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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之毒

    整个大陆中毒的数不胜数,这天清晨在下雨,河水多的漫了出来,河里淹死的鱼全部浮了上来。

    叶寒生站在河边,他觉得很奇怪,紫气笼罩在空中,对能呼吸的人和动物有影响他不奇怪,但鱼在水里,难道紫气还能穿入水中?想到这里他开始发呆,就连来人跟他说话他也毫无反应。

    直到空青推了他一把“寒生,朱夫人跟你说话呐,你听到了没有?”

    叶寒生回过神,微笑道:“朱夫人,真是抱歉。”

    朱琼羽摇摇头道:“你在看什么呐,这么入神。”

    叶寒生道:“我在好奇,就连水里的都被污染了,这毒有多厉害啊。”

    朱琼羽道:“这毒确实厉害,不过和水里的毒不一样。”

    叶寒生道:“夫人的意思的有两种毒在威胁生命?”

    朱琼羽摇摇头道:“是有不同的毒在威胁各层生物的生命,但不止两种。”

    “夫人的意思是?”

    “水中的毒是一种,这种毒主要杀鱼,对人没有什么危害,解毒起来也方便,空中的毒是上百种毒所炼化成,极度伤害人体,这种毒极具传染性,不仅毒气容易被吸入体内,就连被毒气所染上的人他们的唾沫,血液也具有很强的传染性,这几天被感染上的人几乎都是因为在相扶下所被那些人感染的。”朱琼羽缓缓道“而且这毒还有进化一开始被毒气感染的人都从前期的发热,干咳,流涕,畏寒,头痛演变成了四肢疼痛剧烈,指甲脱落,呕吐,意识模糊,面部和眼内极度充血,步态蹒跚如酒醉状。然后器官开始衰竭,脉博与呼吸加速,身体肿大,不仅是人就连动物身上也能看到这种症状。”

    叶寒生眉头紧锁道:“没办法解毒吗?”

    空青道:“很难,其中有几种毒即使单独出来到现在也没有解药。”

    朱琼羽道:“现在我们只能暂时控制中毒的人,但毒气入体的太快了,需要快点想办法减少毒气的蔓延,找出投毒的人。”

    叶寒生道:“这事就交给我了,朱夫人,空青你们就专心在中毒的患者身上。”

    朱琼羽点点头道:“我也需要空青帮我一件事。”

    空青问:“朱夫人,你请说。”

    朱琼羽道:“你不是带了弟子下山吗,分我一个弟子如何?”

    空青一怔,问:“朱夫人不是从来不收弟子吗,为何在如此情景下需要我的弟子?我也只有十个弟子,缺了哪个我心里都不好受,夫人要是想收弟子的话,去找玄机长老吧,他的弟子多,分出去一两个不成问题。”

    朱琼羽笑道:“空青你多虑了,我只是需要你分一个弟子帮我去沧羽明日请我的弟弟朱镜下山。”

    太阳实在难以穿透紫气,长期没有日照,就连花草也焉枯了。

    远处的天边,有几个小鸟在空中盘旋,片刻,翅膀扑哒几声,随后倒地抽搐。马上有人戴着布罩拿着撮箕将小鸟铲走,地上还留着几片羽毛。

    浓郁的草药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暗夜下的恐惧侵蚀着人们最后防线,一路天色作为唯一幸免的宗门,并没有被紫气笼罩,空青将自己门下十个的弟子全都带来了文城帮忙。

    各个商铺都变成了临时医馆,一人一间,用长白布做隔间。

    从前热闹的文城现在变成布满了死亡气息的地方,绝望,害怕,沉默,崩溃。

    月倾城经过时轻叹一口气。

    酒馆里。

    月倾城刚进门就与要出门的叶寒生和怀明碰上“师娘您回来了,楚才呐?”叶寒生问道。

    月倾城道:“楚才还在帮着朱夫人照顾中毒的人,刚刚有人不小心吐到我身上了,我回来换件衣服就走。”看两人匆忙神色,她询问道:“你们这么急是要去哪?”

    叶寒生道:“我正要与禅师去河边查看毒源来处。”

    两人站在河边。

    叶寒生沉思的看着黑色的河水“这毒到底是什么毒?”

    怀明蹲下身。

    “朱夫人说此毒只杀鱼虫,要是人喝下虽不致死但会产生幻觉,这倒是稀奇。”叶寒生用扇子抵在下巴处悠悠道。

    坏明眼眸一压喃喃自语道“幻觉。”他伸手捧起一些河水看了看。

    叶寒生道:“但要是像半边月所产生的幻觉一样,可就不止危害自身性命了。”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沉了下去。

    “是媚毒!”坏明正声道。

    “你怎么知道的?”叶寒生倒是疑惑。

    “我刚刚喝了。”怀明起身,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叶寒生顿时愣住,盯着他问:“你......你刚刚喝了?”

    怀明点点头道:“媚毒会使人感受到兴奋,看到幻觉,言语混乱。还会让人情欲躁动,然后昏睡,对精神没有什么危害,醒来还会忘掉服药前的一段记忆。”

    叶寒生问:“那你现在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吗?”比如那方面的。

    怀明道:“没有!这毒能催发人的色欲,但对有喝过几次的人是没有用的,何况我现在也不算人。”

    叶寒生问:“禅师以前喝过?”

    怀明道:“误食过。”

    叶寒生问:“那禅师是怎么解毒的?”

    怀明昂首挺胸,脸上扬起正气道:“我用石头将自己砸晕了。”

    叶寒生愣着原地,不自觉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好一个暴力和尚。

    两人迎着河水下流走去,直到走到静音湖边。

    湖面正站着两人,是青衣女子与落无媚。

    夜色很深,隐隐约约看到落无媚张着嘴,一条长长的舌头吐了出来落在湖里,瞬间,湖水从清澈变的浑浊。

    一道金光瞬闪,怀明立与金光之中,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落无媚,未等落无媚收回舌头,两人诧异,猛的腾空跃起。

    “师娘,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呐?”叶寒生满脸笑意道。

    青衣女子道:“看美景!”

    叶寒生抬头看了看天空,道:“阴云密布,黑云压城下何来美景?”

    青衣女子道:“眼中有景自来美色。”

    叶寒生道:“师娘眼中的美色可与常人不一样。”

    青衣女子道:“哪不一样?”

    叶寒生道:“常人看绿水青山,听鸟语闻花香。师娘看恶水望穷山。”

    青衣女子道:“恶水自有恶水明,穷山自有穷山壮,只不过喜爱者喜爱,不爱着厌弃。”

    叶寒生道:“师娘的喜爱可要了武林一半人的性命。”

    青衣女子道:“你别踏入此事,便会无事,我本无心伤你。”

    “这可没办法,人要是死的太多,我的生意就做不成了。”叶寒生笑“还请师娘将这遮天的解药给我。”

    她突然轻笑,从腰间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用力朝着叶寒生掷了出来。

    叶寒生伸手去接。

    瓶子还没有到他手,突然来的掌气将瓶子打了回去,青衣女子迅速弹起,凌空一个翻身。

    几人倒是一怔。

    远远看去,两道身影在空中交手,身形轻飘,掌法一致,瓶子在两人之间做回旋,两人一同脚点湖面再次跃起,出拳迅速,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发出呼呼的声响,掀起阵阵狂风,令人心胆俱寒。

    两人双足一顿,身子轻盈如飞,凌空翻身,轻飘飘而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瓶子落地。

    月倾城一身烟罗紫长衫,腰束同色缎带,腰若细柳,衬出婀娜身段,头挽飞星逐月髻,脸带面纱遮住不堪入目的一面,虽然未施过多粉黛,却也眉蹙春山,眼颦秋水。

    “师娘?”叶寒生汗颜,两个师娘针锋相对,都是好师父欠下的情债,这下难收场。

    “你想要毒死小生吗?”月倾城直面走向青衣女子。两人目光如炬。

    青衣女子脸色瞬变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咬牙冷哼道:“比起你,我哪来的狠心。”她收回与月倾城对视的双眼,捡起地上的瓶子缓步走向叶寒生“这不是解药更不是毒药,你若信就拿着。”

    叶寒生看着她手上的瓶子,半信半疑的伸手拿过瓶子,瓶子没有任何变化。

    另一边,怀明上前一步,借力腾跃,若是说之前怀明对落无媚还有手下留情,而此时他手中的法杖闪起金光,一击比一击有力,他看准时机,抬腿横扫,犹如泰山猛击,接连而出,将落无媚逼得连连后退。

    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身上已然多了伤痕。

    不等落无媚多想,怀明伸手一把将她从树上拽了下来,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树上“解药拿出来!”

    落无媚故装不懂“什么解药?”

    怀明没心情与她多说,掐着她的脖子的手加大力气,历声道:“蛇妖,你散播毒气,制造瘟疫,危害人间,装傻充愣只会受的皮肉痛楚。”

    落无媚含情一笑道:“蛇妖?哈哈哈哈,我若不交你能拿我怎么样。”说罢,她的双手如一条毒蛇般的抚摸着那只掐着她脖子结实而强有力的胳膊,在她眼里怀明舍不得伤害她。

    怀明怒目,面色铁青,克制着心中怒火,将落无媚甩到地上,法杖朝着她的身体发出金光,瞬间,从她的身体周围升起金色笼子,怀明口念法咒,金色牢笼越缩越小,落无媚被挤的难受,索性变成蛇态。

    落无媚慌张,吐着信子在笼子里乱窜。

    怀明提起笼子,对着蛇态的落无媚说道:“这个法笼专为桀骜不恭,野性难训的妖孽,你不肯交出解药,就好好的在法笼里呆着,当然这个法笼有限制,十日内,你要是不拿出解药,第十天便会化成血水。”

    落无媚一怔,连忙慌张道:“臭和尚,你快放了我。”

    怀明道:“好好呆着吧。”

    酒馆敞开大门,怀明将金笼放在桌子上,众人围了上来。

    “禅师,你和叶前辈出去,捉了条小蛇回来用来煲蛇汤吗?”沈紫言问道。

    叶平道:“虽然我会烧菜,但这煲蛇汤确实不会。”

    金笼里的落无媚娇媚的朝着众人抛了个眉眼,娇滴滴道:“俊郎们好啊。”

    众人被她说话更是震惊。

    许南山道:“会说话的蛇?”

    怀明平静道:“这是落无媚,她往水里下毒我便将她收了。”

    几人相视一眼,背过身去,商量着什么。片刻,几人一同转身围住落无媚,弯腰低头嬉笑的看向落无媚。

    暮悠然道:“我今日与如意上街看到城内现在食物紧缺,被毒感染的人身体十分虚弱,急需补一补身体。”

    许南山道:“听说蛇是地龙,用地龙煲汤胜过十大补药。”

    如意道:“不过煲汤分不了太多人。”

    沈紫言道:“不如就做切片吧,内脏拿出来扔掉不要,剁掉头,用刀一点一点将肉骨分离,再将肉一片一片剔成薄片。”

    叶平道:“在将薄片清洗干净,冷水放入锅中,放入生姜的边角料和几个葱片,加入两匙的米酒去腥增香,然后盖上锅盖,火烧大将薄片煮熟,最后装盘分食。”

    落无媚听到这些话,呆滞片刻,脑海里闪过自己被做成薄片的样子,瞬间激动起来,喊道:“我可是毒蛇,不能吃的。”

    叶平道:“只要火够大,再来点雄黄,毒蛇也能吃!”

    落无媚的脸吓得煞白浑身颤栗,疯狂的哆嗦起来,她颤声道:“不能,不能吃我,我不好吃的。”她转头看向一旁没有说话的怀明,朝着怀明喊道:“怀明,怀明救救我,我不要被吃。”

    怀明沉声问道:“紫气来自哪里?解药又是什么?”

    落无媚紧靠着金笼,摇着尾巴小声道:“鬼主说了,不能说出去,要是说出去的话便会毒气侵体,缠身而死。”刚说完这句话,她感知不对,自己不是报出紫气来源了吗,她连忙用尾巴捂着自己的嘴“我没说,为什么都没说。”

    沈紫言道:“又是鬼山。”

    浥轻尘怒言:“那个鬼主,怎么总是爱搞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吞噬自身吗?”

    “她也是被逼无奈。”朱琼羽踏入屋内。

    “朱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浥轻尘问道。

    朱琼羽叹了口气道:“青儿她.......其实这些事情主要怪我。”

    许南山道:“娘,您在说什么啊,这事怎么能您扯上关系,又不是你叫那个鬼主做这些坏事的。”

    朱琼羽看着手上紧握的剑道:“怪我,怪我爹,更怪沧羽明日的规矩。”

    一旁的朱镜闻言,问道:“怪爹?姐姐为什么这么说?”

    朱琼羽轻叹一口气。

    由青儿是跟着父母逃荒,在逃荒过程中由青儿的父母陆续皆死在路上。

    冬天十分寒冷,下山历练的沧羽明日宗主朱庸,在回去时发现蹲在角落的由青儿,寒冷的冬天她一条乱发,穿着褴褛的薄衣,心生怜悯的朱庸便将她带回宗,沧羽明日不收来路不明的人,朱庸便将她收为义女。

    沧羽明日分男修与女修,两边消息除了长老以外都不相通。

    寒日,沧羽明日的冬天异常寒冷,湖面全部结冰,雪压皑皑,寒风瑟瑟刮过。

    少女身穿汉白玉长衫,外披长袄连帽大氅,帽子戴在头上,裹的严严实实,只露着通红的脸颊,双手插在绣满银色花纹的暖袖长筒里,嘴里哈着热气,刚下学的她便匆忙的载着笑容赶在回房间的路上。

    “爹爹下山收了位苦难少女为义女,今日与我相见,莫要让爹爹与妹妹久等了,我得快些脚步。”

    “嗖嗖~”奇怪的声音吸引到了朱琼羽,她停住脚步,她跟着怪声走了过去。

    翻开草丛,她探头看去。

    草边蹲着一少女,披头散发,身着沧羽明日女修服饰,衣裳单薄看起来不是冬装。

    朱琼羽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少女被突来的人吓到,猛的回头,朱庸有一位女儿名唤朱琼羽只比由青儿大了几个月,两人第一次见面,由青儿便被她的模样惊呆,此人亭亭玉立,弱柳扶风。

    朱琼羽低头看去,看眼前少女手抓着一只小猫,张开嘴巴咬着猫的头,小猫疼的出泪,“吃不得,吃不得!”朱琼羽连忙上前扯开她的手,掰开她的嘴将小猫拿出,还好,小猫无大碍。

    刚入她嘴,少女就紧紧的咬住她的手不放,朱琼羽被咬的眼泪汪汪,痛叫了几声,少女松嘴,歪着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朱琼羽。

    朱琼羽看了眼被咬出血的手指,生气询问道:“你干嘛咬我?”即使她生气她的语气也是十分的温柔轻声。

    少女没有回答她,扭头找着被放走的小猫。

    朱琼羽问:“你在找什么?”

    少女支支吾吾道:“喵,喵。”

    “喵喵?你在说小猫吧,那只猫是梦晓养的猫。”朱琼羽继续问:“你为什么要把小猫放进嘴里啊。”

    少女摸着肚子道:“肚,肚子叫,我,我饿。”

    朱琼羽伸手撩开她散乱的头发,温柔道:“饿也不能这么做啊,来,我带你到食堂去吃饭。”

    朱琼羽将斗篷脱下披在由青儿的身上,朝着她伸过手,微光撒在她身上,她微笑着像冬日暖阳,少女试探着把手伸出,刚要缩回去,朱琼羽察觉她,主动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食堂走去,少女本来冰冷的手在被朱琼羽牵起的一瞬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朱琼羽轻声细语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我......我叫......由......由青儿。”

    朱琼羽重复着她的名字,随后道:“你好,由青儿,我叫朱琼羽。”

    少女一字一句道:“朱......琼......羽。”这个名字她记在心中了。

    沧羽明日女修的食堂简约,饭菜更是简约,全是蔬食。

    朱琼羽将饭菜端到由青儿前。

    由青儿狼吞虎咽的用手抓着饭菜往嘴里塞,朱琼羽连忙抓住她的手道:“等等,青儿,不可以这么吃,来,我教你用筷子。”

    在朱琼羽的教导下,由青儿很快就学会了筷子,其实她是会的,只是在长期未操作下暂时忘记如何使用。

    朱琼羽笑着点点头,看着她道:“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弟子吗?”

    由青儿埋着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声音很小,像是受惊的鸟儿一样。

    朱琼羽道:“那你是哪位长老的弟子?”

    由青儿长嗯着一边思考一边嚼着嘴里的东西,片刻道:“不知道。”她低头狼吞虎咽着

    朱琼羽问:“那你是怎么来的沧羽明日?”

    由青儿抬头笑道:“被......宗主带来的。”

    朱琼羽猛然想到爹爹说的义女,看样子眼前的人就是那位妹妹了,看着她的笑容朱琼羽也是满心欢喜,捏了捏她脸道:“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向爹爹请示将你招入雅意长老门下。”

    由青儿问:“雅意长老门下是干什么的?”

    朱琼羽道:“修道的。”

    由青儿问:“修道?修道是干什么的?”

    朱琼羽道:“修道,修的是本心,修身养性。是道者,能生天地万物,天地阴阳是也。”

    由青儿问:“那能和你在一起吗?”

    朱琼羽道:“你想和我在一起?”

    由青儿双眼闪着光,抿着嘴,点点头。

    朱琼羽道:“你会在这里认识很多人,跟很多人相处。”

    由青儿道:“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朱琼羽问:“为什么呐?我们不过才认识而已。”

    由青儿道:“因为你对我很好。”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朱琼羽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朱琼羽本就在雅意长老门下,是门下大师姐,也是身为沧羽明日的大少主,沧羽明日一向以男子为尊,为此生为女子的朱琼羽付出比男子更多的努力才能让她的父亲多看她一眼。

    由青儿来到雅意长老门下也有半年了,这半年来她从未见到过朱琼羽。

    烈阳高照,她一个人蹲在树下,她发现树下一处有蚂蚁在搬家,她好奇的盯着它们,它们成一条线的往前走,她看的入迷不自觉的伸手碾碎一只扛着米粒的蚂蚁,一只接着一只在她手指下被扼杀。

    她的嘴角上扬微微笑着,这是她半年来开心的一件事。

    开心没持续多久,一人身影压了上来,挡住了她的日光。

    她抬头看去,一位穿着相同衣裳的女子开口道:“哟,这不是老鼠嘛。”

    由青儿抬头死死的盯着她们,开口淡淡道:“谁是老鼠?”

    “你呀。”领头的少女道。

    由青儿起身道:“我不是老鼠。”

    少女笑着挑起眉道:“你一个藏在暗处只会跟师尊告状的东西不是老鼠谁是老鼠。”

    由青儿自从进到雅意门下后,总是会受到来自同门师姐的排挤辱骂或冷眼相待,在她实在受不了时找到雅意长老,反而被指责是她过于敏感矫情。

    由青儿眸中泛着冰冷的寒意,回道:“我从来没有藏在暗处告状,这些都是你们自己意乱贬斥我的。”

    虽然沧羽明日只有长老消息互通,但近几日由青儿是朱庸义女的事情传的满门都知道了。

    其中一人看她模样十分来气,上前一步伸手朝她脸打去,巴掌声响起,由青儿却没感觉到疼痛,一人直挺挺的挡在了由青儿身前,那巴掌硬生生打在朱琼羽脸上,她的脸受力歪向了一边,洁白的脸上瞬间显出手印。

    动手的人被吓得面如土色,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大......大师姐,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朱琼羽正过脸,眸中闪过一丝丝愤怒,她压着怒气道:“所以你是要故意打她了?”

    “我......”少女长的好看,被一问脸色霎时变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琼羽道:“我回来的路上便听到你们对青儿不善,她是你们的师妹,你们身为师姐应做到以身作则,率先垂范,怎能横行无忌,伤害他人。”

    “我......我没事的。”由青儿捻着朱琼羽的袖口,她小嘴撅着,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

    “你......你......”少女们知道这是由青儿的手段,对雅意长老一开始也是这种做法,导致她们被雅意处罚,后来雅意觉得这些小事天天烦她,实在矫情就不再管,但朱琼羽不知道,她将由青儿护在身后,少女还想辩论什么,被朱琼羽瞪了一眼又收敛了回去。

    “你们离开吧。”朱琼羽淡淡一语,她并不想为难少女们。

    待她们走后,由青儿抚摸着朱琼羽的脸,

    那手干瘦满茧触摸到朱琼羽肤如凝脂的脸上“疼吗?”

    朱琼羽微笑着摇摇头道:“没事。”

    由青儿再次见到她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整个人都扑进朱琼羽的怀中,她两一样高,却因为营养不良由青儿显得十分纤瘦。

    朱琼羽拍了拍她的背,即使是在十分炎热下被紧紧的抱着,她也不生气,轻手将两人拉开距离,语气十分温柔道:“大热天你干嘛蹲在树下啊?”

    朱琼羽很早就看到蹲在树下的她了,就在她刚上前就看到少女们围着由青儿,她还以为是她结交到的新朋友,直到那人抬起手,她才知道不对劲,跑的快又恰好挡在由青儿身前为她受下一巴掌。

    由青儿是被收来的义女,在众女修口中自然是排斥的。

    由青儿道:“树下好乘凉。”

    朱琼羽见她额间透着薄薄的汗珠,伸手为她擦拭,道:“以后热就去余欢亭,那里凉快些。”

    由青儿道:“我不想......跟别人相处。”

    朱琼羽道:“那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

    等到她离开之后朱琼羽的自小的玩伴在一旁嚷嚷道:“也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下山居然随便带回来一个乡野丫头,还收为当义女,琼羽你也是,对她如此温良,难道就没有半点不悦吗?”

    朱琼羽素来温柔宽和,看着由青儿远去的背影说道:“我听闻父亲说过她的身世,小小年纪跟随父母逃荒,双亲死在路上,她也不过十五岁,比我还小几个月,如此可怜人,我又怎能因为父亲收养她为义女就感到不悦呐。”

    由青儿离得很远,却也将这两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她嘴里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一日,朱琼羽端着亲手做好的糕点来到余欢亭。

    她对由青儿说着:“青儿,父亲将你带回来,无妨他人怎么讲,你便是我的妹妹。”

    由青儿在雅意门下常听到少女们互称对方师姐妹,她也学着样喊了声“师姐!”

    朱琼羽笑着“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