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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者之路

    沧羽明日宗规其中一条:女子永不能踏上天灵论剑台,违反者火云鞭责三十道,罚禁闭一个月。

    火云鞭乃是烈火残烧出的灵器,整个鞭身带着烈火的热气。

    一鞭,皮开肉绽。

    两鞭,鲜血淋漓。

    三鞭,滚烫如火。

    四鞭,灵力受损。

    五鞭,创剧痛深。

    还剩多少?她默默的数着......

    好痛,太痛了,她强忍着痛,不吭一声,火鞭却在她的身上侵蚀着的肌肤。

    突然,她感觉身上火辣辣的伤口得到了甘霖抚慰,她转过头,看见了朱琼羽正蹲在她身边一手拽着挥下来的鞭子一边为她疗伤。

    “师......师姐!”

    她还是温柔的看着由青儿,手心的鲜血却从手臂淌下,浸润了洁白的衣袖,而她却运气将行传入由青儿的体内,一瞬间,她的伤口不痛了。

    “琼羽!”雅意长老脸色大变,大声喊道:“你在做什么!”

    “接下来的十五鞭,我替她受。”朱琼羽表情柔和,显得很冷静。

    由青儿满脸震惊“师姐!”未等她把话说出来,朱琼羽捻手往她后颈一按,她便晕了过去。

    雅意闻言怒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师尊,宗规上写了,刑法可替。”说罢,随即跪下。

    雅意脸色稍稍缓和,她知道她拗不过朱琼羽,轻叹气道:“梦晓,你将由青儿带去禁室,不到时日不准出门。”她收好鞭子“琼羽,你随我来。”

    禁室里,由青儿被凉凉的刺痛惊醒“师姐。”她喊道。

    “别乱动。”那人声音不似朱琼羽温柔,更多带了烦意,她将要起身的由青儿按着肩头压了回去。

    由青儿问:“梦晓师姐,大师姐呐?”

    梦晓道:“琼羽为了救你,替你受了鞭法。”

    “什么?”由青儿听闻连忙要起身“我要去救师姐,她不应该为了我受伤。”

    梦晓啧了一声“你现在都出不去,救什么救。”用力又将她按了回去“雅意师尊鞭下不饶任何人,琼羽救下你,你就好好养伤,琼羽自小便是最懂事最受师尊疼爱的弟子,师尊不会重伤她的。”

    “我很担心她,我看不到她我不放心。”由青儿随意穿好衣裳,朝着门口跑去,门上设了禁制,由青儿刚靠近门口便被弹了回去“怎么回事?”

    梦晓抱着猫站到她身边,看着地上的人表情不耐烦却也回答她“禁室里设了禁制,外人能进来,被罚关禁室的人是出不去的。”随后她走了出去。

    由青儿起身,空荡的房间,堆满了书,朱窗半开,吹来丝丝凉意,她看着窗外却出不去。

    走过竹林,来到大厅里“师尊,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雅意道:“宗主有话和你说。”

    推开门去,朱庸正端正坐在上坐,雅意在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后也入坐。

    朱琼羽心有疑惑“爹爹,找我有什么事吗?”

    朱庸问:“琼羽,今日爹爹找你来是想问你关于成亲之事。”

    朱琼羽一惊,很快恢复原样问道:“天灵论剑台上不是镜儿赢了吗,又何来成亲之事?”

    朱庸道:“我与雅意长老已去一路天色允亲,定下了你与许少主的婚事。”

    朱琼羽道:“许少主?哪位许少主?”

    雅意道:“一路天色只有一位少主,就是你上次与你说话的那位。”

    朱琼羽问:“为何这件事我不知道?”

    雅意道:“琼羽,你是不是收下了一块蓝色的玉佩?”

    朱琼羽飞速旋转着思绪,片刻从腰带里拿出那块蓝水,道:“是这块。”

    朱庸与雅意对视一笑,点点头道:“那就没错。”

    朱琼羽更是不解了,问道:“爹爹和师尊在说什么?什么没错?”

    朱庸走到朱琼羽身前,双手搭在她肩上,慈爱的拍了拍道:“你早已收下蓝水,怎么都不和爹爹说,要不是雅意与我说到,爹爹怕是要不会去允亲?”

    朱琼羽问:“我不懂爹爹说什么?这块蓝水是一位许公子送我的,一块赠让之物我自然是难于爹爹说。”

    朱庸道:“这可不是块赠让之物,这是块定亲之物。”

    朱琼羽道:“什么定亲之物?”

    朱庸道:“你当真不知?”

    朱琼羽摇摇头。

    “这块蓝水是一路天色的宗门之宝,皆由一路天色少主所佩戴,若少主将这块蓝水赠与哪位女子,便就代表与之定亲,三日之后便会上门提亲。”雅意继续道:“我前不久还在想,三日已过许久,为何还不见一路天色的人来,便就将这事说与宗主,我们与各位长老商议亲自上一路天色允亲。”

    朱庸道:“你收下了,也不算爹爹擅作主张,这算是你自己寻的良缘。”

    朱琼羽道:“不,爹爹,我不知道这块蓝水的含义,我知道定是不会收的。”

    朱庸道:“可你已经收下了。”

    朱琼羽道:“这事就是个误会,我这就上一路天色将这块玉佩还给许公子,这亲我也不结。”

    朱庸听了这话脑门瞬间红了,隐隐就要发火“不行,沧羽明日的女子不能随意下山,你既收了别人的信物又还回去成何体统,这亲你必须结。”

    朱琼羽紧握双拳,脸颊涨的通红“我不结,许公子未从来提亲,爹爹又为何要去允亲,莫不说我,许公子也不会娶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为妻。”

    “儿女婚姻,全由父母做主,许宗主收下定物,这亲就结定了。”朱庸重重的坐到凳子上“我看你就是和由青儿呆混了,竟敢如此忤逆。”

    “这跟青儿有什么关系?”朱琼羽愈发将手中的玉佩抓的紧,心里像烧了一把火,怒火也燃烧起来。

    看情势紧张,意雅忙对着朱琼羽道:“琼羽啊,你是最听话,你是沧羽明日的大少主,如今沧羽明日局势紧张在江湖上难站稳脚,一路天色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绝世宗门,若能联亲,沧羽明日可渡难关。”

    “沧羽明日局势是怎么变成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琼羽啊。”

    “师尊别再说了,我嫁就是了。”

    雅意端上婚服道:“这是婚服,你拿回去试试,不合适跟师尊说。”

    朱琼羽端过婚服,不发一语的走出门,夜色逐渐深沉,月亮透过云层散发出隐隐的青光,星空满星,山川,河流,幽谷和森林照射寒光。

    朱琼羽手端婚服,穿过长巷,蓝水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光。

    由青儿闻道一股淡淡的香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窗前道:“师姐?是你来了吗?”躲在暗处的朱琼羽没有出声。

    风在吹,庭院月光清冷,星耀满天,两人心事重重,背对墙面不言语。

    几日。

    由青儿未见到朱琼羽身影,每日梦晓会来禁室给她换药,她也询问朱琼羽在干嘛,梦晓转移话题总是说朱琼羽在忙。

    天色已晚,夜幕低垂,笼罩在头顶上的重重云影渐渐飘散,夜空变得明朗,明月皎洁,嘎吱一声,禁室的门被推开。

    “师姐!”由青儿欢喜。

    一袭云锦嫁衣,拦腰束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黛眉轻染,朱唇微点,脸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仿若盛开的牡丹花瓣。

    由青儿怔怔凝视着她,半晌,回神道:“师姐,你这是?”

    朱琼羽淡淡笑道:“好看吗?”

    由青儿道:“好看,但是师姐你......”

    朱琼羽道:“你饿了吧,我带了些酒菜来。”

    两人坐在一起,酒香四溢,几杯下肚,两人都添几分醉意。

    朱琼羽道:“青儿,我要嫁人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朱琼羽再次重复道:“我要嫁人了。”

    由青儿道:“是不是我的错,师姐,对不起,我不知道登台会这么严重。”

    朱琼羽摇摇头道:“不,青儿,不是你的错,我没办法。”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由青儿道:“可是师姐我们许过愿的,永远在一起,你走了我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啊。”朱琼羽没喝过酒,已经晕头转向。

    由青儿却十分清醒,她看着朱琼羽,牵过她的手道:“师姐,我不能没有你,我喜欢你。”

    不知道听没听到,朱琼羽也回道:“我也不想离开你。”

    她视线定在朱琼羽的唇上,指尖从她脸侧滑落,触及她薄薄的红唇轻抚着“师姐,我喜欢你,我不能离开你。”

    禁室十分偏僻,不是特定而来,无人会路过这里,漫漫长夜,只剩夜风呼啸,静谧的房间里有着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外面幢幢树影摇曳不止,伴随着似有若无的低吟闷哼,远处传来几声的犬吠,月光照的水光涟漪波荡,显得夜色更加深沉,万籁俱寂。

    由青儿紧紧的抱着朱琼羽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锁骨上,喃喃轻声“师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从前在遥远的山村里有一个小女孩,她家很穷。如此但她的娘对她很好。直到有一天那个村庄里发生了饥荒,她的爹娘带着她逃荒,路上死了很多人,她爹嫌她累赘就将她买入花楼里来换一袋米,她哭着求她爹不要买她,她娘抓着她的爹的脚不让,争执下,她爹在大街将她娘活活打死了。”

    “她还是被买进入花楼了,她每日都不断的逃跑但每日都被抓回来毒打一顿,后来她跑到江边,就在她感到绝望要跳入水中的时候,来了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出现在她眼前,为她挡住了前来抓她的人,替她赎了身。”

    “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直到一年冬天就在她快要冻死的时候,那个人又出现在她眼中,只是从她眼前跑过,她便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她想尽办法靠近那个人,终于,她被那个人的父亲带上了她的家,终于,她见到那个人。”

    “......嗯。”朱琼羽即将入梦,只是轻声的应着。

    或许,她听见了。

    出嫁那日,由青儿爬在窗前听着外面的欢呼声。

    十里红妆上山,许诸之紧张的牵着朱琼羽的手,慢慢的送进喜轿里。

    盖头下的脸,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一刻,由青儿下定决心要练好剑。

    禁室里的书,她一本接着一本的看着学着,冬去春来又一年。

    终于,她欣喜不已跑向朱庸与他分享喜悦:“义父您看。”

    朱庸转身见她手中的剑,是一大惊,剑入仙了,她居然只用了一年时间便达到了剑气最高巅峰“由青儿,你这一年都干了什么,为何剑气上升的如此之快?”

    由青儿道:“我在禁室里看了很多书,我从那些书中悟到......”

    “放肆。”没等她把话说完便被打断“你可知那些书都是男修才能学的书,你一皆女子竟敢坏了规矩。”

    由青儿道:“义父,那些书是在女修禁室里,我又如何坏了规矩?”

    朱庸道:“沧羽明日的书无论放在男修或女修处,除了学堂里,一切皆为男修才可看。”

    “凭什么只能男修才能看,我既领悟便代表我比任何一个男修更要强,这些书留个他们看也是白费。”

    朱庸气的脸都紫了“天下女子都是服从在男子之下而活,这天下又有多少女子能比过男子的。”

    由青儿道:“同而为人,凭什么女子就要被剥夺许多权利......”话还没完,朱庸五指一转,重重一掌将她打飞,由青儿倒在地上,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腔中迸发,嘴角处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顿感无力,微微颤抖着嘴唇。

    “借端生事,今日我就废了你的武学修为,关入地牢,免得你日后再生事端。”

    地牢无论男修女修皆可进,她被囚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了三日,这期间除了有人送饭,便无人探视她。

    或许是消息传的慢,等到了第四天断断续续有人去看过她,那些男修神色带着愤恨“就是你剑气入仙?”

    由青儿不欲多话。沉默不语。

    “要不是她偷看书,怎么可能入仙,还在宗主面前辱骂我们男修。”

    “若不是宗主废了她的武学修为,想必她不只是辱骂我们......要不是她之前总是与琼羽少主待在一起,宗主也不会早早的让她成亲,我们还能看到玉软花柔的师姐。”

    王子度道:“得了吧,朱琼羽那个贱人,在外随便接受别人的信物,真是不要脸。”

    由青儿本来懒得说话,但听到朱琼羽的事情,一把抓着王子度的衣领,皱着眉头问:“你刚刚说师姐什么,再说一遍!”

    王子度烦躁的扯回衣领,边整理边漫不经心的回答“聋了吗,我说要不是因为朱琼羽那个贱人在外面收别人的信物,她怎么可能嫁给别人,早知道,我那天晚上就该上了她。”

    由青儿低着头,不做回答。

    王子度伸手捏住由青儿的脸:“不过你这个贱人长得也不错,不如......”

    晚饭时间,梦晓提着食盒来到地牢,不知为什么她从进到地牢开始,汗毛根根竖起,总觉得有冷风在耳旁吹过,地上一片血泊,抬眼看去,男修全都倒在地上,梦晓紧张向前再走一步伸手试探对方鼻息,没气。

    忽然,一声猫叫便让她更加慌忙,她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猫,她松了口气道:“小白啊,你吓死姐姐了。”

    正在她疑惑这些人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过,梦晓眼皮快速地眨动着,她拔腿朝着外面跑去。

    突然,一张人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干嘛?”梦晓额头冒出颗颗大汗,一看来人瞬间安下了心。

    由青儿凝视着她“梦晓师姐,你跑什么!”

    梦晓将她拉到一旁,指着身后倒地的人“那些人不知道被什么人杀死了,我们快走吧,等下要是被人发现了就完蛋了。”忽的,梦晓想到什么“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小猫一如反常的蹭着梦晓的脚,她感觉不对,抬头一看,由青儿正微笑的看着她,那个笑令人毛骨悚然,她抿着下巴,嘴唇微微颤抖着。

    “是我杀的哟。”

    鬼山。

    古木青正看着手上的素簪发呆,朱庸的那一掌断了她的武学,废了她的修为,她用了最后的力气逃出沧羽明日,千方百计得到了鬼荒天机,这本不需要任何修为就能修炼的奇书,虽是邪书却也是她的救命书,从自那日修炼起,她胸口总是莫名刺痛,或者,这就是他所说的修炼邪书的代价。

    楚远帆,她的夫君,在她下山之后便被一名四海云游的公子所救,在楚远帆的精心照顾下,她被重伤的身体很快就痊愈了。

    楚远帆是个文人,他的说话修养与沧羽明日里的男修大有不同,很快,由青儿便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两人简单的拜了天地,做了夫妻。

    也在楚远帆口中得知了鬼荒天机的存在,在由青儿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下,她终于知道了鬼荒天机现存之地,元河国,一个繁荣安乐,兵强将猛的大国。

    正在她思考着怎么才能去到元河国时,一封远方而来的信落到了楚远帆手里,也就在这一晚,楚远帆消失不见。

    “远帆,你到底在哪里?”古木青闭目养神。

    西岭峰。

    两人站在山峰,文城一片漆黑,没了往日的繁华,满地而落的白兰花,腐烂,发着幽幽臭味。

    青衣女子站在坟前“尊师江上歌之墓。”她一字一字的念着牌上的字“他死了?”不敢相信,他居然死了。

    飘叶随风落,往事在眼前。

    青衣女子问:“什么时候的事?”

    月倾城道:“或许在我们离开后。”

    青衣女子冷笑一声道:“争了半辈子,连死我都是最后知道的。”

    月倾城道:“小妹,回去吧。”

    青衣女子问:“回去?去哪里?”

    月倾城道:“南海仙门。”

    青衣女子道:“休想,我走了,你就能和他在一起,我死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得到。”

    月倾城道:“小妹,我从未这样想过。”

    青衣女子道:“他是一道曙光,只想尽办法照亮你,我站在你身边就像颗毫不起眼的星星,永远泯灭在寒光之下。”

    月倾城道:“小妹,你错了,你在仙门有大好的前途,不应该为了他放弃一切。”

    青衣女子道:“那你又为什么要离开?”

    月倾城低眸沉思,或许连她自己都忘了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南海仙门,只知道有一段故事,那个人站在船前,伸手招她而去,她便将所有抛到脑后上了那艘船。

    青衣女子斜眼盯着月倾城,冷冷道:“你应该知道,你我之间可不只是江上歌。”说完,青衣女子慢慢退步,往崖边一倒,月倾城心中一紧,连忙跑到崖边“小妹!”崖下一片黑,她叹息一口,她到底在担心什么“我们到底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遥远的。”说这句话青衣女子已经离开,或者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

    “使人遥远的,不是时间流逝,而是某个时候难以挽回的某件事情。”叶寒生缓步上前。

    月倾城道:“世人,终其一生而不得的东西太多了。若能独善吾身何尝不是快乐。”

    叶寒生道:“在世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和光同尘,随波逐流就好。”

    她转过身神色平静,舒展的眉头上是一番经过沧桑岁月久经风霜洗礼后流露出的成稳之色,她看着叶寒生语气平静而随和“小生。”

    叶寒生应过声。

    “我要离开了。”

    叶寒生淡淡笑着,似乎知道这天会到来“去哪里?”

    “云游四海,寄情山水,以后如意就交给你了。”

    “嗯,好。”叶寒生回道。

    月倾城沉默,半晌道:“我听从你师父的话,将她带到你身边了,她以后就只有你了。”

    叶寒生笑道:“多谢师娘。”

    月倾城忽得笑了笑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啊?不记得了。”只是突然就知道了。

    树上的叶子轻轻摆动,抖落了枝头凋谢的花瓣,随风飘落,留下树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