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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与剑

    是日。

    叶寒生正与朱镜商讨着之后之事,倏然,门外响起脚步声,两人闭言看向门外,随即敲门声响起。

    叶寒生片刻迟疑与朱镜对视一眼,走上前打开门,只见罗旎双袖卷起,手上提着一把斧头,他疑惑的问道:“罗兄?何事?”

    罗旎拿着一封信递到叶寒生前,眼角带笑道:“今早叶平叫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你,真是抱歉,我到现在才记起。”这全都归功于他亲爱的天妖这段时间没有给他寄钱过来,快要交房费的他,只能一早上便在后院砍柴,为的就是讨点好处,拖延交房费的时间。

    “多谢!”叶寒生拿过信,关上门,两人仔细的端倪着手上的信。

    朱镜困惑的问道:“信有什么问题吗?”

    叶寒生浅浅一笑道:“没有。”他转头望向窗外,叶平那小子正跟在如意身后,只不过他没想到叶平居然会叫人转交信,以叶平平时严谨的做事风格来看,万万是不可能做出如此随便之事,但这信......他看了看确实没有被动过,或许是他想多了吧。

    叶平抱着大包大揽的东西回到酒馆,疲劳的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

    许南山挑着眉看着满桌子的东西,问道:“你又去进货了?”

    叶平咽了咽口水,指着眼前的东西,“这些都是如意买的东西,有新衣,发簪,糕点,香包......”

    许南山道:“想不到啊,原来如意这么有钱啊。”

    “这些都是用我的钱买的。”叶平抬头,望着许南山咧嘴讪笑。

    许南山道:“女人只要一买东西就开心,她现在心情应该恢复了吧。”

    叶平看着面前的东西,叹息道:“我把这三年存的钱全部用去给如意买东西了,但是买了这么多东西,她还是不开心。”

    许南山叹息着微微摇头,拍了拍叶平的肩,宽慰道:“没有人会因为你买了很多东西而一直开心,或许在买的过程中她会感到满足,但等她停下来,她还是会止不住的去想那件让她为之伤心的事。”

    叶平赶紧道:“可我没有钱了,我又该怎么让她开心呐?”

    许南山沉声道:“痛苦远大于快乐,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要她开心,而是陪着她从痛苦中走出来。”

    叶平怔愕道:“那该怎么办?”

    许南山顿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妨带她出去走走吧。”叶寒生的声音幽幽从楼上传来,他缓步走到叶平身边。

    “老板,你们商量完事情了?”叶平连忙起身,看到他微笑的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双平静似水的双眼,他的老板好像不管出现什么事,都是平静自若,好像万事都惊不起他的波澜。

    叶寒生慢条斯理的说着:“我这几日要去外面,需要些时日。”他拿出一包钱袋扔给叶平,“你拿着这些钱带着如意到处走走,没事溜达溜达,别让她一个人闷着。”

    叶平打开一看,满袋碎黄金,顿时眼珠都快蹦出来似的,他问道:“送我们的?”

    叶寒生旋扇打在他头上,语速飞快道:“想什么呐,这算你借我的,以后慢慢还。”

    “啊?”叶平长叹一声,泄了气的瘫坐在凳子上。

    荒殿的藏书阁里,紧促的马蹄声停在外面,众人走了进去,楚才正小心整理着书籍。

    “殿下。”楚才看着来人,眼中带有丝丝笑意,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担忧。

    “楚才,你写书信叫我来可为何事?”叶寒生目光再次被那些成山的牌位吸引,又多了上百座,那些都是被鬼山残害的高云村村民。都是楚才一人坐在此处一座一座亲手雕刻的,他的样子比离开的时候看起来更苍老的几分,两鬓白发已经冒出。

    楚才愁眉不展道:“殿下,您前几日说上最清峰除妖魔,想必是以失败告终吧。”

    叶寒生下意识瞧了眼身边的朱镜,好奇问:“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我找殿下来的目的,天下妖魔不计其数,尤其是天妖现世。即使你们杀了无数妖魔,只要天妖手一挥,那些死去的妖魔便可死而复生。杀不尽,除不完。”楚才走到一边,停留半晌,伸手拿出一本书又继续道:“先帝曾有一把斩妖神剑名唤黑月,与天下另一把名剑,朝阳剑,是出自一人之手打造。这把剑通天下,早已入仙,与先后的白云刀都是国家的珍宝。”

    “黑月,白云?”叶寒生重复着这两个名字,他不解的问道:“那现在一刀一剑在何处?”

    楚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白云刀就在殿下的手中。”

    叶寒生闻言,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玉扇,倏然他旋手一挥,一把长刀洁白无瑕而现,像是无斧凿过的痕迹,自然形成的玉刀出现在眼前。

    “但是......咳咳。”楚才翻了几页手中书,最后停在一面,半晌,道:“当年敌军强入宫门,宫中无数奇珍异宝被洗劫一空,唯独这些书他们没有带走。”说罢,楚才抬眸看了看满屋的书籍,又再次垂下头“黑月也在那场战争中消失,应该是被敌方带走了。”

    叶寒生问:“当年的外敌到底是谁?”他实在不愿意靠记忆去想起,他的记忆也总是不受控制而来,断层严重接不上。

    楚才目光在书本中停留了片刻,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道:“是现如今建立于北漠的强国......北沙!”

    这句话如雷电一般砸了下来,众人都顿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看向一边的凌天城。

    叶寒生表情严肃,眼中满是凶戾,咬着那两字“北沙!”

    凌天城顿时一愣,双眼对上看过来的叶寒生,他脑子一懵,急忙脱口而出:“看我为何?关我什么事?”

    楚才也是一愣,问道:“是啊殿下,这和凌兄有什么关系?”

    叶寒生声音如寒潭一般冰冷,道:“他就是现如今北沙的王子。”

    “凌峰的儿子?”楚才沉下神色,轻蹙眉,端着书的手顿时收紧。

    “我是!但元河国灭亡的事和我没关系。”凌天城连忙解释着。

    “但你不能否认你是凌峰的儿子,而凌峰便是在元河国皇室与子民都中毒的情况下,举兵攻打元河国。”楚才的声音不大,带有文人雅气,而喉咙滚动着一丝丝颤音,咬着牙说出这些话。

    “我......我那时还小,我并不知道,我......”叶寒生说的没错,他还真是笨口拙舌连句辩解都说不出口,叶寒生看他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他想说什么,他想说这一切和他没关系,都是父辈的恩怨,这一切不应该于我。他想说他依旧是站叶寒生一边的,也请他不要因为这件事而疏远他。他想说而全没说,最后只是轻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叶寒生移开看他的目光,问道:“所以黑月现在在北沙?”

    楚才点点头。

    叶寒生收回刀,毫不迟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北沙夺回父王的黑月。”

    一直沉默的朱镜此刻干脆利落地说道:“这件事情关乎着天妖之事,我同你一起出发。”

    楚才合上书道:“殿下,这些书记载着国家的往事,也是我弟弟生前所爱之物,我要留下来整理书,无法与您同去,您路上小心。”

    “嗯!”叶寒生点点头,“你保重!”

    走出剑火台,跃上马背的那一刻,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叶寒生不由自主转过身,眼眸略显无奈与失落。

    凌天城走到马侧,一手拉住缰绳,左脚一跃跨上了马背。他抬头看去恰好对上叶寒生的一双眼,他一愣,随即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如果你觉得这一切都与我有关,便就拔出那把刀,杀了我,我一定不会还手。”

    叶寒生回过神,轻笑一声,淡淡道:“以我两的刀法,你还手也不一定打的过我。”

    凌天城道:“所以我一定不会还手。”

    叶寒生仰天叹息道:“哈!其实我也在想,上代的仇恨本就与你无关,你也是不知者。但你又受他赐命与恩惠,而我确实放不下心中的恨意。”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凌天城,平静的道:“所以你以后睡觉记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怕哪天我实在忍不住心中愤怒,半夜起来杀了你。”

    凌天城低眸一笑“我等着你。”

    叶寒生道:“带路!”

    见他双脚一拍马腹,马儿带头朝前狂奔而去。

    楚才听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抚摸着手中的书,喃喃自语道:“历史的洪流终究会掩盖行过的足迹,后人踏上前人的路,但愿一切顺利。”

    长街上,叶平缠了几日待在房间的如意,终于将她缠出门了,他龇着大牙笑眯眯的换了身新衣裳,高高兴兴地领着如意出门。

    一路上,叶平频频翻着白眼,无语且烦躁道:“我说,我跟如意出门玩,你们三个跟来干什么?”

    三人挤在叶平与如意之间。

    许南山咬了一口糖葫芦,认真道:“叶前辈叫我们三个要时时刻刻和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叶平困惑,这不是老板要他带如意出去的吗。

    许南山搭上叶平的肩,谄媚一笑道:“还不是怕路上有人对可爱漂亮的如意起歹心。”

    叶平拍着胸脯昂首道:“有我在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

    许南山挑了挑颚,看着前方道:“你看罗旎。”

    叶平闻言也看了过去,只见罗旎与如意走的十分近,两人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如意便哈哈大笑。

    许南山啧了一声,道:“如意和你在一起好像没这么笑过吧。啧啧啧,看样子你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叶平瞬间收敛住笑容,压着眉沉声道:“想捷我的足,没门。”他冲了上去,一把将罗旎挤开,挡在两人之间。

    许南山见他那样,噗呲笑出了声。

    一旁的暮悠然沉着脸,死死的盯着罗旎的背影,她总觉得这个人很是熟悉。

    几人穿过树林,看过满山灵鸟飞跃,就连几日不见的小肥肥也飞回了如意身边,这让她的心情又多添几分欢喜。

    走到大河岸边,众人撸起袖子就冲了下去,只剩许南山停在岸边,他也不是不愿意下去,只是单纯怕水。

    天色已晚,众人找了家旅馆休息。

    月光渐渐的暗了下去,忽然,一道道奇怪的声音响起“兰宛,回来,回来。”熟睡中的暮悠然被这奇怪的声音惊醒。

    她抬眸看向窗外,只见一人站在高处盯着她的方向,她一怔,顷刻间,她扯上外衫纵身而出。

    刚一飞出,就见那人动了起来,好似引导着她前往。

    暮悠然速度极快,却也难以跟上他的身影,飞了片刻,那人停下了,暮悠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追上来,正在困惑之际,那人说话了:“你打算回到本尊的身体了吗?”

    暮悠然一愣“你到底是谁?”

    兰泽缓缓转身,一顶麒麟面具挡住了他的脸庞,他浅浅一笑道:“本尊乃是天地灵气所聚汇而成的......人?嘶~不对......妖?也不对......神?”他摸了摸下巴,喃喃道:“神界好像没有肯定本尊......那本尊应该是什么?”

    暮悠然看着他奇怪的举动,疑惑的问道:“神神叨叨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倏然,兰泽好似恍然大悟,右手往左掌心一锤,道:“本尊就是你们所要歼灭的天妖。”

    “天妖?”暮悠然一听来者,双手朝着空中一握,一把长柄刺击兵器出现在手中,她指着兰泽,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已经问了三个问题了,本尊该回答那个?”兰泽懒洋洋的看着她,不慌不忙的双腿一弯往后一靠,瞬间,在他身下便现化出傲天宝座,他坐在那里凝视着她。

    “你想干什么?”暮悠然问道。

    “本尊想让你回到本尊的体内。”他撑着脸道,暮悠然的枪已经指到他的眼前,而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回到你体内?”暮悠然轻蹙眉,表情严肃。

    兰泽道:“你是本尊分体而出的一坨肉而已,既是本尊,本尊也是你,回归本体有何问题吗?”

    “胡说,你是恶者,又怎会和我扯上关系。”话落,暮悠然一枪挥下,一道凌厉的枪气直取兰泽性命,只见兰泽飞身,空中旋身,消失在她眼前。

    暮悠然一愣,倏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接受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生气了吗?”他邪笑,继续道:“只可惜你的怒火对我毫无作用。”

    兰泽抬起手腕轻轻一挥,暮悠然似被人用力扯着往回退,猛地一声,她重重的撞到树上。

    兰泽微微侧头,漫不经心地伸手捏住她的脸,她对上的是他淡漠冷然的眸子,暗含杀意。就在他要将她吸入体内之际,一人一剑直飞过来,兰泽将其一把抓住来剑,随手将许南山甩了出去。

    如意见状,脚下一蹬,飞身而出,出掌迅速,掌力势如风雷,她一愣,手中的力愈发凶猛。

    兰泽手指一松,转而瞬移到如意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的往身前拉了下,盯着她的脸,道:“皇室血脉。”

    如意收了收手掌,只感觉兰泽力量无比强大,她怎么也动弹不了,叶平与罗旎急后来到。

    “放开如意!”见如意被抓,叶平大声呐喊,加速向前,左脚猛的朝地面一蹬,身子飞上的同时,轮动双拳,轰向兰泽,拳头带风,呼呼作响,一拳接着一拳。

    兰泽象征性的退了几步,看准时机,抬腿横扫踢向叶平,叶平受痛弯下了腰,兰泽再踢一脚,踹的他猛地飞向树,许南山见状连忙挡在他身后,将他护了下来。

    转眼之间,兰泽已经一手一人,掐着她们的脖子朝着空中飞去。

    两人顿时一愣,腾空跃起,朝着兰泽杀去,只见兰泽鬼瞳一转,两人瞬时被强大的吸力震了下去,罗旎连忙飞身接住两人,他猛的朝后飞去,最后招架不住,只听咔嚓一声,罗旎右手骨裂,直至身体倒飞而出,直接撞向身后的一株树木,随即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就在两人束手无策之时,突然,空中一道倩影闪现,猛然抢过兰泽手中的暮悠然,再去看如意时,被兰泽防了下来。

    “是你。”兰泽猛然睁大双眼,回眸望来,眼睛里泛着淡淡的亮光,一双红眸中流露出几抹难以掩饰的复杂之色,惊喜,开心,困惑,愤怒,感伤,痛悔,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又在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女子轻轻的将怀中的少女放下,对上兰泽的双眸:“是我!”

    “你的出现,本尊倒是很意外。”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如意,兰泽手指稍稍一用力,如意便晕了过去。

    女子淡淡道:“你意外的太早了,我还有更让你意外的事。”只见女子双手一捻变出一个圆环,大拇指捻在无名指上,两指相连成圈,其余三指竖在唇下,口念心法,随着咒语而出,圆圈缠着兰泽展开攻击。

    兰泽见其一怔:“枷灵圈。”连忙飞身躲开。

    就在许南山与叶平还在纳闷女子身份之时,兰泽留下一句“善玉,本尊迟早会杀了你的。”便扛着如意已经消失在众人面前。

    “如意!”叶平正要跟上去,就被名唤善玉的女子挡了下来,她语气平静,幽幽道:“你现在跟过去就是死路一条。”

    “兰泽不会伤害她的,至少现在不会,你想救她不如先找能帮上忙的人,就你一个人怕是连峰顶也没登上便被群妖生吞活剥了。”她淡漠道。

    叶平甩开她的手,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假,你又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说完,叶平朝着兰泽消失的方向奔去。

    留下善玉怔怔的看着手中发着淡淡微光的枷灵圈。

    忽然,许南山的喊声,拉回她的思绪。“悠然,悠然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许南山伸手探了探暮悠然的鼻息,心中一紧,怀中的人竟然没了气息,他双瞳猛然一缩,一双大手微微颤抖,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令他手足无措。

    她走向暮悠然身边,蹲下身,双指在她背上点了两下。半晌,暮悠然猛的咳嗽,她的胸膛起伏不定,断断续续地喘息着,费力地将空气吸入体内,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双手颤抖着。

    许南山用力的抱着她,似要将她揉进身体,在他感受不到暮悠然气息的那一刻,他心脏好像瞬间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失了魂。

    善玉看到晕倒在一边的罗旎,起身缓缓走向他。

    天白微微显露,黑夜渐渐褪色在天边,朝晖透过旅馆窗户,斜射在暮悠然的周身。许南山坐在桌边守了她一晚上,直到她醒,许南山才放心的下楼端来反反复复熬了一晚上的粥,为的就是在她醒来的一瞬间能喝上热的。

    暮悠然询问着如意的去向,得知叶平为了找如意一夜未归,罗旎也迟迟不醒。

    暮悠然不放心,正起身下楼要去找,刚出门便遇到了跌跌撞撞走进来的叶平。

    空气中里还充满着夜的冷感,少年的脚步停在两人面前。

    他的眼圈是乌黑的,步态疲意,双眸中充满了红血丝,就在他沾到凳子的刹那间,他的双腿软了下来,整个人跌倒在地,两人连忙将他扶起。他实在太疲倦了,双眼强行睁开,乏力低语道:“如意回来了吗?”

    暮悠然摇摇头道:“没有。”

    “我找遍了......找不到。”叶平抱着头,低声道。

    许南山正色道:“不如我们去找叶前辈吧。”

    叶平垂下眼道:“老板出去了,他不回来,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他的。”

    许南山也垂下了头,缓缓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善玉站在门口,身后立着一辆马车,语气淡然的回应道。

    “什么办法?”叶平连滚带爬的来到她的面前,着急的问道。

    善玉道:“先上车,路上说。”

    众人上车,只听马声嘶沸,正要离开之时,罗旎急忙从楼上跑下,嘴里喊道:“稍等稍等,还有在下,还有在下。”

    马车无人驾驶,却驶向远处,速度比其他骏马快的不止一倍,几人探头去看,只见他们端翔于空中,俊马在前踩着白云而奔。

    一路上,落叶飘飞,走过野道,穿过山林。

    “前辈与天妖认识?”暮悠然突然问道。

    “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的声音低语道。

    “我本是广寒宫里的一名嫦娥,广寒宫外有一颗苍天月树,那颗苍天月树是天地灵物,是太阴星君的宝物,每日都会有嫦娥守树,那日正是我当值守树,可因我玩心太重只顾着和玉兔仙子聊天,全然忘了守树的事,直到有人前来唤我,我才知道苍天月树竟然被人砍掉了,那人就是妖王兰泽。”

    善玉慢条斯理的说着“太阴仙君为了严惩兰泽,变化了一道枷灵圈,在此派我下界将枷灵圈戴在他的头上然后感化他,下界后我遇到了一名将死之人,她被匪人追杀而掉落悬崖,在她死后,我找了个地方把她埋了,我一心想着如何收服妖王,但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嫦娥又怎么打得过妖王,便化成那名死掉的女子模样去接近他,那名女子长的花容月貌,兰泽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在我不断的靠近下很容易就取得了他的信任,得到了他的爱,那把枷灵圈也在我的诱言下他自己亲手戴在了头上。”

    善玉语气很平静,但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为此他十分记恨我,我将他带到一处满是花海的地方,试图感化他,但他不愿与我说话,更多的时候我是在跟他说话。”

    眼前的几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许南山呆神的看着她,问:“所以......你是神仙?”

    善玉道:“我只是一名守树的小仙。”

    许南山问:“那你神仙的名字叫什么?”

    善玉道:“善玉。”

    许南山问:“所以,你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是骗他的。”

    善玉道:“是啊,除了名字我还有什么要告诉他的吗?”

    暮悠然问:“那你对他的爱呐?”

    善玉道:“我的任务就是下界感化他,我每天都要绞尽脑汁去骗他,每天都在担心受怕,生怕他发现我的算盘,哪有时间去感受他的爱。”

    许南山问:“神仙能说谎吗?”

    善玉道:“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她话语显得很冷漠,浇灭了两人的兴奋和热情,一时间,山林里落针可闻,鸦雀无声。