌子上,卸下身上的衣裳,背上一条长长的疤格外扎眼,他太困了,倒床就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未时,温度渐渐地降下来。

    叶寒生睡觉怕光,房间里很黑,只有一丝丝光从窗子的缝隙中透进床纱照在他的被单上,他拨开窗纱,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茶,走到窗前推开木窗,附身靠在窗前,茶是热的,是不久前叶平进来重新泡的,他喝着茶,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午市。

    他很喜欢文城这个地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季节,总是车水马龙,街坊邻里和睦相处。

    但此时的他心中却不禁泛起一股酸楚,轻叹道:“远去不逢生,留吾独自悲。”

    他将杯子轻放在窗台上,低头看向手中的半块残玉,这块玉,他一直带在身上,就连睡觉都要拽在手上,好似身体上不可分割的一处。

    这块玉是他唯一能找到他妹妹的线索,十年了,他在世间找寻了十年,半点消息的都没有,每次听到哪个地方有走失的女孩他就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凌天城在楼下喝着酒,叶寒生缓缓走下,换了身上的黄衫变成白衣,衣上的绣花也不一样,残玉挂在腰间,嘴上挂着笑,凌天城看着走下来的男人道:“你起来的可真早。”

    叶寒生坐在凌天城对面,笑着挥摆着扇子道:“这种天气就该偷偷懒觉。”

    叶平端上泡好的茶放在叶寒生面前。

    今天开始营业,叶平太忙了。

    忙着放银子,忙着烧热水,忙着端酒,忙着烧菜,忙着上菜,忙着招呼客人,但他却没有任何抱怨。

    凌天城打量着酒馆,这酒馆只有叶平一个人在工作,虽然比外面其他酒馆差极了,但这个酒馆生意比其他酒馆可是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不至于到没钱的地步。

    凌天城总结出,这个老板有点吝啬。

    西岭峰上,叶寒生坐在一座坟前眺望远方,从山峰上看能俯瞰整座文城,下午的风是凉爽,白玉兰树伸展着枝干,绽放着优雅的花朵,白色的花瓣隐隐的带着些清香。

    一阵风吹过,站的不稳的花朵就随风而走,飘出沁人心脾的清香。环绕着山峰,抚摸着盘腿而坐的人发丝,山上一片玉兰花树与地上坐着的人相融合。

    月倾城穿过树,停在叶寒生边。

    叶寒生察觉对方,不回头。

    月倾城看了看坟,又转头看向开的茂盛的花,开口道:“这个季节还有开的如此的繁花。”

    叶寒生道:“文城是个奇地。”

    月倾城淡淡一笑,道:“有多久了?”

    叶寒生道:“什么?”

    月倾城道:“小生,你有多久没回去了?”

    叶寒生道:“自师娘离开后。”

    月倾城叹息,竟一别有十年了,在低眉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叶寒生见她不语,想起见到的人,便问:“师娘,来文城之前去过什么地方吗?”

    月倾城道:“一路上去过很多地方。”

    叶寒生道:“就之前。”

    月倾城道:“之前?”月倾城记起,道:“鬼山毒脉曾开山宴邀。”

    叶寒生问:“发生过什么事吗?”

    月倾城回想着当日的情景,不紧不慢的将所看所听之事全都说给叶寒生。

    叶寒生道:“原来如此,但我相信伍五六定是不可能因为口角杀人。”

    月倾城道:“小生你认识他?”

    叶寒生看着身后的碑,道:“以前师父与他素有来往,在师父口在是正派的人,所以我相信。”

    月倾城冷笑道:“他说什么你就信。”

    叶寒生也笑,打趣道:“当然信,就如他当年说师娘是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

    月倾城给了叶寒生慈母柔光,瞬间又平静道:“只怕不是说我。”

    叶寒生笑意带有几分尴尬,心想自己的师父可真是风流啊,以前就知道他招惹了不少桃花债,在他死后还有不少女子来东南风角山上为他殉情,叶寒生与师兄一天到晚不敢睡,生怕哪个女子看着他的坟突然就从山上跳下或者拔刀自刎,两人不得已,在叶寒生离去之时只好将他师父的坟也一并挖走。

    叶寒生一人下山,留下月倾城还在坟前。

    茅草屋内,白衣人推门踏入,屋内没有人,白衣人嘴角微微扯笑,就在门要关上之时,伍五六举着拐杖从门后跳出,嘴里大声喊道:“呔,哪里来的白毛贼,吃老者一杖。”

    叶寒生没转身,提气手中的酒,道:“吃什么自己选。”

    伍五六及时刹住即将要打下的拐杖,屁颠的抱住叶寒生手中的酒,道:“吃酒,吃酒。”

    茅草屋里太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和一张看起来要散架的床。

    叶寒生用衣袖扫了扫凳子上的灰,坐下。

    伍五六坐在凳子上,两只脚盘起,仰天大口喝酒。

    叶寒生将另一只手上提的菜,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他将一双筷子递给伍五六。

    伍五六毫不客气的拿过筷子,端起一盘菜开始往嘴里送,叶寒生也没说什么,静静的看着他,一盘接着一盘,不一会菜和酒都干干净净。

    伍五六喝完最后一滴酒,总算是闲下嘴说话了。

    伍五六大手一擦嘴角的残渣,道:“老者就知道你会来,但你来的太晚了。”

    叶寒生笑了笑道:“听到你的事便就赶来了,晚吗?”

    伍五六也笑了笑。

    风沙沙呼,忽的一声,一道奇怪的招式劈向茅草屋,瞬间土阶茅屋变成两半炸开,叶寒生与伍五六两人速度极快,在倒塌之前离开了屋内。

    两人停在不堪的屋前。

    一人骑在马上,手里握着一把剑,两眼焰焰的盯着伍五六,马上的人不说话,单脚往马肚子上一登,飞身,握紧手中的剑就朝伍五六来,伍五六往地上一点,拿起拐杖与之交手。

    叶寒生看着两人打的猛烈,心知伍五六不会吃亏,便走向马前。马脖子上挂着一块用檀木雕的精致的令牌,上面刻着公良二字。

    在这平原曾经是被闻名于天下的金色帝国元河国所掌管,元河国每代帝王的都会有两个得力军师,而这两人分别从元河国内最大的两大家族中作为掌门选举出来。

    公良家就在其中。

    叶寒生十分热衷于研究史书,在元河国曾风光无限,但因为一场意外导致灭国,最后帝王身死于墙围外,王后带着所有王室血脉全部跳火海殉国,各个家族掌门便带着族人逃离四处。

    公良家也在其中。

    叶寒生刚转身,两人已经停止战斗。

    叶寒生不紧不慢的走向伍五六,公良若水一身槿紫色长衫,淡淡道:“我来这里,本不是来找你。”

    伍五六问:“你找谁?”

    公良若水道:“查清杀死我门下弟子之事。”

    伍五六道:“你知道是谁?”

    公良若水道:“不清楚,所有我要来查清楚。”

    伍五六指着塌陷的茅屋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公良若水冷笑一声,道:“见你便有怒意。”

    伍五六也有怒意。

    说完,公良若水纵身上马,朝他们看了一眼,像是在等待着他们会问什么,他们没出声,公良若水双腿一夹,马儿往前跑去。

    伍五六指着远去的公良若水,想骂脏话又咽回去了,最后只能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屋子。

    鬼山上,公良若水蹲在屋檐上,翘望着下面鬼仆的一举一动。

    身边突来两人,公良若水似是知道谁,只是淡淡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伍五六道:“你找人算过了?”

    公良若水完全忽略伍五六,道:“我是说你。”公良若水看向叶寒生。

    叶寒生先是一愣,后道:“为什么?”

    公良若水淡淡一笑道:“跟你有关。”

    叶寒生不解,自己来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好奇,如果说是为了伍五六而来那是不可能的,他才没有这种心情。

    他问:“跟我有关?那你知道什么吗?”

    公良若水道:“知道一些事。”

    叶寒生问:“什么事?”

    公良若水道:“我是谁?”

    叶寒生愁眉不解,他是谁他自己不知道吗?他道:“你是谁?”

    公良若水道:“我是公良家第二十八掌门人,公良若水。”

    公良若水又道:“你是谁?”

    叶寒生道:“我是叶寒生。”

    公良若水道:“错了。”

    叶寒生不解,他本就叫叶寒生怎么错了,他道:“错什么?”

    公良若水道:“你不是叶寒生。”

    伍五六被两人的话烦到,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们在说什么谜语,老者都听晕了,什么他不是叶寒生,他不是,难道你是吗?”

    公良若水道:“我不是。”

    伍五六道:“对啊,你不是,他才是,问个名字问的这么多花样来了。”

    公良若水不说话。

    伍五六问:“你说查清杀死你门下弟子之事就是来鬼山?”

    公良若水道:“是。”

    伍五六带有丝丝怒怨道:“之前你不是还一口咬定我是凶手吗?”

    公良若水道:“一开始是这样的,就当我将尸体带回去的时候在路上遭人抢走,就意识到事情不对,我仔细想想,你没有理由杀阿猛,如果是你杀的,那个时候你也断臂下山,更没有理由来抢已经死掉的阿猛的尸体,除非......”公良若水停顿,扭头看向伍五六。

    伍五六直爽的人,受不了别人拐来拐去说话,忙问:“除非什么?”

    公良若水突然一笑,道:“除非你有那种爱收藏尸体的癖好。”

    伍五六不开心,道:“老者爱肉爱酒爱美人,独独没有爱收藏尸体。”说到后面激动起来,语气变大。

    引的下面巡逻的鬼仆四处张望,叶寒生与公良若水连忙将伍五六的头往下按,躲过鬼仆的查看。

    三人慢慢起身,随着鬼仆离开的反方向,飞跃在屋檐上,三人身法各不同,却都是令人难以察觉到的。

    三人落在一处,眼前所看与许南山两人当时看到的一样,木绳桥上,大量的鬼仆押着手下的人前往对面山上。

    三人静等最后一人进门,起身身法极快,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停落在黑金色的宫殿上方。

    伍五六道:“他们押这些人干什么?”

    叶寒生道:“不知道。”

    屋檐上,伍五六暗自使力将一块瓦片掰开,露出小洞,三人挤着看。

    殿内,一如之前,押着的人被扔进火炉里,只听见一声嘶喊,弹指一瞬间,一具骨头从火炉下被拿出来。

    叶寒生道:“这火倒是很神奇。”

    公良若水道:“怎么说?”

    叶寒生道:“只烧人肉不烧人骨。”

    公良若水重复着叶寒生的话:“只烧人肉不烧人骨的火,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种火。”

    殿里很大,从上看,里面除了火炉还有一口大池,池里冒着水雾,鬼仆们将烧好的骨头又拖进水池里。

    公良若水真认真盯着他们有什么接下里的动作,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是公良猛的尸体。

    伍五六道:“还真有人收藏尸体的癖好。”

    话落,殿中鬼仆停止了动作,纷纷抬头死盯着洞中偷看的三人。

    三人被惊到,背后传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三位贵客既来此,怎的不下来坐坐。”

    三人转身,只见古木青站在他们身后,脚下踩着一条比宫殿还要高的巨蟒,她出手一招残暴而又凶悍的掌气朝着三人打去。

    三人急速分开顺势落地。

    公良若水一心想着公良猛的尸体,直冲殿中,被暗处袭来的长针止住脚步,女人一身苗秀穿搭,头顶蛇形银冠,身上的银饰一动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手举一把八角油纸伞站在公良若水面前,手上盘着一条红色长蛇,娇滴滴道:“俊郎,你长得好乖哦,不如留下来陪姐姐玩。”

    公良若水表情厌烦,道:“闪开,我不打女人。”

    落无媚巧嘴一张,道:“你这样说话,姐姐很不喜欢。”

    落无媚转动伞柄,朝着公良若水攻去,公良若水拔剑迅速接招,无媚挥伞如挥剑,挡住公良若水的剑。

    转身,又向公良若水脚下而去,公良若水立即弹跳起。

    叶寒生这边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无情,一袭丧服,冷面冷言道:“没想到再见面如此快。”

    叶寒生从容自若道:“在下也没想到。”

    无情拔剑,道:“废话少说,拔刀吧。”

    叶寒生道:“为何?”

    无情道:“进犯鬼山者杀无赦。”

    叶寒生道:“我是作为朋友而来。”

    无情道:“朋友?”

    叶寒生道:“对,朋友,你的朋友。”

    无情依旧冷言冷语道:“我不需要朋友。”

    叶寒生道:“是人都需要朋友。”

    无情再次重复道:“我不需要朋友。”

    叶寒生道:“我需要,我需要你做我的朋友。”

    无情道:“啰嗦。”

    无情不爱多说话。

    叶寒生没有出刀,后退着躲避无情的攻击。

    无情道:“你若不拿出实力,就准备死在我的剑下吧。”

    叶寒生摇头道:“若用生命换个朋友,在下觉得挺值。”

    无情怔怔看着他。

    从来没有人说过这种话,他不理解叶寒生为什么要这么说,不理解这个人出于什么心理而说的。

    转念之间,无情再次挥剑,一招比一招凶狠。

    伍五六手拿拐杖向地一点,停在空中,与古木青对视,古木青谄笑道:“老先生的手好了?”

    伍五六也笑道:“托鬼主的福,好的不能再好了。”

    古木青道:“既然好了怎么不好好养伤。”

    伍五六是个不爱装的人,直接道:“好了,鬼主,奉承的话就别说了,我只问你,上次杀公良猛的到底是谁?”

    古木青道:“先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伍五六道:“不然呐,你以为我有病来看你杀人啊。”

    古木青冷笑道:“如果告诉先生了,先生想怎样?”

    伍五六道:“简单,一命偿一命。”

    古木青道:“只怕是不简单,杀公良猛的确实是我鬼山之人,但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处罚,更不会偿命。”

    伍五六怒气填胸,势要为自己断过的手臂和死去的公良猛讨个公道,两人相互交手各展绝技,激站数回合,两人发出最后一击。

    伍五六招式技逊一筹,古木青毒气汇集一掌将伍五六从空中打下。

    伍五六本就断臂未好又受胸膛断骨重伤,口吐鲜血。

    叶寒生为了救伍五六只好出刀迎战。

    只一招,使得无情连连后退,他愕然。

    古木青踏蛇而下,手似鬼爪直迎伍五六,叶寒生危急时刻横刀挡住古木青。

    高手战高手,战得风靡云涌,古木青的招式怪异多变。

    叶寒生变化招式对抗古木青。

    古木青再来招,叶寒生趁间隙扶起伍五六化风不见。

    公良若水见状无法带回公良猛的尸体,只能作罢离开。

    落无媚来到古木青身边,无媚道:“鬼主,要追吗?”

    古木青冷冷道:“不必了,宋携和无泪回来了吗?”

    落无媚道:“快了。”

    古木青道:“回来后,你与他们两人便放下手中一切全力追杀他们,一个不要放过。”

    落无媚道:“那无情呐?”

    古木青道:“我自有其他事交给他。”

    落无媚看了眼站在一边的无情,道:“是。”

    路上,伍五六口中鲜血不止,叶寒生一手为他运气,一手扶着他往前跑去。

    伍五六忍着剧痛道:“去,去一路天色。”

    叶寒生问:“往那边走?”

    伍五六指向一方道:“那边。”

    叶寒生转变方向,扶着伍五六向他指着的方向奔去,一路天色离鬼山不远,以他们的速度不到二刻钟就到了。

    朱琼羽见状走出来,问:“老先生这是怎么了?”

    叶寒生道:“被鬼山鬼主重伤,骨头断裂,五脏六腑尽伤,夫人可能治?”

    朱琼羽听到伤势严重,搭手扶起伍五六往虚木满春走去。

    公良空青医术了得,伍五六伤势严重痛苦难忍,就在公良空青双手搭在他背上时,伍五六明显感受到被伤势带来的剧痛得到缓解。

    为了不打扰公良空青治病,朱琼羽与叶寒生来到后山,朱琼羽细细问着伍五六受伤的原因,叶寒生慢慢答着。

    背后传来一声,道:“伍五六怎么样了?”

    两人回头。

    公良若水见两人转身也跟着来到一路天色。

    朱琼羽道:“断臂之伤未好,断骨之伤难治,空青现在正在为他疗伤,阁下是?”

    朱琼羽嫁时在家,嫁后一直在一路天色,几乎不出门,对外面的事了解的少,认识的人也少。

    公良若水虽是公良家的掌门人,但也知道来到别人的地盘要遵从别人的规矩,他一揖道:“在下名叫公良若水,是公良家第二十八掌门人。”

    朱琼羽轻轻点了头态度和蔼,微露喜悦之色。

    叶寒生目极远方,一路天色山立云间,从外看星罗云布走进里看是水软山温,漂浮在山间的云与雾气,青翠的草色,恐争开放的各色花朵使人烦杂的心绪回归平静。

    叶寒生道:“我曾翻阅众山百修家这本书,书中所写一路天色山中种植无数瑶草奇花,乃云阶月地,许多学子都想入此名唤修道界的仙境之中,现在一看确实与书中写的一样。”

    朱琼羽宛然一笑道:“是书中溢美了,其实一路天色与其他修道宗门没什么差距,只是多了些花花草草。”

    公良若水看着身前一片雪白的丽钵花,道:“这花真是奇特,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朱琼羽道:“此花名叫丽钵花,源地偏远,是我一位故人所赠。”

    公良若水与朱琼羽欣赏着那片花海。

    叶寒生眺望着远方,朗目发觉一路天色后山与鬼山离得是真的近,鬼山毒脉层峦叠嶂,藏于山峦之中,而此地能很好的看到鬼山毒脉,虽然只能从山的裂峰中看到一角。

    “各位。”

    公良空青打破众人的沉默。

    朱琼羽问:“空青,伍老先生怎么样了?”

    空青道:“暂时被我压制住了,不过断骨一时半刻没办法街上,还的夫人您助我。”

    朱琼羽道:“好,那我们现在去虚木满春吧。”

    公良若水看到此人的长相竟惊愣住,都没发觉身边的两人已经离开。

    空青温润如玉,对他轻声细语道:“你不走吗?”

    公良若水问:“你是谁?”

    空青回答:“在下叫公良空青。”

    公良若水两步跑到空青前,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忙问着“兄......兄长?真的是.......是兄长吗?”

    空青看着眼前的人,努力寻找着记忆是在哪里见过他,他从他的眉目之间看到了相似,这个人跟他长得确实相似,但他对他没有记忆,空青问:“阁下是?”

    公良若水手足无措巴巴急急的说着话:“兄长......我......是我啊,我是若水啊,公良若水。”

    空青深处的记忆被唤起,公良若水这个名字他记得,是曾经他亲自提笔取得名字,他希望拥有名字的这个人要像水的品性一样,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至柔至纯,包容一切,而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正是他的亲弟弟。

    空青看着眼前与自己同高的男子,道:“若水啊,你长大了,我都没认出来。”

    公良若水已然成为掌门人,但看见分离十年的兄长,又如小孩一般抱着他。

    他的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兄长,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空青安抚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回应:“好了,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

    公良若水收下拥抱,默默擦掉眼泪道:“兄长,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公良家,整整十年,你都不知道这十年里我有多想你。”他的话越发哽咽。

    空青笑了笑,笑容中夹杂着无奈,他看着公良若水,记忆中小时候经常粘着他的小孩已经长大的清新俊逸,仪表不凡,目光随下落在公良若水的腰间挂着的玉佩上,空青是知道的此玉佩代表着公良家,拥有此玉佩就代表拥有者为公良家掌门。

    “这块玉佩......”空青没有在说。

    公良若水拿起腰间的玉佩,道:“在兄长来离开之后,我就接下了掌门之任,按理说这块玉佩本是属于兄长的,我这就摘下来。”

    空青连忙按住他的手,道:“没有属于谁这种话,你已经接下的这块玉就是公良家的掌门人。”

    公良若水问:“那兄长呐?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家吗?”

    空青道:“我既离开,就不会在回去。”

    “为什么?”公良若水突然激动道:“所以说,到底为什么兄长你要离开公良家,我一直想知道。”

    空青欲言又止“我......”

    “师尊。”

    站在两人身后的弟子说话了。

    他在公良若水拥抱空青的时候就来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两,不做打扰。

    见到外人,公良若水自尊心极强,立马恢复高高在上模样。

    弟子有礼一揖道:“师尊,朱夫人唤二位去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